衆人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好個小憐,竟然還有後手!
原來它的肚子底下不但藏了一隻白鶴,還在那隻白鶴身上藏了一條紅蛇。
想必那白鶴和紅蛇都是在一個固定的紅白組合裡。
時間不長,就聽到轟的一聲,船艙的前門打開。
那隻紅蛇如同一道閃電,飛到白鶴懷裡。
然後,如同撒嬌一樣,說道:“小姐姐,你看小弟我幹活厲害不?”
那隻白鶴也是大喜,沒有想到小紅如此給力!
大方地誇獎道:“世界上最棒的就是小紅弟了,來,小姐姐獎勵你一個甜蜜的吻。”
小紅趕緊說:“別!別!姐姐你的吻雖然甜蜜,可是小弟有點兒難以消受。”
白鶴奇道:“那是爲什麼呢?難道小姐姐不溫柔?”
小紅臉色一紅,主要是感覺,實際它全身都紅,這麼一紅顯不出多少差別。
小紅略顯扭捏地說道:“那倒不是!就是小姐姐你的嘴太硬……”
百里良騮等人雖然一看艙門大開,立刻就急着進去,可是那兩個小傢伙談情說愛,每一個人都側耳傾聽,惟恐漏下一個字。
他們每一個人都鏈接着萬語通,所以人言獸語,聽起來好不費力,如同家常便飯。
他們聽到這裡,尤其是嘴硬這個梗,想到白鶴,尤其是身體素質增加了十倍的白鶴,那個坦克都能啄一個窟窿的尖嘴,親一下的後果,都忍俊不禁!
有幾個壞種更是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悄悄話聽到這個程度,他們哪裡控制得住自己。
紅蛇白鶴這才意識到有人竊聽,趕緊迴歸老窩,就是小憐的肚子底下,繼續隱藏起來。
在那個地方,說什麼,幹什麼,就不受人打擾了。
小憐自己就不用了,既然顯身,就跟着大部隊一起行動。
當然,它是不會離開無憂花左右的。
百里良騮開着機車靠近艙門,一看那個艙門的高低大小,就停在外面,沒有整機進入。
他的目測判斷,機車比艙門要大,如果不想迫破壞文物的話,就不要硬闖了。
再說,那個機車雖然處於隱身狀態,並非是物質形狀改變。
也就是說,該硬的地方,還是梆硬,船裡的東西,一撞上去,保準完蛋。
萬一裡面真有什麼易碎之物,不小心撞上,就事與願違了。
機車停下以後,開始百里良騮本想大家全都脫離機車,一起進去。
想了想,還是算了。
裡面說不定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存在,只要脫離了機車,即使本事大,也不保險。
還是堅持自己的要求,大家都不脫離機車算了。
於是,他命令分出十名隊員,把那些單人機車也拆解出來,每人乘坐一輛。
那些沒有委派任務的人員,繼續呆在機車裡。
他自己也搞來一輛機車,比別人的那輛稍微寬敞。
因爲他的機車裡面的乘員,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無憂花。
無憂花拽着他的衣襟,這個行爲模式是固定不變的,別管他走到那裡。
至於小憐、小白、小紅,自不待言。
它們肯定是無憂花在哪裡,它們就跟到哪裡。
百里良騮讓其它九個人九輛單車等在外面,等招呼他們的時候,再隨時進去。
他自己單人獨車,匹馬單槍,飛了進去。
裡面依然採光不好,不過看表面的東西還是可以一目瞭然的。
首先引起他注意的,就是那裡有一個人,在船艙中間聳然站立!
那是什麼人?
你是活的還是死的?
不管死活,先給我吱一聲!
百里良騮驟然看到一個人類成員,想到可能來自六千多年之前,還是不由慌了神。
無憂花更是不堪。
她的變化越來越明顯。
就是身材高了一倍,膽子小了一半還多。
大概能感到百里良騮的慌神,她拉起百里良騮的衣襟,就把自己的腦袋蓋了起來。
百里良騮這纔想起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要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
乍着膽子喊了一句:“老兄你好!別來無恙乎?”
過了三秒,對方沒有理他,他才斷定,那是一死人。
這就沒有什麼可怕了。
於是,百里良騮近前幾步,圍繞了那人轉了一圈,對他仔細觀察。
那是個男人,大概有五尺身高,臉色黝黑,穿的衣服很是襤褸,勉強能夠遮體。
看那個形狀和相貌,竟然和外面那個挪亞一百三十一世,有大約五分相像。
百里良騮知道,如果從這個人像到外面那個人之間,真的間隔一百三十代,那麼這個相似度,就已經非常高了。
一百三十代的潛移默化不說,眼前這個人,經過歲月的蹉跎,已經是一具乾屍;而外面那小子,還是一個大活人。
就憑他的相似度,如果裡面這個人沒有死,還不是如同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看這個人,有可能是最早的那個挪甲;不過也有可能,是外面那個挪甲的任何一代祖先。
這種事情,除了問他本人,無法旁敲側擊察言觀色得到確切結果的。
可惜的是,眼前的這個人不會說話。
百里良騮只好退而求其它。
他並沒有移動腳步,只是向四周看去。
也許是在船艙裡呆的時間長了一些,他眼睛的視力更適合了裡面的光亮度,他的四周環視,果然發現有不少東西。
原來四周的船艙擋板上,都充滿的圖畫!
雖然在這個距離看不出那些圖畫的藝術水平,可是井然有序地表達出一些意思,還是顯而易見的,至少可以給他們很多信息。
不是說一幅畫,勝於千言萬語嗎?
可見這些圖畫,在主人翁已經不能說話的時候,是多麼可貴。
想到這裡,百里良騮擡腿就要走過去壁畫那邊,看看畫的都是什麼。
可是他的腿剛剛擡起,突然一個念頭蹦出來。
伸出去的那隻腳,又退了回來。
與其去看壁畫,還不是和看這個人一樣?
壁畫不過是一個平面圖,至少這個人,哪怕是死的,也是一個立體圖,對吧?
那些圖畫,怎麼畫的,還得靠人來解釋;看這個人,不是也可以解釋嗎?
還有,那個解釋,和翻譯也差不多吧。
翻譯是把一種語言轉變爲另一種語言。
解釋這些圖畫,不也是把畫筆表述出來的藝術形式,翻譯出來,變成文字表達的意思嗎?
這難道沒有觸類相通之處?
既然都是解釋,看壁畫和看人,也應該是大同小異。
唯一不同,哪怕是繪畫藝術水平再高,也畫不出真人一樣的圖畫。
百里良騮當機立斷,先不去看壁畫了!
他有想到,要說觀察得細緻入微,解釋得實事求是,還是得專家操作。
想到此處,他趕緊和吳人曉聯繫上,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交流了一番。
吳人曉一聽,倍感新鮮,因爲他也從來沒有如此思考過。
從前他只是覺得那個萬語通系統,已經應用的功能,就非常牛了。
可以聽懂各種生物的語音表達,還可以把他們這種人類語言之一,翻譯成各種生物都能聽懂的語言,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大能,否則,真的不敢想象,他們會遇到多少難以克服的困難。
不過,雖然沒有試過,百里良騮的異想天開卻也極大地刺激了他。
吳人曉大吼一聲:“有可能!非常有可能!完全有可能!你在哪裡,我也過去,一起實驗一番!”
百里良騮也覺得他過來很有必要!
如果能試驗成功,對吳人曉的偵探事業如虎添翼!
於是,立刻就通過分值系統,給他搞了一套水下行動的能力,給他裝備好,讓他趕緊過來。
百里良騮這裡的幾個座標已經給了他,包括時間座標,對於吳人曉來說,找到百里良騮他們的所在地,前來和他們會合,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精確地定點定位定時,是他們搞偵探工作的基本功能之一。
如果搞情報工作的把自己搞丟了,就鬧了天大的笑話。
吳人曉很快就來到,事實上也沒有多遠的距離。
他直接就進入了船艙,對那個站立的人體做了一個觀察。
果然專家就是專家,他立刻確定,這位就是亞丹的第三個兒子塞特的後代。
根據他的研究,從整體來看,亞丹的兩個分支,一個是長子該隱,他們分散在遠東地區,人的形象越來越粗獷,特徵就是額頭突出,眼睛深陷,那樣的眼光就比較深邃,就顯得凌厲,還有嘴也變得寬大,吃起東西來顯得很兇猛。
而眼前這個人,額頭平抑,眼睛淺平,嘴也不大。
這些特點符合塞特後代的相貌特徵。
雖然他們已經變得罪惡累累,但是直到造物主要安排大洪水,將他們清除,依然沒有徹底改變。
到底這個人是不是挪亞的哥哥挪甲,雖然還不能確定,卻更加靠近了那個人。
既然如此,百里良騮和吳人曉就開始實驗。
這件事由吳人曉操作,要說有經驗,非他莫屬。
他從自己的機車裡取出一個物事,形狀如同後世商場上所用的小型掃描器,以前他只是用來和那些原住民還有正常的野生動物交流,現在要試試有沒有還沒有使用的功能。
吳人曉握住萬語通,謹慎地靠近那個站立的死人。
開始只有呲啦呲啦的氣流聲,後來聲音就大了起來,當距離死人非常接近的時候,突然反出了清晰的語言。
“發現古屍一具!距今已有五千七百二十年!死人的名字是挪甲,是他的父親拉麥的大兒子,但是因爲不是拉麥的正妻所生,所以不是族譜中家族繼承人,繼承人是正妻所生的長子挪亞。”
聽到這樣的信息,百里良騮整個都驚呆了。
無人敵也是口張開,手顫顫,一個哆嗦,手持萬語通差點沒有掉在地上。
百里良騮道:“不要着急,別忙着繼續掃描,我們先消化一下剛纔聽到的轉換消息。”
迄今爲止,探險隊、特遣隊、即使吳人曉負責的偵探職能,都從來沒有直接從死人那裡得到情報過,這是開天闢地第一回。
“剛纔死人說的這些都已經一字不差地記錄下來了吧?”
這種由死人口述的歷史太珍貴了,儘管百里良騮相信吳人曉一定會保存下來,還是再確定一遍。
他甚至不敢肯定如果再來一次,是不是還是能夠得到同樣的信息。
最起碼時間過去了,誰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流過,會對死人造成什麼影響。
“那是必然的!我們有三套系統長期保持工作狀態,一套系統專門錄音;另一套專門留影;第三套影音集成,保持原貌,老大放心就是。”
其實百里良騮自己也清楚,他的所有活動,全部都有跟蹤記錄。
原件當然自己留着,其中一套要交給瑪麗蓮,供傳媒集團使用。
更重要的是要傳給鍾常偉和武犟鋆一套。
他們非常關心百里良騮的行動和成效。
百里良騮又問:“你覺得這話真實性如何?”
百里良騮道:“這個我倒是認爲不必太過擔憂;據我所知,猶太人的經典凡是記錄在案的,都是可靠的信史記錄;但是並非事無鉅細統統都要記上一筆的流水賬!如果所有人都記錄上去,舊約的篇幅需要增加一千倍,依然不夠用!所以,我的觀點是,沒有記在舊約上的,也可以是歷史上發生的事情、存在的人物,對那些舊約的作者來說,可以舍掉,但是對我們瞭解當時發生的事情,就可能很有必要,我們接着聽!”
吳人曉道:“老大說的有理!”
舉過那個萬語通靠近那個死人,多半就是古人第一代挪甲。
“挪甲因爲是老大隻因爲老媽不是老爸的正妻,就被剝奪了長子權,就懷恨在心,不但和父親作對,經常設計陷害挪亞,還怨天怨地,悖逆起造物主來,遠的不說,就說造船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