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佳見馮楠答應了查這件事,興奮的不得了,完全是一副積極熱心參與的樣子,但下面的事情馮楠卻不想讓她這個業餘偵探參與,儘管她還是相當聰明的。
不過要打發走這位確實不太容易,馮楠好說歹說纔算是讓她暫時先回去了,不過臨走前她還提出要第一個知道調查的結果。
打發走了凌佳,馮楠一邊往回走一邊打電話,讓小李調查一下天馬大酒店的背景,等回到茶樓的時候小李就已經查清楚了,因爲這種背景很普遍,無非就是一個有錢人,弄了這麼一個買賣,不爲了賺錢,就是爲了拉關係,還送了些乾股給部分地方官員,怎麼看都是平常而又平常的。
只有一點,最多的一份乾股是送給公安分局局長廖漢卿的。
說起廖漢卿,也算是馮楠的舊相識,當年他對馮楠不錯,還想爲他謀一份協警的差事呢,現在的他終於如願以償的擠走梅副局長,成爲一方小諸侯了。畢竟省城公安分局的局長和縣級市的分局局長相比不是一個級別,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查殺人案可不是馮楠的本門公事,但既然知道了,也不能不管,於是馮楠就又對小李說:“聯繫一下廖局長,我準備去拜訪一下,明天我在天馬訂了桌席,合適的話就請他順便吃一頓。”
小李只當是馮楠又有什麼和這次招兵買馬相關的事,也沒多問,當即應承下來就去辦了。
放下電話,馮楠自言自語地說:“特勤局沒事兒就壓迫人,現在反過來能利用也就利用一下吧。”
一擡頭,看見孫儷不知道什麼時候‘遊’過來了,神秘地問:“查的怎麼樣?那味道?”
馮楠笑道:“佳佳神經過敏了,倆死耗子。”
孫儷撫着胸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出了什麼謀殺案呢。”
馮楠說:“沒影兒的事,你嫂子呢?我沒在,你倆沒彆扭吧。”
孫儷說:“沒事兒,都打開天窗話說明白了,就沒事兒了,我就在你這兒暫時落落腳,等一找着工作房子了,我就搬走。嫂子去裡頭包間了,有桌客人三缺一,她去頂一下。”
馮楠說:“那也不着急。”心中卻暗想,吳娟去打牌多半是心中鬱悶,讓她散散心也好。
可這麼一來,馮楠忽然發現自己在這裡其實挺多餘,心中又莫名的一陣難受,於是對孫儷說:“那你就在這兒幫幾天忙,我現在有事還要出去,等會你嫂子問起你就說我回來過了。”
孫儷點頭說:“那你去忙吧,遇事小心些。”
馮楠笑了一下說:“知道了。”然後愣了一兩秒鐘,尋思着拿不拿行李,但最終還是覺得拿走行李不合適,於是就什麼也沒帶,走出了茶樓。
出了門又無處可去,而且也臨近中午了,馮楠就找了個麪攤吃了一碗麪,腦子裡忽然又想不通了:一切開始都好好的,怎麼忽然一下子又弄的無家可歸了呢?難道我天生就是這個命?
正胡思亂想呢,小李回了電話說:“我都安排好了,下午三點咱們過去,我去茶樓接你嗎?小周去送茜茜了,要晚上纔回得來。”
馮楠說:“我現在沒在茶樓,下午我準時在分局大門口等你吧。”
小李很敏感,半開玩笑地問:“怎麼?你沒遇上什麼事兒吧。”
ωwш⊕ тт kan⊕ CO 馮楠強顏歡笑道:“沒事兒,再說咱們這種人,遇上的也都不算事兒。”然後閒扯兩句,才放下了電話。
接下來還是無處可去,馮楠心中不由得既有些怒,又有些悲涼,堂堂一員馳騁沙場的悍將,怎麼被幾個女人攪的如此狼狽?看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緊該幹嘛幹嘛,做完了趕緊回福特納去,至於吳娟,願意嫁就嫁,要是給我再鬧彆扭,就該幹嘛幹嘛去,老子不受這個!
一想了狠話,心氣兒居然舒服點了,於是就坐公交到中心公園去玩兒一陣子,但中午太陽大,公園裡也沒幾個人,不過總算是把時間打發過去了。
原本是去分局門口和小李碰頭,但小李卻提前打了一個電話說:“我說上尉,咱們還是改改,還是在前一個路口我把你接上得了,我今天開的可是好車,要是在門口見面,萬一人家廖局在門口接你,那多尷尬啊。”
馮楠奇道:“有什麼尷尬啊,我和廖局早就認識的,再說了,他一個局長,來接我幹什麼?”
小李笑道:“你讓太陽曬糊塗啦,我可是以特勤局的名義幫你聯絡的,你現在可是特勤局的領導下去辦事的。”
馮楠一拍腦袋:“哎喲,忘了這茬兒了,不過我一個上尉……”
小李說:“沒事,咱們現在是官小面子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馮楠也給他說笑了,就說:“行,那就這麼辦。”
於是馮楠就提前了一站下車,在路口等着了小李,一看果然是好車,外面樸實無華,裡頭座椅就是航空標準的,其他的就不用說了。
小李擡腳起步,沒開多遠就遠遠的看見廖局長果然正和一干人等等在大門口呢,於是就對小李說:“還真讓你說着了,下次在辦類似的事,讓他們低調,我不習慣。”
小李說:“你還別不習慣,有時候辦事,你就得把對方當孫子對待,那事才辦得下來,你要是尊重他,他就把自己當爺爺了。”
車挺穩了,小李說:“你先別下車,我先先去。”還得馮楠活生生把已經按在車門把手上的手縮了回來。
小李下了車,面對廖局長等人的招呼熟視無睹,而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週邊環境,纔打開車門請他出來,就好像馮楠是什麼大人物一樣。
廖局長開始也以爲是來了什麼大人物,可馮楠一出來,他差點沒笑出來,這不是小馮嘛,我還以爲……可他畢竟是老官場,立刻就把這種念頭活生生的收了回去,別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想起當初準備招募馮楠做協警的時候都調不出他的檔案,這人就很有來歷,於是就笑着伸手過來說:“都說有領導要來,原來是你啊,真是年少有爲啊。”
小李開始還想攔着不讓他過來,馮楠排開小李和廖局長親切地握手說:“廖局,不好意思,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上尉軍銜,還勞您和各位領導親自在門口接我,這麼大熱的天兒……”
廖局長說:“咱們撇開官銜,也是以往的老朋友,門口接接怎麼了?”說着,哈哈大笑,請馮楠上樓。
上樓直接到了會議室,廖局長又說了幾句開場白,然後給大家做了介紹,馮楠也顯的非常謙和,畢竟他年輕,官階也不高,按着小李給他提供的做派,他還是十分不適應的。
開場白做完,廖局長又說:“當初全國公安局長進京大培訓的時候,專門有一堂課講了特勤局相關的事,還特別叮囑如果有朝一日特勤局的同志上門要求配合的話,一定要全力配合。我只是沒想到,這次來的居然是小馮啊,呵呵。”他說着又笑了笑,然後接着說“記得當初,我還想招小馮來局裡當協警呢,真是……啊……真是……呵呵……”
馮楠也客套道:“其實如果有機會,我還是非常願意跟着廖局乾的,廖局是個好領導。”
廖局長笑着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啊。”
其他人也都跟着笑,說笑,現場氣氛很輕鬆融洽。
然後,廖局長又說:“不知道小馮這次來我們局有什麼指示啊,我先代表局黨委一干人表個態,不管是什麼事,我們一定全力配合,決不懈怠!”
馮楠說:“感謝廖局長和各位領導,只是今天的事啊,鑑於一些具體情況,我只能先跟廖局長單獨說,這個不是信不過大家,實在是……”
他還沒說完,廖局長就笑着說:“規定就是規定,不管是誰,都得遵守。那小馮,你看是去我辦公室,還是請大家迴避?”
馮楠說:“去您辦公室吧。”
щшш ◆TTκan ◆¢ O
廖局長說:“好。”於是就帶着馮楠去了他的辦公室,小李也跟着去了,但沒進門,就在門口找了張椅子坐了,其他人見了,也不好過來,於是私下裡竊竊私語,分析着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到了廖局長辦公室,廖局長請馮楠沙發上坐了,又叫來個女警倒了茶,然後辦公室裡就剩了下馮楠和廖局長兩個人。
廖局長又笑呵呵地問:“小馮?還搞的這神秘?究竟是什麼事兒啊。”
馮楠就輕輕說了四個字:“天馬酒店。”
廖局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馮楠也不再繼續往下說。廖局長就點了根菸,悶頭抽了大半支,然後在菸灰缸裡狠狠的掐滅了剩下的小半截說:“罷了,被你們盯上那是怎麼也掙不動的,我就是不明白,不是說資金不過億的案子你們都不經手的嗎?怎麼就盯上我了呢?”
馮楠忽然覺得這其實挺有意思的,難怪有句老話,叫好玩不過人玩人呢。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玩兒,於是就笑道:“哥啊,你也太實誠了,今天幸虧是我來,要是換了別人,你這就等於把自己供出去了啊。”
馮楠這一聲‘哥’,廖局長頓時如蒙大赦,但又覺得這事肯定不算完,就又問:“怎麼?不是衝着我來的?”
馮楠說:“至少我不是衝你來的,怎麼着你和沈大哥以前很關照我的,就算要衝你來,我起碼也不能以怨報德吧。不過我知道你在天馬酒店有乾股,另外還有些其他事情,當然了,也不是你一個人,像齊書記,趙明主任,手裡也都有點兒,現在這環境誰也不能免俗。”
廖局長一聽這幾位,可不都是跟天馬酒店有聯繫的嗎?越發覺得自己的事情露了,就說:“兄弟,真要有什麼你可得幫哥哥我擔着點兒,實在不行也給我個痛快的。”
馮楠說:“哥你這是怎麼說的,都說了不是衝你來的,正相反,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廖局長說:“要幫什麼儘管說,於公於私,都不在話下。”
馮楠說:“是這麼回事,我一直在追蹤一個人,可這個人最後在天馬酒店失蹤了,本來是斷了線索,可最近讓我的人發現在天馬酒店宴會廳的一根立柱附近聞到了屍臭,所以我懷疑……”
廖局長一拍大腿:“這幫混蛋,我也覺得不對勁很久了,跟他們說,他們不聽,這天次次次的噴空氣清新劑!”
馮楠說:“所以啊,我不想把這件事搞的很大,又發現您和這家酒店關係密切,就想請你出馬,切了那根立柱,查個原委,這要是直接特勤局插手,難保不拔出蘿蔔帶出泥……”
廖局長深吸一口說:“多虧我有你這個兄弟啊,這好辦,我立刻派人去辦。”
馮楠說:“最好再帶上技術處的法醫,現場肯定用得上。”
廖局長說:“沒問題。”他說着,去抓電話,但是手伸出去一半,又停住了,期期艾艾的對馮楠說:“兄弟,你說我去幫你切立柱……”
馮楠當即明白了,笑着說:“哥你放心,不管這事普通的刑案還是我要找的人,只要你幫我切開了立柱,別的人我管不了,哥你的事情嘛,保證乾乾淨淨的。”
廖局長當時就笑了,說:“那你稍等,馬上就辦得。”說着就打了電話,不多時馮楠在從窗子往外看時,看見外頭人歡馬叫,警笛聲聲,就跟有什麼大行動一樣,於是心裡也有點打鼓,心說萬一真的只是掏出兩隻死耗子來,那可就玩笑開大了,不過轉念又一想,就憑自己從戰場上練出來的鼻子,那種味道是人的屍體無疑,不會有錯的。
小李開着車,跟在警車後面,馮楠對他說:“我現在算是知道你們平時是怎麼辦案子的了。”
小李笑着說:“再怎麼辦也沒你場面大啊,我們一般可是很低調的。”
馮楠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手段,我今天就說了天馬酒店四個字,廖局就準備認罪了,看來你們平時肯定是心狠手黑的。不然堂堂一個公安局長,就憑我這四個字?”
小李說:“這其實都是特勤局的威風,不過廖局長也忒膽小了,他不過幾百萬的膿血,還不夠我們的秤呢。不過話說回來,上尉,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給我透個底。”
馮楠說:“哪一齣都不是,不過是我多管閒事,搞不好就是一個普通刑案。但人命關天,查一下也沒錯。”
小李笑道:“這要是局裡知道你在外面扯虎皮做大旗,又該說我們浪費資源了。”
馮楠也笑着說:“無所謂了,要麼不用我,要用我,就得容忍一點我的小脾氣。”
說話間就到了天馬酒店,馮楠下車的時候見酒店已經被警察包圍了,心道:“暈啊,搞不好真的玩兒大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頭皮玩兒下去,實在不行就請特勤局來收拾殘局,要是特勤局不收拾他的殘局,他也就不收拾福特納的殘局,反正就當玩兒唄,命都拿來玩兒過了,還在乎眼下這點破事兒?
廖局長全副武裝,親自帶隊,已經把可疑立柱外面的裝飾和黃稠都去掉了,這一去了外包裝,那種腐臭味道越發的重了,而公安局技術處的法醫立刻迎上去開始工作。
廖局長見馮楠進來,就給他介紹了幾個今天帶隊的警官,相互認識了,大家就一起去到那根立柱前,因爲味道大,每人還發了一個口罩。
過了一陣子,一個法醫彙報說:“這味道確實和屍體的味道很相似,而且也確實是從這根立柱裡散發出來的,而且請看。”他說着指着立柱上的一塊地方說:“這塊,就這一長塊地方,顏色比其他地方深,而且表面有液體水珠滲漏出來,這後面可能有東西,我建議先刮漆,這漆是防水的,如果去除了,後面應該有個很大的屍液印記,確定了再切割不遲。”
廖局長聽了,點點頭,回首問馮楠:“小馮,你看這樣行嗎?”
馮楠說:“廖局手下果然都是精兵強將,就這麼辦吧。”
廖局長就吩咐手下:“準備器具,立刻打磨刮漆。”
手下應了一聲去了,然後廖局長又請馮楠去茶座喝茶,馮楠也知道這需要一點時間,就讓小李現場監督着,自己和廖局長去喝茶了。
到了茶室,不但是廖局長和馮楠,還有酒店的老總、董事長也在。這兩位自然是大吐苦水,聲稱不知情和倒黴。廖局長見馮楠還在場,狠狠的把酒店董事長和老總訓了一回,其實馮楠知道,這事和酒店董事長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爲通過資料查詢,他是酒店竣工後纔出資買下的酒店,而立柱是在竣工前就已經豎起來了的,不過進入看戲模式也挺好玩兒的。
就這麼等了半個多鐘頭,有警察來報告,刮漆完成,裡面確實有一個類似人形的液跡,馮楠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起碼也是個刑案了,廖局長則對馮楠說:“說不定還就是你要找的人,這幫人心也太狠了,這也做得出來?”
馮楠笑道:“您也知道,我們只追過億的案子,這錢一過億,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啊。”
廖局長點頭說:“說的也是啊,那咱們再去現場看看?”
馮楠說:“好的。”
於是兩人又回到宴會廳,一看,果然那立柱上有個液跡,基本成人型,而屍臭味兒也愈發的大了。
廖局長看了幾眼,又問馮楠:“看來是真的沒跑兒,咱們切吧?切下來還得做技術處理,做分離,沒幾天都忙不完呢,我看這事弄大了,你看是不是還得向市局彙報一下?”
馮楠說:“彙報吧,因爲現在也不排除不是我要找的人,只是普通刑案的可能,通個氣,大家也好協作。”
於是廖局長就開始安排切割立柱,同時該彙報的做彙報,該申請的申請,忙的不亦樂乎。
切割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但前後也花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才把整個兒立柱放倒,接下來的工作更不好做,要把屍骸從水泥柱裡儘量完整的分離,已經超出了廖局長下轄技術處的能力範圍,而且立柱藏屍就算是普通刑案,也是很惡劣的大案,因此也不是廖局長一人能控制的了。而馮楠覺得到了這裡,就覺得自己的事情算是做完了,基本就算是能給凌佳一個交待了,於是熱情也就沒那麼高了。可廖局此刻已經認定了他,想上級部門彙報的時候也不忘了加上馮楠一筆,這一筆而且很重,因此馮楠此刻想脫身也不行了,只得跟着往下一起走,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這件事情一忙,茶樓就不用回去了,那些爭風吃醋的事兒也就不用再看了,省心了不少。
只是這件事一鬧大,特勤局那邊也知道了,孫局長從非洲打電話來把馮楠狠狠的批評了一頓,說他濫用權力。不過特勤局也有一點好處,就是對外總是維護自己的人,批評只是內部的事,該支持的還得支持,這也無意中讓馮楠知道了一個對付特勤局的方法,那就是隻要能達成目的,方法並不重要,說白了就是可以不擇手段。
處理屍骸足足用了四天多的時間,分離之後就是身份查證,其中也包括DNA檢測等等,馮楠這次算是過足了做領導的癮頭,每天都能接到新的進展報告,也理解了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想當官,看着所有人都對你恭恭敬敬的說話,真的很舒服很過癮啊。
但是有一天,所有的報告忽然都不送來了,馮楠正覺得奇怪,剛想打電話問問廖局長是怎麼回事,小李忽然來了,一進門就對馮楠說:“上尉,孫局讓我告訴你,從今天起,立柱藏屍的案子你不用管了,該幹嘛幹嘛去。”
馮楠此時正玩兒的過癮,當然不願意撒手,就問:“爲什麼啊。”
小李先嘆了一口氣,然後說:“根據孫局的指示,可以跟你說。但是你得有心理準備。”
馮楠笑道:“屍山血海都過來了,還有什麼挺不住的。你說。”
小李說:“那我可說啦。”
馮楠說:“你說你說,我挺的住啊,呵呵。”
小李說:“死者的身份鑑定出來了,死者是……是你的父親,馮子辰。”
馮楠一聽,當場就愣了,這是事實嗎?這是做夢嗎?這是……他一時間凌亂了。
小李接着嘆道:“你父親……我們都以爲他人間蒸發了,其實他從來都沒能逃得掉。”
(本季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