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原打算製造一些恐慌,以便敦促着隊伍趕快上路,誰知道才一出去就遭遇了叛軍的尖兵,假戲變成了真唱,原本的計劃中的轉移差點變成了潰退,好在她和馮楠都是驍勇善戰的人物,糾集了一些戰士,趁亂突圍了出來,並且把金麗公主,弗蘭克等人也夾帶了出來。
暫時擺脫了追兵,又一路收容了一些殘兵敗將,並在一叢灌木野草裡找到了瑟瑟發抖的費蘭克和三個孩子,大家總算是得以團聚,並且除了一些樹枝的鉤掛,大家都沒受什麼重傷。
休整的時候,馮楠和姜晨清點了人數,發現了一件好事,所有的部落長老裡,只有一個跟着跑了出來,手下也只剩了二十多人,和在剩下的部落戰士中相比,他的人不足三分之一,於是姜晨趁機對那些無主的部落戰士提出,要不離隊去找自己的長老,要不就此宣誓效忠金麗公主。
這些黑哥們雖然頭腦簡單,但是都不笨,現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還是大家聚在一起安全的多,所以除了兩三個死腦筋離隊去找原來的主人外,剩下的將近二十餘人全都像金麗公主效忠了,雖說這種效忠不是很靠得住,但姜晨總算是有了一隻自己能直接調動的軍隊。
不過姜晨還是不放心,馮楠看見她悄悄滴對那支韋浩文的派遣小隊的兩名倖存士兵低聲說話,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雖然猜不出她到底說的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爲了保住這一隻武裝力量,姜晨是不惜殺人的。唉……難不成搞情報工作,就必須得心狠手辣嗎?
險地不宜久留,稍事休息,他們一行四五十人餘人繼續出發。這次叛軍的突襲,能逃出來的大多是精壯的部族戰士,其餘的婦孺僕從不是被打死被俘,就是跑散了,可塞翁失馬,如此一來,隊伍裡少了拖累,行進速度反而快了,這無疑增加了脫離險境的概率,但是馮楠還不放心。
從戰術上講,純粹的撤退,很容易演變成真正的潰逃,也就是俗稱的被人追着打,等撤退變成潰逃,那麼撤退的戰術目的就很難達成了,若要扭轉這一點,就必須整合戰力,不斷的對追擊敵人就行小型的反擊、伏擊或者襲擾,使其不能集中全部精力進行追擊,從而保證撤退達到最初的戰術目的,這一點馮楠想到了,姜晨也想到了,但是這一戰術的實施,存在困難,那就是缺人。
雖然一行人裡有四五十人有戰鬥力,但其中三分之一由於部落長老還安在,姜晨不能直接指揮,剩下的人雖然向金麗公主表了忠心,但實際忠誠度不高,他們原本的打算就是抱團逃命,現在讓他們回頭主動出擊,實在是有難度,並且這幫人的戰技也確實有問題。韋浩文的派遣小隊雖然還剩了兩人,但一人身上有傷,並且這兩人是姜晨手上唯一靠得住的力量,不可輕動。姜晨無可奈何之下,去找那個部落長老商量,希望他能支援兩三個槍法好的戰士,可是那個部落長老既怕死又貪財,直到姜晨承諾如果他派人,那麼脫險後剩餘的部族戰士凡是沒了主人的都交給他,並且給他一大筆租金,他這才勉強答應了。
部落長老的戰士雖說也不願意打回頭仗,但又不敢違背長老的命令,畢竟部落長老很擅長對付那些不聽話的人,這邊姜晨又招募志願者,連哄帶嚇唬的又招募了三個人,這下就一共有五個人了,然後姜晨就和馮楠商量,拜託他帶隊做戰術反擊,同時很大方地從韋浩文的派遣小隊裡的兩個人中,撥了一個給他,做他的士官和翻譯。
姜晨對馮楠說了很多好話,生怕他不去似的,馮楠等她說完了,才苦笑道:“你看看周圍這些貨色,我不去也不行啊,只希望這些黑哥們兒能靠得住,而且做這種事最好有三到四個戰術小組同時行動,至少也得兩個,現在就這麼幾個人……。”
姜晨說:“我也沒辦法啊,我要是跟你去了,金麗殿下身邊就沒人了,我看這樣,我派薩姆跟着你,他很棒的,戰術和中文都不錯。”
馮楠嘆了一口氣說:“我現在算是知道什麼叫無兵可用了,那我還需要調整武器裝備,彈藥也要備足。”
姜晨說:“這些我去籌辦,咱們這次能不能逃出生天,可就看你了。”
“也別全靠我。”馮楠說:“你最好催着這幫傢伙跑快點兒,你們多耽擱一分鐘,我們就得多拼一分鐘的命,可一槍打死一個人一秒鐘就夠了。”
姜晨說:“這個我知道,我們會在渡口給你們留一條小船,你們完成任務後就順流而下,我們在望東城見。”
馮楠心中嘀咕道:“天曉得還能不能見。”一邊想,一邊心中又開始咒罵這趟倒黴差事。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擔任後衛反擊的風險?可是身邊又沒有別人能擔當此項任務,這件事只能自己去做,若是沒人去,等叛軍追上來,自己有可能陷入苦戰,反正是進退兩難,倒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姜晨爲馮楠籌備武器彈藥也挺有難度的,因爲部族戰士的武器都屬於私人財產,所以姜晨又使出連騙帶嚇唬的手段,爲馮楠的小分隊弄來了所能弄來的最好的武器,包括一挺蘇制班用機槍,但是這兒的黑哥們兒沒啥戰術意識,都喜歡AK自動步槍,馮楠想爲小隊找一支精確戰術步槍的目的也沒有達到。
武器到位,馮楠給他的隊伍做了一個簡單的戰術培訓和編組,因爲薩姆能說一口相對流利的中文,所以和他交流不成問題,於是馮楠就對他說:“你和這些戰士語言上沒有障礙,所以你帶突擊組比較合適,我帶機槍和預備人員支援你。”
薩姆雖然也是黑人,但畢竟受過系統的教育,因此也覺得這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準備妥當,馮楠去向金麗公主辭行,看得出公主對馮楠辭行既有不捨,又有擔心,所以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又讓馮楠吻過了她的手背。下來後姜晨笑着對馮楠說:“看來公主殿下是喜歡上你了,她從沒如此頻繁的讓一個男人吻她的手。”
馮楠則笑着對姜晨說:“你就別給我灌迷湯了,無非想讓我開開心心的去玩兒命嘛。”
姜晨說:“那好吧,咱來點實際的,你要是平安回來了,咱們就來一發吧,少年!這總可以了吧。”
馮楠被她逗笑,說:“天知道你用這招忽悠了多少青少年爲你去賣命,算了算了,我走了。”說罷,馮楠就帶着他的小分隊,脫離了主力,朝相反的方向進發。
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馮楠在一根樹枝上發現了一小塊軍服的纖維,情知已經進入了‘接觸區’,他就派遣薩姆帶一名部落戰士充當尖兵進行前方搜索,薩姆很很痛快的答應了,但說要自己選搭檔,馮楠答應了,並告知了他戰術伏擊區的動態位置和方向,於是薩姆就挑選了一名部落戰士就跟他走,結果走了不到十分鐘就發生了交火,從聲音上聽,相距不朝過百多米,馮楠立刻率隊往前接應,在一處目測有十來米林間空地的邊緣部署了機槍陣地,希望薩姆能按預先商量的且戰且退,把叛軍引導火力圈裡來,這樣他們就可以在給敵人以一定的火力殺傷後從容撤退了。可是薩姆顯然沒按照既定的方向撤退,槍聲移動的其他方向去了,馮楠於是命令兩個部落戰士迂迴過去接應,可他倆正要站起來,忽然聽到側翼方向樹林裡有響動,也是馮楠一時馬虎,沒自己控制機槍,結果控制機槍的那傢伙調轉槍口對着那個方向噠噠噠的打起來沒完,任憑馮楠怎麼喊‘停火’就是不停,而且機槍手一開火,其他人也跟着開火起來,馮楠勸不住,乾脆一腳先把機槍手給蹬翻了,然後才陸續勸住了其他戰士,但每人此時至少已經換了一次彈匣。
馮楠這個頭疼啊,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可真是一點不差。接下來馮楠不敢再依靠這些人了,他觀察了一下剛纔的射擊地域,沒有任何動靜,多半是某隻小動物在襲擾了小分隊後又成功脫逃了。
馮楠想罵人,但語言又不太通,而那幾個黑哥們還興高采烈的就跟打了大勝仗似的,要不是之前來的時候多少訓練了一下戰術,現在又得朝天鳴槍祝賀了。
馮楠再聽槍聲,似乎漸漸的稀疏下去,他感覺不妙,叛軍聽到了這邊的槍聲,一定已經分兵過來了,但此時他們有備而來,原定的打了就跑的伏擊戰術用不上了,只能快速轉移到第二機槍陣地重新部署打擊範圍,於是他下令撤退,這讓黑哥們兒很是不解,這不是纔打了一次大勝仗嘛,怎麼就要走。但如果不聽馮楠的,他們又沒有主心骨,所以儘管不高興,還是要跟着走。
馮楠一路觀測地形,雖說是茂密的叢林地帶,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設伏的,簡單的說就是要找個你能看見敵人,敵人卻不容易看到你的地方,好在他訓練有素,來的時候一路上早就看好了幾個適合佈置陣地的地方,因此心中還算有數。
馮楠讓他的小分隊後撤了幾百米,原本想佈置L形伏擊圈,由於他對手下這四塊料的戰力吃不準,所以乾脆都帶在身邊,自己又親自操縱機槍,這是爲了防止這些黑哥們又亂開槍打亂部署,但還是不放心,於是他幾乎是強制着把四名戰士的步槍保險全都關上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都恨不得往上面再加把鎖。
叛軍果然循跡追來,到達了馮楠小隊的第一次設伏點,而馮楠的這個設伏點是林中的一條小河,河水不深,可以涉渡。叛軍到達河邊,面對空曠的河灘有些猶豫不全,畢竟是正規軍啊,還是有些軍事素養的。
馮楠的額頭上也冒了汗,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帶兵打仗,而且是一幫完全不上路的部族戰士,他又左右看了看,那些部族戰士也格外的緊張,因爲叛軍人數越聚越多了,現在在河對岸的差不多有一個滿員的輕步兵排,馮楠低聲強令他們把食指離開扳機,並再次嚴令:“我不開火,誰也不許開火。”
這時對岸出現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身邊帶了一個背步話機的通訊兵,正在對着士兵們呵斥,馮楠心中暗叫不妙,若是這個軍官先派一個兩三個人的偵察小組過河就不好辦了,因爲河水不深,最深處也纔到成年人的大腿,叛軍佔着人數優勢,一擔偵察小組被伏擊,叛軍會立刻展開,從正面和側翼發起強攻,在人數和火力都佔有的情況下,這種戰術是很奏效的。
但是這個軍官太不小心了,他就那麼大刺刺的站在河邊,雖然有一叢小樹擋着,但是他的半個身子還是暴露在馮楠的視線之下,馮楠就毫不客氣地把他死死的套進了機槍的瞄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