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峰在寢室看着張明常的來信:表哥,你好。
告訴一個不幸的消息,今年招生還是沒有我的份兒。楊武登的確盡了力,連公社這關也通過,可一到區裡又象去年招工一樣被卡下來。前些天不知何故,楊武登照顧到區上的糖廠原料站跑趟,而實際上是藉此下了他的支書權。唉,誰知是哪路神仙打仗,讓我這個凡人遭殃呢。表哥,現在我是萬念俱灰……
肖雪峰看罷點支菸想:“楊大鴻呀楊大鴻,前年徵兵要不是你,我表弟張明常就順理成章的到了部隊,加上我現在的位置,幹三年兩載提個小排長還成問題?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混完義務兵復員回去,按政策他的工作也到手了。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本想到部隊後先挾持着你,促使你父親兌現承諾,不料你小子福星高照,讓姓田的暗中有意招爲‘駙馬’,姓方的從中撮合把你捧上了天,我肖雪峰奈何不得。於是,你父親便把對我的許諾當兒戲,讓我表弟至今仍然上不上下不下的,*着我不得不找周志彬另想辦法……”
夜幕裡,周志彬腋下夾着報紙裹好的一條大前門香菸,偷偷來到肖雪峰門前敲敲門喊報告。肖雪峰開門,周志彬進屋順手掩上把煙遞上說:“肖副隊長,這煙是我爸寄來送給你的。”“你爸的本事真大呀。”“嗨,肖副隊長過獎了。我姨在縣供銷社,要買點兒東西倒是不難的。”
肖雪峰接過示意周志彬坐下,周志彬說:“肖副隊長,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是嗎,快講。”“我爸今天來信說,爲了感謝你對我無薇不至的關懷培養,對你表弟的事兒,他一定幫忙。只是今年恐怕沒機會了。”“嗯,我能理解。你寫信代我謝謝你父親。”“肖副隊長,聽說你表弟下鄉那個大隊的支書是大鴻爸,你怎麼不讓他爸湊點力?”“你認爲還有這個必要嗎?”
周志彬心裡暗暗笑一下,因爲他今天收到王燕青的信,得知大鴻爸已經不是支書了。得意中接着說:“萬丈高樓平地起嘛。只是……”“只是什麼?”“我和大鴻是老同學,我對他是太瞭解不過了。他這個人啦貌似清高,實際上爲人處事比誰都實際,往往過了河就折橋。我們都是你親自接來的兵吧?你看他現在對你……”“周志彬,別把工作上的事扯到私人關係上來。楊大鴻工作上有能力有想法,受到上級首長的重視培養理所當然。”“可也不能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吧?就說昨天,你宣佈訓練科目,他卻異想天開,當衆同你唱對臺戲,提出一套新花樣兒,這也算是他有能力有想法?在我看來純粹是別有用心。”
周志彬走後,肖雪峰抽着煙沉思。
第二天,場上訓練過獨木橋,一般在地上埋設兩根圓木,汽車從上面開過不掉輪便算過關。大鴻在班上訓練時提高了難度,將獨木橋支起離開地面,目的是加強學員穩定心理素質的訓練。大鴻給學員們講完*作要領,自己開車做示範,汽車前後輪正正壓在獨木橋上通過,學員們喝彩中熱烈鼓掌。
肖雪峰見了轉身走去在心裡說:“這小子真能譁衆取寵!”周志彬遠遠地望着咬咬牙悄聲說:“楊大鴻,別得意太早了,獨木橋支得越高,一旦摔下來可就跌得越重。”
大鴻倒車通過獨木橋,讓學員們更是崇拜得喝彩鼓掌,田虹想:“他這般過硬的技術,簡直就是一種天賦!”
大鴻擺好車,走到田虹跟前說:“田虹,你是副班長,帶個頭吧。”田虹默默地看着大鴻點點頭。
田虹和大鴻上了車,大鴻說:“過這種獨木橋,心理因素很重要,一怕就會亂方寸。注意按我剛纔講的要領*作。開始吧。”
大鴻幫田虹把着方向盤,汽車輪子有一段壓着獨木橋的邊兒開了過去,最終沒掉橋,學員們拍響鼓勵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