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不服氣反駁說:“大鴻,無論你這時怎麼看我罵我,我都不在乎。你願當正人君子,我張平可不願。我自私咋啦?自私是人的天性!再說,這事兒又完全怪得了我嗎?當頂替的事兒*得我走投無路時,卉卉這樣幫我,我不選擇她又選擇誰?況且我決定離開新疆時就跟她郭秀蘭明說了的,這能怪我?想想葉水芬不是早就給我做出活生生的榜樣了嗎?你當時爲什麼不詛咒她,可我這樣做好象就犯了天條,闖下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罪。”“張平,我說你怎麼走到這個地步還執迷不悟?郭秀蘭肚子裡的娃兒你敢說不是你的嗎?你既然決定同她分手爲什麼又與她同居?一個男人,對自己的行爲不負責任還是個男人嗎?就說葉水芬甩掉你去西藏做軍官太太,可她把你的肚子搞大了嗎?你的損失無非就是那一塊上海表嘛。你和她一段感情,竟然就還抵不上一塊上海表?我清楚你根本沒真愛過人家,她那樣做天經地義。”
張平改緩語氣乞求說:“老同學、老戰友,饒了我吧,你不能見死不救。你說我到底該咋辦?”“咋辦,當着秀蘭和卉卉的面兒,把你剛纔那一套套的道理說清楚不就得啦。”“嗨,我這能說得清楚?”“你知道秀蘭來蜀江的準確時間不?”“她說到成都後纔給我發電報。”“走吧,讓我想想再說。”
幾天後,大鴻在火車站出站口搜尋着記憶中郭秀蘭那張很模糊的面容,突然發現一個姑娘提着旅行包,牽着一個老婦人被人流推着出來。
“啊,是她。”
大鴻跑上去招呼:“秀蘭。”郭秀蘭看着大鴻吃驚地說:“大鴻,真是你,這太巧了。”接着介紹說:“大鴻,這是我媽。”“啊,娘娘你好。”大鴻接過郭秀蘭手上提着的旅行包,秀蘭媽露出不解的神情。郭秀蘭說:“大鴻,張平呢?”“他送領導到外地開會去了,所以,託我來車站接你們。”郭秀蘭露出犯疑地神情說:“原來這樣……”
“啊,秀蘭、娘娘我們走吧。”
大鴻引着郭秀蘭母女坐公共車來到杜中奎家門前,郭秀蘭問:“大鴻,這是什麼地方?”“秀蘭,你看我剛纔搞忘給你說了,張平目前住的是集體宿舍,怕你們不方便,便叫我引你們到這裡來住。這是我和張平高中時的好同學杜中奎家,他現在已是副縣級幹部了,家裡寬敞,條件也比較好,張平出差一回來就會趕到這裡來的。”郭秀蘭不相信地看着大鴻說:“張平可想得真周到呀。”
汪維瑾熱情地把他們迎進屋吃罷午飯,秀蘭媽休息去了。汪維瑾出外買菜。大鴻坐在客廳裡陪郭秀蘭,大鴻說:“秀蘭,沒想到我們幾年之後還能夠在這裡見面。”“是啊,很多事情是人想不到的。張平不到車站來接我,連我做夢也沒想到。這讓我想起幾年前你對我好心的提醒,大鴻,眼前的事你沒有騙我吧?”“秀蘭,張平很快就回來了,你不要去多想。”“那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估計兩三天吧。”“大鴻,你給我說真話,張平究竟想幹什麼?”“秀蘭,你先別急,好好休息兩天再說。”“大鴻,我和張平的事想必他已經告訴你了。他爲什麼躲着不敢見我?”“秀蘭,作爲你和張平的朋友,我多麼希望你倆能……可正如你剛纔所說的,有很多事不是人們能預料到的。現在他是騎虎難下,你完全有權力和資格去告他或報復他,讓他身敗名裂。你能橫下這條心?”“我明白了。”“秀蘭,你倆的詳情你媽清楚嗎?”“我還瞞着她的。”“那你千萬別告訴她讓老人傷心,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兒自己去頂着。”“那張平到底想怎麼打發我?”
郭秀蘭說罷悄聲抽泣,大鴻同情說:“他當然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任。秀蘭,事到如今,我完全能理解你內心的痛苦,不過還是想建議你能放他一條生路。據我所知,你倆畢竟有過真心相愛的那一段。”“他和誰好上了?”“秀蘭,這真讓我爲難,到時讓他自己給你個交代吧。”郭秀蘭抽泣着說:“我這樣千里迢迢來找他,他卻躲着不見我……大鴻我感到太累了想去休息一會兒。”郭秀蘭起身走到臥室門口回頭說:“大鴻,請你轉告張平,我今晚必須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