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封樓最初乃是當年萬始大帝挪移千山用以鎮壓遠古道鬼之地,後萬始門佔據此地,將與之敵對着,無論人妖佛魔皆丟入其中,擇其優着掠奪神通,劣者,則……”
黑暗之中,老猿低聲訴說着鎮封樓的來歷。
“數萬年間,不知多少位階主,乃至於道鬼都被囚入此間……”
“那幾位,又是誰?”
楊獄一邊適應着鎮封樓,一邊詢問。
對於這陡然尋上門來的老猿,他自無甚信任可言,卻此地惡劣僅比山海稍好,縱然真有八極主在此他也無懼,反而更好奇這夥囚徒的來歷。
“倒不是有意隱瞞,實在是,不好說。”
老猿微微搖頭,只是道:
“鎮封樓中,無正邪古今之分,無論仙佛神魔,還是道鬼,如今也只有囚徒這麼一個身份罷了……”
楊獄眸光微動,卻也不再多問。
鎮封樓絕不僅僅是處於地下,事實上,在楊獄的感應之中,這方黑暗之地幾無邊界,只怕也是洞天碎片,且比趙財神那塊要大的多的多。
黑暗之中,無草木,無生機,只有深沉的黑,與極爲濃郁的煞氣,時而有淺淺的不知名嘶吼聲。
一人一猿不急不緩的走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楊獄的眼前方纔看到了些微光亮。
猶如只有寥寥幾顆星辰的夜空,望之有光,卻照不亮四周的黑暗。
“那是?”
楊獄極目眺望,以通幽催發天眼,方纔看清。
黑暗之中,真有三顆高懸於空中的‘星辰’,寂霎,孤獨,絕望,沒有生機,有的只是那遍佈於星球表面的,無比繁雜的符文。
“這纔是真正的鎮封之地!”
老猿默然道:
“萬始門囚禁我等,到底不是要誅殺我等,這幾顆星辰,相傳乃是萬始大帝自星海摘取而來的廢棄星辰,供給囚徒生存……”
呼!
說話之間,老猿腳下生出雲霞,只一剎已飛騰百里之外,其速不甚快,但神通卻極爲純熟。
以楊獄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這老猿在騰雲駕霧這門神通上的修持已至八重天上下。
若非受限於此地靈炁不足,一個挪移至少也得數千裡之遙。
呼!
心念轉動間,楊獄催發元磁法力,跨入星空。
此間與外界不同。
山海也罷,龍泉也好,皆是大陸爲核,羣星環繞,重天之上不但靈炁稀薄,且有無盡罡風呼嘯,極難跨越。
但此間自然無甚攔路,以兩人的速度,不過數個時辰而已,已跨越了漫長虛空,來到了那彼此環繞的三枚大星之前。
枯寂、荒涼,這三枚大星上的靈炁比之其下的黑暗之地自然要好不少,可也無甚生機可言,滿目瘡痍。
只有其中一顆稍好,雖也只有點點綠意,卻勉強有些生機。
一座黑山,孤零零的拔地而起,高不知幾千幾萬丈,其山體上有諸多洞窟,山巔竟聳立着一座天宮閣樓般的建築……
相距數千裡,楊獄也可察覺到那座山巔,有着不下三十道九耀絕巔級強者的氣息。
“八極主,有四人之多!”
楊獄心念一轉時,那孤山之巔的仙宮之中,陡射出一道銀色匹練來。
其一經出現,就已跨越虛空千里,猶如橋樑一般貫穿兩地,鋪在了一人一猿身前。
更有爽朗大笑隨之而至:
“靜坐不假年,有客至,老猿還不速速領來?”
袁王微微躬身,迴應也似解釋:
“謹遵白虎真君號令!”
“白虎真君?”
楊獄跨步登上匹練,只一剎,已行至那座孤山之巔,仙宮之前。
他擡眼望去。
只見那仙宮頗有幾分氣派,其中座位儼然,四人高踞其上,左右各坐十二人,十二人後,又有上百人垂手而立。
楊獄視線只是一轉,已落在最上四人,神情不免有幾分古怪,這老猿所說卻着實不假。
那四人從左而右,分別是一僧、一道、一鬼、一妖!
說話者,卻是最右側,一身着銀甲,體魄雄壯,面闊威嚴的妖王。
唰!
幾乎是楊獄行至此間的同時,仙宮之內已無雜音,所有人的視線已匯聚而來。
暴戾、兇殘、幽冷、怨憎……
相比於萬始天宗,此間仙宮更好比魔宮,僅僅目光交匯,楊獄就察覺到了濃烈到極點的怨煞之氣。
“此地,只怕匯聚了這鎮封樓內大半囚徒高手……”
楊獄心中想着,突然一橫眸光,如電般掃過。
轟!
人仙意志,經由天眼發出,其勢之強不下於任何目力神通!
楊獄只是一掃,強烈且不加掩飾的敵意已如雷炸當空,仙宮之內不知幾人色變,幾人後退,又有幾人法力升騰,意圖暴起。
“道友……”
老猿的神色一變,下意識的退後幾步,望向楊獄的眼神變得震怖起來。
有那麼一剎,在此人身上他嗅到了不亞於那四位的強大危機!
這怎麼可能?!
仙宮之內陡然變得肅殺,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被驚疑敵意所充斥。
高踞上首的四人神色各異,隱有驚詫與疑慮……
“不愧是劍仙南嶺,十萬年來,十都身登近帝榜的第一人!氣魄,着實了得!”
肅殺凝重的氣氛,隨着一人撫掌而笑所化解,右數第二人,外看是個頗儒雅的青年:
“來人,搬把椅子來!”
“是!”
有人躬身:
“敢問十首大尊,那椅子擺在何處?”
“就,左首吧!”
在殿內衆人變化的眼神中,那名喚‘十首’,疑似道鬼者,微微一笑。
“請……”
老猿也隨之指引。
迎着一衆不善的目光,楊獄坦然入殿,瞧了一眼擺在左首最前的椅子,楊獄突然一招手。
在袁王色變的眼神之中將椅子直接拉到了大殿門口,就要落座!
“大膽!”
左右各有人勃然大怒,訓斥的同時,或發神通或催法器,來奪椅子。
咔嚓!
隨手一擡,雄渾氣血已將兩人的神通碾碎,楊獄看也不看,只是冷笑連連。
“大膽!”
“狂妄!”
楊獄不加掩飾的嘲弄,讓大殿之內的一衆人無不大怒,縱然是大殿上的四人也皆面色一沉。
“道友笑什麼?”
那披着袈裟的和尚開口。
楊獄坐於下方,卻是直視四人,冷笑:
“一幫子朝不保夕的囚徒,學了點世俗山賊的把戲就來賣弄,何其之可笑?”
晚安,晚安……寫寫刪刪,弄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