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一氣大擒拿】
【玄之又玄,一氣先天,生自混蒙虛空內,可制一切天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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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先天一氣大擒拿,爲組成大神通‘袖裡幹坤,的核心神種之一…】
【???:煉化可見】
九耀級神種……
幽靜的房間之內,楊獄把玩着一枚形若琉璃,卻無色的神種,若有所思。
所謂九耀級神種,不是說這枚神種只有晉升九耀纔可煉化,而是指這枚神種歷經歲月洗禮,仍有九耀級數。
當然,這個級數,只有煉製成法寶,才能發揮效用,若真個煉化,仍要從一重開始。
這是神通鐵則,縱然是遠古大神通者剝離出來的神種,也仍要遵循這一鐵則。
事實上,神種不是輕易就可剝離的,縱然是遠古仙佛,剝離神種,也會引得道果震盪,位階不穩,神通重級跌落,乃至一段時間不可動用的情況,也是有的。
因而,除卻煉寶之外,嫌少會有神通主會剝離神種。
“這枚神種果然與那門傳說之中的大神通有關,不過,需要十都才能煉化……”
楊獄心中轉念間,扣住了那門神種,而此刻,被他丟在房間角落的北海龍君方纔幽幽醒轉。
“呃……”
恢復意識的剎那,這龍君就不由得悶哼一聲,被一拳打落千丈高空,且失去意識。
若非他本不是血肉之軀,怕不是早成肉泥了,可即便如此,此刻身上也無一處不痛……
“楊獄!”
意識一恢復,北海龍君就瞧見了那面目可憎的凡人,但喉頭蠕動兩下,硬是沒有罵出口來。
“龍君這假死之術,倒是妙,若非楊某機警,或許還真被你騙過去了。”
楊獄收起神種。
這十數年裡,他行遍天下,途中也曾見過幾頭道鬼,但相比於陰雷主與北海龍君,卻又差了極多。
那些道鬼,甚至連自己是如何存活下來都不知道,很有可能是在遠古被人拿來試驗的幸運兒。
北海龍君,是他目前所接觸,生前最爲尊貴的道鬼,沒有之一。
“你,到底想幹什麼?”
喉管損壞嚴重,他的聲音極度難聽,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敢在遠古之前就孤注一擲,以身試劫的他,自不會認命,過去的十多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忖脫身之法。
然而,眼前之人太過謹慎,唯一一次露出破綻,居然還有詐,幾乎被活生生打死……
“聽聞,遠古龍族,雖爲異族,卻爲仙神所鍾,乃是極少數,舉族皆可爲地祗的種族……”
到了此時,楊獄自不會與之打什麼機鋒,開門見山:
“楊某之所以帶龍君橫跨千山萬水,所爲者,不過是地一角!”
橫跨七州之地,最後卻在萬龍道落下蒼鷹的原因,自與地殘頁有關。
早在三十餘年前,朝廷第一次頒下錦繡山河榜之時,他就聽過類似傳言,只是後來並未聽聞地殘頁現世,才漸漸不被人議論。
但楊獄此來既是想到,自也就不在乎再多帶這北海龍君同行。
“地!”
北海龍君眸光閃爍∶
“地竟也有殘片在此方天地嗎?不錯,我龍族嫡血確實是諸天唯一,舉族皆可爲地祗的族羣……
只是,地乃是傳說中的存在,哪裡是我等可以企及之物你要本君爲你取地,呵呵……”
“龍君認爲,楊某是個什麼人?”
楊獄自瞧出他的隱瞞,卻不戳破,而是轉而問道:
“龍君可有把握生離我手?”
冷笑聲戛然而止,北海龍君臉色越發難看了。
十數年裡,他被迫跟着楊獄跨過千山萬水,親眼見證了其人橫推二十一州的全部過程,如何不知道此人,乃是最爲心狠手辣之人……
“恰當之時,助我一臂之力,順便,定個三百年之約……”
楊獄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聲音平靜,讓他自己選擇:
“或者,死。”
……
……
呼~
微冷的夜風吹過官道,尚帶着昨日春雨的溼瀾。
隨着靠近神都,官道變得極爲寬闊且平整,來自於萬龍六之地的諸多商會、商隊於此匯聚,一眼望去,好似一條不見首尾的長龍在蠕動。
“相傳,神都之所在,乃是萬運之來龍,諸州之祖脈,最是人傑地靈,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千山平,百水匯聚,實乃絕無僅有的養龍之地啊!”
“這纔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城!”
……
寬大的護城河上,架着一足可容納十六匹馬並肩而行的寬大木橋,橋頭、橋尾皆駐紮着銳甲士。
大河之上,商船如林,來來往往,日夜不停。
萬龍道神都之所在,是天下極少的,沒有宵禁,且夜晚也不關閉城門的城池。
此刻,日落黃昏,城池內外卻是燈火通明,不知幾千幾萬盞燈火在城外排開,無月的夜晚,也頗爲明亮。
“嘖嘖,想不到,靈潮未起之時,居然就有這般城池。”
驅車的姜俠子,也不由嘖嘖稱奇。
於此處眺望,猶如一座高山連成一片,龐大且厚重,其大幾不遜色於龍泉界的城池了。
這就讓他有些驚歎了。
要知道,龍泉界能修建如此城池,那是因爲有諸多神通主出手……
“的確雄偉。”
隨意瞧了一眼,楊獄也不由點頭。
這座城,已不是大那麼簡單,這城牆之厚重高大,數倍於西北道,要知道,那可是邊關大城。
事實上,神都之大,不只在於城牆,其內的建築,也與其他地方不同,那是真正的高樓林立。
若非風格不同,楊獄真有幾分夢迴前世之感。
寬敞、深邃的城門洞之後,姜俠子眸光一眯,身前,一隊身着黑色飛魚服的錦衣衛一字排開。
見得馬車,紛紛躬身:
“錦衣衛北鎮撫司,於大幹,拜見西北王!”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可錦衣衛所在,從來是讓人避之不及,卻又十分矚目之地。
他這一開口,頓時引得城門洞內外一片譁然,沿街的諸多高樓上都有人探出頭來。
旋即,不知誰人喊了一聲‘跑,,大街小巷頓時一片雞飛狗跳,便是剛剛進城的一衆商隊,也都紛紛退散。
其話音似乎還未落下,方圓百丈已是空了,所有人,都逃散了去。
“於大幹,如今的北鎮撫司之主,黎白虎黎大人的親傳弟子?”
掀開車簾,楊獄認出頭前一人:
“聽說近些年,朝堂上諸官流散,不願爲薛地龍賣命之人,多是散去,你既是黎大人弟子,怎麼……”
玄關大開者,縱然在神都之中也不多,眼前之人,他自然是認得。
只是,其大宗師修持,只掌了個北鎮撫司
“徐老大人一生忠君,那王牧之,不也逆了朝廷?”
直面當世楊無敵,一衆錦衣衛都如臨大敵,於大幹卻不卑不亢:
“師是師,徒是徒。”
“倒是這個理。”
楊獄啞然失笑,卻又開口:
“怎麼,是薛地龍,遣你來的?”
“不,是於某自己想來,與他人無關。”
於大幹搖搖頭
“爲何要來?”
楊獄有些好奇了。
“王爺功行蓋世,大勢已成,天下間,再無抗手,此來神都,必是爲鼎定天下而來。”
於大幹肅聲道:
“於某此來,不爲阻攔王爺,只是想要代萬龍道億萬黎民,求王爺高擡貴手,放國師一條生路……”
“呵~”
姜俠子都忍不住笑了:
“你又是誰人?憑什麼代替他人?還億萬黎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王爺,也這麼認爲嗎?”
於大幹只看着馬車,聲音急促:
“薛地龍,把持朝政,廢立皇帝,屠戮大臣、宗室,固有大罪!可於某認爲,其功大過其罪!”
“你說的,是居養所、濟安坊、漏澤園、啓智堂吧。
掀開車簾,楊獄走下馬車。
他前一步,則除卻於大幹之外的所有錦衣衛都不由自主的退後。
“王爺果然知道!”
於大幹神情一緩。
姜俠子則是心中疑惑,他首次見到這位爺居然會停下腳步,似乎殺意都緩了不少:
“那是什麼?”
“生、學、老、病、死……”
楊獄的神情有些微妙。
世間人,往往不是非黑即白。
這位傳說中靠着迎合聖意而上位欽天監主,又爲國師,甚至最後廢立皇帝,擁立兩代新君的梟雄,也是如此。
在其掌權的七八十年裡,他勾結朋黨,爲其坑殺者不計其數,遭其陷害而家破人亡者更比比皆是。
可另一面,此人,推動了此方天地從未有過的東西……
所謂居養所,是指一切無人撫養之老弱,皆可入內,膳食醫住皆朝廷負責。
濟安坊,則是一切家無餘財之人,無論老弱青壯皆可免診、藥錢。
漏澤園,則負責一切窮困之人棺槨、送葬之費用。
啓智堂,顧名思義,乃是蒙學,所有適齡兒童,皆可入學,不收束惰,還管一日兩餐。
而上述的四類機構,在薛地龍掌權的七十餘年間,已推行至萬龍道六州,十八府,數百郡縣,乃至於村鎮之中!
正因如此,哪怕薛地龍二次擁立新君,屠戮極重,每每他振臂一呼,從軍者仍是衆多的原因!
也是過去,包括許經在內,所有朝臣都無法將其真個彈劾下去的原因之所在。
千萬人之民生,在其一人之身!
“王爺!國師縱有千錯萬錯,還請您看在萬龍道諸多黎民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吧!
便是廢了他的武功道術,四肢也好……”
於大幹跪伏在地,其身後的一衆錦衣衛也紛紛跪倒在地。
“這……”
這一幕,姜俠子自然不陌生,過去的十多年裡,類似的場景,他見過多次了。
任何一位梟雄,都有甘爲其赴死之人,這,並不奇怪。
楊獄默然不語,只是緩緩擡頭。
“是什麼時候……”
夜風之中,吹來了極度冷冽的聲音。
“薛某人已經淪落到,需要你們這些狗東西代爲求饒的地步?!況且……”
轟隆!
似有驚雷於王城之中炸響,一抹紅光如火般染紅了半邊夜幕。
呼呼~
王城內,紅光籠罩的高臺上,一道道身影浮現,或陰冷、或暴戾、或囂狂、或沉凝……
而衆人之前,薛地龍負手而立,眸光似血:
“以七對一,勝算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