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專心練劍?”寧月嬋問道。
顧青山面上卻依然是彷徨之色,遲疑着說道:“我覺得在練劍的間隙時間,是不是偶爾也可以練練刀術。”
“不可,”寧月嬋反倒規勸起來,“無論刀術還是劍術,貴在精誠專一,切不可分神。”
“那,那好吧。”顧青山勉爲其難道,“那我好好練劍。”
“恩,這樣纔對。”寧月嬋滿意道。
在場的青年男修士們已經垂下頭,沒有語言了。
聖女,你往常的風格不是這樣的啊!
當!
當!
當!
一陣嘹亮的鐘聲響起。
歲試第三場即將開始。
寧月嬋遺憾的道:“我得過去了,歲試第三場,安排的是我在負責。”
“好。”顧青山點點頭,摸出一張傳訊符遞過去。
這是他的傳訊符。
寧月嬋默不作聲的接了,又取出自己的傳訊符,低着頭,遞給顧青山。
女修們捂着嘴,眼中都是笑意。
寧月嬋臉皮薄,偏着頭,淡淡說道:“師妹們,我們走。”
“師兄,我們先走了,再會!”
“再會。”
“姐姐再見!”
“妹妹,乖乖聽你師兄的話,有空來天極宗玩。”
“好啊,我會去的。”
幾人打完招呼,寧月嬋帶着滿面喜悅的師妹們,回到了天極宗。
“那男子怎麼樣?”有女修悄悄問道。
幾名師妹捏着秘術玉簡,齊齊道:“滿分!”
緊接着,歲試第三輪開始了。
歲試進行到這個階段,各大門派的掌教和長老們,纔開始認真起來。
那些帶隊的精英弟子們,也紛紛流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第一輪歲試很簡單,只是初步看看新人,第二輪是通過考校,稍稍進一步的觀察其心性和才能,確認是走修行路的人。
這也算應有之義,不然若是膽小如鼠之徒,又或是根本不願意修行的凡庸之輩,就算其有着良好的修行資質,也不會被收錄。
歷史上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有人資質不錯,但性子過於怯懦,被宗門的龐大資源一路堆到高深境界。
結果就是,當這人以金丹之境面對妖魔,依然被嚇的屁滾尿流。
就算在同門之中,他都不敢與人切磋爭鬥。
這等於宗門白培養了一個廢物。
這樣心性的人,必須早一點剔除掉。
經過兩輪之後,到第三輪纔是正式的資質篩選。
所有修行者的資質,會通過這一輪,得到充分的展現。
到了這一階段,剩下的新人們,都是天資特別出衆的武者,或是獨自修行到煉氣、築基境界的散修。
這一輪已經沒有什麼普通人了。
普通人,都在前兩輪淘汰下去,得從外門一步步來,以夯實修行基礎,打磨心性,瞭解修行界常識——這都是必不可少的過程。
一個等身高的青銅圓盤被兩名修士擡着,擺上了四方臺。
寧月嬋輕輕躍上四方臺,站在青銅圓盤之側。
她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副天仙臨凡的絕世美人圖。
男修士們的目光齊齊釘在她身上,再也挪不開。
寧月嬋開始主持第三輪歲試。
她宣佈道:“歲試第三輪,開始!”
“通過第二輪的新人,一個個來,將手放在青銅圓盤上。”
“補充一句,各宗門提前入派的弟子,想上來的,也請上來進行第三輪。”
話說完,底下沒有什麼騷動,更沒有人抗議。
各宗門的大佬們互相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往年這個時候,總是會吵吵鬧鬧的。
有一部分新人,不願意上去觸摸青銅盤,生怕暴露了自己的靈根或能力。
殊不知他們那點微末伎倆,連正式的道門都還未跨入,根本不被正式修士們看在眼裡。
這一次換做寧月嬋來主持第三輪,那些性子或暴躁、或陰冷、或自戀驕傲的男性新人們,卻沒有一個站出來鬧的。
興許是想在寧月嬋這樣的傾城美人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寧月嬋更是天極宗的聖女,是下一任的天極宗掌門。
能得到她的青眼,甚至只是稍稍關注,都是一件讓人心生愉悅的事情。
“我看下一年,還得她來主持第三輪。”有門派長老提議道。
“這個想法不錯。”
“附議。”
“贊同。”
大佬們竊竊私語着。
第一個新人走上去,緊張的伸出手,貼在青銅圓盤上。
一道紅光從青銅圓盤飛射而出,繞着新人轉了一圈,再次回到圓盤上。
“很好,你有火靈根,只是尚未開化,以後努力修行,下去吧。”
寧月嬋說道。
在她身後,多了一排執法修士,每人手中握着一枚玉簡,開始對測試者進行記錄。
那名新人欣喜行禮,又悄悄多看寧月嬋一眼,這才走下去。
第二名新人走上來,將手貼在青銅圓盤上。
青銅圓盤突然轉了起來,一下子漲成一口鐘,將新人扣在其中。
寧月嬋拍了拍青銅圓盤,將之收起來。
她對驚魂未定的新人道:“你大概有着困敵類的天選技,希望你日常勤奮修行,早日覺醒。”
新人聞言大喜,行了禮,高一腳低一腳的走下臺去。
第三名新人上來,青銅圓盤卻無動於衷。
這名新人有些失落,寧月嬋微微一笑,輕聲鼓勵道:“無妨,沒有五行和天選,依然可以進宗門修行,將來並不一定差。”
新人受了這一番話,整個人似乎又活了過來。
他呆呆的看着寧月嬋,抱拳道:“多謝仙子教誨。”
這一幕,成爲他記憶中永恆的畫面。
這名修行者終其一生,經歷無數困苦挫折和風光繁盛,從來沒有忘記過,在歲試的這一天,有一名絕色無雙的女子,曾這樣鼓勵自己。
隨着時間的推移,第三輪歲試進展過半。
許多事先被宗門收錄的修行者,眼見寧月嬋站在臺上,有那按捺不住想出風頭的,也跳上去與青銅圓盤接觸。
一名修士將手貼在青銅圓盤上,圓盤上顯現出無數兵器虛影,最後定格成一柄長劍虛影。
臺下劍修們齊齊露出關注之色——或許從今往後,聖女不再排斥劍修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小子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卻見寧月嬋望着那長劍虛影,冷冷的哼了一聲:“練過劍?以後是個劍修,行了,給我下去!”
那人嚇了一跳不說,直接被寧月嬋一揮手,用靈壓掀了下去。
人羣中,不少帶着兵器的新人縮了縮頭。
劍修們默默嘆息,再次絕望。
秀秀瞧的有趣,踮起腳尖,夠着夠着的看。
顧青山摸摸秀秀的頭,關心的問道:“還緊張嗎?”
秀秀仰起頭,開心道:“不緊張,好有趣,就是擋視線的人太多,總看不到臺上。”
顧青山想了想,將秀秀抱起來,放在自己肩膀上。
“這樣呢?”他問道。
“哇,看得一清二楚,謝謝師兄!”秀秀高興極了。
四周修士齊齊翻了個白眼——你倆是來看戲還是來歲試的。
這時候四方臺上,又有一名少女將手貼在青銅圓盤上,結果青銅圓盤爆出一道火光,又從中間裂開了摔落地上。
少女嚇的哭出聲來,口中說道:“不是我,不是我弄壞的。”
寧月嬋哭笑不得,輕輕一拍青銅圓盤,圓盤頓時恢復如初。
“你有火靈根尚未開化,更有撕裂類的天選技沒有覺醒,如此天資也算少見,希望你勤奮修行,早日覺醒。”她平和的說道。
那少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有靈根和天選技在身,馬上又破涕爲笑。
等那少女一下來,頓時好幾個宗門的長老站起來,圍上去爭搶着這名少女。
又一名新人上去,手放在青銅圓盤上。
圓盤上頓時冒出一道修士身影,行動如飛的打了一套拳。
“大概你以後會獲得拳掌類的歸藏之力,你應當好好修行武道。”寧月嬋點頭道。
那人喜滋滋的下去了。
“有不少好苗子啊。”顧青山喃喃道。
秀秀坐在他肩膀上,忽然道:“師兄,我們上去嗎?”
“不去了。”顧青山道。
“哦,可是我很好奇。”
顧青山道:“好奇什麼。”
秀秀道:道:“好奇我摸着圓盤,會發生什麼。”
“會有一道暗色灰影飛出來,繞着你轉。”
顧青山接着道:“也不一定是一道暗色灰影,這個要視你的靈根強度而定,靈根強度越高,出現的異象越明顯。”
他補充道:“這東西,我們宗門也有,你要是特別好奇,回去了讓二師兄給你翻一個出來玩。”
秀秀頓時心滿意足,忽又問道:“若是師父摸着圓盤,會發生什麼。”
顧青山想了一下,道:“大概圓盤會連續變幻三天三夜,還不帶重樣的。”
秀秀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正說着,只見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走過來。
“恩?這位道友,有什麼事情嗎?”
顧青山打量着對方,問道。
對方撲通一聲跪在顧青山面前,嚇了兩人一跳。
只聽他說道:“在下對百花宗神往已久,請您收我入門,在下感激不盡。”
顧青山和秀秀對望一眼,秀秀爲難道:“師兄?”
顧青山看着那人,道:“想入百花宗,就去百花仙國摘取百花榜,如果能摘榜,聖人自然會判斷你是否有資格入宗門。”
那人卻道:“在下不是要請求聖人收徒。”
顧青山奇道:“那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那人目光中閃過一絲狡獪,大聲說道:“求您收我爲徒。”
顧青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去。
“這位道友,你看我還沒你年歲大,這個不合適。”他說道。
“合適,怎麼不合適,我就認定你天資出衆,英明神武,將來必定橫行天下,再成人族聖人,還請收我爲徒!”這人態度堅決。
圍觀的新人們看着看着,漸漸回過味來。
是啊,管他是什麼人,總之他是百花宗的人,拜在他名下,就進了百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