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心中有無數疑問,但心知每次和巨大屍體的會面的時間都不會太長,立刻問道:“法則巨獸們到底在爲何而爭鬥?”
巨大屍體道:“世界的意志分化具現成許多法則巨獸,在和平時期,它們會促進世界的繁榮和多樣化,但現在,巨獸們終於察覺到了危機,開始爭奪世界的主導權。”
它似乎笑了笑,繼續道:
“一簇火苗,具有光明的法則,也具有毀滅的法則,主導這簇火苗的究竟是光明,還是毀滅?”
“在以前,法則巨獸們之間雖有一些,但都是些小的爭執,但面對末日的浩劫時代,它們需要選出一位王者,帶領所有巨獸和衆生一起去對抗末日。”
“它們選出來了?”顧青山問。
巨大屍體道:“沒有——它們經過這段時間的廝殺,察覺再這樣打下去,末日還沒來臨,世界就已經先千瘡百孔了。”
“那——”
“不管它們,它們終將找到合適的辦法,去統一整個世界的力量。”
巨大屍體說到這裡,語氣變得嚴肅:“現在,我要跟你說另一件事。”
顧青山心下一凜,問道:“什麼事?”
“你我都處在一個模糊的歷史之中,這段歷史並未確定其內容。”巨大屍體道。
顧青山有些無法理解,說道:“這怎麼可能,按照因果律來講,如果過程不確定,那麼後世發生的事又算什麼?虛假的幻象?”
巨大屍體解釋道:“因果是確定的,後世發生的事也是確定的,但過程其實更重要——這就像是一尾游魚,從命運之河的上游抵達下游,因果俱全,但我們不知道它在途中遇見了什麼。”
“這會造成什麼影響?”顧青山問。
巨大屍體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刺骨的寒意:
“你看,我們只知道那尾游魚抵達了下游,但卻不知道它是不是被替換過,是不是被人在肚子裡裝了什麼東西,是不是身後跟着兇猛的捕獵者。”
顧青山怔了怔,漸漸明白過來。
這是一段完全被掩蓋的歷史,誰都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
後來——
蕾妮朵爾殺光了衆神,去了塵封世界。
裡世界毀滅後,不知來歷的恐怖怪物佔領了那裡。
老大的身軀分爲了兩半,一半化作永恆深淵,一半封印於黑暗隧道。
這些事,完全就是迷。
是什麼在迷霧之中,主導這一切?
是某個存在?
還是未知的命運?
這樣想來,其實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顧青山越想越覺得心驚,背後漸漸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巨大屍體道:“看,你已經明白了,因果是一件很單純的事,但如果我們不知道過程,那麼就無法洞悉因果背後的真相。”
“你認爲我該怎麼做?”顧青山問。
巨大屍體道:“無窮源力之主曾經察覺到了什麼,並在迷霧般的歷史中做了一件無比正確的事,那就是在萬神殿的廢墟上,鑄造了六枚封印之章。”
“顧青山,你要奪得這六枚封印,萬不可讓別人得到它們。”
“當你掌握了封印,那麼無論歷史中發生了什麼,它都會在你的控制之下,不會出問題。”
巨大屍體停了一瞬,繼續道:“很遺憾,以我的力量,只能和你交談至此,你該走了。”
隨着它的話語,天空深處出現了一道刺目的亮光。
那是一團盤踞在巨大青銅柱頂端的狂暴雷芒。
幾乎是一剎那,整根青銅柱都被雷光籠罩住,散發出一道道扭曲的電蛇。
轟!
那具屍體一動不動,也不再出聲,任憑雷光籠罩全身。
顧青山看見一片黑色鱗甲從屍體的身上脫落下,頃刻間飛至自己面前。
巨大屍體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無法給予你更多的幫助。”
“這是衆生同調奧秘的進化之章,你拿着它。”
“它可以讓你徹底成爲某位衆生,就算敵人擁有命運的力量,也無法察覺。”
鱗片直接沒入顧青山身軀之中。
戰神界面上,立刻冒出來一行行螢火小字:
“你得到了衆生同調奧秘的補充法則。”
“你的衆生同調奧秘正在完成進化。”
“該奧秘將固化爲一種特殊法則,除非法則被摧毀,否則衆生無法察覺真實的你。”
“三,”
“二,”
“一。”
“你的專屬法則:衆生同調,已經構建完畢。”
“此法則具備唯一性,除非你允許,任何人都不能複製、剝奪、借用、佔有。”
“因爲你具有此項法則,任何低等的僞裝、變幻、同調之術,都無法瞞過你。”
顧青山心中一喜。
蕾妮朵爾掌握了自己的一切力量,但現在,衆生同調奧秘再次進化了。
它成爲了唯一的法則。
顧青山望向巨大屍體,大聲道:“多謝了,等我回到未來,一定想辦法把你救——”
呼!
一股巨大的牽扯力突然出現在顧青山身上,瞬間就把他拉出了這個世界。
一剎那,顧青山就不見了。
巨大屍體被毀滅的雷光淹沒,久久沒有說話。
……
隱匿法陣之中。
顧青山突然從虛空裡掉下來,落在草地上。
這時那三名少年纔剛剛甦醒。
法則恢復之後,他們重新獲得了力量,清醒的時間比顧青山預想的要早。
那名男孩望着突然出現的顧青山,羨慕道:“羅德,你這是進入了法則世界?”
顧青山朝衆人一望,只見大家都看着自己,連幕也在關注。
能進入法則世界的人少之又少,現在整個世界之谷剩下的人中,只有幕做到了這一點。
顧青山道:“是的,我去了之後,並未見到法則巨獸們,只是有一個聲音讓我轉告幕——”
他正色道:“不要再去傾聽那些聲音,那些聲音會帶來災難。”
幕聽了,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猜也是這樣……總之,最近我已經感到了某種危機……”他自言自語道。
“現在別說我,快點給他治療。”顧青山催促道。
那名女孩回過神,爬起來,走到幕的身邊,開始釋放着治癒系術法。
“力量真的恢復了——我可以保證,只需幾天就可以治好幕身上的傷。”女孩欣喜的道。
其他一男一女也發現自己的力量在漸漸恢復。
幕得了充分的治療,臉上的痛苦之色消失,疲憊的閉上眼,似乎準備睡一會兒。
其他人見狀,也都沒有再說什麼,都在原地小心的戒備。
忽然,幕再次睜開眼睛,望向顧青山。
“怎麼了?”顧青山問。
“羅德,你能進入法則世界,肯定引起了法則巨獸們的關注,按說是一定會有巨獸來跟你簽訂契約的,可是爲什麼現在還沒有動靜?”幕困惑的道。
“哈哈,這件事其實我也沒抱什麼希望。”顧青山打馬虎眼道。
——巨大屍體直接拉自己去了那一方矇昧世界,根本就沒怎麼在法則世界停留。
或許正是如此,所以法則巨獸們並未關注到自己?
幕卻道:“不對,只要你進入過法則世界,巨獸們就一定會察覺,關鍵是……到底哪一位巨獸會青睞於你。”
說到這個話題,顧青山有了點興趣。
“幕,你與哪一位法則巨獸有契約?”他問。
“和我簽訂契約的,是光輝法則凝聚的巨獸——它感應到我的力量和它契合,所以選擇了我。”幕道。
“契合……”顧青山重複道。
冥冥之中,他已經感應到了某種呼喚。
這是……
“對,一定有某種法則與你契合,但我也不知道那會是什麼。”幕道。
顧青山嘆了口氣,說:“我已經知道了。”
下一秒,無窮的黑色烈焰從天而降,將顧青山徹底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