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宇宙中。
一名男子正在跳舞。
廖行!
“哈哈哈哈,你看到那些喪屍了嗎?它們漂浮在宇宙中,沒有辦法互相靠近,更沒有辦法進化,只能一直漂着,我想稱呼它們爲宇飄——真是一羣活見鬼的傢伙!活該你們倒黴!”
他一邊狂笑,一邊朝着荒蕪的星球飛去。
顧青山在他身旁,沉思道:“既然這個邪祭之術沒能殺死我們,那麼它應該已經結束了。”
“對,應該是這樣。”廖行附和道。
“可是爲什麼我們還沒有回到原本那片虛空?”顧青山問。
原本那片虛空之中,塵封世界的靈們、幕、謝霜顏都在,如果邪祭之術被破掉,顧青山應該被傳送回去纔對。
但此刻,他們依然身處宇宙。
——事情還沒結束。
廖行落在荒蕪的星球上,朝四周一望,開口道:“這裡什麼也沒有,很安全,不如我們先在這裡呆一會兒,說不定邪術馬上就會結束了。”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不,不會結束,我保證這個術永遠都不會結束。”
虛空一動。
九面蟲魔出現在兩人對面。
“你輸了。”顧青山道。
“我輸了一局而已——”九面蟲魔道。
在它身側的虛空之中,一顆邪蟲的頭顱漂浮不動,散發出陣陣詭異的氣息。
九面蟲魔將手按在那顆頭顱上,低喝道:“獻祭此軀,令祭術繼續——”
“多重命運毀滅之祭,啓!”
霎時間,四周一切景象消失。
……
廖行睜開眼。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
“唔……真見鬼,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從牀上坐起來,朝四周望去。
只見這裡是一處狹小的房間。
在牀邊的椅子上,坐着顧青山。
“你醒了?”顧青山出聲道。
“奇怪,我們明明逃到了外太空——”廖行猛的站起來,卻一不留神摔在地上。
他半天沒爬起來,躺在地上發出哼哼聲:
“真他孃的疼!該死!我明明已經變得無比強大,爲什麼會因爲摔了一跤而感到疼痛?”
“……因爲一切被重置了。”顧青山道。
廖行不哼了,瞪着他。
“那個術在結束的時候,被蟲魔重置了一遍,我們又回到了這個邪術的開頭。”顧青山道。
廖行定了定神,冷笑道:“這就像重生——那個愚蠢的蟲子難道不明白,我們經歷的次數越多,對於掌控局面就更有信心?”
顧青山目光投望虛空之中的那幾行螢火小字:
“本次邪性之祭將正式開始。”
“你的因果映射者:廖行,即將陷入對他而言極度危險的境地——如果他不能活下來,你跟他都要死在這裡。”
“開始!”
所有螢火小字飛閃而逝。
顧青山站起來,說道:“走吧,我們總得先出去看看情況。”
廖行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門。
兩人下了樓,來到酒店前臺,再次遇見了那位金髮婦人。
“要退房嗎?先生?”
她站在櫃檯後問。
“不,我只是出去走走——”
廖行露出微笑道:“女士,我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但我還是得真心的跟您說一聲,您今天美極了。”
“謝謝。”婦人笑着應了一聲。
廖行點點頭,準備離開。
“先生,你是想去哪兒?”婦人猶豫着問了一聲。
顧青山忽然出聲道:“要地圖。”
廖行恍然。
——對了,之前還要過一次地圖的。
他露出微笑,彬彬有禮的道:“我們第一次來這座城市,想隨便轉轉,但卻不熟悉路,您這裡有地圖賣嗎?”
“有的。”婦人取出一張地圖,展現在他面前。
“女士,這張地圖我已經有了,真抱歉。”
“沒事,請去其他商店購買更詳細的地圖吧,祝你們玩的愉快。”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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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行走出酒店,突然愣住。
酒店外面並非是當初的長長街道,而是一片黑暗。
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什麼情況。”廖行不動聲色的道。
“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剛纔那張地圖跟上次的完全不一樣。”顧青山道。
“活見鬼,什麼都看不見,這種情況我要怎麼辦?”廖行有些慌亂的道。
顧青山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這樣的邪祭,已經徹底拋棄了公平,完全是爲了殺人而設置的祭術。
玩不過,所以下黑手?
廖行只是個普通人,面對這樣的情況,要怎麼辦?
“——廖行。”
“什麼?”
顧青山將聲音放緩,輕聲道:“聽着,就算邪魔拿走了你所有的實力,讓一切倒退如初,可你的記憶和知識它沒辦法奪走——也就是說,你依然具備一名修行者的戰鬥經驗。”
“我知道你說的意思,如今我是滿級大號重練——可這地方變得實在太詭異了。”廖行道。
“退回酒店,我們先收集一下情報。”顧青山道。
“好主意。”廖行道。
他一轉身,卻發現背後的酒店也已消失在黑暗中。
酒店不見了!
廖行臉色大變,試着朝回走出幾步,伸手去摸酒店的門。
他摸了個空。
——除了他所站立的地方,整個世界都化作了黑暗。
忽然,九面蟲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麼樣?顧青山,這次你還不死?”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你這樣搞完全沒有任何的競技精神。”顧青山淡淡的道。
九面蟲魔爆發出一陣得意的蟲鳴:
“這是黑暗牢獄!如果你們能在這座牢獄中活下來,算我輸!”
顧青山眉頭一挑,說道:“真的?”
“當然——”九面蟲魔話說出口,突然沉默了數息,繼續道:
“如果你能活下來,算我輸,但我依然不會終止這個邪術,我會重開它,再想其他辦法,一直這樣與你周旋下去,直到徹底毀滅你,顧青山!”
“這就是耍賴了,你又不是妖精,真沒意思。”顧青山嘆息道。
他忽然發現九面蟲魔身子抖了抖。
抖?
它在抖什麼?
“好好享受絕望吧,顧青山,你跟你的夥伴再也別想離開這個術……”
九面蟲魔低沉的說着,身形漸漸朝後退去。
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廖行望向顧青山。
顧青山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沒事。”
“這還沒事!我們再也出不去了,兄弟!”廖行不可置信的道。
“其實這裡有一個問題。”顧青山道。
“什麼?”廖行問。
“整個邪術是被我們擊敗了,這纔可以重新開始。”
“對。”
“那麼,我們不擊敗邪術,先把你變得無比強大,強大的能打敗整個術,那麼一切依然將會結束。”
廖行怔住,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不管怎樣,顧青山總能找到辦法。
就算是希望渺茫——
但那也是希望,至少讓人心裡有些盼頭,有努力的方向,不至於因爲無邊的黑暗而絕望和發瘋。
“要變得那麼強……我行麼?”廖行問道。
“當然。”顧青山道。
“好吧,我也確實成爲過修行者,戰鬥什麼的不在話下。”廖行拍拍胸脯道。
兩人同時一靜。
“別出聲,聽。”顧青山道。
廖行身後的黑暗之中,傳來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顧青山……”
“嗯?”
“……剛開始的時候,不如還是你來打?”
“好。”
顧青山朝前走出幾步,轉身擺出防禦姿勢,戒備的望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廖行跟著作出同樣的動作。
下一刻,黑暗之中亮起了一對燈籠。
“哈哈,這是邪祭在找平衡嗎?送給我們兩個燈籠?”
廖行放鬆下來,笑道。
顧青山低喝道:“危險,跑!”
他轉過身,帶着廖行一起大步逃離原地。
“喂,有燈籠啊!先拿了燈籠再跑也不遲啊!”廖行大聲道。
“那是怪物的眼珠子。”顧青山道。
“什麼!”廖行失聲道。
顧青山一邊飛奔,一邊望向眼前的螢火小字:
“你們已經踏入黑暗牢獄的某個房間,這是一個特殊的小型相位世界。”
“注意,本次邪祭唯一公平的地方,在於起始時刻你們所遇見的魔物,實力僅僅比普通人強十倍。”
“——僅此而已。”
所有小字一閃而沒。
十倍的實力差距。
這麼說……廖行的生死只在瞬間。
就算是以顧青山之能,也無法確定這一次戰鬥能徹底贏下來。
但必須贏。
不贏的話,一切就完了!
背後的沙沙聲變得急迫,聲音越來越接近。
好快!
緊接着,一股腥臭的風襲來——
躲不掉了!
顧青山猛然頓住,身形一扭,腳步交換,揚起手掌朝那兩個燈籠的中間狠狠擊去。
廖行跟著作出同樣的動作——
下一瞬。
黑暗歸於無聲。
死寂。
廖行保持着擊打的動作,僵在原地不動。
因爲顧青山停住了。
微風輕襲,一陣暗香浮動。
有女聲在黑暗中響起:
“這樣欺負人,可真有點說不過去。”
話音落下,顧青山眼前頓時冒出來一行行螢火小字:
“一位實力超越時代的強大存在降臨在你的面前。”
“她擋住了魔物的攻擊。”
“她以過去紀元的某個奧秘之術突破了邪術的封禁,直接進入了本次邪祭之中,成爲你的夥伴。”
“作爲交換,廖行將立刻離開本次邪祭,由她取而代之。”
光。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顧青山看見一名少女站在自己身前,用一根手指輕輕抵住了魔物的頭顱。
那魔物一動也不敢動。
少女身上猛然放出沖天的巍巍光芒,將整個世界的所有黑暗破除。
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魔物們爆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驚恐嘶吼,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無比恐怖的事情,紛紛朝着遠離兩人的方向逃去。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地之紀元的使徒,洛冰璃。”
她扭頭望着他,說道。
顧青山笑了起來。
“行啊,你不會打着打着又睡着了吧?”他問。
“不會了。”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