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地的架起篝火,別有一翻滋味。唐渾處理完首尾之事,趕到地頭的時候又略微的愣了一下。他本以爲今晚吃的是烤狗肉呢,卻沒有想到胡憂他們什麼鍋碗瓢盆全都準備好了。
唐渾當然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胡憂戒指裡常備的東西,他當然也不知道胡憂居然還是有一個那麼神奇的戒指,他愣了一下之後,很自然的認爲那是胡憂他們一早就已經備好的東西。
這會肉已經在鍋裡燉上了,候三正在倒酒,候寶伍在一邊看着胡憂往鍋裡下料。狗肉這東西,候寶伍聽過很多,卻從來都沒有機會嘗試,因爲歐月月不吃這東西,自然了不讓候寶伍吃。候三在家裡就從來都不敢弄狗肉吃的。
“都已經處理好了嗎?”胡憂連下調料,邊很隨意的問唐渾。
“嗯,都沒有問題了。”唐渾很簡單的回答,至於細節方面的東西,他並沒有說,因爲他知道胡憂需要的只是答案而不是過程。
“自己找地方做吧。咱們今天就是吃貨,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胡憂呵呵笑道。候三一直提議讓他再見一次唐渾,卻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第二面。
唐渾想了想,在胡憂的身邊找個了上風位坐下。這在火連落坐是很有講究的,不會選位子的人,要是坐了下風位,那煙會從頭到尾都跟着你,讓你連眼睛都睜不開,更別提什麼享受了。
“以前常這麼吃吧?”胡憂看了唐渾一眼,指指他身邊不遠處的鹽。
唐渾把鹽拿過來遞給胡憂,道:“那時候家裡窮,什麼吃法都經歷過。”
“嗯,戰亂年代是這樣的了,你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幸運的,對嗎?”
“是的,能活下來,確實是我的幸運。”
唐渾心裡很清楚。很多比他條件好得多的人,都沒有能躲過戰亂。就像他賣身的那一戶人家,如果只是論財富。他們可以舒舒服服的活到下輩子去。可是他們早多少年就全家死光了,到是他這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堅強的活了下來。很多時候,你不得不承認那就是命。
“能活着。那就好好活吧。”胡憂長嘆了口氣。這頭年,誰又沒有些故事呢。人人都不易呀。
隨着肉香四溢,酒香飄飄,幾杯下肚大家都忘記了身份,拼酒吃肉好不疼快。都說狗肉上不得檯面。其實不是真上不去,而是席地而吃纔是最爽的。
秋風一陣陣的吹,四人都吃得滿頭大汗,隨意的說,隨意的笑,什麼身份不身份的,開心纔是最重要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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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軍收糧有一手,種糧因爲體力的問題。那還是差了一些的。胡憂又調了一萬士兵過來幫忙,終於是把二道糧給種下了。
糧食落了。袋,老百姓這纔算是真正的安了心。南部的救災算是基本完成,胡憂留下一千士兵處理首尾,下令全軍開撥,返回浪天城。
開撥的日子。天氣清朗,萬里無雲。秋風陣陣。隊部還沒有動身,就已經被大批聞訊而來的老百姓給圍上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誰好誰不好,老百姓的心裡都有一杆稱。漢唐的士兵真的是幫了他們很多,如果沒有這麼多的兵,這麼多的物資,在突然經歷了大災之後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真是不可想像的。
大餅、雞蛋、饅頭,不管士兵要不要,老百姓都塞滿了士兵的口袋。其中又以童子軍的士兵得到的最多,老百姓幾乎都已經拿他們當了自家的孩子,怎麼能不好好的多疼一下呢。
雖說士兵流血不流淚,還是有不少的士兵感動得哭了。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他們做的不外呼是一個認可而已。這一次南部救災雖然是苦是累,卻足夠他們回味一生。這是屬於他們的驕傲呀。
再見了!
一聲聲再見迴響在空中,雖然他們都知道,這一別以後怕是沒有多少再見的機會。可是誰又忍心去打破那美好的願望呢。
“如果可以,我真想留下來。”候寶伍眼睛紅紅的對唐渾說道。
唐渾默默無語。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候寶伍不屬於這裡,他也不屬於這裡。南部的天空太矮,不足以讓他們去自由的高飛。他們的舞臺將是浪天,那座千年古城,漢唐帝國的都城。那裡足夠高,足夠大,有足夠多的機會在等着他們。
部隊前行,老百姓送了一路,最終還是回去了。一天的行軍之後,再沒有一個老百姓跟着,士兵們也全都恢復過來,他們又開始憧憬浪天城的生活。
唐渾也在憧憬着,浪天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而這一次他將會以另一個身份回到那裡。想來那應該是一個美妙的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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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家裡好呀。”
唐渾深深吸了口氣,這裡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就連這裡的空氣,他都要更熟悉一些。
部隊回到浪天,有三天的體整期,唐渾可以四處走走看看,以另一種心情來重新認識這片土地。
有關於在南部毀壞帳篷一事,早就已經不追究了,不過唐渾給候寶伍出主意的事,似乎也沒有得到上面的認知,又也許是功過立抵,總是他是沒有被罰也沒有得升官,還是十夫長一個。
官是一樣的官,但是唐渾的心情已經大大的不一樣。不止是心情,他知道很多東西都已經不一樣了,現在等待的只是時間而已。
唐渾很想再見秦明一面,可惜那天被秦明罵了一頓之後,無論唐渾想什麼辦法,都沒有能再見到秦明,他就像是跟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完全失去了存在過的證據。
當然,唐渾更想的是能再見丫丫一面。可惜他現在已經不能再住進皇宮裡,以一個十夫長的身份。想到要到大公主的可能性,似乎真是不那麼大呀,除非他又像上次那樣。在皇宮門外守着,如果是運氣好,丫丫正好出宮,那他就能遇上。
可是唐渾不想那麼做。他不想以一種卑微的方式出現在丫丫的面前。
忍忍吧。總有一天會有機會的。
唐渾在心裡安慰着自己。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沒有耐心的人,永遠都不會收穫到屬於自己的那份果實。
在街上轉了一天,唐渾這纔回到軍營。遠遠的,唐渾就看到了他的副隊長柳建清。他一臉着急的等在唐渾的軍帳外。眼睛不時的向營門瞄。
唐渾心裡一驚,難道出事了?
三幾步唐渾來到柳建清的面前,也不等柳建清行禮,馬上問道:“隊副,出了什麼事?”
柳建清都在這裡等了大半天了,終於看到唐渾回來,大大的鬆了口氣:“隊長,你怎麼纔回來呀。中隊長找你。都已經等了你好半天了。”
中隊長?
唐渾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說的應該是候寶伍。聽說是他,唐渾心裡放心了不少。有過南部的經歷之後,他和候寶伍的關係已經相當的鐵。他出去的時候又不知道候寶伍要來,候寶伍自己在這裡等他,自然不會生氣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由於唐渾今天放假,柳建清就必須值班。這也是一官有正副的好處。一個不在還有一個管事的,不會出現那麼出事沒有人理的情況。
走進帳篷。果然看到候寶伍坐在那裡,這小子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自顧的品着茶,手裡還拿着本書在看。
唐渾給候寶伍行了禮後,笑道:“中隊長,讓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呀。”
候寶伍翻翻白眼哼哼道:“知道本將在這裡等,你居然敢那麼晚纔回來,真是應該罰你!”
唐渾叫屈道:“心地良心呀,我哪裡知道你在這等。不然我還不馬上飛奔回家嗎。”
候寶伍哈哈大笑道:“得了吧你,少給我來這套。”
丟開手裡的書,候寶伍站起來,道:“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有事跟你說。”
安靜的地方,不是沒有雜聲的地方,而是指沒有第三雙耳朵能聽到談話內容的地方。唐渾一聽這話,就知道候寶伍有重要的事要對他說,忙把他帶到營中校場上。那裡四面連棵草都沒有,三十米內有人靠近馬上就能知道,絕對不會有人能把他們的話給聽去。
候寶伍一臉無語道:“你這個地方還真是安靜,難道就沒有更好的嗎?不過算了,反正也就是幾句話的事。”
唐渾笑笑不出聲,等待着候寶伍說事。他心裡這會有些激動,因爲他知道候寶伍將要說的事,肯定不是關於他自己的,應該是候三、甚至是胡憂交待下來的事,候寶伍過來只是傳話而已。
候寶伍收起了笑臉,很鄭重的四處看了一圈,這纔對唐渾說道:“我今天對你說的東西很重要,只能夠你知道,其他人多一個都不可以,你明白了嗎?”
唐渾點點頭,看來情況和他想像的一樣。
候寶伍吸了口氣,道:“你應該聽說過朱大能將軍吧。”
看唐渾點頭,候寶伍繼續道:“那朱大能將軍的女兒朱小能你有聽說嗎?”
唐渾回道:“這個名字我聽過,但是真人我沒有見過。”
候寶伍皺皺眉,道:“這到是有些麻煩,不過先不管他,我先把事情告訴你知道,朱小能那邊,我會想辦法讓你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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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唐渾躺在行軍牀上,反覆的考慮候寶伍說的那些事。在候寶伍還沒有說之前,他就已經意識到那一定是一件很機密的事,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候寶伍居然讓他去查朱大能的女兒朱小能的身事。
唐渾不知道這個任務經過了多少的考慮,最後落到他的頭上,他只知道這個事肯定不是那麼好辦的。
是候三、還是胡憂讓他去的呢?
唐渾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一點,可惜以他手裡的資料,他無法猜出其中的真正情況。朱大能是帝國的開國大將之一。候三查他和胡憂要查他,那是大大不一樣的呀。
“算了,不管他們誰要查。我只需要做好自己那份就行。”
沒有答案,再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唐渾乾脆不去想了。想也沒有用,如果他不知道這事。那麼他還是有得選擇的,但是現在他已經知道這事,那就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上了賊船不坐賊。那唯一的出路就是被丟到河裡,無論是候三還是胡憂,都有讓他瞬間消失的能力,並找到合理合法的藉口。唐渾纔不會天真的認爲與胡憂、候三吃過一頓狗肉,他們就會允許一顆不安寧的種子出現呢。
迷迷糊糊了睡了過去,天沒亮唐渾就爬起來了。候寶伍離開的時候有告訴他,今天會讓他見見朱小能。
要查人家的身世,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那還查個什麼勁呀。
候寶伍這邊早就已經有了交待。唐渾只是報上自己的名字,就直接被帶到了候寶伍的面前。
“人來得還挺早。把衣服換上吧,今天委屈你做我的侍衛。”候寶伍看樣子也是剛纔起牀沒有多久,還一臉的睡意。回到家本應該是可以放鬆一下下的,哪知道歐月月一個命令下來,他就得全力做事。
還好唐渾已經不猜了。要不然他就算是再怎麼猜也猜不對。因爲候寶伍接到的這個任務,不是候三派的。也不是胡憂派的,而是紅葉和歐月月兩方面商量的結果。女人嘛。想東西都要更多一些,齊齊的身邊有朱小能這麼一個身份來歷不明的人在,她們真是無法放心下來呀。
之所以最後選中了唐渾去查,其實也好解釋。一來唐渾的臉比較生,朱大能他們都不認識唐渾,二來唐渾這前在救丫丫和在南部的表現都非常的好。胡憂沒有因此而升唐渾的官,並不代表他的事不會記錄下來,紅葉她們自然對唐渾的表現非常的清楚。三來,從唐渾救丫丫的舉動來看,他也是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有這三點在,唐渾這個任務自然是跑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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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你不需要說話,跟着我就可以了。”快到朱大能家的時候,候寶伍又一次交待唐渾。這小子似乎不怎麼合適做賊,唐渾這邊都一點不緊張,他那裡卻已經出汗了。
唐渾在心裡暗笑了幾聲,連連點頭。候寶伍畢竟相對他來說,還是經歷的事太少,等他再長大點,這樣的情況就不會發生了。
候寶伍沒有不是以找朱小能的名義來的,他是以找朱大能的名義來的。當然,以他的身份和在南部時與朱小能那份短暫的交情,他要見到朱小能還是很容易的。
“候三那個傢伙這麼好心,居然請我去喝酒?不會是鴻門宴吧?”朱大能聽了候寶伍的話哈哈大笑道。
候寶伍這會心裡都在發顫,還好他的臉上還算是鎮定,聞言乾笑道:“那怎麼可能呢,我老爹說好久都沒有見你了,正好這幾天有空,就找你去喝酒呀。”
朱大能笑道:“還算他有良心。好了,回去告訴你老爹,我會準時去的,讓他多準備一些酒菜,要是喝得不爽,我可不會放過他。”
“一定。一定,我一定讓我老爹多給您準備好吃好喝的。對了,朱小能姐姐在家吧。”
候寶伍好不容易纔把話題轉到朱小能的身上。還好他們之前就認識,不然這話還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提呢。
“她應該在後院吧,你自己去找她好了,我軍中還有事,就不陪你了。”朱大能說着站了起來,候寶伍是他的後輩,他和候三的關係又那麼好,用不着特意的陪候寶伍的。
“朱伯伯你忙好了,我自己去找小能姐姐就行。”候寶伍真是求之不得呢。說心裡話,面前着朱大能他真的是很怕的。雖然候三和朱大能都是大將軍,可是朱大能身上的霸氣,絕對不是候三身上的那種。特別是當朱大能的目光掃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候寶伍真是腳都有些發軟了。
“那行,你們自己玩吧。”
朱大能說着就走了。他哪裡知道小小的候寶伍居然敢算計他呢。
唐渾跟着候寶伍來到後院,因爲朱大能的府裡只有一個看門的大爺和一個做飯的大娘,跟本就沒有人攔他們,這一路走得相當的輕鬆。要是朱大能的府裡多幾個人,唐渾就不可能到後院來了。畢竟後院都是女眷住的地方,候寶伍可以來,唐渾是不可以來的。不然隨便什麼侍衛都可以進來那還了得。
唐渾第一次看到朱小能的時候,略有些失望。因爲他來的時候已經多少知道一些有關朱小能和齊齊的事,還以爲朱小能長得非常的漂亮呢。現在才知道,她比丫丫差遠了。
唐渾的評價對朱小能是很不公平的,試問這個世上,有幾人比得了丫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