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天氣突然下起了雨,雨並不是很大,卻挺涼。秋天的雨,一場冷過一場,用不了多少日子,雨就會變成雪,水就是變成冰。
紅葉**雨中,柳眉緊鎖。哈里森的搜查部隊已經回來了,丫丫和齊齊不在隊中,也就是說,他們姐弟一夜都沒有跟部隊在一起,這讓紅葉很是擔心。
“大姐,耗子來了,他指名要見你。”西門玉鳳來到紅葉的身邊說道。
“王憶憂又在玩什麼花樣?”紅葉有些心煩的說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沒一件是好事,王憶憂居然在這個時候又玩花樣,能不讓紅葉不爽嗎。
西門玉鳳搖頭道:“耗子什麼都不肯說,只說要見你,或是朱大能將軍。要不……”
西門玉鳳想說紅葉要是不想見耗子,那就讓朱大能王憶憂想玩什麼花樣。
“不用了,還是我去好了。”紅葉找斷西門玉鳳的話。朱大能這幾天也是忙得不行,聽說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紅葉不想在去煩朱大能。
“見過紅葉娘娘。”耗子見到紅葉進來,忙給紅葉行禮。他曾經跟着王憶憂在漢唐呆過一段時間,對漢唐的頂級人物大多都知道,像西門玉鳳他就知道,只是來時王憶憂說過讓他找紅葉或是朱大能,所以他也就沒有把信教給西門玉鳳。
“是王憶憂讓你來的吧。”紅葉擺擺手,讓耗子坐下。耗子她也見過幾次,知道他是王憶憂身邊的人。
“是的。”耗子不敢對紅葉無禮。先不說紅葉多年來建立的威信不容小視,單王憶憂對丫丫的捨命相救,耗子就不敢大意。世道可是會變的,誰知道王憶憂會不會又一次轉到漢唐這一邊呢。
做手下的,就是得想得多一些。就算是可能性不大,也沒有必要爲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王憶憂有什麼要說的?”紅葉問道。早晚都是要面對的,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少爺讓我送來一封信。”耗子也沒在這個時候玩什麼花樣,這裡可不是他玩花樣的地方。
“這是……”紅葉打開耗子交過來的信,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不對。雖然教孩子們的工作主要是楚竹在做,但是齊齊的字跡紅葉也同樣熟悉,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齊齊寫的信。
“信中自有答案,紅葉娘娘看完就知道了。”耗子回道。他早就知道紅葉看到信一定會有反應,這話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西門玉鳳在一邊聽到紅葉和耗子的對話感覺有異,可有耗子在場,她也不好伸頭信上的內容,只能在一邊忍着。
“三妹,你看看。”紅葉把信看完就遞給西門玉鳳。她這個大姐能讓衆妹妹信服,就是因爲她從來都不獨斷,有什麼事都是大家商量着辦。
“怎麼會這樣?”西門玉鳳看完信也有些傻了。”狂狼軍團士兵和大量黑俠在一起已經是夠驚人的消息,可那都比不了王憶憂居然救了丫丫和齊齊消息讓西門玉鳳吃驚。
西門玉鳳逼視着耗子道:“王憶憂他究竟想怎麼樣!”
雖然齊齊在信中完全沒有提到他和丫丫有危險,但是他們現在在王憶憂的手裡,而王憶憂又是漢唐的敵人,西門玉鳳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這是王憶憂的陰謀。丫丫和齊齊落到他的手裡,那還有得了?
耗子連連擺手道:“西門將軍不要誤會,我家少爺並不準備玩什麼花樣。我們是路過軍營發現大公主和六王子有危險,纔出手想助的。現在大公主有傷在身,六王子在身邊照顧大公主,一時無法分身,才讓我來報信。”
“有這麼好的事,王憶憂會這麼好心,又這麼巧會出現在那裡?”西門玉鳳一臉不相信。這事也太巧了吧,巧得就像是有意安排的一樣。
耗子道:“事實就是這樣的,如果兩位娘娘不相信,可以派人跟我去把公主和王子接回來。不過在那之前,你們一定要留意黑俠的動靜,他們真的好厲害,而且我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有所行動,目標很可能是你們。”
紅葉道:“耗子,無論怎麼樣,我都很感謝你來報信。你一路趕來,也挺累了,先下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可好?”
派人安頓了耗子,軍帳裡只剩下紅葉和西門玉鳳。
西門玉鳳道:“大姐,你相信耗子的話?”
西門玉鳳也曾經是帝國的元帥級人物,只不過這些年來,她的心思大多都放在胡憂和孩子們的身上,多年不上戰場,銳氣已經不如當年,再加上事關丫丫和齊齊,這樣她無法淡定下來。
紅葉沉聲道:“我剛纔一直有在觀察耗子,感覺他不像是在說假話。”
紅葉跟在胡憂的身邊那麼多年,多少也學到一些怎麼看人。她的眼力雖然沒有胡憂那麼毒,但是一般人想在她的面前說假話,還是不容易的。
西門玉鳳這會也冷靜一些,回憶道:“按說王憶憂現在手裡有丫丫和齊齊,沒什麼理由現編個故事出來。只是王憶憂這個人,生性狡詐,詭計多端,我們還是小心爲上。”
紅葉同意道:“你說得不錯,我們確實是在多加小心纔可以。不過現在我們需要關心的,是兩個方面的事。”
西門玉鳳道:“這我知道,黑俠的事也同樣重要。如果真如齊齊信中所言,有幾百甚至是上千黑俠,那真是太可怕了。我們得馬上招集衆將商量此事!”
朱大能這幾天真是忙得不行,這纔剛剛空下來不到半個小時,就接到紅葉的傳喚。朱大能不敢怠慢,馬上頂盔帶甲趕往大帳。
朱大能趕到大帳的時候,紅葉和西門玉鳳都已經在這裡等着了,而其他的將領還在陸續趕來之中。
紅葉看了眼下面的將領,道:“情況緊急,我們邊說邊等其他人。玉鳳,你先把信給大家讀一下。”
“是。”在後宮西門玉鳳和紅葉是姐妹,在軍帳之中,她們是上下屬的關係。西門玉鳳聽命於紅葉,這是胡憂事先早就已經吩咐過的。
西門玉鳳把信讀完,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各人的身份不同,考慮的側重也不一樣,不過大體基本都是差不多的。一方面是擔心黑俠的問題,另一方面是擔心丫丫和齊齊的安危。
“朱大能將軍,你是丫丫、齊齊的叔叔,也是全軍的指揮,這事你怎麼看?”情況緊急,紅葉不準備給大家太多的時候去討論,直接點了朱大能的名字。
朱大能心裡很明白紅葉這話的用意。紅葉在說軍情的時候帶上私人的關係,也就是告訴他,齊齊和丫丫的事也絕對不可以放輕。
朱大能把丫丫和齊齊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看,自然不會把他們的安危放在一邊而不理會。其實就算是紅葉不這麼說,他也同樣會把丫丫和齊齊擺在重要的位子。
朱大能道:“黑俠的事和公主王子的事,都同樣是非常的緊急,我們必須同時出手。我提意由哈里森和哲別兩位將軍,代親衛營馬上趕去與公主王子匯合,必要的時候,可以便宜行事。其他的人,全力備戰,情報人員全部出動……”
朱大能不愧是老將,在緊急關口完全沒有任何的慌亂,排兵佈陣頭頭是道,幾乎把一切可能發生的事都考慮到了。
紅葉點頭道:“衆將如果沒有其他的提議,就按朱大能將軍的話去做。從這一分鐘開始,包括本宮在內的所有人,全部聽由朱大能將軍的吩咐行事!”
“大姐,請等一下。”楚竹突然插話道:“我想和哈里森將軍他們一起去。”
楚竹這個時候開口,不是有意找事,而是爲紅葉撐場。
紅葉和楚竹多年同屋姐妹,自然能明白楚竹的心意,看向朱大能,道:“朱大能將軍,我已經說過,現在由你指揮。”
朱大能想了想,道:“六夫人足智多謀,如果能前去,相信王憶憂就玩不出什麼花樣。如此,就請六夫人走一趟吧。”
楚竹起身道:“本宮領命,事情緊急,本宮先行一步。”
“下雨了。”王憶憂看着洞外那淅淅瀝瀝的雨,愣愣有些出神。丫丫在半夜的時候醒過一次,喝了。水就再次睡過去。這次是因爲藥物的關係而暈睡,不是之前的暈迷,多少讓王憶憂放心不少。
“你也去休息一會吧,都已經一天一夜了。”齊齊勸道。王憶憂的眼睛裡全都是血絲,那都是熬出來的。
王憶憂搖搖頭道:“我沒什麼的,你醒來就好了。你在這裡看着丫丫,我出去一會。”
“你要上哪?”齊齊警惕道。對王憶憂,他始終不能完全相信。出手相救是一回事,但那不代表他沒有其他的目的。
王憶憂笑道:“放心好了,我只是想有什麼吃的,給丫丫煮點粥,你也餓了不是嗎?”
齊齊被王憶憂看穿心事,有些慚愧的說道:“對不起,是我疑心太重了。”
王憶憂擺擺手道:“你是對的,換了是我,相信也會和你有一樣的想法。我去一會很快就回來,火邊這水已經煮開了,丫丫如果醒了,讓她喝一些,對她有好處。”
“謝謝。”齊齊真心的道謝。不管王憶憂之前爲人怎麼樣,這一刻他能感覺到王憶憂的真心。他對丫丫的關心是真的,他不希望丫丫有事。
王憶憂離開之後,齊齊不由在想着王憶憂和丫丫之間的事。他很清楚的記得丫丫曾經說過,她對王憶憂一直都還有感覺,而從這一天一夜的觀察,齊齊也很肯定的知道,王憶憂對丫丫也是有感覺的。
兩個相互有感覺的人,是不是應該在一起呢?
齊齊搖搖頭,似乎又不是這麼算的。感覺是一回事,實際的情況又是另一回事。王憶憂和丫丫之間存在的問題,又豈是感覺可以解決的?
“問世間情爲何物,唉,我也不懂了。”
“情況怎麼樣,你要是再告訴我什麼都知道,我就揍你一頓!”唐渾的心情越來越煩燥,他已經有些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有事情發生,可他卻只能在一邊坐着,什麼事都幹不了。難道要這麼一直做看客嗎?
真要打架,唐渾可不是獨眼的對手,獨眼怎麼說也是土匪出生,打唐渾這種純書生真跟玩差不多。不過獨眼這會可不敢挑唐渾的火,這書生火起來,可真敢跟你玩命。
獨眼道:“你先別急,這次我是收到消息了。你猜我這次出去發現什麼……好吧,我直說了,整個雲城,九成的部隊都出去了。現在的雲城是一座空城!”
“出去了,上哪去……不好,他們去進攻漢唐大營去了!”唐渾一下跳起來,扯着獨眼的衣服道:“快點,馬上給我想辦法,我要離開這裡!”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獨眼這會也火了,打開唐渾的手道:“你說你講點理好不好,我只是一個小土匪,我不是神。現在沒有船,也沒有流水圖,怎麼離開。湖裡是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有本事跳下看活不活得成!”
唐渾被獨眼給罵醒過來,他也知道自己的邪火有些不太對。
“不好意思,我是太急了,還有其他的消息嗎,有沒有陛下的消息?”
獨眼搖頭道:“完全沒有少帥的消息,不過我聽說一個事,不知道有沒有用。”
“什麼事?”唐渾急忙問道。現在對他來說,什麼事都是有用的,現沒點事做,他怕自己真是會瘋掉。
獨眼道:“我聽人說,幾天前的晚上,城主府裡曾經傳出一聲非常大的悶響,當時連地都震了,後來又什麼事都沒有。”
“這說明什麼?”唐渾一臉的不解。他想不出來悶響和現在的局勢有什麼關係。
獨眼道:“我也不知道這說明什麼,我只知道按時間算的話,那個悶響的時間,和少帥他們進入城主府的時間是一樣……”
“轟。”一個聲音非常突然的打斷了獨眼睛的話。獨眼和唐渾都嚇一跳,還以爲是追兵到了,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虛驚一場,原來是風把晾衣服的木架給吹翻了。
“奶奶……的,嚇我一跳。”獨眼不爽的罵道。
唐渾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個木架,好一會,問道:“你說城主府的悶響會不會比這個聲音大?”
獨眼想都不想的說道:“那肯定的,連地都震了,那能小得了?”
唐渾繼續問道:“也弄出這個動靜的,也不會是木架了。”
“至少也是石頭,還不是小石頭!”獨眼哼哼着。木架怎麼可能讓地都震動呢。
唐渾沉聲道:“應該是關機。對,肯定是關機,少帥他們一去不回,一定與這個有關係!”
“那代表什麼?”獨眼把唐渾之前問他的問題又丟回來。
唐渾道:“石頭與山有關係,我觀察過,城主府的後面就是山,我們上那裡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發現。”
唐渾實在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哪怕機會非常的渺茫,他也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可現在出去很危險!”獨眼提醒唐渾。、
唐渾哼哼道:“你不是說雲城九成以上的士兵都已經離開了嗎,還怕個屁。”
“這裡還是沒有出路。”西糖累得坐到了地上。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她還以爲這次能有找到路出去呢,哪知道又是空喜歡一場。
“不用那麼灰心,有辦法的。”胡憂樂呵呵的說道。
西糖沒好氣道:“你終於捨得離開你那個寶貝壁畫了嗎?”
也不難怪西糖氣不順,胡憂從發現那幅壁畫之後,就一直呆在那裡傻傻的看,不但是不幫忙找出路不說,連叫他他都沒有反應,整個像塊石頭一樣。
“呵呵,不要那麼生氣嘛。沒有那個壁畫,又怎麼有我們出去的路?”
“你說什麼,你找到出路了?”西糖一下跳了起來,因爲用力過猛,差點撞到胡憂的懷裡。
“對不起。”西糖臉紅紅的退開,還好沒有其他人在,要不然非誤會她對胡憂投懷送抱不可。
胡憂笑笑,沒有說什麼。對於這種事,男人反正是不會吃虧的。
“那幅圖上有標明出路嗎?”秦明纔不管胡憂和西糖在那裡‘打情罵俏’,他關心的永遠都是事件的主題。
胡憂道:“雖然沒有明確的標出,但是我已經知道怎麼出去……只是……”
“只是什麼?”西糖等不急問道。她現在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
“只是得花點力氣。從圖上分析,我們現在的位子,應該是一個懸崖邊,只要能打通一條道,我們就可以出去。”
秦明不解道:“爲什麼要開道,畫這圖的人,難道沒有給自己留下一條出去的路?”
胡憂搖頭道:“沒有,他是被關進來的,一生都沒有能出去。”
西糖心毛毛道:“那他在哪?”
“自然是死在這裡,至於屍骸嘛,如果你有興趣,可以找找,我反正不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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