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比胡憂想像中的還要順,艾薇兒居然沒有再派出部隊追擊。當然,這是好事來的,胡憂可不希望艾薇兒派出大量的人馬追殺而來,那樣的日子真是太痛苦了。
想想還真是憋屈,原本經過十幾年的奮鬥,胡憂已經白手起家,發展到天風大陸第一大勢力。近些年來,卻是連年經受打擊,實力是一天不如一天,雖然還不到是個人就可以欺負的地步,但是這樣的日子真是很不好,很不好。
不過再想想,這也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初到天風大陸的時候,胡憂有什麼呀?什麼都沒有,而人家艾薇兒有什麼?人家從太爺爺那輩就是皇帝。然後是爺爺,父親,包括她都是皇帝。那出生不知道比胡憂強了多少。現在擁有比胡憂更強大的實力,也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憑什麼就不能論到人家稱一次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好事不能全都讓你一家佔了。怎麼着也到人家兇一下了呀。
“爹爹,你在想什麼呢?”丫丫看胡憂的臉上一起笑,一起又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沒,只是想一些無關的事而已。”胡憂擺擺手,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給丟出去。有些東西想想也就得了,想多了反而讓自己無所適從。就像人人都知道,無論是誰,生下來就已經註定要死。可總不能因爲總要死就不活了吧。
“沒事就好。”丫丫皺皺眉道:“每次看到你想事,我心裡都有些慌慌的。”
“爲什麼?”胡憂不解道。他到沒有發現丫丫還有這樣的反應。
丫丫笑道:“因爲你每次想事。不是想着怎麼害人,就是想着怎麼不被人害呀。”
胡憂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丫丫這是在和他開玩笑呢。
“臭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啊。”胡憂沒好氣的瞪眼道。
“人家哪有了。”丫丫一有無辜的可憐小姑娘形像,讓人看了都不忍對她說句重話。
胡憂深深看了丫丫好一會,暗自在嘆了口氣。他知道丫丫這是看他心情不太好,故意惹他開心呢。
二十近的風風雨雨,孩子們也能已對長大了。有時候想想,自己雖然是經歷了那麼多的挫折,甚至是多少次經歷生死。但算起來還是很幸運的,因爲無論自己多麼的困難,身邊都有這些永遠支持自己的親人。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在胡憂和丫丫正在父女對話的時候,士兵隊伍裡突然有人歡呼起來。原來雲城已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在經歷了那麼多的生死劫難之後,他們終於到家了。
家,是一個無論你什麼時候回去,都可以給你溫暖的地方。那裡。永遠都是最安全,最好的心靈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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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雲城外有特殊的陣法保護。回到雲城水域,所有的人,包括胡憂在內,全都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一次外出,究竟有多麼的兇險,只有去過的人都知道。能活着回來,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禮物。
“這裡就是雲城嗎?”羅霸有他蘿蔔那麼粗的手指,輕輕捅了楊小小一下。小聲的問道。
“應該是吧。”楊小小也是第一次來,比羅霸知道多不了多少。
羅霸一直在山裡長大,基本沒機會坐過船。由於身體太過龐大,這一水路走得他很是辛苦,站直了太高容易讓船不穩,想進船篷篷又太矮又進不去,只能在船頭蹲着。早就想下船了。這會聽到楊小小的答案,並不是那麼滿意,牛眼一瞪道:“什麼叫應該是吧,你不會找人打聽打聽呀。”
楊小小對羅霸一陣無語。他和羅霸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羅霸不是在生他的氣,只能按羅霸的要求去做。
對於與人交流這方面,楊小小的能力明顯要比羅霸強很我,沒一會工夫就回到羅霸的身邊,哼哼道:“這裡再過去確實就是雲城了,不過還得走大約三個小約纔到,這回你滿意了吧。”
“呃,還要那麼久呀。”羅霸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你怎麼了?”楊小小突然發現羅霸的臉色不是那麼好看。他們可以說是從小就混在一起,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羅霸這樣的表情,不由緊張起來。
“我想……”後面的‘吐’字還都沒有說出口,羅霸大嘴一張,就開吐了。
“我靠。”邊上一個躲閃不急的士兵被羅霸一口吐中,頓時全身上下都掛滿了那種很噁心的嘔吐物。
“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楊小小一看不好,趕緊過去幫羅霸道歉。
那士兵本來挺高興的,被羅霸這麼來一下,那哪還高興得起來,張嘴就叫罵。就在這要罵還沒有罵的時候,羅霸那邊哇的一下,又給他來了一口。
“你妹的,大傢伙,你這是故意的?”士兵這下是真夥了。羅霸第一口吐還可以說是不小心,這又來一口那算是什麼事。那不大一面地方不吐,非對着人來,這不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
羅霸不是病了,他是暈船了。他第一次坐船,也沒有聽人說過有暈船這一說法。其實他剛上一船,就已經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但是他這個人,一向粗慣了,跟本就不管這些。以爲頂頂過也就沒事了,哪知道這種事,不是硬頂就可以頂過的。
那被吐了一身的士兵,也是多少次上過戰場的人,雖然羅霸坐着能比他高,他確一點都不怕。在罵羅霸故意吐他的時候,同時一腳飛向羅霸的大腦袋。
這一腳可了不得,踢起來都帶着風。這要是一腳踢實了,羅霸就算是不也得重傷。羅霸吐得已經直不起腰,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邊上的楊小小此時反應到是非常快,一個斜撞就撞在那個士兵的身上,把他整個撞了出去。
“奶奶個熊的,老子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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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後隊出事了。”水上傳遞信息不是那麼方便。信息轉了好幾轉,這才轉到胡憂的船上。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胡憂挺納悶,這一路上回來都沒有發生什麼事,這都已經到家了,反而出事了?
“是第二組和羅霸打起來了。”士兵急急回報道。因爲消息傳得比較急,只傳了事因,具體的情況並沒有能馬上傳到這邊。
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呢?那是羅霸一個人,和一船的士兵打羣戰呢。
羅霸因爲暈船而吐的那個士兵,是那一船士兵的頭。他無顧被吐一身的髒東西。本來就已經是很不高興,出氣式的想給羅霸一腳。誰知道又讓楊小小撞了出來。
船上不比陸地,這裡的空間不大。那士兵被楊小小這麼突然的一撞,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腦袋重重的撞在船沿上,當場就開了花,那血嘩嘩的直流。
剛纔說了,這士兵是這一船士兵的老大,他雖然不是什麼將軍,士兵卻都很聽他的。大家都是生命兄弟。兄弟被人打了,其他人哪有不幫忙的道理。也不知道是誰領的頭,嘩啦一下的,半船的士兵全都圍上來。
士兵嘛,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早就習慣了用拳頭來說話。三、四個衝在最前面的,看準了楊小小就上拳頭。楊小小腦子靈。可身手不怎麼樣,幾乎是瞬間就被人打得還姥姥是誰都不知道了。
羅霸吐了好幾口,整個人感覺好不少,還楊小小被打。那還管那麼多,扯着一個士兵的頭髮就丟出去,接着又是一腳,踢翻了另一個士兵。
本來其他人看楊小小被打了,也不打算再出手。畢竟都是同一個部隊的兄弟,做得太過也不好。哪知道羅霸出手跟本沒有輕重,兩個被他打到的人,全都吐血暈過去。既然都不講理了,那也就不講理了。
一船三十多個士兵,全撲向羅霸。羅霸本就已經暈了船,戰力還不到平時的三成,和三十多個士兵混戰,那也討不了好,衣服扯破了,鼻子也不知道被誰衝了一炮,嘩嘩的直流血。
邊上的船發現這邊情況不對,趕緊上報長官。於是一級一級報,消息才傳到胡憂這裡。
胡憂弄了半天,終於才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真是被氣得不行。
“爹爹,要不要調頭阻止他們?”丫丫看胡憂並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不由小聲提醒。
胡憂冷哼一聲,道:“傳令下去,誰都不許去管,讓他們打,我到要看看,他們都打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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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接到胡憂回城的消息,忙放下手裡的活,領着家裡的大小要員前去碼頭迎接。誰知道等了半天,等到的是一條裝滿鼻青臉腫士兵的船。
“這是幹什麼呢?”紅葉一臉的不解。
“我也不知道。”西門玉鳳一臉的哭笑不得。
“打架。”秦明一語就道破了整個事的前因後果。在軍中,士兵打架是非常正常的事。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這些天天提刀和敵人拼何命的士兵,心裡有火需要發,打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正因爲打架的事經常在軍中發生,所以士兵之間都有一個不成方的規矩,自己人打架的時候,是不可以動刀的。
正因爲有這麼一個潛規則,羅霸他們這一船人雖然人人都是鼻青臉腫的,卻並沒有一個被打死。
“好大的個子。”雅馨的一聲驚呼,把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拉到了羅霸的身上。羅霸一人打一船人。全身上下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老拳,這會被四個士兵聯手擡下船。
“確實不錯。”秦明的眼睛整個亮了起來。以他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來羅霸是一個猛將,這要是調教好了,那可是了不得的。
“胡憂的船過來了。”楚竹的聲音還是清清冷冷,她的脾氣就是那樣,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事,都無法讓她激動。
胡憂本應該早就到岸了,正是因爲羅霸他們那條船打架,這才晚了那麼多。他是等羅霸他們打夠了纔過去的。他到的時候,全船上下,掉了划船的船伕,全都倒下了。
“把他們都給我綁在柱子上,等清醒了再說。”胡憂依然很生氣。雖然軍中打架是常事,但還從來沒有哪個士兵膽子那麼大,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開打。本來挺高興的心情,都讓他們給打沒了。
“哈,幹什麼那麼生氣呢。打架,小事而已。”秦明在胡憂下船的時候。第一個迎了過去。他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做,閒得有些太無聊,加上他的脾氣奇怪,又沒什麼人可以聊天的,真是憋得不輕。這會見了胡憂,終於是壓不住了。
“小事?”胡憂撇了秦明一眼,道:“同一軍的戰友,那就是生死兄弟,幾人共一命。他們不說相親相愛。居然大大出手,這是小事?”
秦明看邊上那麼多人,也不好不給胡憂面子。想了想也就不說了,機會有的是,回頭再去找胡憂好好說道就行。
胡憂看秦明給面,心裡暗笑。在秦明轉身退回去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邊上的丫丫正好看向胡憂。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過來。她本也想爲羅霸他們求情的,這會看來是不需要了。
胡憂和紅葉一行見面,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在碼頭上聊了一會。大隊人馬各有去處,最後就只剩下被綁在碼頭的三十幾個包括羅霸和楊小小在內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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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都幫了五、六個小時了,你這氣也已經消了,就把他們給放下來吧。”秦明算算時間差不多,又跑來找胡憂。
胡憂剛喝了點酒,這會微有醉意,擡眼看了看秦明,道:“你似乎很關心他們的樣子。”
秦明嘿嘿笑道:“不瞞你說,我看中那個大傢伙了。和你打個商量怎麼樣。”
“什麼商量?”胡憂裝作喝多了反應不怎麼好的樣子。
“把那個大傢伙給我。”秦明到是一點都不害羞,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打算教他吧。”胡憂撇嘴道。
秦明對胡憂的態度很不滿意,哼哼道:“你似乎有些看不起我的意思。怎麼,以我的能力還教不了他?”
胡憂打了個哈欠,道:“我記得,曾經有一個叫唐渾的人,也跟你學過功夫吧。”
“別跟我提那個傢伙。”秦明一想起唐渾就有些不自在。唐渾算是他第一個親傳功夫的人,學了那麼久,居然什麼都沒有學到。這事沒傳出來還好,也不知道是誰把唐渾跟秦明說功夫的事傳出去,弄得秦明很是沒臉見人。
“不提不行呀,我怕歷史會再一次重演。”胡憂似乎看秦明還不夠生氣,又有意氣他。
“絕對不會。你把那個大傢伙給我,不出三個朋,我還你一個猛將。”秦明在別人的面前冷靜,在胡憂的面前,很難完全冷靜下來。因爲胡憂說話太讓人生了,木頭人都能給他氣得跳腳。
“你是要證明自己嗎?”胡憂的眼睛閃過一絲得色。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那個大傢伙我是要定了。”秦明這會也沒有了一個將軍的樣子,滿臉的痞子氣。
胡憂想了想,道:“你想要羅霸不是問題,但是你不能只要羅霸。要嘛你就把三十幾個全給我帶走,要嘛你就一個都別要。”
其實胡憂在收羅霸的時候,就想讓秦明來教他。羅霸的身性比較適合走鋼猛的路子,而胡憂的功夫多帶巧勁,並不是最適合教羅霸的人。
胡憂想要秦明教羅霸,但是秦明這個人的脾氣比較怪,要想讓他拿出全力的教,必須得玩些手段纔可以。一開始,胡憂是有另一套計劃的,不但後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而秦明的表現又那麼直白,胡憂沒理由不得寸進尺,反正一個也是教,一羣也是教。那三十幾個敢和羅霸動手的,可也都不是差的。如果能跟秦明好好學,說不定又能多幾個猛將。
“行,就這麼說了。”秦明早就知道在胡憂這裡佔不到什麼便宜。既然胡憂已經拿出了條件,而這個條件他又可以接受,自然是答應下來,免得胡憂又使別的壞。
那些和羅霸打架的士兵,現在還不知道,正是這一架,改變了他們今後的命運、歷史總是驚人相似的,二十年前,胡憂就是因爲入伍第一天的羣架,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這一次,幾乎是相同的歷史又發生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