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瘦子的甩繩,不只是讓朱大能吃驚,就連胡憂也很是吃驚。他真是沒有想到,那瘦子小小的身體居然有那麼強大的爆發力。
不,那不是爆發力,那是一種技巧,雖然胡憂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有練習過,才能做得那麼漂亮。
胡憂很想去和那瘦子聊聊,瞭解一下他爲什麼會掌握這種技巧,不過現在沒有那個時間,救人如救火,那邊還有幾十條人死等待着救援呢。
“現在繩子已經甩過去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力哥一臉着急的問道。別看他平時對人兇巴巴的,這會還是很有責任心。胡憂就喜歡這種有責任心的人,特別是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如果是遇上那種拿人命不當一回事的人,那真是工人的大不幸。
“接下來的,交給我好了。”胡憂一臉信心滿滿的說道。人家小瘦子都已經表現過了,也應該是他出手的時候。
胡憂三幾下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這種湍急的河水,普通人是無法在水裡遊的,而胡憂算不上是普通人,他的水性足可以在大浪裡翻江倒海,要過這裡,自然是沒有問題。
“一會我過去之後,你把自己綁在繩子上,然後跳到水裡,我把你拉過去。”胡憂在下水前對小瘦子道。
“好。”小瘦子都也很有骨氣,想也不想的答應。胡憂滿意的看了他一眼,一個猛子跳到水裡。這種急流,胡憂無法扯着繩子過去,但自己過去則不會有什麼問題。
工地上,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胡憂的身上,胡憂的身子在河中沉沉浮浮,終於爬到了對暗。在休息了一會之後,他按之前的計劃把小瘦子也拉了過去。
“我們接直怎麼做?”小瘦子在河裡吃了幾口水,臉色有些發白,卻並沒有叫苦叫累。纔回了氣,就馬上問道。
胡憂指指那已經被他扯過來很長的繩子道:“接下來的事,很簡單,你再把繩子丟回去就可以了。”
“好。”小瘦子用之前的辦法,又一次把繩子丟回對岸。對岸的朱大能已經得到了胡憂的吩咐。扯着繩子按胡憂的要求做。大約二十分鐘之後,河岸和河中島之後,拉起了一條索道,河那邊的工人。利用索道一個個的成功來到河中島,救援的工作終於可以展開了。
胡憂這會也沒有閒着,他利用自己的醫術,對工人進行緊急的治療。終於胡憂的醫術相術的不錯,就算是在沒有足夠藥物的情況下。也可以很大程度的爲受困的工人解除痛苦,自然是很受大家人歡迎。
“還真沒有想到你還會這招,好樣的。”力哥對胡憂也是稱讚不已,他這會怕已經忘記了前不久他還不讓胡憂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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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忙完了,只死了兩個,算是很不錯了。”朱大能一口氣灌下半瓢水,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道。
胡憂又是游泳又是救人的,也累得不輕,這會坐在那裡連動都不想動。雖然死了兩個人挺不幸的。可他們這次一共救了五十八個工人出來,也算是有些成績。
“力哥來了。”胡憂邊說着邊站起來,按說力哥現在應該很忙纔是,卻丟下事來找他,怕是又有什麼特別的事吧。
“你在這裡就好了。快,跟我來。”哥力匆匆而來,不由分說的拉着胡憂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力哥。我們這是要上哪去?”胡憂可不習慣被人不明不白的拉走,暗中用巧勁把力哥給拉停。
“好事來的。你跟我走就知道了。”力哥是個粗人,就長了一根筋,話都沒有說清楚,就又拉着胡憂要走。
胡憂對這個傢伙,真是一臉的無語。給朱大能打了個眼色,讓他準備觀察周邊的動向,這纔跟着力哥一起去。
出了工地,胡憂跟着力哥上了馬車。直到這會,他纔再次有時間問力哥。
力哥笑着回道:“區長聽說了你救人的事,非常的高興,說要親見感謝你。我們這就是去見他的。”
“區長?”胡憂知道滅世軍進入龍城之後,把龍城重新劃分成九個區,每區設一個區長,他們這一區的區長叫何良玉,聽說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不過胡憂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太平帝國的區長權力還是挺大的,也不知道是因爲缺人的關係,還是本來就是這麼設計,總之區長是軍政一把抓的。具胡憂所知,他們這一區的所有工地都是何良玉說了算,屬於實權人物。
“怎麼,嚇傻了?不用怕的,區長很好說話,他這次見你,對你來說絕對是好事。”力哥看胡憂久久不說話,還以爲胡憂怕見大官呢。他哪裡知道,胡憂自己就曾經這片大陸最大的官,一個小小的區長,還不足以讓胡憂感覺到害怕。
“是,是有一點怕怕,一會力哥可要幫我兜着點。”胡憂打哈哈道。
“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好了。”力哥拍拍胸口道。
因爲龍城之前已經幾乎是整個被艾薇兒給毀了,何良玉的權力雖然挺大,暫時卻並沒有什麼好地方住,他其實是住在軍營裡的。
滅世軍的軍營,這還是胡憂第一次來。出於職業的習慣,他暗中借一切機會觀察着軍營的情況。
二十年的隱忍果然很有些用,至少展現在胡憂眼前的,是一隻很有紀律的軍隊,走進門到停車,每一部都有士兵全程引導,這一點連胡憂以前的軍營都做不到。
“時間還早,我們等一會再進去好了。”力哥看了看時間,對胡憂說道。
胡憂答了聲好,他並不急着見何良玉,再等等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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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玉的身材比胡憂想像中的還要高大一些,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將軍,而不是一個文官。力哥並不是何良玉主要要見的人,何良玉只跟他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先回工地去了。
力哥在離開之前。歉意的看了胡憂一眼。他應該是還記得答應過要照顧胡憂的話,而現在他無法幫到胡憂吧。
“你就是古月?”何良玉在力哥出去之後,才上下打量着胡憂。古月是胡憂給自己起的新名字,一個胡字拆兩半,就成了古月。
“何區長好。”胡憂行禮問好。已經很多年沒有給人家行禮了。到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略有幾分生硬。
何良玉把胡憂的生硬看成了緊張,並沒有往心裡去,呵呵笑道:“你在工地上的表現我都已經聽說了,做得很不多。以前讀過書吧。”
胡憂點頭道:“讀過幾天。”
“知書而識禮,不錯,不錯。以你這樣的人才,幫低級的苦力真是太浪費了,我有意讓你做個工頭。你看怎麼樣?”
胡憂搖頭道:“區長大人,其實在事故發生之前,我就已經和同伴商量着離開工地了,區長大人的厚愛,古月只有多謝。”
“你要走?”何良玉略有些吃驚的問道:“你爲什麼要走呢,如果說你不喜歡做工頭,我可以給你安排其他工作的。”
胡憂解釋道:“我並不是要走,只是不想在工地呆着,想換一個環境而已。”
胡憂看得出來這個何良玉很欣賞他。反正他已經和朱大能決定了離開工地,不如試試這個何良玉的反應。如果何良玉真的有意要把他留下,應該會在工地之外的地方,給他另找一份活。
如果可以,胡憂更希望留在這軍營裡。哪怕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職務,他也可以利用這個身份,就近觀察滅世軍的內部情況。
“原來是這樣。”何良玉沉思了一會,道:“你識字又懂禮。在工地做確實是有些屈才了。這樣吧,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我手下做個文書吧。”
“這……”胡憂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個何良玉那麼看重中,直接就調他身邊做文書。
“怎麼,你不願意?”何良玉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確實是對胡憂挺有好感,可是做人不能那麼的過份。
“不,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我的夥伴說而已。區長,你手下還缺什麼人不,能不能把我的夥伴也調過來?”胡憂確實是有些得寸進尺,他想把朱大能也弄過來,這樣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你夥伴都會些什麼?”何良玉看胡憂那麼能爲夥伴想,到也釋然了。這年頭,人人都是隻考慮自己不理會他人,能在自己有好去處還想着夥伴的人,可是越來越少了。
“他什麼都能幹的,牽馬呀,掃地呀,再不行,做飯都可以。”
“這樣,嗯,那你把他找來吧,我這邊還真是缺一個打掃的。”
“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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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做文書,讓我掃地?”朱大能對胡憂是安排是非常的不滿。他怎麼說也是曾經的大將軍,讓他做女人的活,那算是什麼事?
“怎麼,不願意?”胡憂瞪眼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幫你找到的活呢,事少人閒還穩定,這樣的工作你上哪找。”
“我又沒有讓你幫我找。”朱大能哼哼道。
“那你做不做?”
“做,怎麼不做,不做不是白費了你一番心意嗎。”朱大能呵呵笑道。
“少給我嘻嘻哈哈的,我們這一次可是在滅世軍的軍營裡幹活,你給我把眼睛放亮一些,別傻乎乎的整天就知道吃。”
“我什麼時候只知道吃了?”朱大能雖然姓朱,但是他絕對不接受這樣的說活,他非得爲自己討一個公道。可惜胡憂跟本就不理他,早就轉身走了。
何良玉手下有九個文書,胡憂只是其中的一個。剛剛來到何良玉這邊,胡憂還不是很上手,何良玉給胡憂找了一個老師,教他怎麼做一個好的文書。
胡憂的這個老師姓。人稱李夫子,五十多歲,留着八字鬍,一身的老派書生樣。胡憂估計他應該是隨着滅世軍一起隱藏起來的人,多年沒有與外界接觸。才能保留着老派文人的樣子。要不然,幾年的逃難下來,他那些書生氣早就已經弄沒了。
李夫子人到是不錯的,很肯教胡憂一些東西。胡憂雖然沒有立志做一個文書。但既然來人家這裡,吃人家的飯,就得多多少少幫人家做點事,就算是裝,也得裝個樣子呀。反正李夫子肯教。他也就認真的學。多學東西,總是沒有壞處的。
“你學東西到是挺快的,只是你這筆字……”李夫子看着胡憂剛剛交上來的東西,那眉頭都快擠成一堆了。胡憂寫的字地叫一個亂呀,一個稍正常的人都可以看瘋掉。
胡憂這會也有些臉紅,他並不是有意把字寫成這樣的,而是很不適應這裡的毛筆。天風大陸哪個方面都難不了胡憂,唯一讓胡憂頭痛的就是這裡的筆。這裡用的全都是毛筆,這玩藝看上去很簡單。卻非常的難人。胡憂對着這個東西都已經快二十年了,還是無法把它玩轉,寫出來的字就你屎一樣。
“李夫人,要不我再回去寫過?”胡憂看李夫子都快把眼睛貼到紙上去分析他寫的字,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必了。估計你就算是再寫過,也還是這樣。古月呀,做文書的,最講究就是手上的功夫。字是當頭的,你有沒有想過。好好把這練一練?”
“到是有想過,可是怎麼練都沒什麼用,我也就不練了。”胡憂不好意思道。
“你應該是沒有找到方法纔會這樣的。這樣吧,我幫你先練練字,從今天起,你一天寫一個字,寫到你自己滿意了,再拿給我看,到我也滿意了,再寫下一個,你覺得怎麼樣?”
“好。”胡憂能不說好嗎。人家李夫子這個老師可是真正的老師呀,看這苦口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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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滅世軍還真是有點本事,無論是工地還是軍營,都很有些樣子。”朱大能掃地回來,在胡憂的身邊坐下。朱大將軍掃地的活,可是比胡憂輕鬆多了,每天也就是做幾個小時,然後就閒着。
“今天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胡憂邊練字邊問道。
胡憂哼哼道:“有,我發現你今天有些不太對勁。我都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了,你還在寫這個‘天’字,你這是準備幹什麼?”
“練字呀,你沒有看到嗎?”胡憂擡頭看了朱大能一眼,又繼續低頭寫。之前不練不覺得,現在真正用心練字,胡憂才發現自己寫的字確實是很有問題。
“我看到了呀,只是你好好的練什麼字嘛。”朱大能好笑道:“以前你的字最值錢的時候,也沒有見你練過的。”
“死一邊去。”胡憂翻翻白眼道:“你敢打擊我,小心我砍你。”
被朱大能這麼一鬧,胡憂這字也練不下去了。收好東西,和朱大能另找了找清爽又沒有什麼人經過的地方,聊起正事來。
朱大能道:“你覺不覺得很奇怪?”
“什麼奇怪?”胡憂對朱大能沒頭沒尾的話有聽沒有懂。
“這什麼太平帝國的官呀。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官的幾乎就沒有幾個好鳥,可是我們見到的這幾個官,一個比一個好,又是愛護工人,又是給安排工作的。”
胡憂點頭道:“你說的到也是。按說就算是裡傑卡爾德一代王者,對人很有些辦法,也沒理由教出那麼多的好官,這其中弄不好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會是什麼呢?”朱大能皺眉道。這個新帝國,到目前爲止,真是什麼都好,就是沒有一樣不如人意的。按說這應該是好事,但是怎麼的總感覺很假的樣子。
胡憂搖頭道:“現在我也不知道。下個月,何良玉有一個會要開,如果沒意外事情發生,到時候我應該會和他一起去。”
“你是想借這個機會觀察更多的官?”朱大能跟了胡憂這麼久,聽風就是知道是不是要下雨,怎麼可能猜不到胡憂的心思。
“是的。何良玉參加的會,應該都是他那個級品的官,可以觀察的東西很好,你也準備準備,到時候一起去。”
“我也去?”朱大能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別忘記了,我現在是一個掃地的。我難道要去那裡掃地?”
胡憂哼哼道:“我纔不管你去幹什麼,總之你怎麼想辦法,到時候我要看到你!”
“你真是太不講理了。”朱大能一張臉全苦了。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