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了一場雨,打雷的時候吵醒了丫丫。丫丫醒來之後就沒有能再入睡,翻來覆去好一會,感覺整個人是越睡越累,乾脆起來坐着。
三天了,從發現胡屠在給屠家的孩子們喝金絲猴魁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對胡屠的調查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這幾天丫丫每一閉上眼睛,就不受控制的想到那些每天在喝着金絲猴魁的孩子,這讓她怎麼能安心入睡呢。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丫丫喃喃自語着。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可是直到現在,她還是什麼事都沒有做。
雨終於停了,大雨過來的夜是那麼的寧靜,連一聲蟲叫都沒有,丫丫在屋子裡呆得難受,乾脆走到了院子裡。
雨後的空氣非常的清新,丫丫卻感覺自己呼吸有些困難。那些孩子的事,真是對她的感觸很大,讓她元時無刻的,都忍不住去想起。如果不是胡憂說過不許她亂去插手這事,她一定早就有行動。可現在,她只能等待胡憂的決定。
“唉……”丫丫長長的嘆了口氣。大雨過後,天空也就晴朗了。可她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晴朗。
“有心事?”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丫丫的思緒。
丫丫轉頭看來人是王憶憂,淡淡的問道:“是你,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到目前爲止,丫丫都無法理清與王憶憂之間的關係。太多的東西已經交織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不去理會也許還好一些,越是想去理清,就越是理不清。
王憶憂本是想出來吸吸新鮮空氣的,之前因爲身上有傷,他都在屋子裡呆了很多天,自覺整個人都有些發黴了。
“也許是這前睡得太多的關係。現在傷好得差不多了,也就不想再睡了。我看你這幾天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可以給我說說嗎?”
“說了又怎麼樣,你又幫不上忙。”丫丫哼哼道。王憶憂的話又讓她想起了那些小孩子的事,心情變更得更差了。
王憶憂笑笑道:“也許是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說出來,至少會舒服一些,這是我的經驗。”
“你很喜歡把心把不開心的事告訴別人嗎?”
“也說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你知道的,我沒什麼可以說心事的人。”王憶憂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依然帶笑。但是可以聽得出來,他的聲音之中包含着一種深深的孤獨。
王憶憂因爲胡憂的安排,小小個就已經是一國之主。皇帝又稱爲孤,孤家寡人的‘孤’,哪裡有什麼朋友,又哪裡有什麼可以說心事的人。就算是他想說,又有多少人敢聽呢。要知道在這個世界,知道事情越多的人,也就越是危險啊。
丫丫感覺到了王憶憂的那份孤獨。想起他從小生長的環境,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道:“既然你願意聽,那就說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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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裡傑卡爾德來了。”朱大能在胡憂剛剛起牀,還沒有吃早餐之前,就給胡憂帶來這麼一個消息。
胡憂奇道:“他那麼早來幹什麼,不會是想混餐吧。”
“我問了。他沒有說,只說要見你。看他的樣子,挺急的。你看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你讓人準備些吃的,然後跟我一起去見他。”
胡憂邊走邊想着裡傑卡爾德一大早的跑過來究竟是有什麼事,當他看到裡傑卡爾德的時候,馬上意識到怕是有大事發生了。
“你可算是來了。”裡傑卡爾德正在那坐立不安,一看到胡憂進來,馬上就跳起來。
胡憂看裡傑卡爾德那七、八歲的小臉滿是凝重,不由感覺有些好笑,但是裡傑卡爾德接下來說的話,讓他真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胡憂臉色非常難看的看着裡傑卡爾德。裡傑卡爾德剛纔的話他是聽清楚了,可他總感覺自己聽錯了。
裡傑卡爾德道:“你沒有聽錯,昨天的大雨使得我們一百多上糧倉被泡,損失無可計數!”
“怎麼會這樣的,我們的糧倉怎麼可能會被泡?”
糧食的重要性,不用更多的語言來形容都可以知道。這一次,胡憂和裡傑卡爾德是花了多少的心思,才終於獲得一次紅心薯大豐收,怎麼可能在保管上大意。關於糧倉的選址,胡憂可是按一級軍營標準親定的,昨晚那場雨雖然大,但還沒有大到把糧倉給泡掉的地步,要真是那樣,那胡憂的牀都要浮起來了呀。
裡傑卡爾德怒道:“因爲有人鑿穿了糧倉的屋頂,讓雨水直接灌進糧倉裡。”
聽到裡傑卡爾德這話,胡憂瞬間冷靜下來。什麼都不用多說了,這是人爲的。無論在任何時候,人爲總比天災來得更加的可怕。
“是什麼人乾的,查到了嗎?”胡憂冷冷的問道。無論那個人是誰,他敢做出這樣的事,就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
裡傑卡爾德搖頭道:“我已經派了人去查,但是到目前爲止,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胡憂皺眉道:“那你一早跑來告訴我這事幹什麼。難道就是要告訴我,我們一百多個糧倉就這麼沒有了?”
裡傑卡爾德道:“糧倉進水並不是沒得救,我來找你不是關於這個事,而是想告訴你,那些做出這事的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我們的機會,雖然我已經封鎖了消息,但是知道這事的人不少,相信用不了多久,消息就會被傳出去。”
無糧不穩。胡憂和裡傑卡爾德都曾經是一國之主,對這些他們真是太明白不過了。一但是消息傳到民間,這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面,馬上就會再起波瀾。老百姓只知道一百多個糧倉進去,具體的損失他們不知道的呀,隨着消息的無限放大。那又將是一個亂局的出現。
“好吧,這事我知道了。你去處理你那邊的事,這個事,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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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有事想跟你談談。”丫丫昨天跟王憶憂聊過之後,覺得屠府那些孩子的事,不可以再這樣拖下去,必須儘快的想辦法去解決。所以一早就在這裡等胡憂,希望可以和胡憂商量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我現在要出去處理一些事,有什麼事。回頭再說。”裡傑卡爾德帶來的消息讓胡憂是心急如焚,這會他哪裡有功夫和丫丫談什麼人生理想。沖沖的丟下句話,連一步都沒有停的,轉眼就消失在轉角。
“爹爹……”丫丫又叫一聲,並沒有得到胡憂任何的迴應,這不由讓她感到很是失落。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屠府的那些孩子一樣可憐,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理人她。
“不如。還是讓我幫你吧。”王憶憂適時的出現在丫丫的身邊。剛纔胡憂和丫丫的擦背而過,他全都看在眼裡。以他對丫丫的瞭解,他知道丫丫現在需要的是什麼。
“好!”丫丫這時候心裡全都想着屠府的那些孩子,對其他事物的判斷能力下降非常的厲害。如果換了往日。她一定會去思考胡憂會因爲什麼事而急急出去,而現在的她,則有些賭氣的意思。
在丫丫看來,胡憂是因爲百多個孩子數量太少而不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在他們的身上。所以這事纔會一直懸而不決。既然胡憂不管這事,那就由她來管好了。有王憶憂的幫忙,丫丫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幫到那些可憐的孩子。
“大姐。你上哪去?”齊齊剛剛看到胡憂匆匆而去,這會又看到丫丫和王憶憂緊緊往外走,不由問道。
“我有事出現一下。”丫丫不愧是胡憂的女兒,行事風格和胡憂幾乎是完全一樣,也是那麼丟下一句話,完全沒有任何解釋的就往外走。
“今天都怎麼了?”齊齊摸摸鼻子,一臉的不解。胡憂是這樣,丫丫也是這樣,全都當他透明的呀。
“齊齊,你在這裡發什麼呆?”黃金鳳出來的時候,看到齊齊在那望天,不由問道。
齊齊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沒事就好,我出去一下,你自己照顧自己吧。”糧倉進水的事,黃金鳳也已經收到了消息。這事同樣是與她有很大的關係,她必須去處理。
“金鳳媽媽,我……唉,又一個。”齊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只能看到黃金鳳匆匆而去的背影。他知道叫也沒有用,現在跟本就不會有人理他。今天對他來說還真是鬱悶的一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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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傑卡爾德把糧倉進水的事告訴胡憂之後,又急急趕回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朱大能。朱大能不來不行呀,以裡傑卡爾德那七、八歲孩子的身體,怎麼可能直接向士兵下達命令,現在的環境又能再向以前那樣,有那麼多時間裝神弄鬼的,自然得藉助朱大能來傳令了。
“這裡的士兵昨晚是怎麼看守的,怎麼人家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朱大能邊走邊埋怨道。之前孫不二事件這中,朱大能就已經對裡傑卡爾德派去的那些保護士兵很不滿,這一次,幾乎就是同樣的問題出現,裡傑卡爾德的兵,真是守等於不守,一個個全都是擺來好看的嗎。
裡傑卡爾德有些臉熱的解釋道:“昨晚的雨太大,士兵都避雨去了,而且來人又是高手,沒有及早發現,並不是士兵的錯。”
裡傑卡爾德這話說重不得偏幫自己的兵。首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那麼大的雨突然而來,會有誰不選擇去避雨,而是留在那裡淋說的。而那些被破壞的糧倉裡傑卡爾德都去看過,很明顯的可以看出屋頂是被人用利器劃開的。對一個高手來說,要這麼做真是太容易了。破壞一百多個糧倉不過是一百多刀而已。在裡傑卡爾德的全盛時期,三分鐘就可以做到,這跟本就不是士兵可以應付的事。
朱大能哼哼道:“你總是有道理的。別說那麼多了,現在馬上告訴我,紅心薯被雨水淋過會怎麼樣?”
裡傑卡爾德愣了一下,道:“這個事,我沒有告訴你嗎?”
朱大能牛眼一瞪,問道:“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少羅嗦,快說!”
“哦。”裡傑卡爾德想想似乎還真是沒有對朱大能說過這方面的事。今天真是急糊塗了,辦的事一件比一件蠢。
聽裡傑卡爾德說,朱大能才知道,紅心薯這種東西,平時留個三、五十年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前提是必須是幹品。如果在沒有陰乾之前被雨淋着,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爛掉。
“聽起來還挺嚴重的。”朱大能皺眉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爛掉?”
裡傑卡爾德搖頭道:“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朱大能不滿的哼哼道:“據你所說也就是什麼都不知了。我真是想不明白。就你這麼個貨,居然都被傳成神一樣的人物。還什麼曼陀羅之父呢,我看只要是個活人,就比你強。”
“朱大能。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話,三十年前,我能要你腦袋!”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被朱大能這麼當着臉罵,裡傑卡爾德怎麼可能聽了當沒有聽到。
朱大能剛開始見到裡傑卡爾德的時候,在心裡還是挺觸他的。現在嘛,裡傑卡爾德的話,嚇不了他,聞言哼哼道:“你還是省省吧,我可沒有時候聽你在這裡憶當年。當年是什麼情況,誰知道呢。”
“你……好吧,好吧,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哈,就你那樣還大人,那我不成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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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趕到街市的時候,已經隱隱能聽到有老百姓說起昨晚的大雨和糧倉的事。不得不說,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很有一些本事,至少在利用羣衆力量的時候,表現出了非常純熟的技巧。胡憂雖然還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人以前一定至少是做過官,而且一定還是大官。
胡憂不是一個人來的,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一個人跟本做不了什麼,他這次有帶着士兵一起來,他得要利用士兵的威懾力,把老百姓給震住。
士兵在接到胡憂的命令後,花了很短的時候,就用帶不的材料,在街口搭起了一個平臺,胡憂此時就在平臺之上。
嘴皮子,是胡憂從小謀生的工具。而今天,他還得用這張嘴來解決眼前的問題。趁老百姓還沒有暴發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他得先把事態給控制住。
與此同時,丫丫和王憶憂又一進來到了屠府。因爲他們的心思全都放在屠府的小孩子身上,對其他的事並沒有去留意,到目前爲止,他們還不知道糧倉的事。
“你們怎麼又來了。”胡屠對丫丫和王憶憂的來到直接就表現出了不滿的情緒。尤其是對丫丫,他總感覺丫丫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包含着很深的敵意。
“怎麼,做了虧心事,怕被我們發現?”丫丫一想到胡屠給一百多孩子吃金絲猴魁就心裡有氣。孩子們有什麼錯,就算是他們皮一些,不怎麼聽話,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段來控制他們呀。
“都不知道你說什麼,沒什麼事,就請回吧。”胡屠說着就要把門給關上。
“慢着!”王憶憂上前一步,頂住胡屠想要關上的大門,冷哼道:“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可不是男人所爲。”
“你是誰?”胡屠以同樣冰冷的語氣看着王憶憂。直覺告訴他,他不喜歡眼這個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你的所作所爲,我們都已經知道了,識像的馬上束手就擒,供出幕後黑手,省得大家麻煩。不然,那就別怪本王下手無情!”
“本王?”胡屠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王憶憂,良久才道:“你是王憶憂?”
胡屠不認識王憶憂,但是他知道丫丫是誰。而能和丫丫在一起,又自稱本王的人,不會有幾個,一猜就可以猜到。
王憶憂哼哼道:“既然知道是我,那就好辦了。應該怎麼做,我想,你心裡地已經很清楚了吧。”能在美人面前表現的機會不多,這樣的表現機會,王憶憂怎麼會錯過。
王憶憂自我感覺是相當的良好,但胡屠一個句,差點沒把他背過氣去。
“世人都說王憶憂是胡憂的接班人,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