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三和朱大能在說話的時候,並不知道胡憂也在附近,他們的對話胡憂一字一句清qingchu楚的聽得真真的。
胡憂並不是有意偷聽兩人的對話,事實上胡憂是先到的這裡,在朱大能和候三沒有到之前,他愣愣的看着龍城城頭上的‘三頭狼’旗出神。
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這一次就連胡憂都沒有能反應過來,龍城就已經換了新的主人。胡憂都已對記不得這是龍城第幾次換主人了,不過他知道,這一次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這座由裡傑卡爾德一手建立起來的城市,只要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它就還有換主人的機會。至於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也許要很久很久以後,也許就在明天,一切都有可能,又沒有人可以說得qingchu。
“不錯,我們確實也是在追名逐利,其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只是我們自己並不覺得而已。”胡憂嘆了口氣道。
“呃。”
朱大能和候三都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接他們的話,而他們更沒有想到胡憂會在這裡,把他們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少帥……”候三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在他看來,剛纔那些話,對朱大能說可以,但是讓胡憂聽去並不是那麼地適合。
“坐吧。”胡憂拍拍身邊的青石板,那裡還有不少的空位,要多坐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問題。也正是因爲這塊青石板底過候三他們站的位子,所以候三和朱大能都沒有注意到胡憂坐在那裡。
朱大能、候三對視了一眼,忐忑的在青石板坐下。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到胡憂有生氣的樣子,但是胡憂是不是正生氣,他們真是無法摸準。
胡憂看兩人坐下,這纔對候三笑笑道:“真沒有想到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見解,說得相當不錯嘛。”
候三漲紅臉道:“我也是隨口說說而已。少帥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朱大能也幫話道:“是呀少帥,候三他都是亂說的,並沒有別人意思。”
胡憂搖搖頭道:“你們覺得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連這樣的話都聽不進去?”
嘆了口氣,胡憂繼續道:“這樣的話,怕也不是候三第一個說出來的,這其實並沒有什麼。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騙得了人騙不了天,自然心裡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自己知道,天也知道。呵呵,我並不是會因爲別人說什麼而改變自己的做法,更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其實候三的話也並沒有什麼錯。雖然我從來都不在意什麼名利,但是我確實是獲得了這些東西。拿都已經拿了,也就不怕被人說,不是嗎?”
朱大能、候三靜靜的聽着胡憂的話,都暗暗的點點頭。這確實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胡憂。也確實如胡憂說的地樣,每個人都有每個的人看法。沒有人可以管住別人怎麼說,要怎麼做,關鍵還是得看自己的心。用心去說話,纔是最真實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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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聲的照在胡憂三個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如果他們現在有一個好心情,那樣這麼靜靜的坐着,也算是一種不錯的享受。可惜他們有太多的事情要想。跟本不可能靜下心來享受什麼自然的風光。
候三看胡憂是真的沒有生氣,這才暗鬆了口氣。有道是禍從口出,又道伴君如伴虎。古往今來,因爲說錯話而惹事的例子真不在少數,還好胡憂一直都是一個講理的人,他允許各種不同的聲音存在,要不然這次候三怕真的會很麻煩。要知道歐陽普京他們這樣的搞法,可是一夜之間,就讓胡憂一年多的心血全都爲他人做了嫁衣呀,胡憂的心情能好嗎。
“少帥,現如今,我們應該怎麼辦?”朱大能問胡憂道。現在他們真是什麼都沒有了。一年多來的努力,一年多來對龍城的建設,打出了糧食,種種的種種,全都成人家的,說心裡話,就算是已經經歷過那麼多事的朱大能這麼都感覺非常的迷茫。
胡憂笑笑道:“是不是感覺這些年來,我們像是被詛咒了一樣,無論再怎麼努力,最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候三一震,道:“少帥你不說我真是不敢說這話,也就是你說了我纔敢說。這幾年我們真是做什麼什麼不順,幹什麼什麼不行,不死鳥軍團沒了,漢唐帝國解散了,現在太平帝國又成了這樣,你說我們是不是老天爺給玩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朱大能沉聲道。他雖然說得沒有候三那麼多,但是他心裡的感觸也同樣不少。
“嗯。”胡憂點點頭道:“這幾年,我們確實不那麼順,這裡有天時地利的原因,有他人的原因,也有我們自己的原因。不說是你們,就算是我也有些無法接受。剛纔坐在這裡,我不停的問自己,爲什麼會是這樣的,難道一心想爲老百姓做些事有錯嗎。”
朱大能、候三不自覺的點頭,胡憂說的這些,他們也確實是有想過,只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說出來過,他們這會很想聽聽胡憂是怎麼想的。
胡憂搖了搖頭,繼續道:“想來想去,我覺得我沒錯,我們都沒有錯,所有的人都沒有錯。之所以會這樣,因爲這就是人生。人生總有順境逆境之時,以前我們事事順心,處處如意,正是我們的順境。而在我們處於順境的時候,更多的人在逆境之中,當時的他們就像我們這幾年一樣,做什麼錯什麼,做得越多錯得也就越多。呵呵,風水輪流轉,現在到我們了……”
“不用難過。我們本就是一無所有,現在也不過是回到以前的樣子而已。再說了,相比起以前,現在的我們依然還是收穫了很多,我們算是賺了。”
“少帥,聽你這麼說。我的心真是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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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胡憂到沒有辛苦三十年,但二十年總是有的。二十年來,胡憂可以說是刀山火海,風風雨雨一步一步的走過,幾經生死,幾經磨難,才小有成就,而後像一個王朝那樣,由盛而衰。一點點的又把親手掙回來的東西,全都輸了出去。如果胡憂的心態不好,那麼絕對無法經受這樣的打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歐陽寒冰都在擔心胡憂的情緒,不過當她看到胡憂和朱大能、候三有說有笑的進來,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那麼大的風,怎麼站在這裡?”胡憂一臉關心的問歐陽寒冰。昨天他們是連夜趁亂出的城,城外不比城裡。找了半天,也不過是找到一屋暫時可以安身的破屋子而已。這幾天起風,天氣漸涼,城外還是挺冷的。朱大能、候三看胡憂和歐陽寒冰有話說。很自覺的把地方留給他們,先進屋去了。
“屋裡有些悶,出來透透氣。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歐陽寒冰有些緊張的說道。畢竟這一次的事是她父親弄出來的。就算是胡憂沒有因此而受到打擊,歐陽寒冰在面對胡憂的時候,還是多少有些不那麼自然。
“到不覺得餓。寒冰,我們好好聊聊吧。”胡憂抓住歐陽寒冰的手道。認識歐陽寒冰那麼久,他知道歐陽寒冰此時心裡在想什麼。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有什麼話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藏在心裡,早晚都會弄出問題來,那不是胡憂願意看到的。
“嗯。”歐陽寒冰應了一聲,她其實也很想和胡憂好好的聊聊,只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胡憂說。
“我們到那邊去吧。”胡憂四處看了一眼,決定到那裡的山凹去,就他們兩個人好好的聊聊。
山凹雖然沒有什麼風景,卻是很避風。天氣剛剛轉涼不久,野草都還挺青的,坐上去暖暖的還挺舒服。胡憂先幫歐陽寒冰整理了一個坐,等她坐好之後,纔在她的身邊坐下,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這裡還真是有幾分軍校的樣子呢。”胡憂打開了話匣子。爲了讓談話氣氛比較好一些,胡憂有意的先說起軍校。他和歐陽寒冰是在軍校認識並相愛的,那裡有他們共同的美好回憶。
“嗯。”歐陽寒冰應了一聲。回憶起在軍校裡的生活,她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在軍校的時候,雖然每天都有很多的學業,但是那裡沒有什麼大風大浪,日子相對平靜無波,其實以她的性子,更適合那樣的生活。
胡憂笑道:“你說,如果時間倒流到軍校那會,我能不能再一次成功的把你追到手?”
歐陽寒冰一愣,看向胡憂,非常肯定的點頭道:“一定可以的,我註定是你的人。無論在有多少次的重來,我的選擇都不會改變!”
胡憂同意道:“是的,一切都是註定的。你註定會是我的夫人,也註定是歐陽普京的女兒,這是天命,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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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跟寒冰媽媽說了什麼?”丫丫偷偷把胡憂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差不多整整一天了,丫丫都沒有看到歐陽寒冰的臉上有笑容,而在胡憂跟歐陽寒冰聊過之後,歐陽寒冰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整個人都變得放鬆下來。
“你個鬼丫頭,又想玩什麼?”胡憂在丫丫的臉上捏了一把,笑罵道。他是失去了二十年打下來的山江,但是他的家庭是沒有人可以搶走的。家庭纔是胡憂二十多年來最大的財富,只要家人都好,那就什麼都好。
丫丫撒嬌道:“沒有了,人家只是好奇而已。”
胡憂沒好氣道:“我還有不少好奇的事呢,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丫丫心頭一跳,小心的問道:“爹爹你有什麼好奇想知道的?”
胡憂往屋裡瞟了一眼,道:“我很好奇你和王憶憂現在是什麼關係。”
昨天龍城出事的時候,王憶憂可是先把消息告訴丫丫,而後丫丫才趕來通報歐陽普京他們奪權的。這事胡憂一直記在心裡沒問,現在丫丫自己送到槍口上來。胡憂沒理由就那麼放過。
“那個……我剛想起來玉鳳媽媽叫我呢,我先去了,回頭再跟你聊。”丫丫丟下句話,逃命一樣的就跑了。
“這丫頭。”胡憂看着丫丫的背影笑罵道。
其實丫丫也已經長大了,對於她的感情問題,胡憂並不想過多的插手。一向以來,他都是一個開通的父親,在他看來,孩子們有孩子們自己的世界,他們應該自己去學會處理自己的事。畢竟父母是不可能跟他們一輩子的。
這一次胡憂之所以會問,還真只不過是因爲好奇而已。這前他還以爲丫丫和王憶憂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從昨天晚上看來,他們還是有着某種聯繫的,就算他們並不是情侶,也應該是不錯的朋友。
不過既然丫丫不願意說,胡憂也不會再追問這事,他相信以丫丫的智慧,應該可以處理好她和王憶憂之間的事。雖然之前丫丫已經有過幾次失誤,把兩個人的關係弄得一團糟,但是胡憂對丫丫還是挺有信心的,他相信丫丫已經從過往的經歷中學到了應該學到的東西。
找了塊石頭。胡憂坐了下來。和歐陽寒冰談過,和丫丫聊過,對他們的目前的狀態,胡憂還是比較放心的。雖然他們或多或少的都因爲這一次的事件受到了影響。但是影響都不是很大,這也是胡憂比較欣慰的地方。只要家人沒事,就算是前途風再大。雨在急,胡憂也有信心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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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胡憂走到了秦明的房間。秦明的槍傷比較重,在撤出龍城的時候,他醒過一陣,之後就一直在昏睡。
對於秦明的傷,胡憂是完全不擔心的。首先是因爲秦明的身體一向不錯,二來是因爲秦明現在是一個有愛的人,只這兩方面,就足可以讓秦明好好的活下去,他也沒什麼理由不好好的活下來。
“呵,我還以爲你睡着呢,居然已經醒了。”
胡憂進來的時候看到秦明睜着眼睛,不由呵呵笑道。他就知道秦明不會睡太久的,這傢伙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秦明看着胡憂,道:“你還笑得出來,到真是讓我挺意外。”因爲在撤出龍城的時候他有醒過,所以對於昨天發生的事,秦明還是有所瞭解的。
胡憂把帶給秦明的吃食放在一邊,在牀邊坐下來,笑道:“那不笑你還要我怎麼樣,歐陽普京他們這一次做得很不錯,理應該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歐陽普京、蘇亞雷斯和老哲別的組合,是胡憂從來都沒有想到的。到目前爲止,胡憂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聯合在一起,暗中計劃這一次的行動。不過胡憂可以肯定,他們在行動之前,絕對是做了長時間的準備的,要不要他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控制了滅世軍和紅巾軍。
不錯,歐陽普京他們現在不但是掌控了太平帝國的滅世軍,還連這一直龍城圍而不打的紅巾軍也收入了旗下。現在紅巾軍已經全都進駐龍城,和滅世軍分屬兩個陣營,卻接受同一個命令的指揮。
到是一直在暗中計劃着想從唐渾那裡獲得便宜的利全興這交竹籃打了水,不但沒有在龍城得到任何的東西,還把自己的紅巾軍也給丟了。
說起來,利全興和胡憂現在算是同命人。他們都在昨晚的爭半中失去了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不過胡憂和利全興失去的東西又並不一樣,太平帝國本就不是胡憂的,他失去的不過是一年多來對龍城老百姓付出的心血,利全興則是失去了二十幾年的信仰。二十幾年來,他都生活在騙局這中,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真正知道,原來紅巾軍從來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秦明同意道:“歐陽普京他們這一次確實是做得很不錯,其實我應該一早就發現些什麼的,可惜……唉……”
這前,秦明和蕾娜塔曾經被人抓過。他一直都以爲那是裡傑卡爾德干的,不過昨晚的事情發生之後,他終於知道了事實的真像。對他動手的跟本就不是裡傑卡爾德,而是蘇亞雷斯。
胡憂搖頭道:“事先才後悔可不是你的性格。先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的養傷,等你的傷好了,我們還有很我事要做的。”
“你準備重組軍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