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帶着一絲濃濃的疑惑隨着胡憂離開了指揮室。手裡的五萬機甲是個什麼情況,阿布的心裡是比誰都清楚的。
說心裡話,連阿布自己都不是很看好這五萬機甲,要不是兩盟來勢洶洶,非盟實在是拿不出更有利的手段,阿布根本就不會出動這些已經封塵了幾百年的古老玩藝。
把它們翻出來,那就已經是阿布的最後一搏。要不然怎麼辦呢,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非盟滅亡而什麼都不做吧。
按阿布原來的計劃,就是準備用這五萬機甲與兩盟死拼,就算是最後失敗,也已經是努力過了。
努力過,也就不會後悔,最大不過是把自己一條小命給填進去。
是的,阿布已經做好了面對死亡的心裡準備。這裡是非盟,阿布是非盟的總理,與非盟共存亡,是一個總理的義務,也是權力。
現實的確是很殘酷的,不過比起南江地區的那些老百姓來說,阿布已經是幸福的。至少他不有機會去爲死亡做心理準備,而南江地區的人,很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慘死在兩盟的血殺之下。
阿布幾乎已經鐵定要以非盟最後的力量去獨抗兩盟強大的入侵,而就在這個時候,胡憂的來電讓阿布在絕望之中又獲得了一絲希望。
也許,還有另一種結果。
這是阿布當時心裡最直觀的想法。
胡憂帶人如約而至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走了那五萬機甲的控制權。阿布有問過胡憂要那五萬機甲幹什麼,但是胡憂並沒有馬上回答。從胡憂的臉上,阿布看到了一絲自信,胡憂那會說話的眼睛似乎也就告訴阿布——那將會是一個驚喜。
此時的阿布心裡有一絲絲的期盼,他跟在胡憂的身後,心想暗猜着胡憂將會給他一個怎麼樣的答案。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胡憂隨手發動了飛車,以武界的科技,司機已經不是必須的。只要對飛車的微電腦輸入地標指令,飛車就可以自動行駛到目的地。
“記得,那一次,你們在加油戰遇上了麻煩。”阿布回憶道。
白冰兒在加油站把調戲的事件,是阿布和胡憂相識的開始。現在想來,那真是命運的轉折,天命的註定。也是從那天起,阿布的人生就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
是更多姿多彩嗎?
又或是更加的複雜紛亂。
“是呀,那次如果不是你出面幫我們,怕是會更加的麻煩。”胡憂笑道。那次阿布可以算是見義勇爲的吧。
阿布搖搖頭道:“那也就是當時不知道你的身份。要不然,我應該是不會出頭的。”
“不是吧,你這麼狠?”胡憂誇張的叫道。
阿布肯定道:“不是我狠,是我知道他們跟本就無法拿你怎麼樣。你要是發威,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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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的隨天,讓胡憂和阿布的心情都得到了放鬆。在飛車停下來的時候,他們的談話也結束了。
“這裡是……”下車的瞬間,阿布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熟悉是因爲這裡依然是非盟的領地,從小在這裡生長的阿布。肯定曾經來過這裡。之所以會陌生,是因爲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與他記憶之中的並不一樣。
“龍回頭。”阿布終於還是說出了答案。這個地方他確實是來過,而且不止一次的來過。雖然看起來,這裡與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
“不錯,正是龍回頭。”胡憂笑笑道:“是不是感覺與以前不太一樣?”
“嗯。”阿布認真道:“雖然改動似乎並不是很大,但是與以前確實是有着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很多?比如說呢?”
“這……”阿布略遲疑了一下。道:“真讓我說,似乎又說不上來。最大的不一樣,應該是在感覺上。感覺有種蕭殺之氣。”
“厲害。”胡憂拍手道:“果然不愧是阿布。居然連這都感覺到了。”
“你不會是……”結合之前胡憂所說過的話,阿布似乎猜到了胡憂帶他來此的目的。
“猜到了,就說出來吧。”胡憂導師一樣的笑道。
“你準備在這裡阻擊畢克林的軍隊。”阿布試探着問道。
“不錯。”胡憂大方的認道:“這裡就是我計劃之中的決戰之地了。”
“這裡,有什麼?”阿布試圖用肉眼去尋找他的那五萬機甲,他感覺胡憂肯定是把那五萬機甲安排在了這裡,可是無論怎麼看,他都沒有看出這裡有機甲的樣子。
五萬機甲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它們雖然是爛些,可也是真材實料製造出來的,絕對沒有任何的偷工減料,就算是砸碎了,都一大堆呢。要把數量如此龐大的藏起來,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甚至有可能是吃力而不討好的工程。
“能看出什麼嗎?”胡憂一臉好奇的問道。
是的,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好奇,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看不出來。”阿布終於還是放棄了。
“要不,你藉助飛車裡的儀器再試試?”胡憂提議道。
阿布一愣。他們開出來的這輛飛車雖然普通,卻也是軍用的。軍用飛車與民用飛車最大的分別就是配置方面,軍用飛車基本上全都配置有收搜器械,這些東西可是比肉眼強得多。
“真可以?”阿布不敢相信的問道。在他看來,胡憂很有可能是在和他開玩笑。
“當然,試試看,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胡憂一臉的自信。
“那我可就試了。”阿布回到飛車之中,打開熱成像儀器。此時他已經有五成的把握胡憂是把五萬機甲藏在了龍回頭這一片區域。機甲在沒有啓動的時候,是沒有熱量的,要是機甲是人控制的人,有五萬機甲在這裡。就得有超過十五萬以上的士兵在這裡,他們可不是冷血的,以需要藉助熱成像,就能把他們給找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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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怎麼會沒有呢?”
阿布滿面的疑惑。
一開始,他以爲只需要熱成像就能發現這裡的端倪,可是現在不只是熱成像,他已經把飛車上能打開的儀器全都打開了,卻並沒有發現半點可疑之處。彷彿這一片區域,就只有他和胡憂兩個人,可從胡憂的表情看。明明不是這樣的,究竟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那五萬機甲,真的在這裡嗎?”阿布又回到了胡憂的身邊。儀器已經無法給他答案,看來只有胡憂能給他答案了。
“你覺得呢?”胡憂問道。
“從你的樣子分析,他們應該是在這裡的,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發現。”阿布也不知道此時自己是不是應該高興,但是他確實是看到了希望。如果胡憂有讓機甲隱形的辦法,那麼就算是再爛的機甲,只要還能動。就能發揮出及其可怕的威力。
世界最可怕的,並不是要去面對強大的敵人,而是要去面對看不見摸不着的敵人。雖然在科技方面早已經解釋了世上沒有鬼,可是鬼神的說法。直到現在還深入人心,信衆如雲。正是因爲這些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卻似乎又時時存在。
“那就好,我們回去吧。”胡憂笑了笑。轉身回到飛車之中。
“你至少給我一個答案吧,要不然,我今天晚是都會睡不着的。”阿布幾乎是用跑的追進車裡。現在他整個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樣。只想胡憂這龍回頭的一切,是不在如自己想像的那樣。
胡憂想了想,道:“好吧,不過我只要讓你看一眼。”
“好好,沒問題,一眼就夠了。”阿布急急點頭。現在他需要的是證實。
“那你可看好了。”胡憂說着拿出一個特殊的通訊器。並沒有對着通訊器說話,而是在上面按了幾下。
“似乎沒什麼事發生。”阿布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可足足一分鐘過去,也沒有發現什麼,不由有些急了。
難道說是自己的判斷有誤,還是胡憂的佈置有紕漏。
就在這個時候,阿布猛的感覺到身子一輕,瞬間有種失重的感覺。當然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並沒有啓動的飛車居然已經離開地面五、六米之多。這還不算是最吃驚的,更讓阿布吃驚的是飛車被一個巨大的機器手給死死的抓住,連動都沒有辦法再動。
直到胡憂在那個通訊器上又下達了什麼指令,飛車纔回到了地面。
“究竟發生了什麼?”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阿布感覺自己在天堂和地獄之間走了一個來回。這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讓他感覺就像再做夢。
“怎麼樣?”胡憂並沒有回答阿布的問題,因爲他知道阿布能自己分析出來發生了什麼。
“太可怕了,你是怎麼做到的?”阿布心有餘悸。他相信胡憂的佈置肯定還有後手,如果剛纔那後手也使出來,他現在怕是已經死了吧。
“如果我說:我把你的機甲都拆了,你應該不會揍我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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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一路,阿布一直都在沉默。之前他對胡憂是不服的,可是現在,他對胡憂非常的服氣。因爲胡憂確實是有讓他服氣的資格。
同時一批破爛機甲,在阿布的手裡就只能想到去與兩盟大軍在硬拼,那樣做雖然是英勇,但沒有任何的勝算。說白了以那五萬爛機甲的戰力,不用打都能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可是五萬機甲到了胡憂的手裡就不一樣了。他充分的利用各方面的資源,合整出能爲之一戰的力量。阿布就沒能想到把機甲拆開來發揮它們的實力,胡憂能想到這一點,那就是比阿布強呀。
“我們會贏,對嗎?”下車的時候。阿布熱烈的看着胡憂。之前胡憂的到來只是給了他一絲的希望,而現在,胡憂給他帶來了勝利的可能。
是的,只要敢於去勝利,就能夠獲得勝利。戰爭纔剛剛開始,誰輸誰贏可是存在很大變數的,怎麼能還沒有開打就先認輸呢。
“你堅信嗎?”胡憂問道。他會在龍回頭佈下戰場,可並不是巧合。這一次隨胡憂來到非盟的不只是有機甲,還有華夏聯盟一大批優秀的人才。
是,因爲華夏聯盟自身的一些決策上的失誤。使得華夏聯盟的軍力遠不如美盟、蘇盟這些勢力,但是做爲武界三大勢力之一,華夏聯盟有着大多數勢力所沒有的厚重。
在機甲製造上,華夏聯盟是不行,但在別的領域,特別是在一個‘拆’字上,整個武界能和華夏聯盟比的可不多。
非盟的五萬機甲,要正面與兩盟聯軍去拼,那是沒有勝算的。就算是從側面去打。都不一定能打過人家。既然常規的不行,那就來些非常規的好了。胡憂從阿布的手裡接過五萬機甲的指揮權的當天,就下令對機甲進行改造。
說是拆,其實也不是全都拆光的那種。有一種戰術叫因地制宜。需要的拆,或是拆一部份,那都由戰場來決定。
至於胡憂爲什麼用選擇龍回頭這個地方做戰場,那還得從楊木天的身上說起。楊木天雖然與胡憂從認識到相處也沒幾天。可他真算是胡憂的師父,不但是教給胡憂功夫,還把他一生所掌握的信息都傳給了胡憂。
是的。龍回頭的特殊地理性質就是楊木天告訴胡憂的。非盟距離青河野區並不算很遠,當年楊木天進入清河野區的時候,就經過這個叫龍回頭的地方。
龍回頭,這個名字可是有講的,正是因爲很多人在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都隱隱的感覺自己的身後有東西,總想要回頭去看,所以得名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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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龍回頭存在那麼多年,距離我們非盟又是那麼近,我們居然都不知道那裡的土層能屏蔽各種的信號。”阿布無比感慨的說道。
胡憂自然不會告訴阿布有關於楊木天的事。楊木天在武界即是一個傳奇,也是一個非常有爭議的人,而且與非盟不有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他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雖然沒有能從胡憂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今天的收穫對阿布來說已經夠了。胡憂的佈置讓他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此時的他想看到的就是龍回頭的佈置施加在兩盟部隊的身上,不過他也知道,這事急不得,要想讓龍回頭成爲兩盟的葬身之地,還需要多給一些耐心。
“這個事,我一定會保密的。”阿布主動對胡憂說道。
聽到這話,胡憂不由笑了。這裡可是非盟的地盤,這一戰也是爲非盟打的。阿布身爲非盟的總理,勝利的獲益自然也是最大的,他有什麼理由把整個作戰計劃給暴出來?
戰爭並沒有因爲胡憂和阿布曾經離開過指揮部而停下來。馬拉克的失手被抓也並沒有延緩兩盟進攻的腳步,大軍繼續步步緊逼。
十三區已經完全落入兩盟的控制,接下來一連好幾個區都沒有能頂兩盟進步的步伐,短短三天,兩盟就已經前進數百里,非盟岌岌可危。
胡憂的部隊已經是一退再退,不過因爲計劃佈置得當,損失並不是很大,高級軍官之中也就只有馬拉克一人事了事,其實的全都依然指揮着戰鬥。
馬拉克的部隊在胡憂的命令下,暫時併入石頭的汽車人部隊,汽車人機甲部隊在馬拉克被抓後並沒有再去兩盟直接開戰,現在已經退回到非盟都城之外三十里坡一帶。他們在這裡修整,準備執行更爲重要的任務。
戰爭打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除了一開始的緊張、興奮之情,五天下來,從軍官到士兵都已經有些習慣戰爭的氣氛,緊張也隨之而去。
特別是汽車人機甲部隊。這一次是他們真正意義的上戰場,從士兵到機甲全都是新的。頭天與兩盟的交戰,讓他們學到了很多的東西,而在經過修整之後,他們的精氣神與開戰前完全是兩個樣。
這也正是胡憂所希望看到的。
打仗兼顧練兵,怕是整個武界也就只有胡憂這樣的怪胎能想出來這樣的辦法。
在汽車人部隊之中走了一圈,胡憂滿意的點點頭。
“總理,是不是有新的任務?”石頭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麼。雖然胡憂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任何的提示,但是他相信汽車人部隊不會只打一場就完事。
“你已經準備好了嗎?”胡憂反問道。
“我和弟兄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執行任何的任務!”石頭肯定的說道。邊上的劉和平也肯定的點頭。
別看石頭年輕。作戰經驗也不豐富,可是在教導士兵方面他很有一手。這兩天部隊的休整都是石頭在抓,成果大家都看到了。
“那就去做準備吧,這一次,怕是會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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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親自上陣?”阿布聽到胡憂的說嚇一跳。開戰到現在,這個指揮部的雖然有阿布的存在,但更多的時候都是胡憂在發出指令,阿布也已經習慣了有胡憂在這裡,現在胡憂要親上戰場。那不就只剩下阿布一個了?
當然,阿布是不怕孤獨的,也不會怕獨自呆在指揮部會發生什麼靈異事件。他真正怕的是自己做不到胡憂的程度,一但胡憂離開。他無法像胡憂做得那麼好。
“畢克林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看不到我,他是不會放手一拼的。”胡憂淡淡的說道。想抓老虎得放肉。想釣大魚得放餌,要想把兩盟的軍隊引進龍回頭,就必須要有一個夠得上份量的人。
這個人也可以是阿布。不過胡憂相信畢克林對他要更有興趣。而且這一次參與行動的部隊全都是胡憂的,也只有他最瞭解那些士兵,可以更好的控制整個戰局的走勢。
“我明白了。”阿布重重的點頭。他也是一個天才級的人物,唯一無法和胡憂相比的是戰爭經驗。胡憂在天風大陸已經打了二十幾年,阿布才初觸戰爭,經歷得少,考慮的事自然也就不能那麼全面,不過那並不代表他想不到戰爭的重點。
“我離開之後,這裡的指揮就交給你了。”胡憂拍拍阿布的肩膀道:“你的擔子也不輕,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阿布笑笑,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像普通士兵那樣給胡憂來一個軍禮,自然做出保證。但是在他的心裡,已經咬緊了牙,他要做到的不只是不讓胡憂失望,也不能讓自己失望呀。
阿布的心裡非常的清楚,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沒有把握好,那麼整個非盟就會完蛋。雖然在之前的計劃裡,有把非盟撤到華夏聯盟的後手,可那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人家家再好,也不及自己的家自在。
再說了,如果真去了華夏聯盟,阿布還能是總理嗎?
阿布對胡憂是敬佩的,可那並不代表阿布要投入到胡憂的麾下。讓胡憂失敗也就代表自己將會一無所有,這可不是阿布能接受的。
應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剩下的就只有做了。
胡憂換上軍服,大步走出指揮室。這是又一次踏上爭程,又一次的戰爭。
這一瞬間,胡憂似乎又回到了天風大陸,可惜,一衆紅顏,一衆兄弟都不在身邊,略顯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