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我軍的收入共計爲三百二十一萬五千四百二十七枚金幣。”紅葉向胡憂回報道。
“這麼多?”胡憂聽到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他以爲能有一百萬金幣就已經了不得了。百萬富翁呢,這對以前身上從來沒有超過五十塊錢的他來說,三百多萬,那可謂是天文數字啊。
“不算多。”紅葉搖搖頭道:“算起來,只是將將夠用而已。”
“這還剛夠?”胡憂再次張大了嘴巴,這大起大落得也太快了吧。剛纔還有三百萬多金幣,這都還沒有捂熱,就又沒有了?以前那五十塊錢,雖然少一點,但是放在口袋裡發黴了都還有呢。
紅葉像是看不到胡憂那張苦臉一樣,繼續說道:“這還是普通的開銷,如果你想要裝備部隊,咱們還需要更多的錢。軍隊是一個很燒錢的地方,你現在手下有三十萬的部隊,每人吃一頓飯,就有得算。再者,你還養着那麼些城民呢。”
胡憂苦臉道:“原來當家那麼難呀,怪不得巴倫西亞那老傢伙,整天出暈招呢。看來用不了幾天,我也得像他那樣了。錢錢錢,無論到哪裡,都需要錢呀。我上哪弄那麼多錢去”
紅葉看胡憂苦着個臉趴在那裡不動,不由挺了挺腰,看胡憂繼續努力了,這才說道:“你也不用泄氣,我們洞汪城和寶懷城,現在共有鹽業,武器加工,礦產和馬業,這任何一個行業,做大了,那都是一個可觀的收入。只要慢慢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胡憂悶哼了一聲,臉上露出痛苦而又爽快的表情,趴在紅葉的身上,好一會,才喘着氣道:“我知道我們的優勢在哪裡,只是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西門雪今天從秦嶺回來,給我帶來了壞消息。秦嶺的崩塌在加快,我們的時間很可能比之前預計的還要少。”
紅葉喘氣的坐起來,拉過身邊的毛巾,細心的爲胡憂擦去身上的汗水。
“你也不用太焦慮了,池河帝國會對我們發起進攻,只不過是我們的戰略考慮,說不定他們跟本沒有那個心呢。”
胡憂長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的曼陀羅帝國,猶如風中的燭火,不設防的肥羊,誰會不想上來咬一口呢。池河帝國也許不會馬上打進來,但是遲早有一天,他會打進來的。而到那一天,也許不單單是池河帝國,而是整個天風大陸上的帝國,都會衝上來,國無寧日了。”
胡憂邊說着,邊在紅葉的身上吃豆腐。一段憂國憂民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跟本沒有多少嚴肅性。
胡憂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沒有戰事的時候,他無論在談什麼話題,都顯得是那麼的輕鬆。這是他的心態。
“報,將軍,二皇子阿西梅殿下的車隊,已經離開洞汪城百里範圍。”
“嗯,知道了。”胡憂揮手讓士兵退下,看了眼那灰濛濛的天,心裡回憶着阿西梅此行的話。
這個二皇子,這次突然來洞汪城,很明顯是在有拉攏之意。想到這裡,胡憂的心裡不由的又有氣。這小子真是太小氣了,給的東西全都是虛的。主理燕州,呸,這燕州有多大一片地是老子能說得上話的。這不是耍人玩嗎?
“怎麼了,那麼生氣。誰又惹着你了?”路過的西門雪看到胡憂一臉不爽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的問道。
“沒事,沒事,玩你的去。”胡憂隨意的搖搖手,一臉不爽的說道。他現在心情可不太好,不想和這個丫頭吵嘴。
西門雪來到洞汪城,幫着胡憂做了不少的事,但是她和胡憂之間的關係,卻沒有得到多少的發展,除了談正事時之外,閒時每次碰上,都會發生鬥嘴事件。
“喲,我說你胡憂大將軍還真夠沒有良心的,人家好心問你,你卻這樣對人家。玩去就玩去,本姑娘還真沒空理你呢。”西門雪說着,甩了甩腦袋上的羊角辮,轉頭就往外走。
由於西門雪的身份,胡憂把她也安排住進了城主府裡,他們現在可以說的鄰居的關係。
“哎,等一下。”胡憂追上西門雪,他閒着也沒有什麼事,看西門雪出去,他也想要出去走走。一個人走,不如找個美女做伴,一路吵吵架,也挺有意思的。
“幹什麼?”西門雪不爽的哼哼道:“剛纔讓人家走,現在又來追。”
胡憂笑道:“沒什麼,在府裡呆着無聊,也想出去玩玩,反正你也是一個人,咱們正好做個伴。聽說城西來了個戲班,有點意思,咱們不如一起去看看。“
西門雪似笑非笑的看了胡憂一眼,道:“你這算是在約我?”
胡憂嘿嘿笑道:“算是吧。不知道西門雪姑娘賞臉不?”
“本姑娘沒空”西門雪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胡憂這人,有時候就是有些濺,他看西門雪不答應,反到來了興趣,又追上來道:“哎,別急着走嘛。我看你這幾天都往外跑,你在忙什麼呢。”
“管得着嗎?”西門雪翻翻白眼。
胡憂道:“我也是關心你嘛,這年頭壞人多,小心別讓人家給騙了。要是哪天讓人騙去賣了,到時候小玉姐問我要人,我交不出來,那多不好意思。”
胡憂邊說着,邊打量着西門雪手裡拿得的布包。那布包鼓囊囊的,似乎裝了不少的東西。
西門雪不屑的瞟了胡憂一眼道:“這世上除了你外,誰還敢稱爲壞人。只要你不來騙我,那我就是安全的。哪天我要是出了什麼事,第一個抓你,肯定沒有錯。哎呀,你怎麼亂拿我東西,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包是不能動的嗎?快還我”
“嘿嘿,讓我看看這裡面有什麼。”胡憂躲開西門雪伸來的玉開。他還從來沒有看過這裡的女孩子,包裡都裝着什麼呢。
“書?”胡憂看到包裡的東西,有些傻眼,他還以爲那裡面有什麼女孩子的秘密物品呢,沒想到打開一看,全都是書。
“是呀,就是書,你以爲裡面有什麼?”西門雪奇怪的看着胡憂。她弄不明白,胡憂剛纔還挺興奮,怎麼一下子又冷了下來。說實在的,她很享受和胡憂鬥嘴的時候。覺得很有意思,這比起帝都裡那些整天老是甜言蜜語的傢伙,好玩多了。所以很多時候,是她主動挑胡憂鬥嘴的。她把這視爲與胡憂相處的一種方式。
“沒什麼,還你吧。”胡憂把包塞回給西門雪,這些書讓他想起了自己還有很多文件沒處理呢。馬拉戈壁的,得儘快弄些文官回來才行,不然這日子沒法過。
西門雪接過書,背到身後問道:“你不想知道我拿這些書去哪裡嗎?”
胡憂興趣缺缺的說道:“除了找個地方看之外,你還能拿到哪去。難不成,你還開書局不成。”
西門雪笑道:“那到不是開書局,我是去楚竹書院上課。”
“楚竹書院?”胡憂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穿着白色長裙,身扎紫腰帶,腳穿繡花鞋的女人。
西門雪道:“嗯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告訴你喲,那個楚竹姑娘水平很高呢,琴棋書畫她樣樣都精通,像你這種痞子最適合去陶冶情操了。”
胡憂想了想,反正那些文件,自己不看,紅葉也肯定會處理的。不如跟西門雪去看看,說是偷懶也好,怎麼都行,反正今天是沒有心情看文件了。
“好吧,反正也挺久沒有見妞兒了,正好去看看她。對了,不能這麼空手去,讓我給他們買些好吃的。”
洞汪城在胡憂的全力治理之下,最先恢復過來的就是個體小工商業。由於胡憂並不對他們收稅,所以這一行業,相當的發達。大街之上,隨處都可以買到東西。
“來,吃一塊,這餅不做。”胡憂把一個燒餅塞給西門雪。
西門雪接過餅,咬了一口道:“看不出來,你對妞兒他們還挺好的。”
胡憂丟了幾顆花生米到嘴裡,道:“算是同病相憐吧,我每次看到他們,都會想起以前的我。”
“你也是孤兒?”西門雪敏銳的聽出了胡憂話裡的意思。這讓她想起來,胡憂似乎從來都沒有提過自己的家人。
在洞汪城,胡憂不斷的鼓勵軍中的士兵,把自己家中的父母妻兒接到洞汪城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要把自己的親人也接來。
西門雪用了個‘也’字,那是因爲她自己就是孤兒出身。不僅是她,西門霜和十二金釵也全都是孤兒。她們全都是西門玉鳳的父親,西門戰虎生前領回來的。小時候是西門玉鳳的玩扮加侍女,長大之後,是西門玉鳳的助手。
胡憂也警覺到自己出錯了話,他的入伍身份明證上,可是寫有父母兄弟的:“誰說我是孤兒,我只是說同病相憐而已。”
“那你說同病相憐是什麼意思。”西門雪問道。
胡憂嘿嘿笑道:“我以前也有那麼小過嘛。”身份證明是胡憂的秘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並不屬於這個天風大陸。
兩人邊走邊聊着,不知不覺之中,就來到了楚竹書院,由於胡憂說想要去看妞兒和虎子他們,所以兩人並沒有走前門,而是走的後門。
“等一下。”西門雪剛踏進學院一步,就被胡憂給拉出來,壓到牆角。西門雪還以爲胡憂又想玩什麼花樣,轉頭看到胡憂一臉嚴肅,馬上知道胡憂不是開玩笑,而是發現了什麼。
胡憂發現了什麼?
胡憂看到了一個人。
誰?
巴雷西,那個要把歐陽寒冰押給林正風的安融千夫長。當時胡憂救歐陽寒冰的時候,見過這個人,映像很深,所以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人是誰?”被胡憂拉到大樹後面的西門雪也發現了胡憂注意的那個男人。她並沒有看出那個男人有什麼特別的,胡憂爲什麼要那麼緊張他。
“那是一個安融千夫長,名叫巴雷西。”胡憂小聲的在西門雪的耳邊說道。
“安融人?他爲什麼會在這裡?”西門雪不解的問道。青州離這洞汪城可不近,她不相信巴雷西也是來上課的。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胡憂哼道:“藏好一些,看樣子他要出來。”
巴雷西並沒有發現胡憂和西門雪在背後跟着他,他四處警惕的看了一遍之後,就離開了楚竹書院,走進一個間叫住悅來的客棧裡。
這一次,巴雷西的奉了本田龜佑的命令,前來與一個人接頭的。不過他還沒有見到那個人,剛纔只不過是按約定,放下聯絡暗號而已。
在巴雷西隔壁的房間裡,胡憂和西門雪也要了一間房。
“你要不要找些人來?”西門雪有些擔心的看着胡憂。那個傢伙,正在想辦法在牆上打洞,以偷看那邊動靜。
胡憂咬牙切齒,汗流浹背的說道:“不用,這一次我要親自查出這裡面有什麼秘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巴雷西這次來,是要見一個女人。”久不幹這活,這手法都有些生了。
西門雪很自然的拿出一條手絹,幫胡憂擦去頭上的汗:“你懷疑他是來見楚竹的?”西門雪很聰明的就聯想到了楚竹。
胡憂驚訝的問道:“你也覺得那個楚竹有問題。”
門雪點點頭道:“我覺得那個女人很不簡單。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她的身上有一股特別的氣質。是一種貴氣,這樣的貴氣,不因爲出現在她的身上。雖然她已經盡力的掩飾了,但是她瞞不了我。”
“什麼一種貴氣,那帶表什麼?”胡憂到沒有留意到這方面,他只是覺得楚竹很神秘而已。
“皇氣她的身上”西門雪剛要繼續說,小嘴就讓胡憂給封住了。胡憂用眼神告訴西門雪,有人來了。西門雪很警覺的馬上把耳朵貼在牆上。這年代可沒有水泥什麼的,用的都是純木料。仔細聽,是可以聽到聲音的。
隔壁房間的來人,和胡憂猜得一樣,確時是一個女人。可是那聲音卻並不是楚竹的。楚竹的聲音很清脆,而這個聲音有些沙啞。而說話的內容,也並不是關於什麼秘密,甚少胡憂和西門雪聽到的,都是些風月事。甚至還有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來人說了十多分鐘的話,就漸漸的沒有了說話聲,而是變成了男女的喘息。西門雪強忍着羞意,又聽了一會,終於沒有聽下去,離開那牆壁。轉頭看胡憂聽得很入神,不由心中有氣,剛想要打胡憂一下,只見胡憂突然臉色大變的衝出房間。
西門雪被胡憂弄了個莫名其妙,等她反應過來,胡憂都已經跑了出去,緊接着,就聽到隔壁的撞門聲。
“這流氓他要幹什麼?”西門雪想起隔壁正在乾的事,不由在心裡暗啐了一口,可是她又很好奇,於是也跟着走出了房間。
纔出門,西門雪就聞到了血腥味,擡眼一看,是巴雷西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之前他們聽到的那個進房的女人,卻不見了。
“他怎麼樣?”西門雪來到胡憂的身邊。
胡憂把手從巴雷西的頸動脈收回來,搖搖頭道:“真夠狠的,一招致命,死了。馬拉戈壁的,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盤跟我玩這手,給我通知紅葉,關閉四門,讓哈里森帶不死鳥第二團在洞汪城二十里內設卡,候三和朱大能各帶本部師團搜城,其於各師團,原地警戒。我就不信,我抓不到那個混蛋。”
胡憂這一次是動了真怒了,這很明顯的是在殺人滅口。看來對方已經知道巴雷西暴露,直接派人把線索給斷了。
“你要不要把楚竹書院給封了?”西門雪提醒道。
胡憂搖搖頭道:“暫時還不要,楚竹書院在洞汪城的聲望很高,在沒有任何證據前,咱們不能輕舉妄動。”
平靜了沒有幾天的洞汪城,在胡憂的一聲令下,馬上就變得風聲鶴唳起來。之前滿街的小販沒有了蹤影,在取爾帶之的是四處巡視的不死鳥士兵。
洞汪城的老百姓對此並沒有露出什麼驚慌之色,他們都很自覺的拿出自己的身份識別牌,在讓士兵看過之後,按着早就已經設定好的集合位子,去與連號的識別牌匯合。這些胡憂之前都有演練過,士兵和城民都知道怎麼做,進行的有條不紊。
那些平時不用工作,卻享受着城民待遇的老頭,一個個也就上了街,用他們那雙老眼,留意着身邊的動向。他們都很喜歡現在的這座洞汪城,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
什麼叫做全城皆兵,這就叫做全城皆兵了。這洞汪城從士兵到民衆,全都是胡憂的人,胡憂給他們的是衣食,他們回報胡憂的是一顆熱血的心。
紅葉發佈了戒嚴命令之後,馬上帶人來到胡憂的身邊。同時來的還有內衛部隊,他們怕胡憂有失,已經封鎖了整條街道。僅僅這些動作,就展現了強大的控制能力,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能躲得過這場人民戰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