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強是望天城的防禦總指揮,他是不可以喝酒的。禁酒令可不是任何人給何富強下的,那完全是他自己對自己的要求。這對一個對酒有特別喜好的人來說非常難道的事,何富強能做到這一點,足見他已對成熟,知道什麼自己應該做的,什麼是不可以再像以前那麼任性的。
雖然沒有何富強的以酒相陪,這一頓胡憂也吃得同樣的開懷。多日不見的老友再聚首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感受到了李德美的一絲絲心意。雖然現在還不能肯定李德美會重新加入希望之城,但胡憂隱隱的感覺到一些希望。有希望總是好事,不是嗎?
吃後再沒有任何的節目,大家都已經過了那玩的年紀,成長也就意味着責任。何富強也一樣,據他所說,今天晚上他還要去巡城。其實以何富強的身份,大可以不需要這樣,何富強是因爲記得胡憂說過:要想將士用命,就必須要以身做責。
一個好的朋友,確實能讓人學到很多很多。
這一夜,胡憂睡得非常的安穩,因爲他知道何富強在用心的維護着望天城的安全,身在望天城,他不需要再去擔心什麼。
第二天一早,何富強就再一次出現在胡憂的房前。昨夜的巡視,並沒有讓何富強疲憊,他的精神看着相當的好。
“昨晚睡過?”胡憂問道。
“嗯,在城上士兵那裡睡了一會。”何富強不在意的說道。士兵的住地自然無法和何富強的房間比,更何況還是城上的住地,那種臨時的地方條件更差,可看何富強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在士兵那休息了。
“你改變了很多。”胡憂真心道。現在天才亮沒多久,要選了在西北軍校那會,就是打死何富強。怕他都起不來。
“人總要長大的。你洗過臉了吧,我父親讓我請你過去一塊用早餐。”
“這沒問題嗎?”胡憂問道。昨天從李德美那裡胡憂已經知道,這一次對代理權有興趣的勢力不下十個,而且都在胡憂來之前就到了望天城。
“沒問題的,父親雖然是望天城主,但並不是長老會的成員,不主理這一次的事物,他想見誰,沒人能說什麼。”
何富強說沒事,胡憂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考慮什麼。很多事就是這樣。明明沒什麼事,大大方方的去做就好,可有些人非要這樣那樣,最後弄巧成拙,反而壞事。
胡憂和望天城之間的關係,不說是路人皆知,但想知道的人絕對不難查到,沒什麼好藏的。
再說了,一頓早餐而已。吃與不吃,又能代表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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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業的住地胡憂是來過的,而且不只是一回。一路進來,胡憂觀察着所能看到的一切。發現這裡一如往常,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發生改變。
“父親比較懷舊。”何富強笑道。
“懷舊好呀,很多東西是新不如舊。”
“還是胡憂你瞭解我。”說話間,何守業迎了出來。
胡憂趕緊的快步而上。一陣的客氣。
三人落座,早餐是很平常的小白粥,油條和包子。並沒有因爲胡憂的來到而增加什麼大菜。
“聽何富強說你喜歡吃小米粥,特意讓人煮了些,看看合不合味口。”何守業一如家中長者,在晚輩面前只有愛護,沒有那臭架子。
胡憂喝了一口,果真是香甜,眨巴着嘴道:“這是放了南瓜的吧。”
“就知道你能吃出來,南瓜好呀,通氣。”
一頓早餐吃下來,聊的全都是閒話,對於代理權的事,誰都沒有提。用過早餐,何守業按慣例開始一天的工作,而何富強則代着胡憂在城中四處轉。
同樣是經歷過戰火,望天城這邊就不像華夏聯盟那樣處處都能看到戰爭的痕跡。這望天城無論是建築還是人,都透着一份平和,這也許是他們對城防有信心,又或是對自己有信心,相信靠自己的雙手努力,一定可以給自己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我幫你打聽了一下,這一次競爭代理權的勢力之中,你最大的對手有兩個。”何富強不經意的說道。對於這事,他雖然不能插上手,可那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幫胡憂做。
胡憂沒有出聲,他在靜靜的聽着。
“非盟的阿布和華夏聯盟第一軍的孫東江,他們在長老會那邊的人氣不比你差。”何富強繼續說道。
胡憂皺眉道:“非盟的實力我們都知道,雖然算不上好,卻也能和希望之城一拼,可是孫東江爲什麼會得到注意?”
華夏聯盟在老將軍張真死後就全面崩盤,對外的敵人還理不清楚,內部各軍就混戰起來。孫東江的部隊在華都一戰中損失達八成以上,就算是在胡憂當總理的時候,對孫東江多有照顧,他的元氣也不過是恢復到鼎盛時的一半左右,論實力,沒什麼能和胡憂爭的。
“因爲他是華都有難之時,唯一一個死守華都的將軍,長老會那邊對他這一品性比較看重,認識把代理權交給他,就算是出現什麼意外情況,他也能死戰不退。”何富強幫胡憂打聽了不少的事,但凡是對胡憂有用的,他都要想辦法弄到。
“這確實是孫東江的優勢。”雖然孫東江死守華都並不完全出於本意,可是他確實是那樣做了,就連胡憂都說不了他的不是。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長老會那邊對你也是挺看中的。”何富強安慰道。
要說華都,胡憂是親帶兵去援助的,說起望天城,更是胡憂一力保住望天城不被江念祖塗炭,望天城人如果忘記胡憂所做,那真是沒良心了。
“我沒擔心過,既然決定權不在我們的手裡。那就只有等待了。”
“不錯,等待是最好的應對。不要想着做什麼,那樣只會對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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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審計是需要一定時間的。由於來前何富強已經幫胡憂報了名,胡憂要做的只是提交資料,然後等待着長老會的接見,或是用考覈更恰當一些,總之每一個有意代理水晶鋼的勢力代表,都有一次和長老會面對面的時候。說是關口也好,說是機會也好,在長老會面前的表現。對代理權的意義非常的重大,甚至是決定性的。
胡憂接到通知的時候是二號,而他與長老會見面的時間安排在了五號,也就是三天之後。三天的時間,可以說是長老會給的準備時間,不過胡憂並沒有把這三天用於準備,而是用在了遊玩,聽曲什麼的。彷彿他是來望天城度假的一樣。
三天一晃而過,終於到了胡憂和長老會見面的時間。據何富強的消息。一天之前,長老會剛剛與阿布見過面,至於過程,除了當事人。外界全然不知,連何富強也打聽不到。
胡憂對此並不在意,還是那句老話,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比不了真正的實力。有實力擺在那裡,胡憂有什麼好擔心的。
換了身黑色的軍服,胡憂走進了長老會。這一次。何富強不能陪胡憂一起進來,因爲有任務在身,他甚至都不能在外面等胡憂的見面結果。
與胡憂一同前來的人員一臉擔心的把資料交給胡憂的手裡,胡憂輕鬆一笑,獨自推門而入。
這是胡憂第一次來望天城長老會所在地,進門的第一感覺是建築都很高而古老,與此同時,胡憂感覺到的是窺視。毫無疑問,這裡有高手的存在,不過胡憂也能感覺到他們並沒有敵意,除非胡憂做出什麼帶危害的事,要不然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中堂的門是開着的,胡憂在進來之前先敲過門,這是基本的禮貌,在這些方面,胡憂從不失禮。
走進中堂,先看到的是一排排的靈位,到也不是說在坐的三位長老就不顯眼,只是那麼多的靈位要更引人注意一些。
“見過三位長老。”從何富強那裡,胡憂知道望天城的長老一共有九位,不過在面對面的時候,會安排多少位長老,來的又是誰,何富強不知道,胡憂也不知道。
“坐吧,年輕人。”爲首的長老應該是中間那個,他的眉毛都已經全白,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紀,不過聲音依然洪亮。
胡憂謝了坐,大大方方的做着。雖然對面的三位在望天城地位不低,而胡憂又可以說是有求而來,可是在身份上,胡憂並不差他們,尊敬是應該的,過份的客氣那就沒有必要了。
有小書童給胡憂上茶,可是在胡憂坐下後,三位長老都沒有開口,他們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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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長老,時間長不多,我想:我應該告辭了。”胡憂悠閒而自然的品過茶,三位長老依然在‘睡’,他則站了起來,尊重的說道。
“這就要走嗎?”中間那個長老終於再一次開口,看來他並沒有真的睡着,而是一直等待着胡憂打破屋子的沉靜。
“是呀,茶已經用過,就不打擾三位長老的靜休了。”胡憂的臉上沒有被怠慢的怒色,依然平和。
“這茶怎麼樣?”長老沒有理會胡憂的話,反而問起來了茶。
“上好的金絲猴魁,可惜泡的水差了些。”胡憂搖搖頭,繼續道:“泡茶的人,也不怎麼用心。”
“何以見得?”長老似乎對些很有興趣。
胡憂嘆息道:“泡金絲猴魁最好的水並不是泉水,而是無根之水,也就是雨水。望天城昨天晚上有下雨,如果泡茶的人有心泡金絲猴魁,那麼昨晚一定會接雨水,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可見他沒有用心。”
長老不置可否道:“如果我說:這茶是我泡的呢?”
胡憂先施一禮,謝過長老親自泡茶,這才道:“以長老之尊在,能爲小輩泡茶,那是一種恩慈,不過以我的身份,算起來與老長應該也能對等,您爲我泡茶,我很感謝,但並不感激,一來這茶確實是沒有泡好,二來以長老之尊,不應該去在意泡茶這種小事,而是應該關心需要真正去關心之事,泡茶方面,交給專業的人去泡也就是了。”
“你膽子挺大,就不怕因爲得罪我而失去代理權?”長老面無表情的問道。
胡憂笑笑道:“如果是因此而失去代理權,我不感覺後悔,而是爲長老而感覺惋惜。”
“此話怎講?”
“很簡單。論實力,我的希望之城是最強的,而我也一定會以最大的用心去做好這件事。我們的合作是互惠互利,完全平等的關係,誰有誰欠了誰,如果因爲幾句不安聽的話,就否定最好的選擇,我只要爲望天城感覺到惋惜。”
“果然是年輕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好了,你可以走了。”長老似有怒意的擺了擺手,又再次把眼睛閉上,似乎不準備再理會胡憂。
胡憂笑笑,再一次行禮道別。來時輕鬆,去時也輕鬆。
整個過程,其他兩個長老都沒有說話,完全如擺設一般,但胡憂可以肯定,不只是他們在聽,另外六個長老也在聽。
是的,中堂明面是擺了三個長老,可事實上是九個長老都到了。胡憂能感覺到他們的氣息,只是沒有點破,直到在最後離去行禮的時候,纔有意的釋放出一些氣息與他們輕觸。
看到胡憂出來,隨行人員趕緊上前打聽,而胡憂卻是笑而不語。沒有過與長老見面的情況,更沒有預測任果的結果。
不過在胡憂的心裡,是有答案的。他知道通過這一次的見面,之前只有六成機會的他,已經上升到了八成。
別看剛纔的會面說的似乎全都是閒話,在閒話中可是雙方暗藏雙方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