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
花玉辰突然感覺到胡憂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不由輕輕碰了胡憂一下。雖然現在還不是身在戰場之中,但是危險是處處存在的,花玉辰可不希望看到任何的意外在眼前發生。
“沒什麼。”胡憂回過神來,也感覺到了花玉辰的擔心,於是露出一絲微笑,示意自己一切都好。
看胡憂沒什麼事的樣子,花玉辰這才暗鬆一口氣。她雖然並沒有在希望之城任職,但是她同樣知道胡憂對希望之城的重要性,毫不客氣的說:胡憂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胡憂,那是整個希望之城的希望所在。如果胡憂有什麼事,希望之城一定會像二十多年前楊木天失蹤那樣沒落下去,那樣的場景已經發生過一次,相信沒有人願意再經歷一次。尤其是董得武那些親身經歷過那個事件的人,怕寧願死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事發生吧。
“我們差不多到了。”因爲已經進去華都城,飛船自然是無法再用,雖然知道飛船存在的人越來越多,但現在還不是讓飛船公然露面的時候。
胡憂一行坐的是飛車,在整個武界範圍,飛車比起飛船沒有速度方面的優勢,武界實在是太大,飛車的速度在這個龐然大物之前是那樣的孱弱。不過在城中那就不一樣了,雖說武界的城市也都很大,但飛車的基礎速度畢竟是擺在那裡的。就算是以最慢的速度飛行,繞城一週也花不了太多的時間。
“是那一區嗎?”胡憂順着宋長矛的目光看過去,入眼之處是一片住宅區,這片區比之前經過的那些明顯要高級不少,想來能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生活過得相對比較好的,不過以華夏聯盟目前的環境,就算是住在最高尚的小區怕也不會有多少安全感吧。
其實華夏聯盟之所以會出現軍團相互混戰,與華夏聯盟不是一個國家是有很大關係的。不只是華夏聯盟。整個武界沒有一個國家,所有的勢力都是單個或是聯盟勢力,這樣的勢力在順風順水之時,確實能發揮出很大的作用,可是當處於逆風之時,情況也就不一樣了。不是國家,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愛國之說,古人那種爲國盡忠,爲國犧牲的精神在武界已經是蕩然無存,所以纔會出現像之前杜嘯雲以總理之身被困華都多日而無兵來援的情況。也纔會出現馬拉克、畢克林這種輕易轉投胡憂的大將。
國家在很多人的眼裡是落後的代名詞,但它可以以無形之力凝聚它的國民,在困境之時而人以依靠,如果華夏聯盟是一個國家,哪怕是一個帝國,它的子民在困境之中都依然可以堅信國家一定會幫助他渡過難關,心有所依,也就不會總是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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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車在住宅區停下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當胡憂幾個走出飛車之時,不少人本能的忍不住多看幾眼。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是他們能感覺到來人身上的氣勢與衆不同。
由宋長矛領路,胡憂幾人看緩實快。只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就進入一所住宅,沒有按門按,門鈴,因爲那已經沒有必要。
錢學林確實在這裡。如宋長矛說的一樣。在看到胡憂幾人的一瞬間,錢學林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坐在了地上。
之前還想着怎麼質問。現在完全是用不着了。錢學林的反應已對告訴所有人,底火族的事與他有關。
“我早知道你們已經會查到我這裡,我也是被逼的呀,他們抓了我的家人孩子,我能怎麼辦!”錢學林說着已經是嚎啕大哭,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不到傷心處,就算是女人怕也罵不成這樣。
“哭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你先起來。”胡憂淡然的說到。在不知不覺之中,整個事件已經由他接管,哪怕這是底火族的事,而底火族目前還沒有家入希望之城。
宋長矛就在胡憂的身邊,他對胡憂的出頭沒有任何的異議。宋長矛心裡很清楚,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事,沒有胡憂的幫助,就算知道族人的下落,他也大不了是把自己搭進去。正是因爲心裡清楚,所以宋長矛纔去找胡憂,一改之前提出的條件,只有一個請求,他請求胡憂救他的族人,而整個底火族將以無條件加入希望之城做爲對胡憂的回報。
花玉辰遞過紙幣,錢學林擦去臉上的淚水,他也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好了,現在,把整個事的評細過程告訴我們,我不希望有任何的遺漏和添加。”在沙發上坐下,胡憂的口氣依然沒變。別說錢學林知道胡憂是誰,就算是不知道,看這氣勢也知道是誰在做主了。
回憶並不總是幸福的,很多時候以痛苦居多。錢學林的臉難受的抽動着回憶那天晚上發生他在身上的事。
那天,在錢學林的撮合之下,宋長矛和胡憂完成了第一次見面,錢學林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了。因爲這一次半事還算是比較成功,錢學林從宋長矛和胡憂那裡都得到了相應的報酬,這讓他也是心滿意足,計劃着到華都與外室會面,想起外室剛剛爲自己生下一個聰明的寶寶,錢學林也越發的開心。他暗想到華都的勢局越來越壞,也是應該換個地方的時候了,爲自己的女人孩子尋找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那本就是男人的責任呀。
錢學林想到的是希望之城,希望之城雖然不大,可是在過去的幾場大戰之中已經證明了它的實力。這一次怎麼說也算是幫了胡憂的忙,想來應該可以從胡憂那時求得一處相對受保護的地方。只要胡憂願意安排,就算是花些錢那也是可以的。
一切本來都是那麼的美好,直到錢學林推開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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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歡喜的錢學林沒有如往日一樣得到妻子的擁抱,也沒有聽到孩子的歡笑,迎接他的是一張張冷酷的臉和陰毒的眼睛,這可是在自己的家中呀,瞬間錢學林就像掉入了冰窟窿。再也感覺不到家的溫暖。
接下來的自然也就不用細說了,來人顯然是知道錢學林和底火族的關係,他們以錢學林的老婆孩子做要挾,逼錢學林就範。
一邊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一邊是世代相交的底火族人,錢學林的心在受着煎熬,但是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選擇,錢學林有得選嗎?
其實擺在錢學林面前完全就是絕路,他做不到爲義而犧牲自己的家人,所以他選擇了出賣。
也許有人會說:難道底火族上下幾千人的性命還比不上錢學林的老婆孩子?
說這話的那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那是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選擇。底火族是有幾千人,可錢學林選擇自己的家人又能有什麼錯。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錢學林爲了底火族而犧牲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甚至是他自己的性命,底火族又能給他什麼。
不要把人性想得那麼偉大,因爲人就是人,本就不是傳大的。
錢學林的敘述讓整個房間都很安靜,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連宋長矛都沒有再怪錢學林的理由。錢學林背叛底火族是沒錯。可人家確實沒有爲底火族犧牲的義務呀。
“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讓你幫忙聯繫少帥,你也就不會被人盯上。”宋長矛個子不高,但腦子裝的全都是道理。人活世上。必須要講道理才能長得更遠,站得更直。錢學林本就與這事沒多大的關係,是宋長矛把錢學林給扯進來的。
“你的老婆孩子平安回來了嗎?”胡憂問道。宋長矛都能理解錢學林,胡憂更是能捨身處地的站在錢學林的角度去思考。就算是胡憂。在面對這樣的問題之時,怕也同樣是兩難。
錢學林搖頭道:“他們說得手之後會把人送回來,可我一直在家裡等着。卻什麼也沒有等到。”
衆人一陣沉默,此時沒有人說錢學林傻,連那些人的話也去相信。怕就算是錢學林自己都是懷疑的,可那又怎麼樣,他沒得選,必須去相信呀。
“他們是誰?”胡憂問道。他可以肯定這不是個人可以做到的,絕對是一個勢力,而且還是一個大勢力才能計劃得出這樣的事。
錢學林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奪……”
就算是知道又怎麼樣。那些人曾經當着錢學林的面抓走了他的老婆孩子,他還不是毫無辦法。
“不用激動。”胡憂道:“再周密的行動也都會有破綻,你靜下心來好好的回憶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到什麼。無論是什麼,只要感覺奇怪又或是不合理的,都說出來,讓我們來判斷是不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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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爲底火族,爲自己的老婆孩子,錢學林也要全力的去回憶。事到如今他也知道那些人怕是不會把他的老婆孩子送回來了,現在他只希望老婆孩子依然平安,也許,這已經是奢望了。
錢學林臉上的表情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痛苦,看得出來他的回憶並不怎麼順利,越是不順,越是想,越想就越是不順,這是一個死循環,要是無法跳出來,就得昏在裡面。
嘆了口氣,胡憂站了起來。他知道他必須要給錢學林一些幫助,要不然錢學林怕就算是瘋掉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我們出去走走吧。”胡憂輕拍了錢學林一下,雖然從前面年紀看,錢學林要比胡憂大上不少,但胡憂這個動作做得很自然,也沒誰會感覺不適合。
“少帥。”錢學林茫然的看着胡憂。
“去走走,散散心。”胡憂知道這幾天錢學林一步都沒敢離開過家門,神經已經是高度的緊張,再加上他們的到來。讓錢學林的心情起伏更大,這樣的高壓很容易讓一個人瘋貞掉的。
讓花玉辰幾個在錢學林家裡等着,胡憂和錢學林隨意走在華者的大街上。華都畢竟曾經是武界數得上號的大城市,由於戰火的影響雖然已經遠不如前,但它還是擁有着它大城市的威嚴。
“華都的變化真是很大呀。”胡憂這不是沒話找話,而是真正的心裡體會。以前的華都是繁華的,就像夏天一樣火熱,而現在的華都則已經進入了冬季,隨處可見的都是蕭條。
“嗯。”錢學林顯然還困擾在他的思緒之中無法出來,只不過是本能的認同而已。實事上胡憂說的是什麼,他是跟本就沒有聽到的。
“你爲什麼會選擇在華都安家?”胡憂都錢學林的心不在焉並不在意,如果錢學林能那麼快走出來,那弄不好是裝的呢。
不過要想在胡憂的面前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天風大陸到武界,能當着胡憂面說假話的人到現在也沒幾個成功的。
“她就是華都人。其實我有提意選一個地方住的,而她同意了,可惜,沒來得及。”錢學林回道。
“聽說你另外還有一個家呢。”
“是的。那是家族安排的婚事。在成親之前,我們甚至都沒有相互見過面,除了在商場上兩方有着共同的利益外,在私下裡。我們連話都聊不上幾句。”
“這確實不幸福。”胡憂搖頭道。男女在一起必須要有情,因利結合存在着太多的算計,感情可不是能算計來的。
“在遇上她之前,我不知道什麼是幸福。”
“所以她對你很重要。有多少人知道這一點?”胡憂開始引導。按宋長矛的說法,錢學林的這個外室是很隱秘的,知道的人肯定不會多。而能抓到這個痛腳加以利用的那就更少了。
“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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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憂的引導之下,錢學林終於想到了一個人。說起來這個人還是胡憂希望之城裡的,這個人在希望之城開了一間茶樓。
“大方茶樓?”胡憂一口叫出了茶樓的名字。記得董得武曾經說過,在二十多年前的希望之城初建之時,就有那間大方茶樓,而在胡憂重建希望之城後,大方茶樓又再一次出現。正是因爲這點,胡憂對大方茶樓很有印象,而且平時沒事的時候,也喜歡以那裡坐一坐,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胡憂與宋長矛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大方茶樓,而且當時大方茶樓的老闆方景易還過來打了招呼。
胡憂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大方茶樓,但是在錢學林說出那人在希望之城的時候,胡憂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地方,那個人。
“原來少帥已經知道了。”錢學林吃驚的看着胡憂。他真是沒有想到胡憂居然能一口說出他心裡想要說的話。
胡憂搖搖頭道:“說起來,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
雖然是猜到了大方茶樓,但是胡憂對大方樓茶知道的真不是很多。不懂的不能裝,這其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還得聽聽錢學林怎麼說。
“大方茶樓的方景易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家人走得比較近,而從我的父輩開始,就已經在和底火族人打交道,這一點方景易也是知道的。這一次宋長矛族長託我去希望之城與你聯繫,我也是先找的方景易,所以如果一定要說可能懷疑的人,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嗯,你等我一下。”胡憂知道事不宜遲,馬上走到邊上給軍師劉伯度去電話。紅葉這會也在希望之城,但是她現在的職能和在天風大陸之時隨便就能調用軍隊不同,現在的紅葉並沒有調用軍隊的資格,所以胡憂找的是劉伯度而不是紅葉。劉伯度這個軍師在希望之城的權力可以說是僅次於胡憂,胡憂不在的情況下,劉伯度是可以以軍師的名義調用部隊的,雖然不是所有的部隊,但要控制一間茶樓那還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劉伯度接到胡憂的命令,沒敢有半點的遲疑,馬上依胡憂的吩咐行事。胡憂在電話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他要在這裡等待着劉伯度行動的結果,命劉伯度實時的彙報行度。
“找個地方坐坐吧,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的。”大方茶樓對劉伯度來說同樣也不陌生,閉着眼睛都能走到,行動自然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存在着大方茶樓這樣的地方,那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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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約半個小時過去,劉伯度傳來新的消息——方景易已經被控制,但是無論在方景易的身上還是在大方茶樓之中,都沒有查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另外還有一個比較頭痛的問題:行動的時金牛座座首董得武正好也在大方茶樓,他不是很同意劉伯度的行動,要求劉伯度立時放人。
董得武算起來是胡憂的師兄,也是希望之城最初的創始人之一,他與方景易雖然有中斷過聯繫,但算起來那可是有着二十幾年交情的老朋友了。自重大方茶樓重新開業,董得武每天有大量的時間泡在那裡,劉伯度突然對方景易下手,董得武怎麼無法接受。用董得武的話說:大方茶樓的東西他不知道吃過多少,胡憂也不是沒有吃過,要是方景易真有什麼問題,他們怕是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董得武是一個重義之人,開武館首先講的就是一個‘義’字,連這個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那開館先不論規模大小,首先在凝聚力上就很成問題。所以董得武會出來幫方景易說話胡憂真是一點都不意外。不過胡憂並不打算馬上和董得武通話,他只是讓劉伯度按之前的吩咐去做,只要能打開方景易的嘴,那一切都不再是問題,相信董得武在知道結果之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的不滿。因爲那個時候,方景易已經不再是董得武的朋友,而是董得武的敵人。
“情況怎麼樣,方景易招了沒有?”錢學林此時真是很難平靜下來。老婆孩子現在還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相信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坐得安穩。
“不要那麼着急,方景易已經我們的控制之中,在這裡我可以向你保證,除非他是清白的,要不然他必須要爲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我相信少帥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錢學林這話像是在對胡憂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現在的他真的除了相信胡憂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辦法。要不怎麼說手裡有錢不如手裡有權呢,要說到錢,錢學林的手裡還有幾個錢,可是他一沒勢力二沒人,遇事真是什麼辦法都沒有,把希望寄託歹人的慈悲上是最愚蠢的事,錢學林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胡憂的出頭對錢學林來說應該算是好事,畢竟這個事同樣也關係到胡憂的利益,在胡憂維護利益的同時,隨手幫忙做一些事,應該也還是可以的。
錢學林現在真是沒有什麼想頭了,只能把一切的希望全都寄託胡憂的身上,只能希望胡憂好吧,這還真是應了那名話——大家好纔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