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初秋直到出了府,那背上的汗才流了下來,回想起剛纔那胡憂的表現,他很表顯的感覺到了胡憂的殺氣。這一點,從黃無德脖子上那道細細的血痕,得到了證實。
黃初秋現在有些後悔這麼急急的趕到浪天來,他這是小看的胡憂的狠辣。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什麼事都敢做出來。
此地不易久留,黃初秋一出得城主府,連大夫都沒有找,就急急的帶着他那一千人馬,出了浪天城。前兩次,他躲的是紅巾軍,這一次,他躲的是胡憂。他怕胡憂真的會對他起殺心。這裡現在已經是胡憂的地盤,胡憂要幹掉他,連點風聲都不會飄出去。
浪天城主府的書房裡,旋日對胡憂彙報道:“少帥,如你所料,黃初秋已經帶人離開了浪天。”
胡憂點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已經聽到了。這些本就在他的計算之中,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旋日問道:“少帥,我有些不明白,你爲什麼不直接幹掉黃初秋呢。在這裡解決他,不比把問題帶到帝都要好嗎?”
此時的胡憂,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瘋樣,放下手中的書,嘆了口氣道:“你以爲我不想幹掉黃初秋嗎,一想到他在浪天做的那些噁心事,我就想吐。
可是不行呀,我和你的主人不同,在這曼陀羅帝國,我的根基還太淺了。這幾年爲了發展,我是不惜代價的出風頭。現在已經引起了多方的注意。
之前我們在青州或是洞汪城,都山高皇帝遠,就算是再跳一些,沒有觸動那些上層人物世家的利益,他們就算是心有不滿,也懶得理我們。
這浪天就不一樣了,雖然裡傑卡爾德沒有定都這裡,但是浪天依然是曼陀羅帝國的中心。這裡各大勢力縱橫交錯,盤根錯節,各個勢力在這裡都有着巨大的利益。
如果我們一上來,就對黃初秋下狠手,那麼所有人都會警覺我們。這曼陀羅帝國表面上是巴倫西亞的,事實上各大家族權勢,也控制了很大的一部份,特別是經濟方面。一但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我們將寸步難行。
現在我們的首要目標,是發展經濟,經濟纔是第一戰力。有了錢,我們纔能有兵有糧。所以必須得從高調轉爲低調。”
胡憂的一翻侃侃而言,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條理說得非常清楚,聽得旋日連連點頭。
旋日想了會問道:“那帝都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前往帝都?相信巴倫西亞的傳令用不了幾天就會到了。”
胡憂喝了口茶,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旋日坐下,這才繼續道:“這帝都我肯定得去一趟,不過不是現在,我會盡量想辦法拖一拖,等把浪天完全控制住了,我纔會去。”
說起這浪天,胡憂不由得又有些頭痛。浪天有過百萬的常住人口,和幾十萬的流動人口。黃初秋幾十年來的亂搞,讓這浪天的百姓,對官方的信任度非常底。哪怕是胡憂嚴命不死鳥軍團的所有士兵,絕對要善待百姓,盡最大的可能,避免與當地百姓正面衝突,但是到目前爲止,百姓對不死鳥軍團依然沒有什麼好感。看來要想像洞汪城那樣,很快就得到百姓的擁護,不是易事。
旋日看胡憂皺眉沉思,也知道胡憂心裡在考慮什麼。但是對此,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她長於戰略戰術,對於這民心的收服,她並不擅長。因爲寧南帝國百年來,一直都很團結,百姓很擁護皇室,根本不用爲這一方面傷腦筋,所以她對這方面知道得也不多。
“旋日。”胡憂思考了良久,轉頭看向一直陪坐在他身邊的旋日。
此時哲別和西門雪都被胡憂派去做事了,這書房裡,只有胡憂和旋日兩個人。以旋日寧南帝國人的身份,胡憂覺得可以跟她商量一些事。
“嗯?”旋日把目光看向了胡憂,她能感覺到,胡憂似乎在心裡有了什麼決定。
胡憂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覺得短時間之內,用什麼方法,可以最快的把民心寧聚起來?”
旋日剛纔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不過她並沒有答案,於是搖搖頭道:“這一方面,我並不是很懂。如果一定要說一種方法的話,我覺得應該是善待百姓。”
胡憂聞言點點頭道:“善待百姓那是肯定的,不過那需要很長的時間長可以。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所謂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收買民心,有時候也得講究方法。”
旋日問道:“少爺,你是不是已經有法子了?”
胡憂四周看了一眼,確定這裡就他們倆人在,於是壓低聲音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多難興邦,衆志成城?”
旋日低聲把胡憂的話念了兩遍,突然想到什麼,大驚失色的叫道:“少爺,你是想”
胡憂封住了旋日的小嘴,在她耳邊說道:“有些事,心裡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來。”
旋日使勁點點頭,等胡憂放手之後,她馬上着急而又擔心的說道:“少爺,你真的決定那麼幹?這事要是被暴出來,那麼你的努力和今後的前途,都會毀於一旦的。”
胡憂臉上無比嚴肅的說道:“風險和利益永遠都是成正比的,沒有巨大的風險,就沒有巨大利益。這種事,歷代的君王都做過,我們不過是拾前人的牙慧罷了。只要操作得當,不用有任何的問題。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旋日全身一震,起身雙膝跪倒於胡憂的身前,嚴肅的說道:“出宮之時,公主曾經對我們四姐妹說過,無論駙馬要求我們做任何的事,我們都義無反顧。旋日等四姐妹,誓死完成駙馬交下的任何指令。”
旋日這麼做,等於是向胡憂表了忠心,願意爲胡憂做任何的事,哪怕是大逆不道,也在所不惜。
“好好,快起更新。來吧。”胡憂把旋日從地上扶起來道:“具體的做法,我稍後再告訴你。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這是一段註定不會記錄在史書上的對話,胡憂究竟交給旋日一個什麼樣的任務,旋日四侍女又是怎麼樣完全胡憂這個指令的,隨着對話的結束,也成爲了永遠的謎。
十天之後:
哲別一臉驚慌的衝進胡憂的睡房,連門都沒有來得急敲,就撲到胡憂的牀邊,大聲的叫道:“少帥,大事不好了,浪天城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的疫病。”
胡憂披了件衣服坐起身道:“出了什麼事,慢慢說,不要着急。”
哲別小臉發白的回道:“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有士兵來報,浪天的老百姓之中,突然有很多人腹瀉,噁心,持續的發燒。我覺得奇怪,就派了軍醫前去查看。
十多個軍醫看了病情之後,一致認定,是爆發了瘟疫。”
“瘟疫?”胡憂一下從牀上跳下來,邊穿衣服邊說道:“馬上傳令讓西門雪,旋日,朱大能,候三,哈里森,科奇士等一衆少將級及以上將領,帶人分赴東西南北各區,查明情況,兩個小時之後,在會議廳招開緊急會議。
“少帥,已經按你的吩咐傳令,朱大能等一衆將領,已經分赴各區。”
胡憂滿意的點頭道:“很好。哲別,你和我一起到街上看看去。”
哲別擔心道:“少帥,城中爆發的是瘟疫,你還是不要去了吧。要不我替你去看看。”
胡憂斷然道:“不行,浪天百姓是我的子民,我一定要去。”
兩小時後,不死鳥軍團會議室一片寂靜,朱大能等一衆將領,全都臉色慘白的坐着,誰也不出聲。
吱呀一聲,會議室的門被拉開,胡憂和哲別走了進來。哲別的臉色有些發青,異常的難看。
“少帥。”
“少帥。”
看到胡憂進來,一朱大能等一衆將領,全都站來起來。
胡憂走到主位,雙手下壓道:“大家都坐吧。”
“唰”的一聲,朱大能等同時坐下,腰桿挺直的看着胡憂。
胡憂環視了衆人一眼道:“候三,你先來說說情況。”
“是”候三站起來說道:“接到少帥命令之後,我馬上帶人前往東區。發現東區至少有兩萬人,發生不明原因的持續發燒和拉稀,嘔吐,到目前爲止,已經有十七人昏迷不醒,不過暫時還沒有出現死亡的情況。”
候三回報完之後,朱大能等一衆將領,也分別彙報了各自所掌握的資料,經統計,一夜之間,整個浪天有十八萬百姓和兩萬士兵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持續發燒和拉稀,嘔吐。軍醫和民間大夫都證實,這是一種瘟疫,而且還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二十萬人受到波及,會議室內,又再一次的出現了沉寂。這一次的瘟疫爆發得如此兇猛,波及規模如此之大,簡直是從未有過。
按帝國一慣的做法,一但出現瘟疫,出現地將會被隔離,有一村隔離一村,有一鎮隔離一鎮,爲避免瘟疫擴散,所有疫區的人只能在裡面自生自滅,不許踏出一步。
可是這浪天城的軍民加起來,足有兩百萬之多呀,難道要全都死在浪天城不可?
胡憂在聽取了總結匯報之後,當即下達不死鳥軍團最高指令,命令道:
“這是我們不死鳥軍團和浪天百姓,所經歷的最大的考驗。命令,醫護兵立刻出動,減緩疫情的蔓延,後勤部起動緊急預案,不惜一切代價,想盡一切辦法,購進各種所需藥材。城中所有藥鋪,實行軍事管控。
命令:**團,特種團,野戰團,警衛團,內衛團全部出動,維護各區的穩定,有任何趁亂畔事者,就地陣法。
各位,百姓就是我們的父母,這次不死鳥軍團與百姓共存亡”
李正明,浪天城東區人,十四歲的他,已經長成了一個小夥子,由於家境還行,過兩年書,現在一間酒樓做跑堂工作。
今天早上起牀的時候,他發現母親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他做好了早餐,他覺得奇怪,就去敲母親的門,看到的,卻是一張蒼白得發青的臉。
“母親,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李正明一下撲到牀前,焦急的問道。
正明的母親睜開了眼睛,剛要開口說話,‘哇’的一聲,吐着大量腥臭的黃水,滿屋子頓時臭氣沖天。
李正明的父親是個當兵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戰死了。他小從跟着母親長大,母親的身體一向很好,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十四歲的李正明一下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哭叫着問道:“母親,母親,你怎麼樣?”
“呃呃”李正明的母親又幹吐了一會,這才虛弱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到街口打水回來,洗漱之後,就這樣了。
我兒不有擔心,許是受了風寒,休息一會就好了,沒有事的。你去上工吧,今天做不了早餐了,你到酒樓之後在廚房吃一點,要記得記帳,等發了工錢之後,要還給老闆。我們家雖然窮一些,但是我們幹活吃飯,絕對不能貪人家的便宜。知道了嗎?”
李正明用力的點頭道:“知道了母親,我記住了。”
李母輕輕的推了李正明一把道:“知道了就好,快去上工吧,不然就晚了。”
李正明聽話的起身走了兩步,不放心又回到李母的牀前問道:“母親,我擔心你,你真到沒有事嗎?要不我去給你請個大夫看看吧。”
李母牽強的笑了笑道:“我沒有事的,你去吧,不用管我。”
“那我去了。”
李正明收拾好應用之物,推門離開了家。李正明所工作的地方,離家並不是很遠,走路只要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
可是今天,李正明只走了十分鐘,他就走不下去了。他發現街上很多的地人,走着走着,就吐然大吐不止,有些還把屎拉在褲子上。那些人症狀,和母親身上的完全一樣。
李正明平常在酒樓做路堂,消息比較靈,知道的事,也相對豐富。他曾經聽人形容過瘟疫,也知道得瘟疫的嚴重後果。他感覺着,這浪天城很可能要爆發傳說中的瘟疫。於是他再不去酒樓了,去是轉向去了藥鋪。
剛纔臨出門的時候,李正明偷偷的把家中用來買米的錢,給裝在了身上。他想着下工之後,給母親抓點風寒的藥。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決定不現去酒樓上工,而是馬上買藥回家。
藥鋪的情況,讓李正明傻了眼。小小的藥鋪,已經擠滿來早他而來的人。哭叫的,吵鬧的,亂成了一團。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進藥鋪才發現,這裡早就已經沒有藥賣了。
連跑了幾家,情況都是一樣,李正明的心是越來越慌,他從小與母親相依爲命,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他不能失去母親,他發誓一定要爲母親買到藥。
李正明瘋了一樣的在浪天城裡跑,他從小生活在這裡,他知道那裡有藥鋪。可是他所找到的藥鋪,不是早就已經沒有了藥,就是藥價太貴,他跟本買不起。
正在李正明極度失望和恐慌的時候,不知道聽誰喊了一嗓子,‘不死鳥軍團免費發放藥湯。’這句話,像一滴甘露一樣,讓李正明看到了希望,他迅速的趕往了發藥的地點
正發藥地點,李正明看到了一生重沒有見活的景像。這葫蘆廟前的空地上,架起了無數的大鍋,鍋下大火撲騰,鍋中散發着濃濃的藥香。數以萬計的百姓,聚集於此,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羣身穿黑色軍服,肩膀上帶着鑲嵌有不死鳥肩章的士兵,在維持着次序。高臺上,一個軍官樣的人,拿着個大紙筒在喊話,由於這裡人太多,李正明仔細的聽了好一會,才聽清,那喊話的內容是——不死鳥軍團與浪天百姓同在
城主府前的空地上,也同樣架起無數的大鍋,一口鍋前,胡憂親自拿着大勺,給前來求藥的百姓分藥湯。他已經在這裡連續分藥兩個多小時的,那身上的不死鳥軍服,已經讓汗水溼透。
“大爺,這是你的,拿好了,可別灑了。”
“小夥子,這藥真能管用嗎?我可聽說,怕瘟疫是治不好的。”
“大爺你放心,我們這是特效藥,保證你會好的。”
“真的嗎?”
“大爺,當然是真的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不不死鳥胡憂少帥。”
“不死鳥?我聽說書的說過,遇不死鳥不鳥,小夥子,你就是那個不死鳥?”
“是的,大爺,我就是胡憂。快回來喝藥吧。”
“好好好,不死鳥好呀,遇不死鳥不死,這下我死不了啦”
“少帥,我看你已經忙了很久了,讓我來替你吧。”
“大娘,你叫我胡憂就行了。你放心,我不累,我們不死鳥都是鐵打的。呵呵。”
“少帥真會開玩笑。我們浪天城,有不死鳥軍團,以後就什麼都不怕了。”
“對,不死鳥軍團,是百姓的軍團,無論任何時候,我們都會和百姓在一起。”
百姓聽到這話,高興的大叫,很快響徹全城:
“不死鳥不死”
“不死鳥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