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矛傳回的信息讓胡憂暗鬆了一口氣。他不但是成功以狸貓換太子的辦法與族人交換身份混入敵營,而且已經與族人匯合。所有底火族人除了一個在胡憂這裡之外,其他的全都被關在一起,也就是說:如果胡憂的計劃真能成功,那麼所有的底火族人都能重新獲得自由。
當然,這是在計劃獲得成功的前提下,如果計劃失敗,那後果也將是非常嚴重的。損失之大,絕對會是胡憂一生的痛。
成功與失敗往往就在一線之間,而收益和風險永遠都是成正比的。風險越大,收益也就越高,越是沒有風險,那這個事的價值也就越底。
“座標點已經確定,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趙紅旗問胡憂。他的心裡很清楚,這一次無論胡憂是不是成功,飛船都會被暴露出來,這將會給他帶來不可預測的危險,但是他並沒有去過多的考慮可能存在的危險。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總有些事是應該去做的。
回首過去幾十年的人生,自小長在軍中,而後因爲意外而連人帶飛船帶到武界,一直到現在,雖然也有波瀾,但真正能拿出來說的並不多。
如果人生就這麼結束,會有遺憾嗎?
趙紅旗不只一次的問自己,也不只一次在心裡給自己答案。
平淡的生活其實是人生最終的追求,可是沒有經過高*潮的平淡,絕對是有遺憾的。趙紅旗要做幾件當自己老去之時,甚至是在臨離開這個世界之時,可以拿出來告訴自己的子孫,告訴世人的功績,只有經歷過風風雨雨之後的平淡,纔是真正的平淡人生呀。
幹吧,去超越自我,去抹平人生的遺憾。
“如果現在就出發。會不會有問題?”胡憂問道。越是緊張的關頭,他也就越是冷靜,他的冷靜不但能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也能讓身邊的人跟着平靜下來。
“我這邊完全沒問題。”趙紅旗肯定的說道。這一次他需要做的確實不多,只要送胡憂他們過去,再接他們回來就好。
“那就出發。”胡憂斬釘截鐵道。底火族人的情況已對確定,做標又已經得到。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再等下去,弄不好會夜長夢多。
“現在?”趙紅旗向胡憂最後的確認。
“現在。”胡憂毫不猶豫的回道。
“好。”趙紅旗大步而去,沒一會飛船在輕輕顫動中升空,目標江城治少部。
治少部不能算是監獄,但也可以理解爲監獄,因爲這裡同樣也是關人的地方。與監獄唯一不同的是治少部關押的人員都比較特殊,而看守的人全都是軍人,這裡的守衛力量比監獄強十倍都不只。
底火族人就被關在治少部,這是宋長矛回傳的信息。當然,他回傳的不過是一個座標,真正定位出是治少部的還是趙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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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我們真的能得救嗎?”一個底火族人問宋長矛。外面的看守士兵並不知道。自從宋長矛來到這裡,底火族人的精神狀態立時就變得不一樣了。
在宋長矛沒有到來之前,底火族人的前途的暗淡的,誰都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誰都不知道明天又該何去何從。宋長矛來了,族人也就不用再擔心了,他們都深信只要按着宋長矛的指示去做,一切都會變好的。
“嗯。”宋長矛肯定的點頭。他現在是整個底火族的精神支柱。就算是心裡一點信心都沒有,也必須在族人面前表現出足夠的信心,要不然他這個族長都不相信能成功的事,其他人更不敢相信了。
就算是沒有信心都必須要裝出有信心的樣子,更何況宋長矛對胡憂充滿信心呢。雖然與胡憂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胡憂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讓宋長矛折服,宋長矛就曾感嘆:同樣是人。比起胡憂,自己那點年歲就是白活了。
有志不在年高,無能空活一生,宋長矛也不能說是一輩子碌碌無爲。但是比起胡憂,他確實是差得有些遠。
“族長,快看。”
突然黑下來的天讓族人本能的擡頭,一眼就看到了那懸停在天空的龐然大物。
“來了。”宋長矛是知道胡憂計劃的,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胡憂開來的飛船。胡憂果然是有一個言而有信之人,他甚至都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那就是來幫我們的嗎?天呀,那麼大的傢伙,而且還會飛。”族人驚訝得有些不知所措。別的什麼都先不說,那麼大的一個傢伙開出來,本身就很震撼。
“把我的話傳下去:讓所有人暗中準備,誰都不許給我出差錯。”宋長矛嚴肅的說道。他知道胡憂這一次的計劃是非常冒險的,一但是出錯,那就是無可挽回的大錯。底火族可是就只剩下這點血脈了,宋長矛不接受任何的損失。
族長在底火族中的地位幾乎可以等同古代的皇帝,宋長矛的話誰敢違抗,怕也沒有人會去違抗,誰會嫌自己的命太長,想要自己弄死自己?
飛船已經出現,但還沒有開始下降,宋長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飛船,像是怕它一不小心會跑掉一樣。
底火族人接到宋長矛的命令,全都在暗中做着離開的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他們被抓的時候本就什麼都沒有帶着,現在要離開,自然也不用帶走什麼,只要把自己的小命帶走就行。
“族長,大家都已經做好準備。”幾個族中管事回到宋長矛的身邊。他們一是回來覆命的,二是想要保護宋長矛的安全。這也就是他們底火族人相互生得都很相似,一般人很難分辨出他們誰是誰,要不然想在要這管理森嚴的治少部裡保護族長,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很好,接下來,我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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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突然出現飛船把治少部上下都嚇得不輕。他們都是湯玉洋的人,而湯玉洋上頭的主子是誰在軍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整個治少部之前親眼見過飛船的士兵沒幾個。但是通過其他的渠道知道有飛船存在的那可就太多了,幾乎所有治少部的人都知道在沸加爾城有飛船起降的消息,而因爲從來都沒有人公開解釋過關於飛船的問題,所有人本能的認爲那是江念祖的飛船。
“是江念祖的人。”
有反應快的士兵已經叫出聲,雖然他不知道江念祖是不是在飛船上,但是他能肯定這就是江念祖的飛船。
這不是一個士兵的想法,那是大多數治少部士兵和軍官的想法。而這也正是胡憂所利用的。
“下面的人已經發現我們。”這一次趙紅旗是親自控制飛船。而胡憂則就在趙紅旗的身邊。
“我們下去!”胡憂咬牙道。懸停的時間已經足夠長,是亮劍的時候了。
“好!”趙紅旗沒有任何的猶豫,馬上按着胡憂的命令去做。他心理很清楚胡憂這一次打的是時間差,必須在湯玉洋反應過來之前把底火族人全都裝船拉走,一但是計劃失敗,那可真是誰都不用走了。
飛船的降落非常的霸氣。這是胡憂要求趙紅旗那樣做的,他要從出場開始,就完全在氣勢上壓住湯玉洋手下的那樣軍官,讓他們跟本就生不出反抗之心。
艙門猛的打開之時,胡憂一身美盟軍官服大步而出,在他的身後是八名荷槍實彈的警衛,他們警惕而高傲的緊緊護在胡憂的身邊。那場面真能把膽子小的直接嚇尿。
“將軍。”一個湯玉洋的手下軍官急步而來,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啪。”胡憂擡手就是一個大耳光抽在那個軍官的臉上,打得他眼冒金光,莫名其妙。
“你不配和我說話,叫你們的指揮官來見我。”胡憂輕蔑的瞟了眼那軍官的軍銜,傲氣十足的說道。
“那個……我……”那軍官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
“啪。”又是一個不講理的耳光重重的抽在臉上。
“我的話說得不清楚嗎?”胡憂冷哼道。他這一輩子還真是從來都沒有那麼不講理,爲了救人,沒做過也要做一次了。
“將軍。我就是這裡的指揮官。”還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就吃了兩個耳光的軍官委屈道。他在人前也橫過,可是他再橫,也沒橫到這個樣呀。
“就你?一箇中將,居然敢直接和我對話?”胡憂依然不拿眼前的軍官當人看。
“我……”
“啪!”
“在本座面前,你只有稱‘末將’的份。”胡憂打完了人才開口。
第三個耳光了,這個治少部的指揮官平日裡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可是今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硬生生的吃了三個耳光,這讓他都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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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胡憂,裝得真像。”馬麗麗在飛船上把下面的情況一一全都看在眼裡。胡憂在行動之前有過嚴令。不許她露面,所以她只能在這裡看。
“真酷。”花玉辰也是不能露臉的人之一。這可不是胡憂有意不讓她們出去,而是因爲江念祖的部下除了之前的鳳飛琳之外就再沒有高級女將。而鳳飛琳現在已經轉投了希望之城,所以一但有女官露面,胡憂的計劃就在會出現破綻。
“你說胡憂能成功嗎?”馬麗麗興奮的問花玉辰。這樣的事一輩子怕都沒多少機會能見到呀,只可惜她們只能在這裡看無聲的監控器畫面,無法知道他們在說胡憂,尤其是聽不到胡憂的聲音,這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一定能行。”花玉辰對胡憂那也是信心十足。早在西北軍校之時,胡憂就已經表現出了強大的能力,而後的全武界博弈那更是了不得,雖是將門之後,周邊不乏家世淵博之人。可除了胡憂之外,花玉辰真再沒見過一個能與胡憂相比的同齡人。
“快看,湯玉洋的那個軍官動了,他是去放底火族人的嗎?”馬麗麗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顯示器,她現在真是恨不得直接跑到胡憂的身邊去參與這後世能編成電影電視之中的情節。
“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從他對胡憂又驚又怕來看,胡憂已經把他死死的吃住。讓他生不出半天的抗拒。
宋長矛這邊看到了飛船的降落,但是胡憂接下來的動作他是無法得知的。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現在他們能做的只能是等待了。
走廊響着大隊腳步聲的時候,宋長矛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成敗可就在些一舉了,如果那些士兵是來把他們押上飛船的,那證明胡憂已經成功。如果那些士兵是來加強防衛甚至是直接來處決他們的,那後面的東西真的不需要再去想,說不定在黃泉路上還能看到胡憂呢。
“出來,都出來!”
治少部士兵的聲音粗暴的傳到宋長矛的耳中,士兵的行爲說明他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而他們的心情不好,宋長矛的心情那可就好得很了。
“族長。”管事的小聲詢問宋長矛的意見。此時已經有底火族人被扯出牢門。這計劃研究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他真是無法判斷呀。
“不要輕舉妄動,按他們的要求去做。”宋長矛沉聲道。以他的分析,到目前爲止胡憂的計劃都是在成功的,不過要想完全成功,那還得行他們都上了胡憂的飛船,並且已經遠離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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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吃了三個巴掌的指揮官忐忑的站在胡憂的面前,他真的很怕胡憂再給他一巴掌。但是他不得不來。
“所有底火族人都已經裝上飛船了?”胡憂壓抑着心中的喜悅,整個計劃比之前料想的還要順利,就在一分鐘之前,他和宋長矛打了個照面,從宋長矛的目光中胡憂看到了敬佩,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胡憂計劃的成功。
“是的,將軍。所有底火族人已經按你的命令裝上飛船。”
“嗯。”胡憂哼了一起,道:“那就這樣吧。”
看到胡憂轉身就要走,軍官急了。胡憂可是從他這裡提走了二千多底火族人呀,那說好的上峰命令呢。那麼多人拍拍屁股就拉走了。他這邊連張白條都沒得到,湯玉洋問起來怎麼交待?
“將軍,請等一下。”這一着急,連吃了三個大耳光的事他都給忘了。這剩下放重犯可是死罪,他一下讓人提走二千多人,連個手續都沒有,那還有活路嗎?
“嗯?”胡憂等步皺眉看着那個傢伙,雖沒有多說一個字,卻已經表現出不滿的樣子。
“那個……按規矩,末將應該是能得到一些手續的。”這將官真是已經被胡憂的氣壓得死死的,與平日裡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人。
“手續?”胡憂嘲諷一笑,道:“讓湯玉洋來找我要,你不配!”
丟下句話,胡憂是轉頭就上了飛船。他之所以在這裡多呆一下,除了要保持氣勢,另一方面也是爲宋長矛爭取一些時間,讓他確認底火族人已經全員上船。
吃了三個大耳光的將官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胡憂走進飛船而後升空,此時他的腦袋非常的迷糊,這前前後後的事完全亂成一團,讓他都不知道哪是哪。
“牛將軍,總理來電。”士兵的聲音讓牛更生略略回過神,他想着應該是湯玉洋的命令傳下來了吧。
這人都已經押走了命令纔下來,是不是太晚了一些。要是命令早點傳下來,也就不用吃那三個大耳光了。
牛更生心裡抱怨着接過電話,還沒開口,湯玉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牛更生,你那邊怎麼回事,你把底火族人交到了誰的手上?”湯玉洋那邊火氣非常大,看來他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具體的情況還不是太清楚。
牛更生一開始沒怎麼反應過來。可當湯玉洋的聲音停下來之後,他瞬間像是吃了聰明果,整個人都醒神了。
“總理,這事你不知道?”牛更生抱着最後一點希望的問道。
“我知道個屁。牛更生,你等着吃槍子吧。”湯玉洋在那邊也不知道把什麼給砸了,如果不是距離得遠,他怕是要伸手過來給牛更生幾個大大的耳光吧。這樣的人。天生就欠抽。
牛更生抱着通訊器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時的他纔算是慢慢回味過來。什麼江念祖的屬下、江念祖的飛船,那都是他們怎麼猜的,人家有說過嗎。人家唯一給出的是三個大大的耳光,而自己要丟掉的怕真是這條小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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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不言謝,從今天開始。我們底火族上下,全聽少帥指揮,少帥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宋長矛激動非常。
這一次對底火族來說可是真正的劫難呀,就連宋長矛都不敢想最後能有那麼好的結果。全族人被抓。又一個都不少的都回來了,那是多麼了不起的事,除了胡憂,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宋族長,你先起來,起來再說。”胡憂雖然有意借這一次的機會收服底火族,可他真的很不習慣受人跪拜。宋長矛的跪謝非但是沒有讓他感覺到自豪,反而是感覺全身都不自在。
“胡憂。”在胡憂和宋長矛就進一步的合作進行商議之時。花玉辰突然充充跑來。
“發生了什麼事?”胡憂看花玉辰一臉緊張,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發生,而且還絕對不會是小事。
“湯玉洋的人追上來了。”花玉辰急急道。
“他居然還敢追?”胡憂不在意的笑道:“他也不想想那些飛車就算是能追上我們,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不是飛車,是飛行機甲。”花玉辰糾正道。如果只是飛車她也用不着急了。
“你說什麼?”胡憂嚇了一下,急道:“你是不是弄錯了,湯玉洋的手裡怎麼可能有飛行機甲。”
胡憂之前已經通過馬麗麗大致查過關於飛行機甲的事。對飛行機甲的特點還是有所了起解的,自然知道飛行機甲不但用料苛刻,而且工藝非常的複雜,就算是江念祖的手裡也不過只有千輛左右。湯玉洋的手裡居然也有飛行機甲。胡憂真是怎麼都不相信。
“這不是我說的,是師伯說的。”花玉辰叫道。
師伯自然也就是趙紅旗,他可不會是在這麼時候開玩笑的人。趙紅旗說有飛行機甲追上來,那就應該是真的。
“師伯。”胡憂急急來到主揮室,這裡是飛船的大腦,所有的指令都是在這裡發出的。
“一共有五輛,速度很快。”趙紅旗頭也不回的說道。
“真是飛行機甲?”胡憂直到現在還不願意相信那是事實。之前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怎麼會在整個計劃無限接近成功之時突然出這麼個事呢。
“確實是飛行機甲,數據與我們之前遇上的完全一樣。”趙紅旗說着把監控畫面調出來,絕對是有圖有真像。
胡憂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趙紅旗說的就是事實。從監控畫面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五個高速而來的點,在武界,能達到這種速度的只有飛行機甲。
“能不能甩掉?”
飛行機甲的速度不慢,可胡憂他們飛船也不是擺來看的。比扛速度,不見得就拼不過。
“我只能說盡力,也許行,也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