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春花,宮女,二十七歲。二十七歲的相春花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但在不經意間,她卻已經影響了整個光明帝國的進程。
胡憂並不覺得朱治水喜歡上相春花有什麼好奇怪的。朱治水是男人,而相春花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人,男人和女人相愛,那並就是天下間再自然不過的事,也許有人會說以相春花的身份,跟本無法和朱治水相提並論,可是在胡憂的眼裡,那什麼身份之份的東西,在真摯的愛情面前完全一文不值,人與人之與的交往需要的是真情而不是身份,人與人也不應該出現身份的高低差。
這道理要真要去辯,那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清楚,胡憂也不打算去與誰爭辯什麼身份與出身的問題,他現在要的是從相春花的家人身上找到關於朱治水的線索,朱治水已經玩了那麼多年,也是時候出來爲光明帝國做些事了,他要再不理事,怕以後就沒什麼機會再理事了。
“我們就這麼直接進去嗎?”李木生問胡憂。這一次來相春花家查線索,是李木生和胡憂一組,韋雲峰和龍廣運這兩個光明使在大蘇城曾經有過很高的出鏡率,不太適合正面與相家人接觸。畢竟誰都不知道相家人是什麼態度,萬一相家人翻臉,那兩個已經是逃…犯身份的光明使小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直接進去自然是不行的。”胡憂沉吟道:“我們得動動腦子才行。”
“動什麼腦子?”李木生好奇道。以前他總是自覺挺聰明的,可是在胡憂的面前,他發現自己的腦子怎麼都不夠用,就算是非常的努力,也跟不上胡憂的步調。
“跟我來吧。”胡憂露出一絲高深的笑意,橫地馬路。來到對面的一個商店。
“買那麼多東西幹什麼?”李木生看胡憂大包小包,有用沒用的檢了一大堆的東西,忍不住問道。
“去看老同時。怎麼能兩手空空?”胡憂笑問道。
“老同學?”李木生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腦子本就不慢。只是胡憂的思維跳躍性太強,他不太能跟得上節奏而已。
“你是要假扮相春花的老同學去探口風?”李木生壓底聲音道。
“嗯,相春花的家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我們總不能用太非常的手段來對他們吧。”
“那是,那是,對敵人可以暴風驟雨般的無情,對老百姓可不能那樣,這辦法不錯。在不經意間獲取我們想要的線索,並不會影響到任何人。”李木生佩服道。
“要說完全不會有影響那也不盡然,我們只能是在可控的範圍內儘可能的不影響到他人的正常生活吧。”胡憂搖搖頭道。
世界很大,其實也很小,人與人相互之間永遠都是不停的相互影響,只是有時候影響比較大,而有時候影響相對比較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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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姑爺上門一樣的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物,胡憂和李木生來到了相春花的家。相春花家住的也是公寓,從環境上看條件還是不差的,這讓胡憂心裡多少也有些底。這相家要是住貧民區,說他家認帝國王爺朱治水,那誰信呀。
“老大。”在胡憂要敲門的時候。李木生突然叫住了胡憂。
“嗯?”胡憂不解的看向李木生。
“我看我就不進去了吧,我這年歲他不像呀。”李木生漲紅臉道。胡憂的計劃是裝扮成相春花的同學來打聽消息,李木生那樣子一眼看上去就是個沒讀過書的主,學校大門朝哪開他怕都不知道呢。
胡憂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你在下面等我就行。”
多個人是多個幫手,但有時候多個人也多了份麻煩。這事胡憂自己去辦確實是要比帶着李木生一塊要更方便一些在。之前胡憂是沒考慮這方面,經李木生一提,胡憂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敲開門。進來的是一個看似四十多歲的大媽。胡憂來前有看過關於相家的資料,簡單這大媽正是相春花的母親相玉音。
是的。相春花是隨母親姓的,至於相春花的父親。除了相玉音外,怕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相玉音其實已經五十多歲了,由於她曾經也做過宮女,在宮中見過不少世面,也知道怎麼去穿着打扮,所以看上去不過也就是四十多的樣子,很有些氣質。
“你找誰?”相玉音疑惑的看着大包小包站在門前的胡憂。她記得自己這幾天沒買過什麼,眼前這人看着也不像是個送貨的,眼生生的不會是走錯路找錯門了吧。
“相阿姨,我是小胡呀,你不記得我了?”胡憂張口就叫阿姨,這對他這沒臉沒皮的人來說,完全不會有任何的難度。哪怕真要算起年紀來,他可能還要比相玉音大上幾歲,可他長像顯年輕呀,叫阿姨絕對不會被人拿大掃把掃。
“小胡?”相玉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這究竟是誰。
“我是相春花的同學呀,那時候你還給過我蘋果吃的。”胡憂繼續忽悠。這可是他的長項,只要他願意,把死得說成活的那都不會是太難辦到的事。
“哦,哦,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相玉音其實怎麼相也沒能想出來什麼時候給過胡憂蘋果,可胡憂那麼熱情又扛着一大堆的東西,她總不好說認識人家呀。
“是呀,一晃都那麼多年過去了。這也怪我,那麼多年也沒說過來看看,這不正好有機會來大蘇,我就不請自來了。對了,相春花在家的吧,這麼些年不見,她還好嗎?”胡憂邊說着邊有意無意的往屋裡移。眼睛已經把屋子裡的情況掃了個遍。
“唉喲,這個可真是不巧,春花她沒在家呢。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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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在樓下等的李木生沒敢走太遠,胡憂一下樓他就看到了。
“走吧。”胡憂示意先離開這裡再說。這裡人來人往的。可不是說話的地方。
從相玉音那裡,胡憂已經打探到了關係相春花的下落,如果相春花沒有和朱治水分手,那麼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
“在流沙原?”韋雲峰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看胡憂點頭他纔敢肯定胡憂剛纔說的確實是流沙原。
“流沙原可是一個無比落後的封閉山區,王爺怎麼會跑到那去?”龍廣運也是一臉的奇怪。
光明帝國有主城十座,每一座城都是依移民飛船而建立的,而那個叫流沙原的地方並不是十座城之一。說起來那是一個可怕的地方,環境非常的惡劣,並不適合人類居住。
胡憂在得知流沙原這個地名之後也查過這個地方,知道這是一處和武界三大野區相似的地方,不但是自然條件惡劣,還生活着各種的野怪,到也不是說完全沒有人類生活在那裡,可那樣的人非常非常的少,畢竟很少有人喜歡把自己丟到那種地方去,會選擇去那裡的人。大多都是自找罪受。
“我到覺得可能性很大,那裡信息閉塞,眼不見。心不煩。”胡憂也曾經達到過朱治水那種身份高度,所以對朱治水的心境有一定的理解,反到不是很難接受朱治水帶着相春花跑到流沙原的事實。
“嗯。”韋雲峰沉吟道:“確實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換了是我,我可能也會選擇這樣一個東西活着,不用理會他人,也沒有人來打擾。”
“我可不會覺得流沙原是個能活人的地方,要換了是我,我寧願住天牢去,至少每天見到的人還多些。”李木生哼哼道。在天牢關了那麼些年。他都已經關怕了,要真放他對流沙原。他自覺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不管怎麼說,朱治水很可能就是在流沙原。大家看看我們是一起去找他,還是按之前分組,一組去流沙原,一組留下來收集情報,以備不時之需。”胡憂直接帶過以流沙原的討論,那些沒意義的東西,說得再多也沒用,還是要現實一些的好。
“我看我們還是依然分兩組,一組去找王爺,一組到帝…者去收集情報。”韋雲峰提議道。
找人這種活,去得人多不見得就一定有用,把所有的人力全都投入進去,還不如兩條腿走路,多方面收穫的好。
龍廣運也覺得不應該把所有的人力全都投入到找人中,李木生到是沒意見,不過他應該也是同意分兩組的。
最後經四個商議,由比較熟悉帝…都的韋雲峰留下,而李木生對流沙原那種地方很有心裡障礙,於是和韋雲峰分爲一組,胡憂和龍廣運則啓程前往流沙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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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男人,分工合作本是正常,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依依不捨,說走就走,胡憂和龍廣運收拾了東西,帶上應用之物就出發了。對和龍廣運一起去流沙原的決定胡憂還是挺滿意的,龍廣運相對韋雲峰要更沉穩一些,與他一起面對惡劣的流沙原要比韋雲峰有完全感。
“距離不近,我們可以設定自動導航後各自休息,真頭了地頭,怕就沒什麼機會了。”龍廣運邊設定飛船邊道。這飛船是他們用假的身份租來的,弄丟了大不了賠錢,到不會有什麼麻煩。只不過這租來的船不像戰艦有武器,自保的能力相對會比較弱,在流沙原那樣的地方几乎幫不上什麼忙。
“聽你的意思,感覺你是去過流沙原的,是吧。”胡憂問道。之前在分組的時候龍廣運可沒有說過這方面的事。
龍廣運點點頭道:“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唉,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能說說嗎?”從龍廣運的表情胡憂已經能看出來這麼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回憶。不過在到地頭之前,能更多瞭解一些那裡的情況總是好的。
龍廣運點了點頭。卻久久沒開口,胡憂也沒催他,靜靜的等待着。
“那是杏花開的時節。天氣很好,我們也都很年輕……”
龍廣運去流沙原那年十七歲。正是年輕熱血之時。與他同去的都是龍廣運的同學,三男兩女,同樣都那麼青春,都那麼的膽大。
流沙原在光明帝國又有死亡之城的別名,一直有傳言:去流沙原的人,十去九不歸。龍廣運一行五人不是沒有聽說過這話,按他們的說法:不是這樣,他們還不去了呢。
“那時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回憶讓龍廣運變得激動,左眼角不停的抽動着,看上去有些恐怖。
“你們遇上了什麼?”胡憂適時問道。
“知道流沙原最可怕的是什麼嗎,不是那裡的野怪,而是那裡的流沙。有人說流沙原的流沙是從天上來的,一開始我們都以爲那是誇張的說話,可是在我們五人進入流沙原的第三天,我們知道那不是誇張,而是事實。”
漫天的流沙原如同從天上倒下來一般,眼睛都睜不開。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由於強大的磁場影響。飛船是無法進入流沙原的,只靠人力,想要與這麼可怕的自然之力以抗,那簡直就是螳臂當車,自找死路。
“那是可怕的一天,我永遠都不願意去回憶的一天。”龍廣運的眼睛隱現淚光,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到傷心處,是不會哭的。哭。對女人來說可以是家常便飯,而對男人來說。每一次哭泣都是刻骨銘心的痛。
那天,龍廣運四去了四個一生之中最好的兄弟姐妹。五人去。一人回,雖還不是十去九不歸,可已經足夠慘了。
“我甚至找不到他們的屍體。”龍廣運的眼水終於還是滑過臉龐,那淚水是血紅的,影是當年沒有流出來的。
“所以你主動選擇來流沙原,是想再努力一次,找回那四個同伴。”胡憂完全能理解龍廣運的心情。生死兄弟,很多時候要超過血緣和地域,甚至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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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原,沒來過這裡的人,永遠無法相像出這是一塊怎麼的土地。
全都是沙子,滿天世界,無邊無際。
飛船受到的干擾越來越大,再強行前進,怕是會出問題,胡憂和龍廣運只能從飛船出來,靠小型的機械車繼續前進。
機械車完全是手動控制的,沒有加裝半點的電子設備,在主城,這樣的車最大的用處也就是娛樂,沒有人會用它們做交通工具,因爲沒有電子的幫助計算,純靠手動是很累人的,而且速度也慢,達不到人們的需要。
再次回到流沙原,龍廣運幾乎完全沒有半點的笑容。沙還是那片沙,路還是那條路,當年的熱血兄弟,如今在何處?
胡憂並沒有提醒龍廣運這一次來流沙原的主要目的還是要找朱治水,因爲胡憂相信龍廣運有自己的判斷,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他的心裡是有數的。
“這裡,一如從前。”龍廣運長長的出了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再傷心的事,畢竟也過去了那麼多年,心裡早已經是接受事實的。舊地重遊,是會讓人暫時的無法自控,可總不可能一直都被感覺牽着走,理性總是會取回控制權的。
“好些了嗎?”胡憂敏銳的感覺到了龍廣運的變化,他自己也曾經無數次的相像有一天重回天風大陸的情感,可那不是親身經歷,真是無法相像出會是什麼感覺。
“已經沒事了,這一帶是無人居住區,我們要見到人,還得走上至少一天。”龍廣運畢竟來過,對這裡比胡憂熟悉。
“這裡的住人不會多吧。”胡憂來時查過這方面的資料,可資料對此記錄並不詳細,甚至都不一定是正確的,所以胡憂除了知道流沙原有很多星羅密佈的綠洲之外。對流沙原的認識非常的少。
“不多,有些是像我們一樣的探險者,不屬於常住人。”龍廣運不斷回憶着當年的所見所聞。他以爲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這個地方的人和事,可事實證明。他連這裡的一粒沙子都沒敢忘記過,全都深深的寫在自己的心裡。
流沙原也有長住人,他們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以這裡有着自己的理解。也曾經有人問過他們,流沙原的環境那麼惡劣,爲什麼不搬離流沙原,另換一個地方生活。而他們的回答則很簡單——這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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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人知道流沙原什麼時候會起風,人們只能在它沒起風的時候全力趕路。只有儘可能的接近綠洲,纔可能在大風來時不受到那可怕的生命挑戰。
流沙原的綠洲彷彿是老天設定的安全地帶,無論流沙原的風有多大,綠洲總是安全的,這也是流沙原還能住人的原因,如果沒有那麼綠洲,流沙原也沒再不可能存在生命。
“其實綠洲也不能說就一定安全。大風對那裡是沒有傷害,可是野怪卻不會去管那麼許多。”龍廣運把他對流沙原的認識告訴胡憂。
綠洲生活的不一定是人,野怪也是依着綠洲生存的,而且它們大多不會固定生活在同一片區。爲了尋找食物活下去,它們必須不斷的遷移,一但野怪和人類同樣看中一片綠洲。那災難也就來了。特別是在大風起的時候,無論是人還是野怪都無法去和大自然鬥,爲了生存,他們必須用武力來維護自己的地盤。
有時候是野怪贏,有時候是人類獲勝,總之流血是不可免的。
“在流沙原,無論是人還是野怪,活得都很艱難。”龍廣運笑笑道:“這也是他們的生活。”
“野怪怕是會更難一些。”胡憂並不是無腦幫野怪而不幫自己的同類,主要還是人類有智慧有科技。而野怪什麼都沒有,生天下來怎麼樣就怎麼樣。比力量,它們要強過人。但真要和人鬥,吃虧的往往還是野怪。
“差不多吧。”龍廣運無法否認胡憂的說法,那確實是真實的。很多人自稱是探險者,其實不過是捕獵者,他們來流沙原的目的爲的就是野怪身上的皮毛又或是骨肉,總之有人出價,無論是什麼,無論多危險,都會有人去做,野怪也許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他們,可他們對野怪卻是從不留情。
流沙原是一處與天鬥,與野怪鬥,甚至是人與人自斗的地方,這裡是自由的,也是危險的,沒有誰敢說自己絕對的安全,也沒有敢說自己能在這裡活多久。
“綠洲會不會消失或改變?”胡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在他看來,這挺重要。
“不會,綠洲永遠都是綠洲,它一直在見證流沙原的生生死死,本身卻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它們在流沙原,卻又像是在另一個世界,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風浪,綠洲都只是綠洲,不會得成別的。
“既然是這樣,那應該有綠洲分佈圖的吧,有了它,我們就知道哪裡安全,哪裡有危險,哪裡去得,哪裡去不得。”
龍廣運點頭道:“確實是有地圖,不過我沒有,因爲地圖是世代居住在流沙原的人畫的,他們從不給外人看。”
“這可不是很好,沒有交流是不會有進步的。”胡憂搖頭道。
“這話你和我說沒用,得和那些流沙原的原住民說才行,不過你就算是說了,他們也不會給你的,因爲這是他們視爲比生命還要保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