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山死了,走完了他相對窩囊的一生。老朱家這幾十年來出過兩個非常優勢的人才,一個是朱清揚,一個是朱治水,沒有朱治山的名字,他就算是坐上了皇位,也不是最優勢的。沒有那個能力卻坐上了那個位子的朱治山這幾年過得是不是開心,怕沒有人知道,也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對着朱治山的屍體胡憂拜了一下,無論朱治山這一生有多麼的窩囊無能,但是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他獲得了胡憂的認可,這一拜,胡憂心甘情願。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沒見到陛下嗎?”放風的韋雲峰看到只有胡憂一個人回來不由奇怪的問道。按原來的計劃,胡憂應該是帶着朱治山一塊出來的。
“見到了,不過他選擇留下。”胡憂嘆了口氣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回頭我在詳細告訴你。”
進來的時候是利用史鬆俊,出去胡憂本是計劃由他扮史鬆俊而讓韋雲峰和朱治山扮成史鬆俊的護衛出去的,現在朱治山已經沒有出去的需求,那就只能再利用史鬆俊一回,要不然進來時三個,出去時才兩個肯定會遇上麻煩。
史鬆俊已經吃過一次苦頭,這次真是乖得不行,老老實實的怎麼把胡憂二人帶進來的,再怎麼把他們給帶出去。
“史公子,這次真是多謝你的幫助了,咱們下次再見。”胡憂在史鬆俊的腦袋上摸了摸,一閃身和韋雲峰混入人混。轉眼就失去了蹤跡。史鬆俊愣那裡好一會,才確定自己真是獲得了自由。對於胡憂所說的‘再見’,他真是再也不願意見到胡憂這個傢伙了。這才見了一次,就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再見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條命在。
想起把胡憂二人帶入皇宮的事,史鬆俊又慌了起來。胡憂去辦事的時候是把他給打暈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胡憂去幹了什麼。
史鬆俊越想越怕,也不敢再在外面呆着了,他得馬上趕回去找老爹史克進,也只有史克進纔能有辦法保他。要不然這條小命是不是真保住了。那還是兩說呢。
放下史鬆俊去求史克進不提,再來說說胡憂這一邊。在回去的路上,胡憂把與朱治山見面的情況告訴了韋雲峰。韋雲峰聽說朱治山已經死掉,愣了好久纔回過神來。朱治山是無能。可是他畢竟是光明帝國的皇帝。韋雲峰是忠於光明帝國的。自然也是忠於朱治山的,對朱治山的死他自然是相當難過的。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胡憂安慰韋雲峰道。對於忠臣。胡憂一向都是敬重的,雖然韋雲峰所忠心的人並不怎麼樣。
“我知道。”韋雲峰點點頭。對朱治山能在最後的時刻作出這樣的選擇,他同樣也是欣慰的,朱治山無能了一輩子,對光明帝國真可以說是毫無建樹,但是最後的生命裡,他至少還是爲光明帝國做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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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藏身之地,龍廣運已經醒了,這對胡憂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現在正是用人之時,而他手邊能用的真是沒幾個,龍廣運越早康復,就能越早幫到胡憂。
“二哥。”朱芳菲這幾天真是長大了很多,不再是那個每天只知道去做慈善而不管正事的人。
“這幾天委屈你了。”胡憂笑道。對朱芳菲這個人,他還挺喜歡的。跟她在一起,胡憂能感覺到平靜,而不像與朱芳芬會面之時總要防着她一手。
“沒什麼,我還能頂。對了,你見以皇兄了嗎?”朱芳菲一雙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胡憂。對朱治山她還是抱着一點希望的,她希望朱治山能在這個時候勇敢的站出來,去做一個皇帝應該做的事。
胡憂搖搖頭道:“有一個壞消息,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用簡短的語言,胡憂把朱治山去逝的消息告訴了朱芳菲。朱芳菲的眼淚瞬間留了下來,女人總是感性的,雖然與朱治山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但朱治山的死還是讓朱芳菲很傷心。
胡憂沒有勸朱芳菲,任着也哭了好一會自己停下來之後,才道:“這是他留給你的。”
朱芳菲接過胡憂遞來的播放器不解的看着胡憂。
“你看了裡面的內容也就知道了。”胡憂嘆了口氣道。
胡憂之所以會在朱治山死後給他鞠躬,正是因爲這個。朱治山在臨死之前告訴胡憂,他希望朱芳菲能繼承光明帝國的王位,成爲新一代的女王,他相信以朱芳菲的善良,肯定能給光明帝國的民衆來帶和平的生活。
這一點朱治山和胡憂到是想一塊去了。之前胡憂的女王人選還有一個朱芳芬,那也同樣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女人。但在一天前,胡憂已經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因爲朱芳芬在朱清揚控制皇宮之時已經投了朱清揚,她現在已經是朱清揚那邊的人。
胡憂佩服朱芳芬的眼力和魄力,從目前的情況來說,投朱清揚那一方確實是不錯的選擇,但胡憂看不起朱芳菲那樣沒骨氣的人,所以就算朱芳芬再怎麼有能力,胡憂也不可能支持她。
“二哥,爲什麼會是這樣的?”朱芳菲很快就看完了朱治山留下的視頻,可是對視頻的內容,她很震驚。
女王,朱芳菲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爲光明帝國之主呀。
“這是朱治山的決定,也是最好的決定。”胡憂肯定道。
“可是……”朱芳菲看向胡憂沒有說話,她咬着嘴。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你不會是想問:朱治山爲什麼沒選我吧。”胡憂笑笑道:“這答案,你其實是知道的,不是嗎。”
朱治山都能看出胡憂不是真正的朱治水,朱芳菲和朱治水的感情那麼好,怎麼可能不知道朱治水是假的呢。
她知道,胡憂也知道她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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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應該叫你胡憂,還是應該繼續叫你二哥?”朱芳菲在胡憂坦白身份之後問胡憂。雖然胡憂騙了她,但她還是相信胡憂是真心在幫光明帝國,所以也並不恨胡憂。
“如果你願意。還是既然把我當朱治水吧。暫時來說,我們還需要朱治山的身份。”胡憂回道。他敢選擇向朱芳菲坦白身份是因爲他相信朱芳菲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怎麼樣的反應對自己對光明帝國是最好的。
而朱芳菲也並沒有讓胡憂失望。沒花太多的時間,她就接受了胡憂的身份。這讓胡憂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對接下來的行動也是大有幫助。
“那我還是繼續叫你二哥吧。”朱芳菲猶豫了一下。問道:“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
“你是想知道之前綁架你的人是不是我,對嗎?”胡憂一猜就猜到了朱芳菲的心思。人可以化裝,但眼睛是裝不了的。之前綁架朱芳菲那次,他們可以說是朝夕相處,朱芳菲不可能對他沒有任何的印象。
朱芳菲點頭道:“看來那個人也是你,謝謝你當時爲我做的,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胡憂那次對朱芳菲的綁架完全是想借那個理由進入天牢救韋雲峰,對朱芳菲本人不但沒有任何的傷害,還間接的救過朱芳菲的命,那一次嚴格來說完全算不上是綁架,所以朱芳菲同樣也不恨胡憂,反而是對胡憂被打和天牢很是擔心。那一次組織人去天牢進行慰問演出也是想去看看胡憂是否安好。
把話說開,胡憂和朱芳菲的相處反而比之前自然了許多。現不用每句話都反覆考慮過纔出口,這樣真是挺累人的。
朱治山在臨死之前不但是選定朱芳菲接任王位,更給了胡憂一樣東西——兵符。史克進是陸…軍五星大將,光明帝國的地面部隊都是由他主管,但光明帝國還有一條艦船部隊不在史克進的掌握之中,而朱治山給胡憂的兵符正是那支部隊的。
現在皇宮和地面部隊都在朱清揚的控制之中,胡憂這一方完全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正面對抗的能力,要想把朱清揚給鬥下去,他們就必須得到艦船部隊的支持,也就是要得到朱莧明的支持。
朱莧明原本不姓朱而姓楊,他是得前皇帝朱清罡的重用而賜姓‘朱’的,所以朱莧明又被人稱爲國姓爺,意指他是當今皇帝同一個姓。朱莧明的部隊由於比較特殊,所以駐地也特殊,並不是在帝…都,而是在太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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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太理城嗎?”朱芳菲雖然是這裡身份最高的,但她還是決定聽胡憂的安排。經過一夜的思考,她已經做出了決定——當女王的決定。
光明帝國已經是四分五裂,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而老朱家已經沒有更適合的人,所以朱芳菲必須要站出來當這個女王,做光明帝國的主人。
“我們必須要先取到國姓爺的支持,否則不可能和朱清揚他們鬥下去。”胡憂肯定的說道。手上沒有實力,就算是腦子再好使,那也無法定局。無論任何的時候,還是得看拳頭呀。
“國姓爺和先帝的關係極好,先帝曾經當衆稱他爲國之棟樑,相信他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韋雲峰滿是信心的說道。
胡憂搖搖頭道:“人是會變的,我們也不是朱清罡陛下,國姓爺會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這很難說。不過無論怎樣,我們必須要先去太理城。與國姓爺見上面再說。
“那我們事不宜遲,現在就動身好了。”龍廣運急道。
“你的傷……”朱芳菲擔心的看向龍廣運。龍廣運的傷有多重她也很清楚,那幾天可都是她在照顧龍廣運呢。
“我的傷已對好得差不多了,再說此去太理城又不需要走路,對傷口不會有影響的。”龍廣運做出一臉‘我很強壯’的樣子,這幾天他已經錯過了很多,可不能再錯過了。
“我想龍廣運的傷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再說我們也不可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要走自然也是一起走。”胡憂開口道。
不知不覺之中,胡憂已經成爲了這裡的頭子。他的話不但是韋雲峰和龍廣運聽。就連朱芳菲也聽。以後會是什麼情況那說不準,但短時間內,胡憂是這裡毫無疑問的頭。
“我這就去找飛船,如果一切順利。今天晚上我們就能走。”韋雲峰主動道。
“那行。我們也收拾一下。隨時準備出發。”胡憂點頭道。既然已經決定要去太理城,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
龍廣運的傷是比之前好了不少,但他更多的不是需要休息。收拾東西的事自然不用他來做,胡憂主動接下了這活,朱芳菲也有在一邊幫忙。
“二哥。”朱芳菲叫胡憂二哥已經習慣了,並不會感覺有什麼不好意思。
“什麼事?”胡憂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其實要沒有朱芳菲的幫忙,他還能更快,因爲很多東西他都可以直接丟到空間戒指裡,有朱芳菲在一邊,他反到是沒那麼方便。
“你說皇兄都已經死了一天多,爲什麼他們還不公佈消息?”朱芳菲問道。她相信那些人肯定已經知道朱治山出事了,可從昨天到今天,沒有任何一條新聞有播出過這方面的消息。
“因爲他們還想要利用朱治山,現在公佈消息對他們不利。”胡憂也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要回答朱芳菲自然不難。
“如果換了你,你會怎麼做。”朱芳菲知道胡憂在武界也擁有着和她在光明帝國差不多的權位,所以她想知道胡憂對此事的看法。
很多時候,只有坐上那個位子的人,纔能有那樣的眼光,這與聰明無關,完全是屁…股決定腦袋。
“如果是我,我也同樣不會公佈朱治山的死,而是會找一個相似的人代替朱治山,然後一切按之前的計劃進行,等皇位到手之後,朱治山是不是還活着,那已經不重要,也不再會有人去關心。”
“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那我們怎麼辦?”聽胡憂這麼一說,朱芳菲立馬就急了。以文界的科技,要找出一個長得像朱治山的人太容易了,就算是沒有人長成朱治山那樣的,也完全可以‘做’出一個那樣的。
胡憂笑道:“如果我們事先不知道這事,那還真是沒太好的辦法,既然我們知道,那對我們來說,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再真,那也真不了。”
“也就是說:我們用不着擔心這事?”
“不錯,不但不用擔心,我反到是希望他們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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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已經弄到了,我們最好馬上走。”韋雲峰迴來的時候有些急,看來他是遇上了一些麻煩。
“我們走。”看韋雲峰那麼急,胡憂也沒再多問,先指揮大家上飛船再說。
因爲事前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除了龍廣運的速度慢一些之外,衆人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候。
上了飛船,韋雲峰馬上控制飛船升空。他弄來的是一條小型飛船,只需要一個人就可以控制。
“出了什麼事?”等飛船平穩飛行,胡憂這才問韋雲峰。
“我收到消息,朱清揚已經派出大批人馬要我們的命。”韋雲峰道:“這還不算,這帝…都馬上就要封關,所有進出都不允許。”
“他敢封關?”胡憂皺眉道:“都城可是無法自給自足的,封了關那吃什麼喝什麼?”
“就是呀,這不太可能吧。”朱芳菲也懷疑朱清揚這麼做的可能性。都城雖大。可所有的消耗都是靠各地供給的,封關等於自殺呀。
“我到覺得有這個可能。”龍廣運插話道:“你們考慮的都是正常情況下的供給,不要忘記了都城是有戰時預案的。”
“你是指合成食物,那玩藝太難吃了。”朱芳菲不顧形像的搖頭道。
胡憂之前沒聽說過合成食物的說法,等問清楚了具體的情況,他也點頭道:“如果是這樣,那到是很有可能的。合成食物是不好吃,但它能維持生命所需,有合成食物,民衆的生活就算是苦些。也能支持下去。再說朱清揚又不需要以自己的名義做這個事。他完全可以把這事推到朱治山的身上,到時候大家恨的是朱治山……”
說到這裡,胡憂突然停住了,雙眉緊緊的皺着。似乎在考慮什麼很困難的問題。
“怎麼了?”朱芳菲急道。胡憂的表情讓她預感到要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胡憂搖頭道:“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希望那只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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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民衆吃合成食物。然後把罵名推到朱治山的身上,這已對是比較好的情況,而胡憂突然想到的另一種可能是朱清揚跟本連合成食物都不給民衆。就讓城民餓着,甚至是餓着。民無糧則不穩,城民捱餓,那就一定會出亂子。弄不好朱清揚就是要讓民衆亂起來,然後再把罵名推到朱治山的身上,而後再以此爲藉口,讓朱治山退位給朱清揚,這樣朱清揚就能名正言順的坐上王位!
“這太可怕了。”朱芳菲只聽了胡憂的猜想就已經是花容失色。她完全可以預見朱清揚要真那麼做,將會有多少的民衆要受苦甚至是丟命。
“我到是覺得朱清揚這麼做的可能性很大。”韋雲峰沉聲道:“朱清揚爲了那個位子,在天牢一呆就是二十年,這樣的人,沒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不行,我必須去阻止他!”朱芳菲激動道:“你們讓我去見朱清揚,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那麼做!”
朱芳菲已經是淚流滿面,對一個熱衷於慈善事業的人來說,那樣對民衆是絕對不可以的。
“朱清揚現在巴不得弄死你,以降後患,你去除了送死之外,不會再有更好的結果,也不可能幫到任何一個人。”胡憂冷靜的說道。當年江念祖在天風大陸說做的事,胡憂不清楚的記得,那是整個浪天城都被水給淹沒呀。
人性狠起來可以狠到什麼程度,胡憂經歷過太多,也見過太多,他不會認爲朱清揚會和朱芳菲講什麼親情,雖然朱芳菲按說得叫朱清揚爲叔叔,可他這個叔叔絕對不會對朱芳菲留情的。
“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發生而什麼都不錯?”朱芳菲從來沒有那麼激動過,這會要是飛船開門,她怕是能直接跳出去。
“我們並沒有看着不動,而是在想最有用的辦法。你現在去,我們都去,就算是跪在朱清揚的面前,好又能改變什麼嗎?要阻止那樣的事,我們必須要有實力,去與國姓爺會面,求得他的支持,我們纔能有與朱清揚正面對決的實力!”
“公主,胡憂說得沒錯,我們現在就算是拿命去拼,我拼不到什麼的。”韋雲峰看到朱芳菲那麼傷心也挺難過的,可這事不是這麼辦的呀。
慢慢的,朱芳菲也冷靜下來,她知道大家說的都是對的。現在這麼去,除了送死不會再有更好的結局。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朱芳菲的道歉更多的是對着胡憂,因爲她剛纔是衝着胡憂發火的。
胡憂搖搖頭道:“不用道歉,沒有人會怪你,不過你要記住,要真想爲子民好,就無論在任何時候,都必須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