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輕點,大小姐,我這是肉來的。”胡憂淚水汪汪的看着黃金鳳,希望這樣的表情,能讓黃金鳳不在折磨他那已經破損的身體。
胡憂早應該想到,黃金鳳這個小醋罈子又生氣了。
唉,不就是多看了陳夢潔幾眼嗎,又沒有做什麼別的。再說了,那能怪我嗎,要怪得怪她的身材太火爆。多少士兵都看了,我不看,那不是虧了。
四侍女一臉心疼的看着黃金鳳給胡憂處理傷口,可是卻又不敢說什麼。西門雪一臉幸災樂禍的在一邊偷笑着,看來她對胡憂的慘樣很欣賞。
杜長惟在一邊苦笑,而陳夢潔被扔在了地板上,由哲別專門負責看管。
這就是城主府裡目前的情況。
隨着林桂軍停止進攻之後,安融和池河兩國的部隊,也都暫停了攻城。胡憂的力挽狂瀾,終於在堡寧城破城的前一刻,硬生生讓戰爭給停了下來。
當然,這其中也有陳夢潔的功勞,要不是她想要活抓胡憂,現在的情況,就得反過來了。
這一戰,堡寧城方面損失慘重,戰死兩萬餘人,輕重傷加起來,過五萬人,房屋損毀的數據,暫時還沒有統計出來,不過相信不會太少。
不過現在城裡軍民的情緒都很穩定,畢竟這一仗,是他們贏了。他們用三十萬雜牌中的雜牌軍,跟二十萬最精銳的部隊,打了半天,能取得這樣的成績,是值得驕傲的。
這一戰,胡憂在堡寧城軍民之中的人氣更高了,所有人都知道,幾乎是胡憂一個人,爲堡寧城帶來了勝利。而他們卻並不知道,他們的英雄,此時正在受着折磨。當然,就算他們知道,也不過是會心一笑而已,老婆欺負老公的事,他們管不了。清官都難斷家務事呢,更何況是他們。
黃金鳳冷哼一聲道:“你似乎對我的手藝很不滿?”
胡憂連連搖頭:“不,不,很滿意,很滿意,只不過,要是能輕點就更好了。”
黃金鳳用手在胡憂的左肩捅了一下,道:“像這樣?”
“嗯”胡憂悶哼一聲,陪笑道:“再輕點,再輕點。”
黃金鳳瞪了胡憂一眼道:“輕點你不長記性。”
偷偷的替胡憂揉了一下傷口,黃金鳳瞟了一眼那邊一臉心痛的四侍女道:“讓你的侍女幫你處理吧,本小姐累了,要休息一下。”
黃金鳳說着走到了一邊,在椅子上坐下。剛纔那一戰,她同樣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全身累得不行。但是不親自看過胡憂的傷,她哪裡能放得下心休息呢。別看胡憂叫得慘,其實她並沒有對胡憂怎麼樣,接骨總是疼的,她不過是在接骨的同時,偷偷掐了胡憂幾下而已。誰叫他當着那麼多人的們,對陳夢潔又樓又抱的。雖然那是爲了戰略需要。
看黃金鳳終於肯放過胡憂,旋日四女趕緊跑了上來。看纔在一邊看着胡憂那樣,她們真是心疼死了。
掉進了花叢的胡憂在心裡暗樂,這纔是帝王級的待遇嘛。那一雙雙小手,小心的爲傷口上藥,包紮,扶辰那丫頭,還不時的輕吹幾口香氣,哦,爽。
“胡憂哥哥,胡憂哥哥,你真是太棒了,江兒要拜你爲師。”隨着一聲清脆的童音,一個小男孩跑了進來。
另一個柔美的聲音,也同意在廳中響起:“江兒,慢點跑,別摔着。”
胡憂從花叢之中探出頭來,看是茹雪和小杜江母子來了。小杜江在前面跑着,茹雪在後面跟着,手裡還端在一個湯盅。
胡憂對茹雪點了點頭,對小男孩笑道:“嘿,是我們的小杜江來了。”
小杜江看胡憂滿身是血,關心道:“胡憂哥哥,你受傷了嗎?”
胡憂作出一副硬漢的樣子,一挺胸道:“沒事,大丈夫保家爲國,留點血算不了什麼。”
說完這話,胡憂又塌下身道:“不過還真是很疼呢,所以呀,小杜江要苦練殺敵本領,以後保護母親”
“嗯,江兒知道了。”
茹雪畢竟是她人婦,看胡憂光着身子在處理傷口,沒好意思過來。遠遠的把手裡的湯盅放在桌上,道:“少帥,這是人蔘雪蓮湯,聽說對傷口有好處,一會你喝一些吧。”
胡憂每次看到這個柔柔的女人,心裡總有一種特別的情素。也許是見了太多的女將女兵吧,這個水一樣的女人,讓他很舒服。
“好的,謝謝你,夫人。”
茹雪搖搖頭道:“一點湯比起少帥保家爲國,流血受傷來算不得什麼。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纔對。”
茹雪說着,叫過小杜江道:“江兒,少帥還有正事,我們走吧。”
軍事會議上,胡憂問道:“朱大能,食草方面的情況怎麼樣,可以支持多久?”
陳夢潔被抓之後,三國聯軍是停止了攻城,但是他們並沒有撤走,而是把堡寧城給圍了起來。現在堡寧城對外的一切物資供應都中斷了。
朱大能從戰爭還沒有開打,就被胡憂派去管後勤資源。對胡憂這一安排,朱大能不但不會感覺到輕視,反而對胡憂很服氣。
因爲朱大能知道,戰爭打的其實就是後勤。如果連吃的都沒有了,那麼再強大的軍隊,也頂不了幾天。一開始,他還想提醒胡憂注意這一點,沒想到胡憂直接就把後勤這方面,從杜長惟的手裡拿了過來,並派他去專管。這是一種絕對的信任。爲回報胡憂的信任,朱大能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嚴把每一顆糧食的進出。全力保證後勤的穩定。
朱大能站起來回道:“我已經把全城的糧食都已經集中了起來,分成十個地方,重兵防護。由於之前杜大人已經做了一些戰前準備,所以糧草方面還算充足,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之下,可以支持三個月。”
朱大能說着,話風一轉道:“不過物品問題,缺少很嚴重。現在城中有近五萬的傷員。就算輕傷的可以不用藥,也有兩萬重傷員必須用藥的。
還有,因爲戰爭的關係,很多城民的房子都受到了破壞,更有很多人爲了拿到守城用的板磚、石塊和木板,把自家的房屋都給拆了。
現在這些人沒有地方住,都睡在大街上。一兩天還沒有問題,要是多過幾日,恐怕很多人都得生病。”
胡憂點點頭道:“嗯,這是一個問題,我們不能讓城民流血再流淚。建房現在是不可能了,你這樣,把那些房子受到損毀的,全都記錄下來。特別是那些爲守城而拆了房子的,更要詳細記錄。
另外,去聯繫那些酒樓客棧,家裡有房多的人,算租也好,算借也好,讓他們把多出的房間全都讓出來。儘可能的好好商量,要錢的告訴他們,戰後由不死鳥軍團給,不要錢的,發一個不死鳥銅製獎章。”
朱大能問道:“要是軟硬都不吃的呢?”
胡憂目光一寒,道:“那就扣起來,查他的通敵問題。”
朱大能會意的點點頭,現在可是戰時,沒有那麼多情面可講,錢名都不要,那就是跟部隊對着幹,管你有沒有問題,逮起來再說。
胡憂揉了一下腦袋,沉聲道:“這個藥品問題嘛,不能憑空變出來。對了,城中有大蒜嗎?”
“大蒜?”朱大能有些發愣,這大蒜和藥品有什麼關係嗎?
朱大能有些抓頭道:“這個........大蒜不屬於戰略物資,我沒有統計過。”
一個堡寧城方面的軍官開口道:“少帥,這個我知道。”
得到胡憂的示意,他繼續說道:“開戰之前,有一個商隊拉過一批大蒜來到我們堡寧城,現在應該還在城中。”
胡憂問道:“大約有多少?”
城官回道:“具體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大約有十多車吧。”
胡憂在心裡計算了一下,以常規的運力,一車大約是一千斤左右,十多車差不用也有一萬斤,基本夠用了。
胡憂說道:“這個事就由你負責,找到那個商隊,買下他全都的大蒜,然後交由朱大能統一管理。價錢方面,儘量談,別讓人家虧了,去吧。”
城官馬上領命而去。雖然他也不知道胡憂拿大蒜幹什麼用,但是他選擇相信胡憂不會做那沒有用的事。
解決了大蒜問題之後,胡憂又連續的問了幾樣東西。分別是高度的白酒,姜,辣椒,胡椒,花椒,豬油等一系列的農副產品,得到的回覆都很滿意。雖然存量都不多,但是也夠用一陣了。
完了之後,胡憂親自教朱大能怎麼做大蒜膏,辣椒膏等外傷代用品。這些都是一些江湖常用的土辦法,雖然比不了真正的藥物,但是都有一定的療效。不死鳥軍團有專業的藥品補給隊,只要頂上一個月,這些問題,都全部可以解決。
讓胡憂比較安心的是糧食問題,有三個月的糧食,足可以支持到不死鳥軍團的來到。現在堡寧城已經開戰,胡憂相信,只要是沒有反心的城鎮,都不敢阻止不死鳥軍團過境。至於胡憂下的那不死鳥馳援令,胡憂知道,那些城鎮是不太可能出兵來幫的。胡憂要的也不是他們出兵來援,而是一個藉口,等這堡寧城的事了之後,他就以這個藉口,把那些不聽話的城鎮,全都給收拾了。
胡憂在公告上點出的那些城鎮,剛好就在堡寧城和浪天之間。要麼就不玩,要玩就玩大的。胡憂要借這次機會,把浪天和堡寧城之間的勢力,全給收歸入手下,打通一條北到堡寧城,南通浪天的通道。之後再借機想辦法連接上洞汪城,那麼大半個燕州,就到他的手裡了。到時候坐擁數十個城鎮,千萬城民,不說是帝都,就算是在國際上,也有他不死鳥一席之地。
當然,這都還只是計劃,想要實現,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口吃不成個胖子,胡憂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道要走。
“少爺,你回來了。時間正好,快要可以開飯了。”扶辰看到胡憂回來,高興的笑道。
胡憂這幾天,藉着暫時沒有戰事,每天都早出晚歸的。除了親自巡查城防,觀察敵軍的動向之外,胡憂還重點的去看望傷員,和安撫百姓。發現有任何的問題,馬上當場下令處理。這些動作,讓胡憂在堡寧城的民衆之中,有了更高的聲望。
胡憂哈哈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小扶辰,今天有什麼好吃的呀?”
胡憂這是逗扶辰玩,堡寧城被圍,外面的東西,跟本運不進來,來來去去的,就只有幾樣主食而已。十幾天來,就沒有換過。
扶辰甜甜的笑道:“今天吃麪條和包子。”雖然吃得不好,但是扶辰每天總是樂呵呵的。似乎從來就沒有什麼煩心事。
胡憂在扶辰的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包子什麼餡呀?”
“我知道”小杜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來道:“是麪粉餡的。”
“哈哈哈..........”
三人全都笑了起來,本來就是饅頭,可不是麪粉餡的嗎。
飯後,胡憂,吳學問,旋日,西門雪在書房裡處理公務。其實大多數是吳學問三人在做,胡憂對於行政方面,並不是很拿手,他是以學習爲主。他這人有一點好,不懂就是不懂,他不會強把什麼事都往身上攬。這裡可不是跑江湖,事關幾十萬人的生存大事,可來不得點半的玩笑。每一個草率的決定,對百姓來說,都是災難性的。
“咣咣”
敲門聲打斷了胡憂和吳學問的討論,胡憂和吳學問對視了一眼,都同時搖搖頭。這個時候,唯一會來到這裡的,只有城守杜長惟。他已經很多天沒有來過了,不知道他今天來這裡有什麼事。
用手勢阻止了要去開門的旋日,胡憂親自給杜長惟開門,並把他請進來。
杜長惟落坐之後,手裡捧着茶,久久不語,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胡憂陪坐在一旁,並不打擾他。
說真的,杜長惟這個城守,算是胡憂所見過的那麼多官員之中,最好的一個官了。首先一點,杜長惟這個人不貪。他不貪色,老婆死了十幾年,也沒有想着再娶一個。他不貪圖享受,吃住都比較樸實不說,堂堂一個城守,家時居然只有一個給小杜江做奶媽兼打雜的下人,平常做飯還多是身爲兒媳若雪動手。看到他這樣,身邊帶着四侍女的胡憂,都感覺到汗顏。
單這兩點,在現今的曼陀羅帝國官場,就很難看到。更讓胡憂感覺到驚奇的是這杜長惟居然還把自己的俸祿,暗中分出一半,去救濟城中生活比較難的百姓。他這可不是做秀,而是實實在在的做事,胡憂也是很巧合的機會,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事的。
像他這樣的另類,在官場之中,怎麼會不受到排擠。要不是他老爹是裡傑卡爾德最早的部下,曾經多次救過裡傑卡爾德的命,最後又是爲救裡傑卡爾德而死,在帝國的功臣薄上,清清楚楚的記錄着名字,皇家一直對他多有照顧,他恐怕早不知道被踩到哪裡去了吧。
這些都是各人的操守問題,如果只單單是這些,胡憂還只會覺得杜長惟是一個好人。但是三國聯軍進攻堡寧城之時,杜長惟能當機立斷的把一切權力,都毫不保留的交出來,就不得不讓胡憂佩服了。
將心比心,胡憂自認做不到這一點。哪怕明知道有一個能力比他強十倍的人,胡憂也不可能把不死鳥軍團交給那個人來全權指揮。他做不到,相信全天下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得到,而眼前這杜長惟,卻已經這麼做了。
杜長惟又沉吟了一陣,終於開口道:“少帥,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胡憂看了吳學問幾個一眼,問題:“是否需要單獨談?”
杜長惟搖搖頭道:“不用了。”
胡憂點點頭,給杜長惟添了點茶,道:“那好,那咱們就好好聊聊。”
杜長惟道:“少爺來這堡寧城也有二十天了,想必對堡寧城也有了一定的瞭解。這些天,少帥所做的事,我看在眼裡,城中的百姓,也都看在眼裡。我想把這堡寧城交給少帥,不知道少帥可願意接收。”
“什麼?”胡憂一下站了起來,以他的沉穩,也讓杜長惟給震住了。
旋日幾個也同時動容,不敢相信的相互用眼神詢問其他人,以正明自己並沒有聽錯。
接收是什麼意思?那可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戰時的權力給交胡憂統管,而是要把這堡寧城交到胡憂的手上,他自己拍拍屁股離開。
杜長惟認真的點頭道:“少帥沒有聽錯,我就是想把這堡寧城交與少帥。這事件,我已經考慮了很多天了。這堡寧城地處青州和燕州的交界,乃兵家必爭之地。
這次是多有少帥相助,才暫時打成這個局面。他日少帥離開,老夫又該如何。
我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以我的能力,跟本沒有辦法守得住堡寧城。爲了城中的百姓,也爲了我自己,我要肯請少帥接管堡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