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現在已經不在你的手上。”林詩玉提醒胡憂。胡憂是一個人來的皇宮,哪怕他的功夫再怎麼好,也沒什麼可能殺出去,所以林詩玉可以說已經能決定胡憂的生死。
事實上,整個皇宮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野原初春更是親自帶精銳守在大殿之外,只要林詩玉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殺將進來,取胡憂小命。
“我的命,從來都在我的手上,以前是,現在也一樣!”胡憂淡然道。對林詩玉的威脅他並不放在心裡,要怕,他也就不會來了。
“我想不出你有什麼保命的可能。”林詩玉搖頭道。沒人比她更清楚皇宮裡布有多少重兵。
“你可以試試,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殺不死我,我會不則手段的殺死你,不惜一切代價!”
只剩下林詩玉一個人的大殿異常的安靜,落針可聞。
“皇后,爲什麼不動手?”野原初春不甘心的問道:“這是我們除掉胡憂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次,以後怕都不會有這麼樣的機會了。”
“你有把握百分百幹掉胡憂嗎?”林詩玉問道。
“這……”野原初春面有難色,世上任何一件事都不是絕對的,野原初春只能說很有把握,但絕對不是百分百的把握。
林詩玉嘆息道:“這麼多年來,想要胡憂性命的人無數,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過。這次胡憂敢單槍匹馬而來。一定是留有後手的,我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是怕殺不了胡憂而沒有下令動手還是有其他的原因,怕是除了林詩玉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野原初春感覺今天的林詩玉有些奇怪。卻也沒再多說什麼。身爲下屬,就是要依令而行,她在給士兵下達命令的時候就從不解釋。
“你先下去吧,一切按之前的計劃進行就好,至於其他的,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林詩玉對老百姓的想法並沒有告訴過野原初春,所以林詩玉沒有新命令。野原初春也就不會對老百姓下手。
野原初春領命而去,大殿是真正的只剩下林詩玉一個了。
“真安靜。”林詩玉隨意找了級階梯坐下。就她一個人在這裡,用不着注意什麼形像。
記得小時候,林詩玉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一個人偷偷找個沒人的地方看書,隨着書中的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那時候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簡單。
長大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書中主人公的快樂再不能爲林詩玉帶來快樂,悲傷也一樣。事實上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看書了,每天不是忙着算計這個就是忙着算計那個,哪裡還有閒工夫去看閒書。
“爲什麼人都要長大?”林詩玉透過大殿的花窗仰望外面的世界。
天灰濛濛的,不像小時候那麼藍得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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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詩玉有意減少兵力的情況下,無光城漸漸守不住了。各城門都處於飄搖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被風神軍團攻破。
“林河帝國大軍快要到了。”耿學書把剛剛接到的消息告訴胡憂。
最多還有三天,林河帝國的部隊就會在無光城出現。
“終於還是要來了。”胡憂長長的嘆了口氣。黑暗帝國實力大減是胡憂希望看到的。可一個吃掉黑暗帝國的林河帝國就要正式登場,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多年來,林河帝國都很低調。像級了黑暗帝國的跟班,似乎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而這一次,他們不再以跟班的身份出現,不再是黑暗帝國說打誰,他們就跟着打誰的那個林河帝國。
這次,他們有自己的意思。有自己的決定。
“爲了這一天,他們等待很久了。真是能忍。”海向陰哼哼道:“他們要真想這樣就滅掉我黑暗帝國。那是在做夢!”
是不是夢,林戰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務是配合林詩玉控制無光城。說起來,林戰對林詩玉的轉變也是驚訝的,他可以說是和林詩玉從小一起長大的,林詩玉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可現在林詩玉的所做所爲讓林戰感覺是那麼的陌生。
老話說得真是沒錯:人是會變的。
林戰的部隊距離只剩下三天,是繼續打下去,還是撤兵?
崗村野還真是有想過下令放棄攻城,不過那也就是想想而已。整個崗村家族過半的人力財力,包括崗村野自己都被困無光城,現在撤兵就等於要直接面對林河帝國和林詩玉的報復,那還有活命嗎?
活不了!
“傳我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打開無光城大門!”崗村野知道這次是戰略上已經輸給了林詩玉。從林河帝國的大軍進入黑暗帝國境內的那一分鐘,崗村野就已經被人家算計成功,他不過是人家的一塊踏腳石。
輸是輸了的,可崗村野要活命呀。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落入林詩玉的手中。
無光城南城門轟然倒下,在經歷了這麼多天的炮擊後,它終於無法再支撐下去。
風神軍團如潮水一般涌去,不少士兵倒在進城的最後一步,守城部隊的反補相當犀利,只可惜缺少支持,無法持久。
南城門最後一個守軍倒奪血泊之中標誌着風神軍團已經控制城南。缺口已經出現,再想要堵就堵不住了。東門,北門相繼被攻破,殘步退守皇宮。
黑暗帝國皇宮又被稱之爲小內城,這裡的城牆比主城更高。武器的配製也要更好,最重要的是這裡的防禦密度和物資準備都絕對的高,風神軍團能拿下外城。不見得就能拿下內城,至少短時間內不大可能。
崗村野終於見到了自己的部隊,不需要再提心吊膽的總也睡不着了。雖說還有零星的反擊,可總的來說,外城已經在崗村野的控制之中。
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無光城終於到崗村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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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崗村野要是夠聰明。就會主動撤出無光城。”
胡憂和海向陰又坐到了一起,討論着當前的形勢。
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白。林詩玉佔據皇宮內城,林戰的大軍已經距離無光城不到兩天,剛剛拿下外城的崗村野面臨着兩面受敵的危險,形勢相當的不利。
“你要不要給崗村野下個命令?”胡憂問海向陰。
“你覺得他還會聽我的嗎?”海向陰瞪了胡憂一眼。這樣的玩笑他並不喜歡。自從崗村野得到傳國玉璽,海向陰就知道風神軍團已經不受控制,事實上現在的他已經控制不了什麼,黑暗帝國名義上還是他的,很是在很多人的眼裡,他已經死了。
崗村野還算是能看懂形勢的,拿下外城之後,他並沒有對皇后發動進攻。做了那麼多年帝國的臣子,皇宮有多堅固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那本就是一處隨時應對戰爭的大堡壘呀。
崗村野下達了撤出無光城的命令。風神軍團沒有過多的停留,全員撤出,只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街道上就再看不到一個士兵。
當街道再次出現士兵的時間,老百姓意外的發現來的居然是林河帝國的士兵。沒開一槍,沒費一彈,無光城就到了林戰的手中,林戰對這樣的結果相當的滿意,這同時也加深了他對林詩玉的佩服。
不服不行呀。這樣大好的局面全是林詩玉帶來的。今天領兵的就算不是他林戰,相信局面也會和現在一樣。林詩玉都算好了的,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這座城市的走向。
“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胡憂知道林戰不是林詩玉,林詩玉對取他的性命有猶豫,林戰絕對不會猶豫,只要讓林戰抓到機會,胡憂就活不成。
“你走吧,我不會離開的。”海向陰搖頭道。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胡憂曾經試着再給他喝下一碗血,卻已經沒什麼大用。不用任何人點破,海向陰自己也知道他的命不會太久了,也許還有幾個月,也許就是明天,或是下一分鐘。
胡憂完全明白海向陰的心情,哪怕他們曾經是敵人,現在也算不上是朋友。從出生到現在,海向陰可以說一直爲了權力和人鬥,鬥到最後,權利沒了,命也沒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了,在這裡陪你。這下水道呆久了,還真是有些感情。”胡憂笑笑道。
“陪我?”海向陰一愣,道:“你不會是想着留下來幫我收屍吧。這是我的帝國,我的都城,死在哪裡對我來說是一樣的,就用不着收屍了。”
“你還真是灑脫。”胡憂豎起大拇指。
“什麼灑脫,如果我能早一些看透,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一切都是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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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向陰沒跟着胡憂離開無光城,胡憂也沒有離開。
還有一件事,胡憂必須要做——把海塞冬找出來。
海塞冬是海向陰的父親,也是黑暗帝國上一代的皇帝,他是因爲喝了胡憂做過手腳的酒而長睡不起的,但並沒有死。
在胡憂一開始的計劃中並不包括海塞冬,隨着林戰大軍進駐無光城,海塞冬的重要性也突顯出來。
黑暗帝國現在已經是一片混亂,就算是海向陰站出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按這樣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黑暗帝國就會被林河帝國整個給吞掉。
這不符合胡憂的利益。
林河帝國在文界一家獨大,那武界也頂不了多久,到時候文武界都落到林河帝國的控制之中,不死鳥軍團還混個屁。
黑暗帝國可以完蛋,但不能這麼輕易的完蛋,最低限度也要給林河帝國沉重的打擊,能兩敗俱傷那就更好了。
在現在的黑暗帝國,能拉出部隊和林河帝國打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海塞冬。
之前海向陰忙着爭鬥,完全忽略了海塞冬的最重性,而後他自己都身陷囫圇,更是顧不得海塞冬了,海塞冬現在在什麼地方,就連海向陰也不知道,說不得胡憂只能再去一次皇宮。
之前那次胡憂是擺出身份大搖大擺進去的,這次情況不同,形勢也不一樣,胡憂只能是摸進去。
“少帥,我們真有辦法把海塞冬偷出來了?”耿學書一路看到皇宮守衛那麼嚴密,空手進去都那麼難,更不要說帶着一個睡死人了,跟本就沒什麼成功的機會嘛。
“先找到他再說。”胡憂並沒有給耿學書做更多的解釋,也從來沒有說過海塞冬的沉睡和他有關。事實上胡憂是不需要把海塞冬給帶出皇宮的,海塞冬不過是醉酒而已,胡憂只要給他醒酒,他就能恢復過來,皇宮可是海塞冬的地盤,他會沒辦法離開那裡嗎。
也許都不用離開。
不怪耿學書擔心,這皇宮的防禦真是相當的嚴密,就算是胡憂這種已經摸進過十幾個皇宮的人,都不能輕易的摸進去。
“看來最多隻能到這裡,我們必須另想其他的辦法進去。”經過大半夜的努力,胡憂終於還是放棄了摸進皇宮的打算。
這太困難了,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可能。
“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耿學書見已經進了三分之一,就這麼放棄真是挺可惜的。也許硬硬頭皮冒冒險能進得去呢。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要肯用心,總會有辦法的。我們先退回去。”
這是第一座讓胡憂無法潛入的皇宮,不是因爲皇宮修得巧,而是佈防的人太厲害,簡直滴水不漏。
退出皇宮,胡憂就在心裡反覆思量,究竟是什麼人都弄出這麼強大的防禦。
“這種防禦風格似乎有幾分熟悉,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胡憂突然問耿學書。
“是嗎,我不覺得。”
“也許是我的錯覺吧,你幫我試試,看能不能查出這個佈防皇宮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