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
林振國不經意的回頭發現胡憂正戰在他身後看他指揮不禁嚇了一跳。偷偷看了眼手上的表才知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原先以爲要命的六個小時居然早在不知不覺之中過去很久了。
“繼續。”胡憂指了指林振國的工作臺,道:“大家都在等你的命令呢。”
這是肯定,胡憂肯定了林振國的成績。
意識到這一點,林振國整個人都激動得不行。林詩英認識林振國那麼久還從來沒見過林振國雙眼發光的樣子。胡憂果然是胡憂,只不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林振國信心滿滿。可以預見,經過這一戰的成長,林振國將不再是以前的林振國。
林振國天賦是不差的,也肯努力,唯一缺的就是被認可。從軍校到軍隊,比林振國閃亮的將星是那麼的多,在他們之間林振國太不聲起眼,甚至連林振國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普通。
如果說武器是士兵的生命,那麼信心就是將軍的生命。身爲統兵之人對自己都沒有信心,還怎麼讓手下士兵有必勝的信心。沒有信心也就沒有士氣,沒有士氣也就永遠無法成爲另敵人望而生畏的威武之師。
馬得勝苦苦支撐着,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對面的指揮官不是胡憂而是林振國。他總是以胡憂的視角去分析戰況並做出相應的應變,有的時間明明看到對方露出的破綻卻因爲看不出破綻後的陰謀而不敢輕舉妄動。
這就像一個八段棋手以爲自己在和九段高手對弈而處處小心的時候。卻並不知道真正和他下棋的不過是個野路子出身的傢伙。這傢伙在戰局複雜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突然送個大子到嘴裡,八段棋手哪裡敢認爲九段的高手會出這樣的昏招,哪怕怎麼看都看不出吃掉對方的大子會有什麼危險。卻也不敢去吃這送上門的棋子。正是因爲看不透纔不敢大意呀。
這就是胡憂的厲害之處了。
如果此戰從開局就是林振國指揮,那馬得勝絕對不會打得這麼小心翼翼、疑神疑鬼。正因爲胡憂開局就妙招盡出又誘又打,把馬得勝的信心都給打開了條縫,林振國才得已被當作奇兵被推到前臺。
胡憂的存在讓馬得勝判斷失誤的同時又給了林振國極大的信心,在馬得勝來說,摸不清對方的出招就不敢隨心所欲的出招,對林振國則是開放自我。大膽而上,胡憂就在背後。隨時都可以替換下他。
一個心理緊張而壓抑,一個心理是自信而有靠,指揮官的心理經過命令直接影響到下面的士兵,而士兵的處境又反過來影響指揮官的判斷。第九軍團本就是身處敵軍的包圍之中,指揮官又被人家壓着連平時一半的水準都發揮不出來,這仗還怎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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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足足打了七十二個小時,第九軍團崩潰了。換了任何一支軍隊被人家困在籠子裡不斷的進攻而己方的指揮官不斷的下達似是而非,甚至是朝令夕改的命令也得崩潰。
第九軍團確實是精銳,可惜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遇上了個精於算計又不按牌理出牌的對手,苦苦支撐三天三夜之後終於還是沒能支持下去。
這三天,吃沒得吃。睡沒得睡,士氣都已經疲憊到極點,士氣也底到了極點。被反帝軍抓住一點而攻,一個點崩潰則整個軍如雪崩式的瞬間爆炸,像掉在地上的水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可收拾。
大勢已去。
馬得勝一雙眼睛紅得嚇人。他知道這一戰怪不得部下,失敗是他一手造成的。現在他只想知道對方的指揮官究竟是誰,是誰讓從沒輸過的他輸得如此慘。
贏了嗎?
還沒有。不過勝負已定。指揮部裡一片歡喜,幾個比較感性的參謀都在抹淚。這一戰他們打得也很苦。第九軍不會知道,在很多地方反帝軍的防線已經薄如宣紙,有些陣地甚至只剩下十幾個士兵。
團長戰死營長頂上,排長戰死班長頂上,此戰下來,很多士兵直接成了營長副營長,一個營就只剩下三幾個人,大把的官位擺在那都不夠人頂的。
“報告,發現敵軍指揮部。”
士兵的聲音如夜鷹長嘯,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敵軍指揮部是什麼所在這不需要解釋了,如果能把指揮部給端掉……
“少帥。”林振國熱烈的看向胡憂。此戰他已經構建了自己的信心,如果再能親手抓到對方的指揮官,那將是最好的勳章。
“去吧。”胡憂輕輕擺擺手。林振國今天走過的路他早已經走過,他知道林振國需要的是什麼,更知道應該給他什麼。
“會不會有危險?”林詩英在林振國出去後才小聲的問胡憂。胡憂是來幫忙的,林振國纔是林詩英真正的依靠。此戰已經讓林振國踏上將星之路,一顆新將星正在冉冉升起,這是反帝軍的希望呀。
“成長總是充滿危險的,如果因爲害怕危險而不敢放其去成長,那他永遠也無法成長爲參天大樹。”胡憂有感而發道。
今天的胡憂何嘗不是經歷過無數的危險長成長起來的,溫室裡的花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只有野花才能展現堅強之美。
“你是對的。”林詩英真心道:“謝謝你爲我們所做的一切。”
如果沒有胡憂,反帝軍也許還是那支數不過萬的小打小鬧,怎麼可能獲得今天的勝利。無論胡憂出於什麼目的。他爲反帝軍插上了成長的翅膀是事實。
曾經有人說過:要拿一萬元錢去賺一萬元錢很難,但要但一百萬去賺一百萬卻並不是那麼難。這話放在反帝軍同樣有效,之前反帝軍小打小鬧。沒名氣沒規模,而現在,林河帝國最精銳的第九軍都被他們所敗,只要振臂一呼,何愁各方受盡欺壓之輩不滾滾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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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國領警衛營親上戰場,一下點燃了士兵的熱情。在士兵的眼裡,林振國已經是很大很大的官。他親上第一線那還了得嗎?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整個戰場。有士兵感動得都哭了。這裡可是林河帝國,有誰曾聽說過主帥親上戰場的,平日裡聽說個團才營長的親自上陣那都已經是大新聞了。加入這樣的部隊,跟隨這樣的主帥。真感動。
感動那就要拿命去回報,已經極爲疲憊的士兵一個個瞬間像打了雞血又充滿了力量。反帝軍的再次爆發讓第九軍團倒血黴了。他們本就已對岌岌可危,現在好,遇上挾勝而來的更瘋狂進攻,這日子沒法過了。
林振國很清楚自己的目標,讓準了馬得勝的指揮部一路衝殺,很有些不管不顧之意。事後回憶起林振國都有些雙腳發軟,現在嘛,早已經不在思考範圍之內了。
古人云:將士用命。爲將者敢玩命士兵纔敢跟着玩命。
林振國的不要命讓一衆部將更加的瘋狂。第九軍指揮部的防禦事實上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在林河帝國,高級將領的命遠比士兵的命值錢。像馬得勝這種級別的官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吃了敗仗也不會死的,指揮官遠離戰場又有足夠的保護。哪死得了。
這次確不同,第九軍是被敵引誘而中伏,馬得勝的指揮部也在反帝軍的包圍之中。最要命的是林振國死咬着撲上來,半點沒有給條生路的意思。
指揮部並沒有受到太大損失的護衛部隊一下就被沖垮了。很多士兵看到反帝軍衝上來甚至都失去了打槍的勇氣。膽氣已失,哪裡還敢拼命。
“給我圍起來!”林振國知道這輩子恐怕也沒多少機會遇上這樣的情況,絕對不允許錯過。
馬得勝也被林振國的人包圍在其中。不過他並沒死心,他在尋找屬於他的機會。這次第九軍團不過是出來半個軍而已。他手裡還有半個軍團,正所謂有賭未爲輸,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這個場子,馬得勝發誓要找回來。
只要能活着離開這裡就有機會。
林振國知道對方的指揮官是馬得勝,可是他從來沒見過馬得勝,手下官兵更不用問,林振國都沒有機會見到,他們更不可能見到了。
這怎麼弄?
現在場面還非常的混亂,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就地審訊是沒有條件的,林振國眼睛一轉,下令把整個敵軍指揮部裡所有人都帶回去。
回到自己的地盤,有的是時間慢慢查,除非馬得勝不在這羣人中,不然他藏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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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林振國才發現自己的背心都汗溼了,再回憶起突入敵軍指揮部的整個過程,更是面如土色。
林振國自問行事一向有分寸,怎麼這次會如此瘋狂。
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確實後怕,但林振國更有種從內到外的痛快。一輩子能這樣瘋狂一次也不算白活。
“看來是大有收穫咯。”胡憂適時的出現在林振國的面前。這顆將星已經是養成了,多搞些關係,以後用起來也方便。
“少帥。”林振國椅子有火般的跳起來行禮。
“行了,行了,戰事還沒結束,用不着這麼客氣。怎麼樣,抓到馬得勝了嗎?”
“抓到是肯定抓到了,不過暫時還無法肯定誰是馬得勝,這次看來要請司令幫忙。”
司令也就是林詩英,她見過馬得勝,要認出他不難。
“你不認識馬得勝?”胡憂意外道。他還以爲林振國和馬得勝在同一個系統裡那麼多,不說相熟,總應該是認識的。
“我入軍校馬得勝早畢業了,我們的家族也並不在同一個經濟區,沒往來也就沒什麼機會認識。”
其實林振國還有一點沒說,就是他的個性。林振國天生與世家公子的身份格格不入,雖然出生權貴,卻不喜與這個圈子裡的人交往,這也是林振國會參加反帝軍的原因之一。從某些方面來說林振國和林詩英很多方面是相似的。
不是得不到,而是不想要。以林詩英和林振國的出生,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也能無憂無慮的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可他們卻偏要站出來反對這個能給他們一切的帝國。
這算不算濺?
在與之同階層的人看來,這跟本就是濺無可濺。你們不要,有的是人要,幹什麼要毀掉,還讓不讓人活了。
“原來是這樣。”胡憂想了想道:“如果我給你十分鐘,要你在他們之中把馬得勝給找出來,你敢不敢。”
這是要考觀察力了。
林振國重重點頭,轉身走進關押俘虜的營房。
“他已經表現得足夠好,爲什麼還要爲難他?”林詩英不解的問胡憂。剛纔胡憂和林振國的對話也都聽到了,不過她並沒有現身,胡憂知道她來了,林振國並不知道。
“我想看看他能否在大勝面前保持冷靜的分析能力。”
其實要在俘虜中把馬得勝認出來並不難。馬得勝出身牛,又長期身在高位,身上自然有種與衆不同的氣質,這是他想藏都藏不住的,只要仔細觀察,就一定有收穫。
“如果他失敗了,多少有些不完美了吧。”林詩英略有些擔心。她並不奢求林振國能達到胡憂的高度,只要能達到她要的就行。
“我覺得他不會失敗。”胡憂笑道:“十分鐘答案就能出來,要不我們賭一局?”
“纔不和你賭,你這人,誰算得過你。”林詩英翻翻白眼,然後就見林振國押着馬得勝出現在不遠處。
這纔不過短短五分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