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場亂戰,如果他不是少帥,我們絕對不會跟着他一起瘋狂。可以說,那是少帥送給我們的勝利,我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前進,前進,前進……”
多年後的一篇士兵日記真實的記錄了這場戰鬥的全過程,而此時,那個士兵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兵,他和其他人一樣,完全沉浸在沸騰的熱血之中,甚至連自己什麼時間受傷都不知道。還好他的傷不重,最終活了下去,要不然,真是應了那句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失去主帥的七軍團全靠着一股子憤怒在戰鬥,當胡憂以強大的戰意熄滅這股怒火,他們事實上已經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一開始,胡憂領着七十八大隊如繡花針一般扎入七軍團之中,從外面跟本看不出有什麼漣漪。現在你再看,那可就大大不同了,七軍團已經被胡憂親自帶領的幾次衝擊切得支離破碎,只要有點腦水的士兵都知道這一戰,他們不可能打贏人家九軍團。
死的是軍團長,想要報仇的軍團長的親信,是那些平時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軍官,與當兵的有什麼關係。對七軍團的士兵來說,當兵就是吃皇糧,誰給吃的就幫誰賣命,現在老大江富海都死了,接下來要怎麼玩還不知道呢,拼命給誰看?
打仗打的是當官的意志士兵的命,士兵都不想打了,那當官的再怎麼想打,那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再說這會當官的也不是很想打,連普通士兵都會打小算盤,當官的難道傻傻的都只長了一跟筋?
一場上下都不想打的戰鬥還有贏的可能嗎?
“上,傳我命令,全軍出擊!”張憶初如夢初醒般的跳起來,大聲的下達他的命令。七軍團的敗像已現,這麼好的機會不抓,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至於部下的鄙視,張憶初自覺的選擇無視,他已經看出這些人對他不像以往那麼尊重,他的心裡也很憤怒,但他知道,短時間內,還得倚重這些人領兵,現在動不了他們,不過,以後,哼!
早已經躍躍欲試的各路將官等這個命令已經很久了,他們纔不管張憶初此時心裡在想什麼,總之是先打了這一仗再說,以後?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七軍團本已經是一盤散沙,跟本無力面對九軍團的全力出擊。戰鬥從白熱化到結束不過短短十幾分鍾而已,沒一會功夫,就歸於平淡。
此役七軍團損失軍團長一名,各級將官過百,士兵戰死的不多,見勢不妙當逃兵的不少,大量地盤被九軍團順勢吞併,已經苟延殘喘,失去了與九軍團爭霸的本錢。
七軍團的威逼解決了!
戰鬥結束,許多人才回過神來,鬥了十幾年的大敵說沒就沒了,就在一天前,他們都不在討論七軍團來犯要怎麼對付呢。現在想來,那多像個笑話。
不,如果沒有胡憂,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生。
張憶初心裡非常清楚胡憂在這一戰中揮出的作用,但他並不想讚頌這一事實,他怕胡憂的風頭太勝會讓他沒地位,所以他儘可能的淡化這場難得的大勝,能不提胡憂的地方他也儘可能的不提。
對張憶初那些小伎倆,胡憂全都看在眼裡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從答應加入張憶初的九軍團那天,胡憂就沒想過在張憶初那裡得到什麼。他本就什麼都不想要,自然也就不會去在意張憶初給或是不給了。
一連幾天,九軍團都是上下忙碌,這次可是幾乎吃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敵人呀,地盤的接管,人員的安排,要處理的事真是太多太多,不忙死人就算是好的。
與九軍團的忙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胡憂的閒,從戰場回來,張憶初除了幾句勉勵的話外,沒給胡憂任何的任務或獎勵,彷彿胡憂不是大勝歸來,而是出營逛了一圈吃了些東西回來而已,之後的幾天更是當胡憂不存在,就像沒這麼一個人。
“太過份了。”
與胡憂同樣被冷落的還有七十八大隊,此戰,七十八大隊的作用有目共睹,他們一個大隊揮出來的戰力幾乎等於半個軍,有人暗中推演過,就算最後張憶初沒有下令全軍出擊,七十八大隊也同樣可以一刀一刀的把七軍團切成肉條。
這麼一個戰鬥的集體,榮譽的集體居然被遺忘在這裡沒人理會,他們怎麼會服氣,其中最不爽的就是七十八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6建民。
6建民是李婭的頭號大將,打仗從來都是不要命的,與七軍團一戰,他全程都緊跟在李婭的身邊,李婭打哪他打哪,他甚至還幫李婭擋了一槍。
這可是在戰鬥中受的傷呀,可去請軍醫居然請不到。那邊的人說了,要醫讓6建民自己去,不去死了拉倒。連李婭親自去請都請不動,李婭能不生氣纔怪。
“大隊長,咱不生氣,這是小傷,一會我讓人去弄點草藥,自己就把彈頭挖了。什麼破軍醫,他們願來,小太爺還不想讓他們治呢。”6建民反到是安慰起李婭來。別以爲猛將就一定張嘴就罵人,不說點粗話就不懂怎麼說話,6建民打起仗來是猛,但在生活中,他還是很理智的。
“是我讓你們受委屈了。”
一個聲音突然在軍帳裡響起,那是胡憂的聲音。他是剛剛接到消息馬上趕過來的。張憶初的小心眼胡憂知道,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張憶初會做得這麼過份。七十八大隊往根上說那是張憶初的部隊呀,別管是聽命於誰,這次對戰七軍團,他們的功勞都是實打實的,就算是不賞,可是醫護人員總應該配備吧。
6建民還是中隊長呢,就這樣的待遇,那普通的士兵受點傷不直接等死?
這麼讓人寒心的事張憶初都能做出來,這是胡憂所沒想到的。
“少帥。”6建民是左臂受傷,死是死不了,痛那是一定的。但他站起來給胡憂行禮的時候神情淡定,跟本看不出受傷的樣子,是個錚錚鐵骨的漢子。
“坐下吧,來,讓我看看你的傷。”胡憂在部下面前從不擺什麼長官的架子。尊重是自的,不是擺出來的。有些人,整天裝得跟什麼似的,也不知道活得累不累。
“少帥,這……”6建民有些被胡憂給嚇到了。
“放心,我有學過一些醫,不是亂來的。”胡憂呵呵笑道。好久沒這樣與部下相處了,還真是懷念以來在軍中的生活。現在雖然也在軍中,但這個軍和胡憂心裡的軍是不一樣的。跟本就不是一回事。
打開傷口,一股難聞的氣味漫散開來。子彈還沒有取出,傷口已經有些炎潰爛,再這麼拖下去,這隻手怕是要保不住。
“李婭,去找點紗布來。”
“哦,好。”李婭匆匆忙忙跑出去,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應該問胡憂除了紗布還要什麼的。此時的李婭並不知道胡憂是要幫6建民處理槍傷,要不然,她絕對不會相信胡憂只要紗布就行。
“會有些疼,你忍忍。”胡憂看清了傷口,準備動手。
“少帥,你是來真的?”楊建民感覺到很不可思意,這可是槍傷,胡憂空手而來,只讓李婭去找點紗布就能治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胡憂邊說着,邊拿過6建民的槍,退出兩個子彈拿在手裡把彈頭拔下,豎放在桌上備用。
用子彈裡的黑藥消毒傷口是軍中的常用做法,6建民對此到沒什麼異議,他到想看看胡憂接下來會怎麼做。
“借你的刀用下行嗎?”
“哦……行。”6建民本能的以爲胡憂說的是軍刀,反應過來才現胡憂說是的水果刀。桌上有個蘋果是李婭之前拿來的,蘋果的旁邊有把小刀,胡憂拿起的正是那把小刀。
“少帥,紗布來了。”
“好的,接下來的場景略有些血腥,你可以留下,也可以先出去,拿不可以打擾我。”
李婭自然是選擇留下。好奇胡憂接下來要怎麼做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她想着如果胡憂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可以幫上一把手。
去頭子彈、小水果刀、紗布,這三樣東西是胡憂的全部術前準備,接下來就要正式開始治療了。
手是6建民的,但6建民完全不知道胡憂準備怎麼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胡憂告訴他的會有點疼。
如此而已。
“我們開始吧。”胡憂笑道:“不用緊張,我想應該沒有打進去的時候那麼疼的。”
邊說着,胡憂的手突然一抖,左手托住6建民的手臂,右手在傷口下邊用巧勁一拍,李婭就眼睜睜的看着彈頭從6建民的傷口中飛出來。
太神奇了,取子彈居然不用手術刀。
胡憂所說的血腥是取出子彈之後的過程。在子彈飛出的同時,胡憂拿過水果刀用槍藥一抹就進奔6建民的傷口,三兩下切去死肉,把剩下的槍藥往傷口裡一灌,用火點着馬上就拿紗布包起。
“行了。”胡憂擦了把汗。雖然前後不過十分鐘,精力可是花費不少的。
“行了?”事情展得太快,李婭直到現在才現6建民的手已經與之前不一樣了。之前6建民的手是每一分鐘都差過前一分鐘,而現在,每一分鐘都要比前一分鐘好。
既然醫了6建民,七十八大隊其他的傷病胡憂自然也要看看,一圈走下來,胡憂的眼睛都有些翻白,軍醫治症靠的是藥,胡憂靠的是身上的功夫和技巧,自然要比人家累得多。
胡憂親自給部下治傷的消息很快傳遍九軍團,張憶初接到消息當即把軍醫部的主管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是讓軍醫部給七十八大隊弄點麻煩,不是要給胡憂刀子來捅他張憶初呀。這事傳出來,誰不在背後戳他的脊樑骨呀。
在胡憂親自給部下治傷的第二天,軍醫部就派出大量的軍醫帶着大量的藥物到七十八大隊的住地,但這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有些東西,一但失去就是失去,想要再拿回來,就算是付出百千輩的代價都不一定能如願。
九軍團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候才勉強的把七軍團的東西給接收過來。從表面上看,完勝七軍團之後,九軍團的實力暴漲足有兩倍之多,但那不過是外頭人的看法,真正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九軍團已經是矛盾重重,實力非但不如從前,還有隨時分裂的危機。
在張憶初看來,危機的源頭就是胡憂。以前的九軍團是團結的軍團,是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軍團,而現在,猜忌,多疑,不信任已經成爲了主題。
“胡憂,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是人也好,是神也好,觸動我的利益,哼!”
張憶初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再不有所動作,他將會失去曾經擁有的一切。而且是永遠的失去。
龍達開看到了張憶初眼中的瘋狂,換了是以前,他一定會勸阻,而現在,他選擇了沉默,九軍團已經到了思變的時候,這個變,看來要從張憶初的身上開始。
胡憂的靜感染到了七十八大隊,他們也學會了在紛紛擾擾中安靜的心態,外面大風大雨,我自怡然自得。
“李姐,軍中的氣氛是越來越不對,我們要不要提前做些什麼?”6建民的傷經胡憂處理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幾天不時往相熟的軍營跑,得到不少第一手的消息。
“不用。”李婭搖頭道:“你還記得打七軍團之前,我們在做什麼嗎?”
“吃飯,休息。”6建民脫口而出,這事他的印象太深了,哪理會忘。
“那不就是咯,有少帥在,什麼應該想的,他早幫我們想好了,應該準備的,他早就有安排,需要我們做什麼,他會吩咐的,他不說,我們就不用做。”
李婭說的,幾乎就是七十八軍上下所有人的想法。總而言之一句話:需要想的,胡憂會去想,用不着他們去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