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大陸?”
胡憂驚奇的看着趙光應,他來到天風大陸已經三年了,從來沒有聽任何人說過,這個世界,還有另外一個大陸。他一直以爲,這個世界,就只有一塊大陸,現在聽趙光應的意思,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大陸,而且還很強大的樣子。
趙光應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這是一個秘密,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刻意被人遺忘的秘密。
想必你已經注意到了,無國的史書記錄,都是從千年前紫荊花王朝建國開始的,而我們的年號也是一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天風大陸事實上,不應該只有千年”
胡憂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至少在紫荊花王朝出現之前,就已經有了人類。人類從發展,到建立統一的王朝,需要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不可能一開始,就出現統一的國度。”
趙光應滿意的點頭道:“你的思路果然很廣,我只開了個頭,你就已經明白了。千年之前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千年之前,也就是紫荊花王朝出現之前,天風大陸曾經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那是來自另一片大陸上的敵人。紫荊花王朝之所以會出現,也正是對抗那裡敵人的產物。可是這些歷史,都被人爲的隱藏了起來。”
胡憂好奇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趙光應回憶道:“四十二年前,我曾經跟曼陀羅帝國的裡傑卡爾德組過聯軍,當時我們一起攻進了前紫荊花王朝的帝都浪天,也就是你現在佔着的那個浪天。”
胡憂點點頭,表現明白。
趙光應繼續道:“具體怎麼打的,我就不說了。我想說的是,我在紫荊花王朝的內宮之中,得到了一本書。可惜那書的封面被火給燒了,我也不知道那書是誰寫的。當時我也沒有在意,想着那書既然出現在內宮,總不會差,就隨手塞進了皮囊裡。直到多年之後,我才發現,那是一本預言。”
胡憂問道:“陛下之前唸的那段話,就是來自那本書?”
趙光應看胡憂一臉不太相信的樣子,微微有些皺眉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講故事?”
胡憂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道:“陛下說的東西,太玄幻了一點,真是很難讓人相信。”
趙光應看着胡憂,認真的說道:“如果說秦嶺的無故崩塌,那書中早有記載呢?”
胡憂臉色微變道:“那書真有記載這事?”
趙光應點頭道:“是的。我在三十年前,就在書裡看到過這個記載,不過當時我覺得是無稽之談,非但沒有相信,反而把那書給扔了。”
胡憂目瞪口呆道:“你是說,你把那書給扔了?再也找不到了?”
趙光應苦笑道:“是這樣的。當時我太年輕了,血氣有些旺。”
胡憂心說,這下好,那不是你說什麼都行了。這樣的故事,少爺我開口就來,比你的還生動呢。你做戲也不懂得做全套,要騙人,你至少也得把道具弄好嘛。現在這樣算什麼?
胡憂不想點穿趙光應的騙局,隨意的問道:“那書裡,就只記載着你池河帝國的事嗎,其他的國家一點都沒有?”
趙光應道:“有到是有,只是已經三十年了,很多我都記不得了。那書上,其實對每一個國家,都有終告的。
對了,我記得一句對曼陀羅的記載。‘日出東方,中原大地,一顆新星,異界而生。沒有馬的車子四處跑,沒有翅膀的鳥兒騰空而起,高高的屋子可以摸到天’,嗯,我就記得那麼多了,後面應該還有很多,我也記不住了。因爲這幾句比較奇怪,所以映像比較深一些。”
胡憂愣愣的看着趙光應,一句話都說不上來。趙光應覺得這幾句話奇怪,可是在他看來,一點也不奇怪。沒有馬的車子四處跑,那指的是汽車。沒有翅膀的鳥兒騰空而起,那說的是飛機,高高的屋子可以摸到天,那是摩天大樓呀。
如果趙光應只說了一句,那也許是懵的,可是他一連說了三個,也都全中。等等,那句‘日出東方,中原大地,一顆新星,異界而生。’說的不會是我吧?
胡憂的心猛的加快,難道自己也出現在了那什麼預言之中?馬拉戈壁的,最可氣的是這老傢伙把書給扔了,不然就能知道,那一段究竟是怎麼寫的。這個死老頭,你書你丟了也就丟了吧,你又記起來幹什麼。記起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你告訴我幹什麼。你這不是引人恨嗎
胡憂那個氣呀,真想吧趙光應給吊起來打一頓。不過現在,他是有點相信趙光應說的話了。胡憂不相信這趙光應可以憑空的想出什麼沒有馬拉的車子四處跑這類的話。
胡憂問道:“那另一個大陸是什麼大陸,書裡有提起嗎?”
趙光應回道:“書上沒有說那大陸叫什麼名字,只說被遺忘的大陸。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遺忘大陸。”
“遺忘大陸,這個遺忘大陸有什麼呢?它在什麼地方呢?它的出現,又會帶來什麼呢?”
離開皇宮之後,胡憂一直在思考着這些問題。趙光應那老傢伙,說得不清不楚的,還非要說出來,真是聽得讓人擔心。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應該來的,總要來的,現在猜也沒有用,到時候在說。
想不出個答案,胡憂只好把這些問題,先放到一邊去。
那個趙光應看來真有讓池河帝國退回來草原去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樣,對自己到是一個機會,得好好的把握才行
看左右沒有人,胡憂橫過了一條橫街,七轉八轉的,來到了一個夜市上,在一個茶蓬坐了下來,要了一壺茶,坐在街邊,看着街上那形形色色的人羣。這是他和趙爾特相約的地方,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差不多到了吧。
胡憂剛坐下沒一會,一杯茶的功夫,對面就不問自來的坐下一個人,低低的大帽子,壓了大半的臉,好像是見不得人一樣。
胡憂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趙爾特,道:“你用不着這樣吧,什麼德行。”
趙爾特微微拉了拉帽子,稍稍多露出一點臉道:“這還不是你選的地方問題,上青樓多好,有得吃有得玩,你到好,選這人來人往的,讓人認出來怎麼辦。”
胡憂笑道:“青樓雖好,但是我的青樓命不好。好了,別說那些了,先說正事。之前傳給你的消息,你已經收到了吧,查得怎麼樣了?”
趙爾特看了周圍一眼道:“根據你給的線索,我的人確實查到的東西。你說得不錯,他正在大量的集結人力物資,看來最近要有大的行動。”
胡憂問道:“你有沒有興趣弄他一把?”
趙爾特問道:“你的意思是襲擊他的人馬物資?可是現在並沒有跡象表明,他是針對我來的,我爲什麼要是搞他,爲自己找對手?”
胡憂心說,吳立不是針對你去的,但是他是衝老子的洞汪城去的呀。他不仁我不義,我不搞他搞誰?
心裡想的什麼,胡憂當然不會說出來。他與趙爾特的合作,也不過是一個各爲其利,沒有多少義字可言。他現在到是正在考慮,是不是真與趙光應合作。那個老傢伙的水更深,得多考慮才行呀
胡憂罵道:“你笨呀你,他沒有搞你,你就不能去搞他嗎?打擊到敵人,就是幫到自己,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趙爾特點頭道:“我同意你的說法,那麼依你看,我們應該怎麼做?”
胡憂給了趙爾特一個這纔像話的眼神,壓低說道聲音說道:“我已經查過了,吳立最看重的一個大將是秦啓勝。這個人是吳立的左膀右臂,這次的行動,也全都是這個秦啓勝在負責,咱們只要想辦法幹掉他,就能給吳立一個沉重的打擊。”
趙爾特給胡憂倒上茶道:“這個辦法到是不錯,如果我們在能做成是李進忠那邊乾的,那就更完美了。到時候他們兩個、邊打起來,我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胡憂給了趙爾特一個你真壞的眼神,笑道:“那就這樣決定了,這事就由你去弄,我等你的好消息”
胡憂說完,起身就要走。
趙爾特拉住胡憂道:“你先別急着走,聽我把話說完了。據我所知,秦啓勝這個人的武力非常的強悍,屬於那種能文能武之人。要是調集大隊人馬,我到有辦法弄死他,但是這裡是金城,我的人一動,馬上就有人知道。所以.........”
胡憂沒好氣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吧?”
趙爾特很不要臉的連連點頭道:“是的,我正有此意。少帥長於計算,又有一手好箭法,最是適合此事。”
胡憂恨得差點沒有直接把趙爾特給掐死,說了半天,他才真正是坐山觀虎鬥,又不出人,又不出力。不過想想,自己也不是那樣嗎。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胡憂不爽道:“我去,我的箭一出,那人家不全都知道是誰出的手了,暴露了我不說,又嫁禍給李進忠那邊?”
趙爾特笑道:“少帥你先別動氣,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提議讓少帥出手。李進忠的手底下,有一個叫做張良的人。此人箭法出中,號稱百步穿楊。當然了,比起少帥他還是差一點的,但是他的箭法,真的很不錯。”
胡憂不滿的說道:“說重點”
馬拉戈壁的,拍拍馬屁就讓老子去玩命,你以爲我傻呀
趙爾特連連點頭道:“好好好,說重點。我的計劃是這樣的,由我負責偷到那個張良長用的弓箭和打探到秦啓勝的動向,少帥只需要完全最後一擊就可以。其他的包括嫁禍的事,都由我來弄,你看怎麼樣?”
趙爾特說完又解釋道:“我手下真沒有這樣的要才,不然不敢勞動少帥的”
胡憂想想,如果只是射一箭的話,那還可以。畢竟吳立這次的目標是他的洞汪城,自己也不能把寶全都押在趙爾特那邊。
胡憂同意道:“那好吧。不過咱們可說好了,我只負責箭殺秦啓勝,其他的事,全都由你來。你要不拿出一點本事,我可要考慮在換合作者了。”
接下來的兩天,胡憂的日子過得挺忙碌,每天都去靈隱寺寫佛法故事,和去給三少配藥。其間還得應付吳紫紫的癡纏和吳立的問話,真快忙得腳都不粘地了。
第三天,胡憂在聯絡地點,拿到了一張小紙條。紙條之上,有一個地址,和一份簡易的地形圖,時候則是今天晚上。
胡憂看完之後,把上面的內容,牢牢的記在了心裡。他知道,今天晚上,要有事情做了。
下午的時候,胡憂故意陪吳紫紫玩到天黑,很順理成章的,和吳紫紫一塊用晚飯。這幾天,他不時的會和吳紫紫一塊用飯,這基本已經算了挺平常的事了。
席間,胡憂喝了不少的酒,裝出喝醉的樣子,讓吳紫紫送他回到小樓裡。胡憂這樣做,是不想任何人把事情懷疑到他的身上。
故意的耍了把小酒瘋,把吳紫紫和微微都給趕出了房,胡憂重重的把門給關起來,不許她們再進房間裡。
弄完這一切之後,胡憂還做了幾個小機關,讓房中不時能發出一些響聲,以讓外面的人,不會懷疑他不在房中。
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胡憂換上夜行衣,利用飛天抓,無聲無息的下了小樓,藉着夜色的掩護,溜出了吳府。
這些都是胡憂這幾天重點練習的東西,哪裡有暗崗,守衛什麼時候查什麼地方,他都已經瞭然於胸,一切都很順利。
在黑暗之處,套上一件外套,胡憂轉身就成了一個普通的路人。胡憂要去的地方,是一個酒樓,秦啓勝今天晚上,會在那裡赴一個親吳立一派貴族的宴會。
酒樓外有守衛,不過那些臨時的防衛,難不住胡憂。很輕易的,胡憂就來到了地圖上畫着x的地方,在哪裡,找到了趙爾特放的弓和箭。
胡憂只拿了箭,沒有要弓。他的換日弓可以射任何的箭,沒有必要拿那些不稱手的弓。看了一遍地形之後,胡憂溜到了酒樓對面的一個民房頂上。他決定在這裡等秦啓勝出來,再給他致命的一擊。
這個民房,離着酒樓的門口,大約三百步距離。這個距離相對要危險一些,因爲箭一發出,他的目標馬上就會暴露。要在追來的人到達到之前,及時的跑掉,有一定的困難。其實在五百步之外,還有一個更好的阻擊點,但是一般的弓箭,射不了那麼遠。那個叫什麼張良的人,想來也沒有那個能力,選擇那裡,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五百步之外射殺敵人,這已經是他的標誌了。
選定了地點,胡憂架起換日弓,搭上那支趙爾特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箭。箭只有一支,也就是說,胡憂只有一次機會。一擊斃命,沒有第二次補射。
此時酒席並沒有結束,按說胡憂完全可以等上一段時間,在架弓也還是可以的。但是胡憂不允許自己那樣做。一個好的阻擊手,會做好最充分的準備,等目的出現。而不是等目標出現的之後,纔去做準備。再說了,誰又能保證,秦啓勝一定會喝到酒席結束再出來呢?他也許下一秒鐘,就會出現。
胡憂靜靜的引着弓箭,把自己想像成一塊石頭。要做到這一點,不是太容易,爲了隱閉自己,他選了一個普通的民房。這間民房的房頂,蓋的不是小黑瓦,而是草。厚厚的草能很好的藏住他的身體,不過草裡的蟲子,咬起他來,也不怎麼留情。就這麼會功夫,他都已經被咬了十幾個包包了,真是癢得不行。
當視線裡出現侍衛的時候,胡憂的感知消失了。在他的世界裡,只剩下那酒樓的大門,和從那門裡走出來的人。
侍衛之後,走出了幾個衣着華麗的人,胡憂把他們略了過去。因爲他們都不是他要的目標。終於,秦啓勝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夜色之下的燈光有些黑暗,胡憂的夜視眼,也看不了那麼遠的距離。還好,酒樓門前燈火通明,讓胡憂一眼就認出了那隻見過一面的吳立手下大將。
秦啓勝的旁邊,是那晚同樣出現在吳立書房裡的牛畢。他比秦啓勝走快了一步,擋住了秦啓勝的大半個身子。
胡憂沒有出手,他還在等待着更好的機會,武將的反應都很快,他怕那個牛畢會先秦啓勝感應到危險,做出什麼不利他的事來。比如反身護住秦啓勝。這種事不常出現,但是不意味着不出現。
終於,胡憂等到了一個機會。在下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那請酒的貴族跟秦啓勝說了一句什麼。秦啓勝的步子停了一下,轉頭去回話。而牛畢則順步下了臺階。
機會
不容錯過。
秦啓勝的轉頭,成爲了他此生最後一個動作。黑色的鐵箭,從他的後腦插了進去,帶出的血霧,猶如那美麗的血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