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賭客都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胡憂,在他們的眼裡,胡憂不是傻子,就是哪家的貴族公子,手裡錢多,又閒得太無聊,跑來賭場找樂子,又不懂怎麼玩的傻蛋。真正會賭的人,有幾個會買‘豹子’那麼不靠譜的點數,那純粹是錢多了找輸的主。
胡憂表面上在裝傻,內心裡卻在暗笑。賭別的,他可能也不行,但是賭骰盅,他可是有天賦的。別忘記了,他的眼睛能透視。
剛纔在骰盅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偷偷的掃過了一眼,很不巧,骰盅裡現在的點數,就是豹子。
古語有云:有錢不賺王八蛋,他雖然身爲不死鳥軍團之主,但是由於軍團財務太過緊張,他也不好意思拿那緊張的財務開玩笑,所以他的身上,跟本就沒有多少錢,這一把抓出的二十幾個金幣,已經是他全部的家當的。現在有機會一次升三十六倍,不賭那纔是傻子呢。
“叫你們買你們不買,一會後悔去吧”
胡憂在心裡暗笑着,一雙壞手,挑畔似的遊走於小紅的身上,用一雙爲色所迷的眼睛,冷眼觀察的衆人的反應。賭桌雖小,卻能看能人世間最真的性本。幾個骰子的變化,就能左右着一羣人的喜怒哀樂,還有比這更有意思的地方嗎。
胡憂發現,自己已經愛上的賭場,但是他愛上的,不是賭錢,而是這裡的純真。說‘純真’一詞,似乎不太準確,賭場裡找純真,那不和在青樓找真愛一樣難嗎?
不,這裡的‘純真”指的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東西,而指的是這裡被無限放大的貪慾。這些賭客對金錢的毫不掩飾,難道不是純真嗎?
“買定離手”
荷官在次響出了例行的話,如果說賭客純真的話,那麼荷官就是一個入定的老僧,骰盅裡開出的大小,賭客押出的錢財多少,在她的眼裡,並無太多的區別。殺輸賠贏,幾句套話,就是她一天全部工作。
“還有人下嗎,不下就開了。”
嬌軟的聲音,說出來的是無情的話。
“開”
一聲嬌喝,帶起的是嘆息和驚呼,還有那羨慕,妒忌,悔恨的眼神。
“六個一豹子”
荷官微微錯愕之後,報出了數字。其實她報不報,這裡的三十多雙眼睛,都已經看見了,而且看得很清楚。不過報數,也是她的工作之前,她必須得做
“我就說買豹子賺得多嘛,他們還不信”
胡憂很適時的嘟囔,氣得幾個已經在後悔的人,抓起了拳頭,瞪起了眼睛。
“真的是豹子耶,大爺,你真厲害”小紅在驚訝了瞬間之後,馬上就反應過來,小嘴如雞叮米一樣,在胡憂的身上,四處的亂吻。
胡憂一共壓下了二十五個金幣,豹子賠三十六倍,轉眼胡憂就已經有了九百個金幣。九百個金幣,就算以現在的物價,也足夠一家三口,快快樂樂,豐豐富富的過上十年好日子了。
“來,這是給你的”
胡憂把一個金幣塞進了小紅的抹胸裡,小紅感覺着那金幣傳來的清涼,身上更是火熱。
荷官深深的看了胡憂一眼,拿起骰盅,又搖了起來。
“嘩嘩譁”
“買了,買了,買得多陪得多,陪得少陪的少,不買那就看人家發財了”
一般荷官叫完這些話之後,賭客就會下注了。不過這一次,三十幾個賭客,全都沒有下注,一個個全拿眼睛看着胡憂。
在賭場裡有個說法,叫做‘跟火”意思說的就是跟那手氣好的人下注。剛纔胡憂在他們的眼裡,是個白癡,一把豹子過後,他們都拿胡憂當了財神。
胡憂看誰都不下注,連荷官都在看着他,不由奇怪的問小紅,道:“他們都看着我幹什麼,難道我臉上長花了?”
小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敢情這個手氣超好的傢伙,真的什麼都不懂。
看荷官都在給自己打眼睛,小紅不能不開口,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嗎。
“哎喲,不是了,大爺。你呀今天手氣好,他們想跟你的風。大爺你快看看,這一把買什麼”
小紅的聲音離盡的嬌氣,不過這做作的說話方式,哪能引起胡憂的好感。有一個語,胡憂聽得多了,一直沒有深刻的體會,此時他才真正的明白,什麼叫做逢場作戲。
胡憂在小紅的翹臀上拍了一把,哈哈笑道:“你早說麼,不說我怎麼知道嘛。”
小紅媚眼如絲:“哪大爺現在知道了,準備買什麼?”
胡憂嘿嘿笑道:“我準備不買”
“不買”
所有人都愕然
小紅脫口而出:“爲什麼,你的手氣那麼好,不買不是浪費了?”
見好就收,決對不是賭場之人所希望見到的。他們希望的是你不斷的賭,不但輸完身上的錢,最好連老婆孩子都輸進來纔好呢。如果說*子無情,戲子無義的話,那是幹賭場一行,首要的就是無情無義
“是呀,不買”
胡憂毫不在意從人的表情,自顧收拾着桌上屬於他的那份金幣。現錢就是爽呀,這些年,雖然不時有財務官會告訴他,軍團裡有多少多少錢,但是那些數字的快感,絕對沒有這一枚枚金幣來得爽。
“大爺你要走了嗎?”小紅的聲音,是那麼的不捨。雖然她已經分到了一枚金幣,而一枚金幣,在往日,她要做兩天才能得到,但是她還想要更多。
“走?”胡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奇怪的問道:“我纔剛剛來,爲什麼要走?”
“那你這是?”小紅的眼中現出了疑惑。不知不覺之中,她的喜怒哀樂,已經被胡憂控制了,她自己卻還不自知。
胡憂哈哈笑道:“我要去中堂看看,這裡玩得太小,沒意最快手打w思”
“啊”小紅興奮的驚叫一聲,臉頰潮紅,像是剛剛經歷高朝過似的,一下跳起來,歡喜道:“中堂好,中堂好,我帶你去”
中堂和外進面積差不多大,不過賭桌沒有那麼多,這裡的人,衣着也要相對華貴,看那賭桌上的賭資,有點一擲千金的意思。前進押注的大多是銅錢,這裡的桌上,全都是閃眼的金幣。
胡憂一進到中堂,眼睛就亮了起來,不是見到美女,而是看到了‘老朋友’——秦明。
秦明一身白衫,坐在一張賭桌前,看到胡憂進來,他舉起了手中的酒,遙給胡憂打了個招呼。
“少爺,那天放火的就是他,還有他身邊那兩個。”耳邊傳來了風吟的聲音,胡憂微微點頭,把目光轉向站在秦明身後的那兩個人。
“康拉德,馬澤本,看來老朋友都到了。”
胡憂大步的走向了秦明那一桌,故人相邀,不過去,豈不是撥人臉面
小紅剛想到跟過去,突感覺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滿的轉過頭,剛想要罵那個不長眼的,敢搶她的生意。不過看清來人,她那到嘴的話,也就硬生生的吞進去了。
“大小姐”小紅趕緊行禮。
拍小紅的,是一個妙齡女子,長像極美,身材比長像更美,纖纖的yu體上,一對胸器,把衣服撐得緊緊的,幾呼要暴掉一樣。
來人姓韋,名媚,乃是這君來賭場的掌管,賭場裡的人,都叫她大小姐,因爲這君來賭場,是她韋家開的。
在賭界,提起韋家,沒有不知道的。韋家,從紫荊花王朝開始,就一直從視賭業一行。賭場和青樓可不一樣,青樓隨便弄幾個女人,兩個腳一張,就可以營業。賭場當是培養一個荷官,就得十年八年,所以這一行,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要是沒有高手坐鎮,遇上個踢場的,整個家族都得輸出去
韋媚玉口輕開,道:“這裡交給我,你去忙別的吧。”
“是”小紅在心裡嘆息,當家的都開了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胡憂走到秦明之前,拱手笑道:“好朋友,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呀。”
秦明此時已經站了起來,聞言回禮道:“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一笑,突然同時動手。秦明的左手上揚,直切向胡憂的右腕。胡憂冷哼一聲,右手一翻,迎着秦明的左手而去,同樣左手成刀,直劃秦明的脖子。
軍人動手,沒有那麼多的花活。兩人雖然手上都沒有武器,但是用的,都是戰場上的殺招。
手動腳不動,瞬間的功夫,胡憂和秦明就在這賭桌之旁窄小範圍,你來我往的過了七八招。
倆人的笑上都帶着笑,似乎是老朋友在交流,但是身上散出了那種戰場血火之中錘鍊出來的殺氣,還是把離得近的人,全都逼開了。
只有一個人沒有退開,反而走得更近,在五六步之外,欣賞着兩個人的過招。
秦明笑道:“一年不見,功夫見漲呀,看來以後,不需要躲在後面,拿石頭開人家的腦袋了。”
胡憂一連兩個推手,把胡憂的掌刀給卸開,笑道:“那得看情況。”
秦明一指點在胡憂的右腕上,後退一步,笑道:“拳腳沒意思,老朋友許久不見,不如玩上兩手。”
“這位公子說得不錯,奴家也是這麼認爲的。”
韋媚適時的**輕擡,來到了兩人的身前,賣弄似的轉了一個圈,短裙隨風而動,閃過一片黑影。好大膽女人,短短的裙子之下,居然什麼也沒有。
胡憂和秦明的目光,同時落在這具充滿青春活力的yu體之上,含笑不語。
韋媚並不在意兩人的反應,同時伸出一雙玉手,分別勾住胡憂和秦明的手腕,笑道:“此時雖好,卻配不上兩人的身份。奴家給兩位找了個好地方,這次讓奴家親做荷官,讓兩位好好賭兩把”
韋媚親熱的挽着兩人,出中堂直往而院而去。後院的景色就要比較前廳的賭場,要雅緻得多了。有花有鳥,有蟲有魚,還有成排的金絲竹,真可謂是花鳥魚蟲,再加上身邊這波濤洶涌的美女,此地真算得上了天上人間了。
韋媚直把胡憂和秦明帶到一座涼停裡,請兩人落坐,又親上奉上香茶:“此茶名金絲猴魁,請少帥和秦將軍品賞”
被韋媚道出身份,胡憂和秦明都不感覺意外,他們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簡單,顯然不是普通的侍女。
秦明哈哈一笑道:“金絲猴魁價比黃金,一向乃王室貢品,賭業韋家,果然名不虛傳。”
韋媚含笑道:“秦明將軍果講了,我韋氏一族,不過是混飯吃而已,哪比得上兩位將軍千軍萬馬我自獨行的氣勢。”
韋媚說着,轉頭看向胡憂,問道:“少帥爲什麼一直不開口呢,該不會是對韋媚心有不滿吧。”
胡憂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人嘴笨,一見得美人,就不會說話了。”
“咯咯咯”韋媚嬌笑道:“少帥真會開玩笑,韋媚比起少帥帳下七大美人,可是差得太遠了呢”
“七大美人?”胡憂有些愕然道:“我手下什麼時候有七大美人,我怎麼不知道?”
秦明笑道:“這個我到知道,紅葉,黃金鳳,西門雪,旋日,納月,踏星,扶辰並稱七美。不過我看,七美得改了。還得加上一個三天下六城的哲別姑娘”
胡憂苦笑道:“老朋友,我那點事,你到知道得不少。好了,咱們也別說費話了,不是要賭錢嗎,咱們就玩兩把吧。
韋媚姑娘,有勞了”
韋媚笑道:“少帥不怕奴家做手腳?”
胡憂含笑道:“如果韋姑娘不怕我讓人拆了這君來賭場,我到想看看,韋氏一族的千術如何”
韋媚白了胡憂一眼道:“少帥真是一個霸道男人,不過韋媚喜歡。好吧,兩位今天想玩什麼?”
胡憂給秦明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客隨主便,老朋友,你選吧。”
秦明搖搖頭道:“以我們三人來說,韋媚姑娘纔是主,我看咱們不如讓韋媚姑娘選好了。”
韋媚噘嘴嬌聲道:“奴家纔不選呢,你們兩位,一個手掌千軍萬馬,一個手握萬馬千軍,都是打個噴嚏,奴家就要感冒的主,奴家纔不上你們的當。”
胡憂笑道:“韋媚姑娘,你可要搞搞清楚,是你拉我們來這後院賭的。你是莊,你不選,咱們要怎麼玩。”
秦明喝了口茶,在笑道:“算了,咱們也不爲難韋媚姑娘了,聽說你之前在大堂一把押中豹子,看來對骰盅有一定的瞭解。咱們不入來搖骰子比大小好了。”
胡憂看了秦明一眼道:“你的耳目到挺靈通的,既然你提議了,做爲好朋友,不奉陪有失交情。骰盅就骰盅吧,不過咱們應該賭些什麼呢?”
胡憂把話題拉到正題之上。秦明既然留字讓他來賭場,自然是有目的的,難道真想跟他賭錢嗎。
秦明看了韋媚一眼,韋媚很想留下來,看兩人說些什麼,不過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沒有資格坐在這裡聽他們的對話,只能知趣離開。好在今天藉機與胡憂和秦明認識,也已經算是有收穫了,做人不要那麼貪,貪字到了,得都都是貧
今天韋媚本在後院,突然聽聞有人第一把就壓了二十五個金幣的豹子,還以爲有人來砸場子,趕緊出來看。沒有想到,來人居然是胡憂。
韋媚之前曾經遠遠的看過胡憂一面,所以一眼就認出了胡憂。現在洞拱城實際控制在胡憂的手裡,韋媚當然要找機會,與胡憂搭上關係。至於秦明,韋媚是通過胡憂與秦明交手的動作猜出來的,在如今的曼陀羅帝國,能在身份上,與胡憂平級的年輕人不多,能讓胡憂稱一聲老朋友的,除了秦明,韋媚想不出,還有誰。於是試着猜了一猜,果然猜中了。
看韋媚知趣的離開,胡憂和秦明臉上的笑容,一下全都沒有了。他們雖然口口聲聲稱對方老朋友,可是真正意義上來說,卻是敵非友。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個野心家,怎麼可能真正做得了朋友呢。
“說吧,你想跟我賭什麼?”胡憂放下了手裡的茶水,秦明在老虎衝擺了他一道的事,他還沒有跟秦明算呢。
秦明輕撫着脖子上的傷痕,說道:“胡憂,咱們同一個軍團出生,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胡憂吃驚的看向秦明,這話重秦明的嘴裡說出來,還心是出呼他的意料。一向孤傲的秦明,居然也會提合作的事。
胡憂繼續道:“你覺得我們能有什麼合作的機會嗎?”
秦明點頭道:“當然有。比如燕州,比如青州,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你我如今都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這些成績,還不足以讓我們無所顧及的去做一些事,你我合作,有利有害,不過利大於害。”
胡憂突然問道:“我們會是朋友嗎?”
秦明肯定的搖頭:“不可能。”
胡憂滿意的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三天後,我給你答案現在,我們先來賭一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