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紗窗,黃金鳳在窗臺邊,仰望着星空,今夜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了一大片雲彩,讓視線不是那麼清楚,星光很暗淡,猶如她此時的心情。
下午她收到一封信,是家裡寄來的。是父親親筆寫的一封信。據她所知,父親一向不喜歡動筆,爲此他有一個已經用了超過二十年的代筆先生。已經二十年了,父親除了簽名之外,幾乎從來沒有再寫過任何的寫。
可是這一次,父親卻親筆給她寫了信。儘管父親並沒有說過,黃金鳳依然能夠感應到,那是屬於父親的字跡。
信不是很長,黃金鳳卻足足用了一個xiǎo時,才把信看完。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逐句逐句的去看,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她才發現,信紙早已經被淚水打溼了。
整封信,充滿着濃濃的思念,表達的是讓黃金鳳回家的意願。沒有用往日那種命令的口wěn,全文都是對nv兒的思念。
出來已經有三年多快回年了,黃金鳳有想過家,不過她沒有想過回去。但是今晚,她突然很想回家,那種回家的情緒,對家的想念,像野草一樣,不斷的在她的心裡瘋長着,壓都壓不下去。
可是現在回去合適嗎?
黃金鳳雖然沒見過多的參與胡憂的計劃,但是她知道,胡憂的計劃,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成功或失敗,都在一線之間……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愛人,這應該怎麼樣決擇。
“咣咣咣”
三聲扣mén,把黃金鳳的思緒從天際拉了回來,打家mén,mén外站着的是胡憂。胡憂的臉上,帶着微笑,正在注視着她。他肯定已經看到她臉上的淚痕了吧。
“剛纔yu風告訴我,你在哭。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想跟我說說嗎?”胡憂拉過黃金鳳的手,輕聲的問道。同樣是練武之人,胡憂的手上長着不少的老蠻,而黃金鳳的xiǎo手,卻很滑嫩,握上去很軟,很柔。
“沒有什麼。”黃金鳳搖了搖頭,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事而打擾到胡憂。至少在自己還沒有決定下來應該怎麼做之前,她不想說。
胡憂笑了笑,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金鳳喲。聽說你下午的時候,收到一封信,應該與信中的內容有關係吧。你不想告訴我,你在煩什麼嗎?”
黃金鳳擡頭看向胡憂道:“你能不能不要問?”
黃金鳳的語氣不是太好,她此時心很luàn。
胡憂瞭解黃金鳳的脾氣,這個大xiǎo姐,脾氣上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他也沒有生氣,在他看來,對自己nv人生氣的男人,算不得什麼男人。有氣你上戰場上發去,衝nv人來那算怎麼回事。
“好,我不問。不過等你想說的時候,告訴我,好嗎?”胡憂憐惜的擦去黃金鳳臉上的淚痕。黃金鳳一向很堅強,很少哭泣,這樣的機會對他來說,並不是太多。
一封信能讓黃金鳳哭成那樣,胡憂其實已經能隱隱的猜到,那封信的出處了。只不過信的內容是什麼,他還不是很清楚而已。
“我累了,想要體息了。”黃金鳳想掙開胡憂的手,不過沒有成功,胡憂的手抓得很緊。
“今晚我陪陪你吧。”胡憂把黃金鳳拉入懷裡。胡憂身邊算是有幾個nv人,不過他從來不制定什麼今晚睡哪房,明睡睡哪chuáng的規定,一般的情況這下,他都睡在書房。跟睡一起,都是自然而然的。
這段時間,因爲公務的關係,與紅葉和西ményu鳳接觸比較多一些,所以跟她倆在一起的時間,也相對多,算起來,到真有些冷落了黃金鳳了。
“不用了,我想自己靜一靜。”黃金鳳拒絕了胡憂的提議。
“那好吧,我在書房,如果你睡不着,想找人聊天的話,可以去找我。”胡憂尊重黃金鳳的意見。在這方面,他比一般的男人要好,很少會強迫nv人做她不喜歡的事。給予所愛的人相對的自由,那是一種愛的表現。
“怎麼樣,金鳳說了什麼?”等在書房的西ményu鳳,一看到胡憂,馬上問道。
胡憂搖搖頭道:“她不肯說,我想應該和家裡有關吧。”
西ményu鳳提議道:“要不要派人查一下,至少查一查那封信的來源。金鳳在帥府的事,外人知道的並不是很多,居然能把信送到這裡,我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
胡憂想了想,搖搖頭道:“還是不要了,現在的環境,我們不宜節外生枝,金鳳要是想說,會告訴我們的,這幾天你有空多和她聊聊,她一向對你ting崇拜的,也許會對你說也不一定。”
西ményu鳳覺得胡憂說的也有道理,同意道:“那好吧,我會多留意這方面事的。”她並不覺得去關心另一個同房姐妹有什麼問題。只要胡憂喜歡的人,她都會盡量的也去喜歡。
胡憂欣慰道:“那就辛苦你了。”來到天風大陸快五年了,回想起來,他覺得最幸運的就是遇上紅葉和西ményu鳳。她倆亦姐亦妻,總是默默的爲他付出很多,無論是感情上,還是生活上,又或是事業上,都對他幫助很大。不死鳥軍團能有今天的成績,自己的付出是一大因素,但也同樣與她們的付出是說不開的。
一人之力總有窮盡,hun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子,正是有身邊那麼多人的共同努力,不死鳥軍團才能越來越壯大,今後的發展,也會越來越好。
西ményu鳳笑道:“和我還用說這種話嗎,再說金鳳也是我的姐妹。金鳳,yu鳳,這名字還ting相似的呢。”
胡憂點頭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有注意到,我告訴你喲,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叫做鳳姐的,哇,那才叫一個極品。懂詩畫、會彈琴,jing通古漢更}}新語,9歲博覽羣書,20歲到達頂峰,往前300年往後推300年,沒有人會超過她……”
胡憂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之後越笑越大笑,都快chou過去了。有些人,總是能給人們帶來快樂,哪怕是爲此要做一點犧牲,他們也是樂此不疲。
西ményu鳳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她真沒有想到,胡憂家鄉還有這麼強大的nv人。可是想想又覺得奇怪,胡憂的家族柳南是她管轄的範圍,這麼有本事的人,她應該說話過纔對的呀。
看胡憂笑得那麼厲害,西ményu鳳不知道怎麼的,來了一句:“你一定很喜歡那個鳳姐吧!”
“呃”胡憂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差點沒把隔夜的飯給吐出來,連連搖手道:“不不不,那玩藝多看一眼,都得短命三年,我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敢拿生命開玩笑”
日子一晃,就到了加圖索下葬的日子。皇陵,胡憂不是第一次來了,只是這前他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又來參加一次皇帝的葬禮。這年頭真是世道不好,連皇帝都不好當呀。
與以往一樣,皇陵的安全工作,由皇陵禁衛軍負責,胡憂找了個機會,與冷雨夜見了一面。
上次一別,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面了,冷雨夜的變化不大,還是與之前差不多。不過胡憂卻注意到,禁衛軍士兵比之前要更加的彪悍了。看來這是冷雨夜的功勞。冷無情離開之後,皇陵禁衛軍實際上已經掌握在冷雨夜的手中,胡憂曾經跟她表達過,兩萬皇陵禁衛軍,是一支非常重要的部隊,必要的時候,將要起到一舉定乾坤的隊伍。
時間不多,胡憂也沒有能和冷雨夜進行過多的jiāo流,匆匆定下個見面的時間,就回到了隊伍之中。
在隨隊上山的時候,胡憂不禁在心裡想,如果自己夠恨的話,直接利用皇陵禁衛軍,發動兵變,對今天參加葬禮的人,來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應該就能實現初到天風大陸時的逆天想法,nong個皇帝來坐坐了吧。
哈,可惜時機還不到呀。
一水的孝服,滿山的白sè,還真是ting好看的。人說要想俏,一身孝,這話還真是不假。胡憂注意到,妲姬今天顯然格外的漂亮,很多大臣都不由自主的去偷看她。
大家都是不久之前,纔剛剛參加過巴倫西亞葬禮的人,與會者都算是ting有經驗了。從開始到尾聲,都很順利,沒有出任何的問題。不過再最後結束的時候,有人跳了出來。
黑十字軍團的古力特,在上完香之後,沒有回到原來的位子,而是在場中站定,開口道:“各位同僚,天之不仁,讓我曼陀羅帝國接連失去明君。我們愛戴並懷念加圖索陛下,可是國不可一日無主,民不可一日無君,明日就是新帝加冕之日,可是我們還未能選出一個君主,這是對各位先帝的不敬,也是對國民的不負責,老臣我每每想起,就心疼難忍
今天所有的人都在,我們就不要再等什麼回宮再議了。我提議,就在這裡,當着各位聖君之面,把新君選出來,以告慰先帝在天之靈,給天下黎民一個jiāo待。”
古力特已經年過六十,卻依然身體硬朗,聲如洪鐘,不借用任何的擴音設備,就能把聲音清楚的送到大家的耳朵裡,可見其功力之深後。
古力特的突然出聲,讓安靜的場面,頓時變得嗡嗡聲起。各人都與相熟之人,紛紛議論起來。有人同意古力特的看法,認爲就在這裡選出新君可行,有人卻覺得,這樣不是那麼好,之前都已經說了,回宮慢慢商量的,怎麼可以又臨時變掛。
場中有三方勢力,沒有出聲,也沒有參加討論。他們就那麼靜靜的站着,冷眼看着場中的喧鬧。
衆人嗡嗡了一陣,也慢慢的靜了下來,拿目光去打量妲姬,蘇亞雷斯和胡憂這三方的人。看來他們已經意識到,無論他們討論出什麼樣的結果,都無法左右大局。現在的話事權,並不在他們的身上,他們除了站在一邊看之外,什麼事也輪不到他們去管。
古力特看大家都已經靜下來,這才轉身給妲姬行了個禮道:“監國夫人,您任爲老臣的提議如何?”
古力特一口一個老臣,那是把身份給擡出來。以資歷壓人,看來這樣的事,他以前沒少做,用得相當的順手。
妲姬先是有意無義的看了胡憂一眼,這才環視場中道:“我沒有什麼看法,要是大夥都同意,我沒有意見。”
“謝監國夫人”古力特微微躬身,施了一禮,轉身把目光在胡憂和蘇亞雷斯之間掃過,似乎考慮了一下,走向了蘇亞雷斯,道:“蘇亞雷斯將軍,你以爲如何?”
對於古力特的這個做法,在場的人,全都有些愕然。他先問妲姬沒有任何的問題,妲姬畢竟有着監國夫人的封號,理論上來說,在此時沒有皇帝的情況之下,國事應該得聽她的。
但是古力特接下來問蘇亞雷斯,那就有問題了。不錯,蘇亞雷斯是狂狼軍團之主,在曼陀羅帝國,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在軍中的資歷也不低。但是他還算不上是軍方第一人,這時候由不得他來表態。古力特應該問的是胡憂纔對。
雖然事實上,個大軍團是**的,但是名義上胡憂現在是帝國的元帥,算起來可以說是蘇亞雷斯,甚至是他古力特的上司,可是現在古力特居然不問胡憂,那就是擺明了不把胡憂放在眼裡。
不少人的目光,都偷偷看向胡憂,想看看胡憂對這樣的事,有什麼樣的反應。
胡憂是什麼人,就這麼xiǎoxiǎo的場面,就能讓他做出反應,那他也太水了。胡憂兩眼看天,什麼反應也沒有,似乎完全不知道此時正在發聲的事情一樣。
蘇亞雷斯此時也不是那麼好受,在心裡都快把古力特給罵死了。這古力特不問胡憂,那胡憂的身邊,還站着西ményu鳳呢,那可是前帝國元帥,從主掌紅fen軍團十幾年,如果按資歷比的話,也輪不到他蘇亞雷斯接這茬呀。
他現在真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不是沒有話說,可是他的身份在那裡,他不好說道呀。
蕾娜塔就陪在蘇亞雷斯的身邊,她的反應非常快,瞬間就明白此時父親不好開口。一臉笑意的開口道:“古力特叔叔,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元帥大人?”
蕾娜塔論身份,是狂狼軍團的二號人物,又算是古力特的子侄輩,這時候出言提醒,不算是頂撞古力特,又給蘇亞雷斯一個臺階下。蘇亞雷斯這回再說話,就主動好多了。
蘇亞雷斯也是老狐狸,怎麼會不懂抓時機呢,蕾娜塔的話剛停,他就哈哈笑道:“是呀,老古,這個你都問元帥大人。我說了,可是不算的。”
古力特眼中怒sè一閃而過,他這麼做就是有意的在踩胡憂的面子,公然的告訴大家,他不把胡憂放在眼裡。蘇亞雷斯到好,又把胡憂給捧了起來,這讓他不想不問胡憂都不行了。
短短的幾句話,就是一場權力之間的jiāo鋒,古力特是搶了先手,卻沒有佔着便宜。他當然很不爽。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古力特又走到了胡憂的前面,幾乎看不出有行禮的動作,直接問道:“胡憂將軍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沒有叫元帥,也不叫少帥,直接一個胡憂將軍,古力特這是繼續鏟胡憂的面子。要知道在軍中,偏將以上的軍官,就已經可以被稱爲將軍了。將軍稱號可以說是在軍中最爲普通的。
陪站在胡憂身邊的西ményu鳳沒有生氣,她的臉上甚至帶着很燦爛的笑容。以她對胡憂的瞭解,不用想都知道,古力特這次要倒黴。面子是人家給了,臉是自己丟的,跟胡憂玩這種招,古力特就算是再老十歲,也不見得是胡憂的對手。
這會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胡憂的身上。他們都想看看,胡憂準備怎麼樣反擊古力特。
胡憂沒有任何的動作,他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依然兩眼望天,甚至連眼角都沒有看古力特一眼。
胡憂在心裡冷笑:“馬拉戈壁的,無視我,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無視我的後果。本來我還不打算對你下手,這是你自己撞上來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衆人一開始沒有nong明白鬍憂的反應,還以爲胡憂沒有聽見,慢慢的,大家就心有所悟了,胡憂的沒有反應,就是反擊的開始。
在場的各級重臣,對胡憂的戰績都不陌生,但是真正見過胡憂對敵狀態的人,卻沒有幾個。這會一個個都有些興奮,準備好好觀賞這出難得的龍虎鬥。
古力特等了一會,沒有見着胡憂的反應,心中的怒火開始飆升,冷哼一聲道:“胡憂,我在跟你說話呢”
直呼姓名,這是非常不客氣的做法了。看熱鬧的人,都在心理想着,胡憂這一次,應該有反應了吧,就算是不答應,也應該罵古力特幾句了。可是胡憂接下來的做法,卻讓他們大跌眼鏡。
胡憂收回了看天的目光,不過卻依然沒有看古力特。他自顧的拿出了一個水壺,喝了一口,然後,‘撲”噴到了古力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