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戰火磨練,新兵以火箭般的速度,變成了老兵。從見血會害怕,到滿身是血也無動於衷,這需要一個過程,而這個過程中間,有一種不可缺少的東西,就是血。無論是從敵人身上流下來的血,還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血,反正是血就對了。
古力特的攻城並不順利,他挖地道引河水灌城的戰術被胡憂破了之後,似乎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戰爭進入了焦灼期,按這樣打下去,相信再打個十天半個月的,也決不出一個勝負。
士兵的戰鬥力,胡憂此時是暫時不需要擔心了,可是有一件事,讓胡憂現在很頭疼。這事說來並不奇異,很多大將名將也都遇上過,但就算是名將,也不見得就能解決這個難題。
是什麼難題?
糧食,平和鎮裡的糧食,已經不多了。
此次出兵,走的是突擊路線,關鍵在一個‘快’字,每個士兵的身上,只帶了三天的乾糧而已。
按原來的設想,是拿下平和鎮,再從荷紅鎮把糧食運來。可是古力特的反撲,比預計的快了太多,後勤部隊也來得急運來了一點點糧食而已,糧道就被切斷了。
如果是在làng天,胡憂可以向老百姓徵糧。他在那裡有很高的威信,只要一句話,很多老百姓,哪怕自己吃少一些,也很樂意把糧食給不死鳥軍團。
可是在平和鎮卻不行,這裡是黑十字軍團的傳統地盤,胡憂的名字,在這邊並不好使。再加上這裡的老百姓要比làng天的窮太多,他們跟本沒有太多的餘糧。你拿了他們的糧食,就等於要了他們的命。
“我們的糧食,最多隻能再頂三天,要是三天之內,朱大能的援軍不到,那我們就真得喝西北風了。”西ményu鳳喝了口粥道。因爲糧食不足,現在軍團裡已經不再統一供應米飯,而是改爲飯和粥兩種。在一線打仗的士兵,吃的是飯,不用上戰場的,和相對不需要那麼多體力的指揮官,喝的是粥!
士兵吃飯,當官的喝粥。這樣的做法,以前別說曼陀羅帝國沒有,就是放到整個天風大陸上,也是沒有聽說過的。
荷紅鎮徵來的那些新兵,聽說這件事,一個個驚訝的張大了嘴,相互確認這事的可信度。當他們問道胡憂親衛營士兵的時候,他們沉默了。
因爲親衛營的士兵告訴他們,這樣的事,在不死鳥軍團算不上新聞,吃粥還算是好的了,在戰鬥最艱苦的時候,胡憂還曾經殺了自己的戰馬給作戰士兵吃,而他和軍官們則吃野菜樹皮。
沉默之後,士兵暴發出來的是更加強大的戰力。有這樣的長官,有這樣的軍團長,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好好打仗,他們不但是對不起把飯讓給他們吃的長官們,他們甚至是連吃下肚子裡的飯,都對不起呀!
胡憂皺眉道:“按說哲別應該已經見到了朱大能,就算他們再怎麼備戰,都應該已經到了纔對。爲什麼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緩軍的影子呢?”
西ményu鳳面sè凝重的道:“會不會是朱大能……”
“不會!”胡憂打斷西ményu鳳後面的話,搖頭道:“要是以前,我也許會有這樣的猜想。但是現在不會,我相信,朱大能絕對忠於軍團,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西ményu鳳看胡憂那麼肯定,也不再堅持。想了想道:“要不派大鳳她們,想辦法突圍過河看看?”
胡憂很認真的考慮了西ményu鳳的提議,否定道:“外面現在圍有十幾萬的部隊,突圍等同於送死,沒有任何的意義。我們這邊開戰的消息,紅葉肯定也知道了,她會處理的!”
咱們暫時把平和鎮的事放下,轉頭過了看看哲別。
哲別接到胡憂的命令之後,就馬上帶着兩個親信,出了平和鎮。因爲當時古力特的人馬還沒有圍城,他們出城很順利,並沒有任何的阻礙。
可是在浮橋上,他們卻遇到了問題,一個男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男人大約四十五六歲的樣子,哲別發誓,以前肯定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這個人,卻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爲什麼會有那種感覺,哲別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這種感覺,卻很真事。
“你母親還好嗎?”那男人在細細的打量了哲別之後,劈頭蓋臉的就問道。
哲別整個人都愣住了,以前從來沒有人向過她這個問題,眼前這個跟本沒有見過的人,爲什麼要問她的母親呢。
什麼叫做‘還好嗎”難道他和母親認識?
與母親認識,身上又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難道他是……
哲別的心猛的加速了跳動,她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男人,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誰?”
只短短的三個字,哲別就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要不是騎在馬上,她恐怕連站都站不住了。
男人深深的看了哲別一眼,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叫哲別,而我……也曾經叫過哲別!”
他也叫哲別!
哲別的腦袋整個的都要爆炸了,哲別很清楚的記得,她的母親說過,她之所以叫哲別,那是因爲她的父親,就叫這個名字。而眼前這個人,認識她的母親,又給她熟悉的感覺,同時又叫哲別,那麼他……會是她的父親?從她出生到現在,就沒有任何印象,沒有任何消息,任着她們母nv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的父親?
不,這算是什麼父親。
哲別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指甲都扎到了rou裡。她在心裡告本a手}打訴自己,自己沒有父親,眼前這個男人,更不可能是她的父親!
“我不認識你!”哲別儘可能的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不讓對方看到任何的反常。她還有重要的任務,也要去找朱大能帶兵馳援胡憂。她沒有功夫,在這裡耽誤!
哲別不斷的在心裡,給自己找理由。但是她的心,卻越來越luàn。她曾經非常的渴望能有父親,特別是看到別的孩子,可以在父親的懷裡撒嬌的時候。可是無論她怎麼求,父親都沒有出現過。
再她已經忘記自己也有父親之時,那個人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他也曾經叫做哲別!
那男人冷冷的說道:“你不可能不認識我,因爲我就是你的……”
“不,不要說了。我說過,我不認識你!”哲別按捺不住的吼了出來。
稍平靜,哲別對身邊的兩個親信道:“我們走!”
“想走?”男人依然擋住了跑,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無論你認或是不過,你身上的血都是不能改變的。今天我來,是要帶你走,離開這骯髒的世界!”
“瘋子,我懶得理你。識像的,你馬上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哲別拿出了馬刀和王連弩。
兩個相信看哲別拿出了武器,猶豫了一下,我自取武器。儘管他們已經聽出了來,哲別與這個男人的關係很深,但是他們首先是軍人,只要哲別下令,他們同樣會出手,不管眼前這個人是誰!
“哈哈哈……”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突然笑聲一頓,冷哼一聲,瞬間拉出了一要長長的幻影:“就憑你們!”
“嘭!嘭!”幾乎不分先後的,哲別身邊的兩個人,分別掉進了水裡,轉眼讓河水給沖走了。
只是瞬間,男人就回到了原地,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只是他的腋下,夾了一個人,而哲別的坐馬,已經空了。
荷紅鎮,朱大能和候三在拿下這裡這後,**團和特種團就暫時駐紮在了這裡。
此時,這對冤家正在大眼瞪xiǎo眼。
“平和鎮正在受到攻擊,我們必須馬上增援少帥!”候三怒氣匆匆的說道。對岸的戰火,他們在這邊都能看得很清楚。
朱大能相對比較沉穩,提醒候三道:“可是我們並沒有接到少帥的命令!”
候三氣道:“也許是少帥來不急下命令呢,我管不了那麼多,我要帶人去增援少帥!”
朱大能哼哼道:“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樣,而少帥另有安排呢。你這樣魯莽而行,不但違反軍令si自調兵,還會打luàn少帥的計劃!”
候三泄氣道:“昨天你也是這麼說!要不是你,我早出兵殺過去了!”
朱大能回擊道:“那是因爲我說得道理,咱們跟在少帥的身邊那麼久了,少帥什麼事沒有做過,你要是不同意我的話,你現在還會坐在這裡!”
候三頹然道:“難道我們就坐在這裡,坐看少帥受到攻擊,而什麼事也不做?如果是我們判斷錯誤,少帥跟本就在期盼着我們的支援,那怎麼辦?”
朱大能瞪眼道:“所以讓你派人與少帥聯繫,看少帥那邊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呀!”
“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現在荷紅鎮被圍成那樣,我的人怎麼進得去!”
“你不是有什麼鳥可以傳遞消息的嗎?”
“那邊還沒有建立基站好不好。你以爲有翅膀就是萬能的呀!”
“你不如說你沒用!”
“你有用,那你來來看!”
一個聲音打斷了朱大能和候三的擡槓:“你們在吵什麼,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
朱大能、候三聽到這聲音,全都一驚,馬上迎了過來:“紅葉姐,你怎麼來了!”
“是呀,你怎麼不留在làng天準備過年?”
紅葉臉sè相當的不好看,瞪了兩人一眼道:“過什麼年!你們有誰能告訴我,對面正發生什麼事。平和鎮在受到攻擊,你們爲什麼不出兵!”
候三道:“我想着出兵來着,可是朱大能說沒有少帥的命令,我們不能luàn來!”
朱大能在紅葉要吃人的目光下,趕緊解釋道:“我也想出兵的,可是我怕破壞了少帥的計劃!”
紅葉一愣,問題:“少帥有什麼計劃?”
朱大能、候三同時搖頭道:“不知道,少帥沒有說過!”
紅葉喃喃道:“他也沒有對我說過,有什麼計劃,這個人真是的!”
“不管了!”紅葉做出決定道:“不論少帥有什麼計劃,這樣被兩被於自己的敵人圍攻,總是危險的!
現在我以軍事委員會副主席的身份命令,**團長朱大能,立刻帶領所屬,馳援平和鎮。至於荷紅鎮的城防,由候三你負責!”
“是!”
朱大能其實早就有帶軍過河的心,但是因爲沒有胡憂的命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在不死鳥軍團,無命令擅自調動部隊,可是很大罪的。現在有了紅葉的命令,那就不一樣了。按慣例,胡憂不在的時候,不死鳥軍團的軍權,是由紅葉主理的。紅葉有權調動旗下所有的部隊。
朱大能一回到軍營,馬上招集**團所有偏將以上級軍事會議。會議一結束,整個軍團就動了起來,天méngméng亮,**團四萬士兵,就開出了軍營。
搶佔浮橋,船隻,運用一切能在運有的手段,**團強渡九州河。
古力特這一次是一心想要nong死胡憂於平和鎮,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讓朱大能渡過成功。一接到消息,馬上派手下得力戰將,對朱大能所部進行全力的攔截。
一方要過河,一方不讓過,這渡河一戰,打得非常的慘烈,兩方士兵的血,幾乎染紅了半條九州河。
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在不久之前,是黑十字軍團強渡九州河,強攻làng天。現在還沒有過去多久的時間,就變成黑十字軍團死守河岸了。
九州河是天風大陸最長的河,由北向南,直貫整個曼陀羅帝國。這麼長的河,可供登陸的河灘非常多,由其是燕州河段,到處都是天然的良港,想完全封鎖河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朱大能採用多點搶渡的方式,終於用了兩個天的時間,成功的把主力部隊,渡過了九州河,進入到黑十字軍團的地盤上。
胡憂現在真是苦過黃連,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他不但沒有大魚大rou,只能在這裡喝粥不算,還要被人家帶兵來攻。真是想想都覺得自己的命太苦了。
“胡憂,快看,是**團,朱大能來了!”西ményu鳳一嗓子,把胡憂從地獄帶到了天堂。
“終於來了嗎?”胡憂趕緊大步的走到城邊。
朱大能一過河,馬上就在河灘上安營,以接應後面的部隊。在河邊安營,那可真正的算是背水一戰了,不過他管不了那麼許多,因爲這是唯一的辦法。
援軍的到來,極大的鼓舞了平和鎮的士氣。在他們看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和敵人把成了平手,現在多了增援部隊,那他們勝利的希望,就會大大的增加!
真正的打仗,是不是這麼計算了,士兵們不會去管,因爲這些都是將軍們應該想的事。士兵只不過是聽令而已,你說打就打,你說逃就逃唄。
現在他們想得更多的事,是勝利之後,他們可以得到什麼。這幾天,胡憂給他們描繪了不少美好的藍圖,很快,胡憂所說過的那些話,就將要實現了。
金幣,美人,權勢,一切的一切……
平和鎮,胡憂點了三千親衛營士兵,和兩千從荷紅鎮士兵中,選出來的jing兵,合成五千人的突擊隊。
胡憂在城樓上,看得很清楚,朱大能的到來,讓黑十字軍團產生了hunluàn。他要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把古力特這匆匆調集起來的人馬,全給擊潰了。
端着一碗酒,胡憂站在點將臺上,面對着五千jing兵,道:“兄弟們,今天是大年三十,過完今天,我們就將迎來嶄新的一年!
在過去的一年中,我們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是我覺得,我們還不夠好,因爲我們現在還被人家圍着,這多少有些丟臉。
城外,我們的友軍部隊,已經開來。黑十字軍團,已經慌了,怕了,我們的機會,來了!
現在,告訴我,你們是想帶接被敵人圍困的屈辱,去迎接新的一年,還是以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爲過去的一年,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胡憂誇張的表情,煽情的動作,巧妙的語言,一下就讓士兵再一次瘋狂起來。這還用選嗎。所有的士兵,都高聲喊道:
“勝利!”
“勝利!”
“勝利!”
“好,既然你們要勝利,我就給你們勝利!讓我們喝掉手中這預祝勝利的美酒,再去痛飲敵人的血!”
“幹!”胡憂豪氣干雲!
“幹!”士兵們熱血沸騰!
“砰砰砰!”
喝掉美酒的空碗,被摔在地上,變成了粉碎。五千戰士,刀槍在手,目光如火一般的看着胡憂。
胡憂右手高高舉起霸王槍,喝道:“來吧,兄弟們,讓我們用雙手,打下一份屬於我們自己的天空。讓我們去贏取勝利,贏取屬於我們的金錢,美人,權勢……只要你想擁有的,敢擁有的,都可以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