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憂臉色平靜的喝着茶,金巧兒的心裡不由升起了異樣的感覺。與胡憂相處到現在不過是十幾天的時間,但是胡憂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怕是一輩子,再不可能遇上一個能與他匹敵的人了吧。
搖了搖頭,金巧兒的目光不由又轉向了那幫慌慌張張,跑來跑去的士兵身上。那個都是木師爺的人,剛剛胡憂用了一個小計,就從他們的環視之中,逃了出來。
金巧兒本以爲跟本沒有任何的可能,從他們的嚴密的看守下逃出,哪想到在胡憂的手上,卻是如此的容易。
停車,化裝,不過是用了兩招而已。
當然,說來容易,但是胡憂也是做了很多準備的。他先是在馬車底挖了個洞,再巧妙的製造了一些故障,讓馬車停下的同時,讓士兵第一時間發現他們並不在馬車上。
回想到士兵查看馬車的時候,他們就在車頂,金巧兒不由一陣陣的心驚。要知道當時只要那個士兵擡頭看一眼,他們就無所遁形了。
胡憂說那裡是視覺的死角,金巧兒直到現在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他們真的逃了出來。並在士兵緊張的四處搜尋的時候,在這裡很悠閒的喝茶。
“我們走吧。”胡憂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給金巧兒打了個眼色。
金巧兒有些緊張,那些士兵可還在瘋狂的找他們呢,爲什麼不多做一會。
金巧兒不解的看向胡憂,胡憂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搖了搖頭道:“茶樓裡的人,都已經跑得差不多了。再坐下去,太過顯眼。放心跟着我走,只要你記住自己現在是一個老太太,就不會有問題。放心。”
巧兒微一點頭。這又是她佩服胡憂的另一個地方。從下馬車就在這茶樓做出的短短几分鐘時間,胡憂就讓她換了兩次身份。下車的時間是士兵,而現在則是老太太。
金巧兒的心跳得很快,特別是每當有士兵看過來的時候,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還好,身邊有他,這讓她的腳步還不至於混亂。看到那些士兵的視線,只是在自己的身上一掃而過,沒有任何的起疑,金巧兒也慢慢的放鬆下來。
“好了,現在沒有事了。”胡憂也長長的鬆了口氣。直到現在,他們纔算是真正的自由了。
“我們真的就這麼逃出來了?”金巧兒直到此時,還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要知道木師爺那邊,可是有近千人再看着他們的。
“那不然你以爲怎麼樣。”胡憂笑呵呵的看了金巧兒一眼。雖然算起來,這個女人已經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不過還好,到目前爲止,這地些麻煩都算是順利的通過了。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金巧兒轉換了話題,不知道爲
什麼,她不讓樣胡憂感覺她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可是她現在腦中真是很空白,只知道問問題而已。
“先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上路。”胡憂回道。
“上路?去哪。”金巧兒的小臉有些緊張,她以爲胡憂要把她送回蒼梧帝國去。
“當然是去鬱林,我有預感,你的二叔肯定就在這林玉帝國的都城。”
鬱林,天風大陸七大都城之一,胡憂以前來過,不過他已經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了。扮作一對採藥的中年夫婦,胡憂帶着金巧兒進了城。
在一個小店住下,隨便的用了一些吃食,胡憂把金巧兒留在店裡。獨自外出打聽消息。從木師爺出動的大陣勢來看,胡憂認爲,金不換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物,要找到他的消息,應該不是太難。當然,這要找對路子才行,就算是再怎麼出名的人,也是不人人都知道的。
金不換這個名字,胡憂總是隱隱的覺得在哪個見過,卻又老想不起來相關的信息。在看到一張城牆上的通告,胡憂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找到了嗎?”看到胡憂回來,金巧兒馬上站了起來。
“不是讓你休息的嗎?”胡憂皺了皺眉,這一路來,金巧兒也算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滿臉的疲憊。
“我……我怕。”金巧兒不安的低下了頭,也許是這幾天對胡憂產生了依賴,胡憂出了客棧之後,她就感覺心裡空空的。想要上牀躺一會,卻總是心裡不安,只能坐在這裡,等胡憂回來。
“放心吧,沒有事的。”胡憂接過金巧兒遞來的茶,喝了一口道:“已經查到了,真沒有想到,你二叔的官還不小。軍務次長,林玉帝國排前十的官呢。看來要不是我們問錯了人,應該不會那麼慘。那個木師爺應該是你二叔的敵人,想要借你打擊你二叔。”
金巧兒一愣,她也沒有想到,二叔在林玉帝國這麼有影響力。至於胡憂後面說的那些打擊不打擊的事,她到是不那麼懂的。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見他。”金巧兒說話的聲音突然低了幾度,在這一刻,她突然在心裡升起了不太想去見二叔的念頭。這是下意識的行爲,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胡憂想了想道:“見是要見的,不過就這麼見,怕是不太安全。那個木師爺應該在鬱林有另一股勢力,我們就這樣去不太安全。更有可能會給你二叔代來麻煩。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打聽到,你二叔下個月會擺壽酒,到時候我們想辦法混進去就可以了。”
軍務次長屬部隊序列,嚴格來說,卻是屬於文官的性質,因爲他並不需要上陣打仗,而是主理後勤的工作。
可別小看這個後勤工作,要知道武器錢糧各方面都是屬於他管的,這個軍務次長地
位不顯,手中的權力卻是很大。特別是前線的部隊,誰都不敢得罪他最好o不然他要是借顧整你,只要扣你幾天軍糧供給,你就得跳起來。
今天是軍務次長金不換的五十大壽,金府是四方賓客彙集,不單單是軍方,還有各級貴族,商人名流等等,真是熱鬧得不行。
金不換是蒼梧帝國人,十幾歲離家闖蕩,無意中來了林玉帝國,更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成了一個小官。
從小官到軍務次長,幾十年來,金不換是踩着一個又一個的肩膀,坐上了這個位子。回想起這段崢嶸歲月,金不換不由長嘆了一口氣。人人都看到了華麗的外表,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現在最大的心願,不過是想回家看看自己的大哥而已。
“次長大人,賓客已經找不多到齊了。”
侍女的服侍之下,金不換裝上了喜服,臉上也重新掛上了微笑。這種笑很假的,連他自己都知道。不過就算是再假,也得笑,不然他一瞪眼,就有很多人腳軟了。
“這裡的食物到是不錯的,你不試試看?”胡憂捅了金巧兒一下,這女人真是太多緊張了。
“哦,我不想吃。”金巧兒的嘴脣有些發白,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胡憂笑笑,也不再管她。他們是打暈了一個商賈,拿了他的請貼進來的。現在做的是商人的打扮。金巧兒穿上綾羅到是相當的漂亮,很有那麼幾分貴夫人的氣質。
“來了。”看全場突然靜了下來,胡憂輕輕碰了金巧兒一下。
金不換一身喜服出來,到是很有喜氣。五十歲的人,頭髮並沒有白,身材高大,到與金巧兒的嬌小大大的不一樣。
大部份的客人都涌向了金不換,胡憂這邊到是有些冷青了。
“我們也過去。”胡憂拉着金巧兒的小手,擠了上去。
金巧兒的小手有些冰涼,脖子上掛着長命鎖,鎖沒有藏在衣服裡,而是在衣服外。這是胡憂的辦法。以金不換現在的身份,被搭上話不併容易。胡憂相信,如果這個軍務次長真是金巧兒的二叔,他看到這個長命鎖,會知道怎麼處理的。
“那個,怎麼弄。”金巧兒緊張的臉上都出汗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胡憂淡淡一笑,突然一使巧勁,把金巧兒推向金不換。
巧兒完全沒有準備,驚呼一聲,一下撞了過去。
以金不換的身份,就算是現在這樣的場面,他的身邊,也同樣有高手護着。金巧兒還沒有撞上金不換,就已經被護衛給拉着了。
這也正是胡憂要的。
與胡憂的料想一樣,金不換聽到驚叫,自然看向了金巧兒。當他的目光,落到金巧兒胸前那塊長命鎖的時候,很明顯的頓了一下。
當然,這個明顯是對於一直觀察着他反應的胡憂來說的,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表情。
“姑娘,你沒有事吧。”金不換揮退侍衛,來到金巧兒的面前。
金巧兒呆呆的點點頭,她還沒有生出來,金不換就已經離開了家,這一次算是她第一次與金不換見面。
“傷着了?”金不換見金巧兒點頭,不由又多問了一句。看到出,他有些緊張。
巧兒這會才反應過來,趕緊搖頭道:“沒事,我沒有事。”
金不換這次沒有再說話了,轉頭去和其他人說話。
“表現得不錯。”胡憂拉着金巧兒找了個坐位坐下。
“這就是你的計劃?”金巧兒本以爲金不換會與她相認的,可是他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這讓她不得不懷疑胡憂的計劃是不是失敗了。
胡憂笑笑道:“放心吃東西吧,這樣就已經可以了。後面的,由他來做。”
酒宴結束,胡憂和金巧兒同別的賓客一樣散席離開。
金巧兒心裡很忐忑,但是見胡憂一副挺有把握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跟着胡憂回到客棧。
“喝口茶吧。”胡憂給金巧兒倒了杯茶,自己也坐下來喝了一下。
“他,還沒有……”金巧兒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敲門聲打斷。
進來了是一個管家人物,只簡單的介紹了來自金府,就把胡憂和金巧兒跟他出去。語調還算是客氣,看來應該是金不換給他交待了什麼。
門外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沒一會胡憂和金巧兒就再一次到了金府,這一次走的是後門,直進內堂。
“小姐請進,老爺已經在書房裡了。這位少爺,請你跟我來。”
“他是跟我一起的。他不進,我也不進。”金巧兒看只有她一個人進去,而胡憂會被帶到別的地方,一下就急了。
“這……”管家有些爲難,金不換隻是交待了讓這女孩子進去的。他並不知道,金不換找這女孩的目的。
“都進來吧。”書房裡傳說了威嚴的聲音。
管家把胡憂和金巧兒帶進書房就出去了,書房裡就只剩下金不換,胡憂,金巧兒三個人,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金巧兒略有不安的坐着,胡憂則小口的喝着茶,一句話也不說。這裡邊其實沒有他什麼事,要不是爲了金巧兒一下,他也不會來鬱林了。
金不換大口的喝了幾個茶水,在安靜的書房裡,聲音顯得有些大。可以看出,他也有些緊張。官至軍務次長,能讓他緊張的地方,可不會多。
“請問姑娘芳名?不用緊張,我們只是隨便聊聊而已。”金不換終於開了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金巧兒。
“金巧兒。”聲音怯怯,卻很是清脆。
聽到金巧兒的名字,金不換
微微的顫了一下。和金巧兒聊了起來。他說話還是很有水平的,不時談笑風生,金巧兒也慢慢的沒有那麼緊張了。
胡憂坐在一邊,什麼話也不說。
金巧兒說到父親,哭了起來。金不換眼中的慈愛也越來越深,不自覺的把金巧兒給抱在了懷裡,雖然他們相護之間還都沒有點明身份,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他們都知道對方是誰。
胡憂搖搖頭,退出了書房。這裡已經沒有他什麼事了,金巧兒已經找到了她的二叔,他也應該去找回自己了。
過了好一會,金不換才輕輕的推開金巧兒,輕聲道:“巧兒,二叔一生無子無女,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吧,我會好好疼愛你的,像大哥那樣疼你。”
巧兒的淚水以在一次涌出,轉頭想謝謝胡憂,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胡憂已經離開了。
“啊,他走了?”金巧兒一下緊張了起來。全靠了胡憂的幫忙,她才找要二叔的。她都還沒有來得急說聲謝謝呢。
“他是你……”金不換光顧着和金巧兒說話,都沒有留意到胡憂。
“他是我的朋友,全靠他,我才能找到你,不然我怕死早死了。他怎麼可以走了呢。”金巧兒急得直跺腳。
“他許是出去風風吹而已,說起你這個朋友,我到是感覺有些面熟呀……”金不換這時和想起胡憂的樣子,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的。
“難道是他?巧兒,快告訴我,你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上次聯軍談判,金不換也有參加,雖然他與胡憂相互交談不多,但也算是見過幾面有印象。
金巧兒這纔想起,這一路上,都沒有問過胡憂的名字。懊惱的搖了搖頭:“他,沒有告訴過我。”
“沒有關係的,交給我來處理好了。你先去休息吧。”金不換的眼中閃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不知道他此時在想着什麼。
“你好呀,我們又見面了。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幾分本事。”黑暗之中,木師爺的冷笑聲從模糊到清晰。
“是你。”胡憂也認出了眼前的人。
“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大事。”木師爺一揮手,前後左右,涌出了不少人。人人臉色不善。
“你想幹什麼?”胡憂警惕的後退了一步,掃了眼四周的環境。
“哈哈哈,幹什麼,一會你就知道了,給我上。”木師爺笑得有些肆無忌憚。
“等一下。”胡憂大叫道。事情發生得有些突然,他要爲自己爭取一些緩衝的時間。
“還想跟我來這套,嗯,有什麼話,留着臨死前說吧。給我上。”木師爺跟本不打算給胡憂機會。他日夜兼程來到鬱林,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才收到胡憂二人路掉的消息,差點沒把他給氣死。上面已經下
了命令,找不回這兩人,就要他的命。
木師爺有些後悔自己招惹了麻煩上身,不過想到與金不換的大恨,也算不了什麼了。他算準了胡憂和金巧兒肯定會來找金不換,早已經在外圍佈置好了。現在抓到了機會,當然不會再讓胡憂給跑掉。
前後左右都是人,打看來是打不過的。胡憂的臉上也見了汗,突然對着木師爺的身後大叫一聲‘金將軍’。
木師爺條件反射的一轉頭,馬上就意識到胡憂又出陰招,再轉頭回來,就看到胡憂一個飛身,跳上了邊上的圍牆。
打不過就跑,胡憂現在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只是按本能來行事,到也沒有想過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事。
竄上牆頭,胡憂就放開步子跑。後而呼呼喝喝的,大批的人追着,更有人開弓放箭。
“馬拉戈壁的,這種讓人追的感覺,怎麼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