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轉眼也就過了。這天,車隊來到了帝都城外。由於平太城也屬於中州勢力中的一支,李隆基的馬車,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阻攔,就進到了戰場前沿。
這三天來,李隆基和幾個城主,不時趁胡憂休息的時候眉來眼去的。胡憂不是沒有看見,他裝不知道而已。
現在是大家都在玩心機,關鍵的就是要看誰玩得更好,更狠。
帝都城前,也就是攤牌的時候,誰勝誰敗,一拍兩瞪眼。
李隆基環視了一衆難兄難弟,清了清喉嚨,一改往日的卑微,平靜的看着胡憂,道:“胡憂,事以到此,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談一些事了。”
胡憂略顯驚訝的看向李隆基,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似的。
“李城主,你這是有話要跟我說嗎?”胡憂問道。
“不錯。”李隆基沉聲道:“你抓我們幾個人的目的,我們都清楚。你是想借我們的掩護回帝都。現在,你的目的已經就快達成,你準備把我們怎麼辦?”
胡憂笑笑道:“幾位大人千里送胡某,胡鼻自然也要好好招待了。”“你想把我們全都弄到帝都去。哼,你的算盤打得真是太好了。
你聰明,我們也不笨。到了帝都,那是你的地盤,我們還能討得了好?我們哥幾個已經商量好了,要不,你現在就放了我們,要不,咱們一拍兩散!”“李大人,你想怎麼個一拍兩散?”明憂mo了mo臉上的鬍子,有日子沒有颳了,這胡憂長長了不了。
“胡憂,你別得意。這外邊,可都是我們的兵,只要我們一嗓子,你就活不成!”李隆基哼哼道。
“原來是這樣,難道你們九位大人,都已經決定不要這條老命了?”胡憂一一看過九個城主。
“胡憂,你不用多說,怎麼決定,你給個話。”李隆基冷冷的說道。這一刻,他就像一個死士!
其它八個城主的表情也差不多,能坐上城主之位的人,都不是無能之人。誰不是一步一個血印走來今天的。誰都曾經傷過人,也都曾經有被傷的可能。如果是人生是一個巨大的賭場,那麼他們到目前爲止”都是賭贏的那一羣人。
雖然多年的酒sè財氣,讓他們少了一種年輕的衝動,在胡憂突然從天而降的那刻,他們害怕了,慌了。但是他們也同樣知道,再退縮,會意味着什麼。
現在,面對胡憂,他們決定再賭一次。賭胡憂不願與他們一塊死。九死換一命,他們似乎虧了”但他們不在乎。
胡憂的目光,一一打量過九位大城主,搖搖頭,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們已經決定了。”
“想賭?”胡憂lu出一絲壞笑:“如果換在十年前,我一定和你們賭一把。不過現在,我不會和你們賭了。因爲你們沒有資格!”
“蛋姑娘,玩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做正事了。”胡憂話風一轉,對着九位城主說出了他們聽不懂的話。
李隆基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鬍憂在說什麼。
“好的。”九個擠坐在一塊的城主堆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的聲音。
這車裡,可沒有女人”是誰?
李隆基一驚,一雙死魚眼,緊緊的盯着聲音的來源。
“吳大人,你?”李隆基有些不解的看着隔着一個人的吳國良。
吳國良是他的表弟,無良城的城主。他們可以說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相互熟悉得不行。
“李隆基大人,你是在跟我講話嗎?”吳國良對着李隆基笑道。
他明明是男的,發出的卻是女聲。
“你,你是誰”李隆基見了鬼一樣的問道。
蛋姑娘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李隆基一眼,不屑回答他的問題。
李隆基瞪大了眼睛,眼看着胡憂在蛋姑娘的巧手之下,一點點的變成他。現在他才發現,胡憂留的胡憂,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居然和他的一模一樣。
“李隆基大人,你還有什麼牌要亮嗎?”胡憂用李隆基的聲音說道。
李隆基一瞬間,彷彿老了十歲。他知道,這一次,怎麼是輸了。
這一局,胡憂跟本沒有和他賭,勝局,早已經在他的手裡。
李隆基的眼睛失去了神彩,在另外七個城主的驚異之中,一點點的變成了胡憂。蛋姑娘的巧手,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也打擊了他們好不容易燃起的鬥志。
十幾天來,胡憂第一次走下馬車,用的是李隆基的身份。連李隆基的親兵都沒有發現,此時的李隆基,已經不是李隆基。
“胡憂,被拖了下來,死狗一樣,被“李隆基,拖向了帝都東門。
李隆基面如死灰,他mi茫而不挫,整個腦子都已經是一片的空白。當陣陣歡呼把他驚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到了帝都城頭上。他,變回了他,而胡憂,還是胡憂。
八個城主,一字排開,由胡憂替他們宣佈正式投降不死鳥軍團。
三十萬平州士兵,目睹着眼前這一切的發生。他們弄不清楚究竟發全了什麼事,他們發現自已就是一個個小丑,在這城外,面對強大的不死鳥軍團打死打活,而他們的上司,卻莫名其妙的投了城。
中州士兵的氣勢,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嗵!”一通鼓聲,震響了大地,緊接着衝出的是無邊無盡的不死鳥軍團。
黑sè、紅sè的軍服,是那麼的閃亮。
“殺!”這是來自天地的怒吼!
“殺!”這是對死去戰友的追憶。
短短三天,風吟傳達了胡憂的命令。八十萬大軍,潛伏在了帝都的周圍!
“殺!”帝都四門全開,被困了十餘天的士兵,吶喊着衝出帝都,殺向敵人。
十多天來,胡憂在平太城兵敗而死的消息,不斷的經各種渠道傳入他們的耳朵。他們從來沒有相信過。因爲胡憂是不死鳥不死鳥怎麼可能,怎麼可以死去!
一百二十萬不死鳥士兵對戰三十萬中州地方勢力,結果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不死鳥軍團戰力的強悍,不是普通地方守備部隊可以抵禦的。在胡憂的親自指揮之下,不死鳥軍團是步步緊逼,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決定戰鬥。
打敗三十萬圍城部隊,並不是戰爭的結束而是剛剛開始而已。
幾乎在解帝都之危的同時,胡憂就下達了全面進攻令。盡起不死鳥軍團三百萬隊部對中州勢力進行全面清洗。一時之間,中州地區風起雲涌,戰火如黑夜中暴開的煙huā,四處燃燒着。
………………
“中州完了。”艾薇兒放下手中的戰報,莫名的吐了一口氣。
蕾娜塔無言的看着艾薇兒,當初在實行這個計劃的時候,她就不是那麼同意。但是艾薇兒執意要那麼做,她經過多方的考慮,也決定了這麼做。 wωw● tt kan● ¢ ○
中州勢力,從一開始的經濟封鎖到之後的圍攻帝都,都有艾薇兒的影子。她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促成了這一切。
胡憂兵敗平太城,艾薇兒很奇怪的哭了。蕾娜塔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猜到東西。
中州完了,狂狼軍團也就完了。他們從三流部隊變成了不入流。曼陀羅帝都,從此只剩下兩大勢力,不死鳥軍團和秦明軍團。
少帥府,荷huā池荒胡憂靜靜的坐着,回憶着與艾薇兒、蕾娜塔相處的經歷。手中的文件終於證明了他多年以來的猜想。他有些不敢相信,卻又不能不相信。
中州,幾乎是艾薇兒和蕾娜塔兩人連手送到他手上的。雖然她們在這中間放了很多mi霧,但是實事就是這樣。
如果沒有她們的佈置不死鳥軍團被滅掉中州勢力,至少有兩年或更長的時間。是艾薇兒和蕾娜塔,把中州的勢力,強行的浮出水面。
胡憂也是到現在才知道,戰死他手中的王世成,原來一直是艾薇兒的人。而胡憂在平太城的失敗,完全出於艾薇兒和蕾娜塔的計算。也只有她們,才能那麼完美的,把胡憂的種種心態計算出來。
“我真是不懂。”胡憂喃喃的說道。
“女人的心,有時候,你不用懂。”紅葉坐在了胡憂的身邊。她瞭解胡憂此時的心情。當〖答〗案出來的時候,她也一度很驚訝,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她知道,艾薇兒和蕾娜塔都對胡憂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情。
從艾薇兒偷出浪天城開始,她表面上,似乎一直在針對胡憂,但是在暗地裡,她卻在用另一種方式,在幫助胡憂。
別的都不說,只一點就可以證明艾薇兒的做法。她讓朱大能去了浪天,讓朱大能做狂狼軍團的將軍。
幾乎天風大陸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朱大能是在胡憂沒有發跡之前,就已經跟着胡憂的人。他們之間,也許有過某種的誤會,但是朱大能對胡憂的忠心,是從來沒有改變過的。
可艾薇兒和蕾娜塔,卻偏偏把朱大能拉了過去。世界上有哪一個君主會這麼做?就算再無將可用,也不會用朱大能呀。
可惜,當時沒有人猜到艾薇兒的想法。直到現在,朱大能帶着十萬狂狼軍團最精銳士兵回來的時候,所有人才猛的發現,這個世界,似乎和想像中的,都不一樣。
其實,按着這個想法,再去推斷朱氏一家滅門慘案,基本上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誰幹的了。要知道,艾薇兒幾乎就是在胡憂身邊長大的,不死鳥星,她的手上,也同樣有。而且對胡憂,對朱大能,對不死鳥軍團的內部事務,她真是太熟悉了。沒有人可以做得比她更好。
一開始沒有人想到是她,那是因爲沒有人想到艾薇兒會這麼做,因爲她沒有那樣的動機。不過此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誰也沒有再提這個事。
“那男人心呢。”胡憂突然想到了秦明。他是不是也用與艾薇兒相同的方式在幫自己?
紅葉把一張地圖遞給胡憂,道:“其實〖答〗案,從一開始,就已經告訴我們了。”胡憂打開地圖目光一一掃過地圖上的圈圈點點。這是秦明一年多來,瘋狂進攻過的城鎮。咋看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如果把不死鳥軍團這個因素加上去,就可以看出來。這些城鎮,都是和不死鳥軍團不那麼對付的。
而那些和不死鳥軍團關係不錯的城鎮,胡憂跟本沒有動過。
“爲什麼?”胡憂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他很平凡,也很普通,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明裡暗裡的幫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多年苦苦追尋的東西。
“也許爲了共同的夢想吧,想想歐陽寒冰,她爲什麼會把寧南帝國給弄成這樣。”紅葉嘆了口氣道。
共同的夢想?
那是什麼?一統曼陀羅帝國,一統天風大陸嗎?
歐陽寒冰爲了這個夢想,坐視寧南帝都崩潰。
艾薇兒和蕾娜塔爲了這個夢想,不惜把整個狂狼軍團都填了進來。
秦明爲了這個夢想,把幸苦打造的軍團,推到了懸崖邊。
而他們,爲了同樣的夢想,都在做着同樣讓人無法理解的事,他們把籌碼,壓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
真的是爲了想夢嗎?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結果也許是怕同的,但是過程一定不是一樣的。他們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瘋狂。
胡憂笑了,狂笑。沒有喝酒,他卻覺得自己醉得不醒人事。
太陽升起,又是一天。新的一天,幸運的人活着,不幸的人,死了。
不死鳥軍團發動了全面的戰爭,前所未有的強硬,所到之處,只給對手兩個選擇,要麼投降”要麼死。
不死鳥軍團從來沒有那麼瘋狂過,他們似乎和秦明達成了某種協議,相互比着誰更瘋狂。
在兩大勢力的瘋狂之下,各地方勢力真是倒了黴了。胡憂和不死鳥軍團從南邊向北攻,秦明的秦明軍團,從北邊向南掃。他們挾在中間,那日子能好得了嗎?
“夢州已經拿下,金沙州全境已經過半交了降書,相信不過三個月,除huā河州,燕州和青州之外所有的地界,都將歸我們不死鳥軍團。”西門玉鳳向胡憂報告道。
“好快。”胡憂揉着額頭,連着三天,他日以繼夜的佈置着作戰策略,這會有些累了。
“秦明那邊怎麼樣?”胡憂問道。
“秦明軍團已經完成了對青州,huā河州勢力的清剿,現在只剩下燕州還有部分地方勢力,相信不出一個月,他們就會掃平。”
“秦明真是一個將才,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秦明此時正躺在chuáng上,屋子裡把着一碗黑呼呼的藥。藥味很大,整個屋子,都充滿着這種似酸又是甜的怪味。
“秦明大哥,你該吃藥了。”白雪提醒道。
明應了一聲。他心裡清楚,那藥吃不吃,其實沒有太大的分別。喝下去,不過是爲了安白雪的心而已。
“苦吧,我這裡準備了m雪手中的絲絹,輕輕擦過秦明的嘴chun。
“不用了,這點苦,我還吃得。”秦明笑了笑,問道:“我讓你寄的信,你寄了嗎?”
雪乖巧的點點頭,忍不住問道:“你和胡憂不是敵人嗎,爲什麼要給他寫信呢?”“我們戰略上的敵人。”秦明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這才繼續道:“在生活中,我們算是朋友。”“不懂。”白雪mihuo的搖頭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戰爭,你們就是朋友,對嗎?”“不完全對,如果沒有戰爭,我們也許永遠也不會見面。就算是見面,他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秦明的臉上,閃過一絲驕傲。還記得那一次,胡憂在清樓門口,讓人痛揍的樣子,是那樣的可憐。如果沒有戰爭的洗禮,又哪裡會讓他成長爲今天的不死鳥。
“你們男人的想法,真是難懂呢。”白雪想去體會秦明話裡的意思,可惜她失敗了。她經事還太少,明白不了他們之間的那種關係。
秦明呵呵的笑了。在得知自己重病的那一刻,他曾經想了很多很多。他一度想讓這個世界,和他一起陪葬。還好之後,他想通了不少事,他決定在有生之年,爲這個世界做些什麼。
之後,他無意之中,遇上了白雪。白雪是那麼的單純,在他看來,這是老天送給他最後的禮物。
五月,隨着最後一個地方勢力的投降,曼陀羅帝國瘋狂燃燒了兩年的戰火,終於暫時熄滅。到此,曼陀羅帝國九個州,分別控制在胡憂和秦明的手中。
之前趁曼陀羅混亂突入境內的外國勢力,全都已經撤出了曼陀羅。他們都瞪大了眼睛,準備等着胡憂和秦明之間的最後對決。毫無疑問的,曼陀羅帝國的新王者,將會在他們兩人之間產生。
而正在這一時間,胡憂離開了帝都,前往浪天城。他是一個人上的路,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目地的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