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帕德接到調令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金骨山在哪裡,而是猜想自己這次又得罪誰了。因爲嘴比較多的關係,被莫名奇妙的調防,對於蘭帕德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情,他早就已經習慣。
“唉,他們在城裡享受,卻把我弄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聯絡?聯絡個屁,都半個月了,連個鳥都沒飛過。太陽下山又一天,睡覺去了!”蘭帕德嘟囔幾句,剛返身要回營帳,突然聽到一陣巨烈的馬蹄聲,他又站住了腳步,暗想着會是誰來。
突然,蘭帕德發現那是一個衝擊陣,而陣列的最前端,要一個獨眼的醜漢,那醜漢單手持狼牙棒,正向着這邊衝殺過來。
“他媽的,這次中獎了,是鐵克拉!”
“敵襲!”
守在最前面的衛兵叫尖着,慌亂着。有些士兵拿出武器往上衝,有些士兵卻扔了手中的傢伙,轉身就跑。
狼牙棒在鐵克拉的手中,就猶如死神手中的鐮刀一般,每一個接近他的帝國士兵,都被他砸得血肉四濺,腦漿直流。很多士兵看到他的兇殘,都驚惶的丟掉武器,呼喊着四處逃命。
鐵克拉單眼圓睜,帶着他的野獸軍團,一步不停的,直衝軍營而來。
“組隊,迎擊。”蘭帕德一連砍了好幾個後退的士兵,才終於勉強的組織起了隊伍。向鐵克拉反衝過去。
“爲曼陀羅的榮譽,衝呀。”蘭帕德揮伍着大刀帶隊衝向鐵克拉,慌亂之中,他甚至沒有找到自己的戰馬。
鐵克拉幾下狼牙棒就砸開了蘭帕德散亂的方陣,他現在看每一個人,都像是胡憂。他要砸碎每所有人的腦袋,只有鮮血,才能讓他感覺好受一些。
“咣!”
蘭帕德的大刀與狼牙棒碰在一下,一下就錯開了過去,揮刀砍倒一個安融人,蘭帕德翻身上了馬。不過他還沒來的急回身,鐵克拉的狼牙棒又砸了回來。
“啵!”蘭帕德的腦袋,開出了燦爛的血蓮花,這一次,他不需要再去猜得罪誰了。
“給我殺,一個不留。”鐵克拉無情的說道。
戰局完全是一面倒的,第七師團的士兵,尖叫着,慌亂着,丟盔棄甲,兵器、旗子丟了一地,完全沒有半點戰力。打到後面,野獸軍團的人,幾乎已經收起了武器,直接縱馬,把第七師團的士兵,踩成肉泥。這裡已經不是人間,這是地獄。
“報軍團長大人,金骨山第七師團遭到安融野獸軍團的襲擊,全軍蘭帕德督將以下,二千官兵,全部戰死,無一活口。”
“知道了。”蘇門達爾咬着牙道。
胡憂得到金骨山丟掉的消息之時,臉色相當的平靜,這是他早就已經猜到的結局,現在不過只是證實而已。他肯關心的是蘇門達爾會不會馬上下令派出部隊,重新搶回金骨山。不過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有部隊出城,看來是不會有了。
接下來的事,完全和胡憂之前預想的一樣,安融二十萬大軍,安營金骨山,把令歸和峒獨之間的通道,完全的隔斷了。令歸現在已經變成爲了一座孤城。
帥帳,胡憂在這裡再次受到蘇門達爾的招見。帥帳正中,掛着一副巨大的軍事圖,四周圍列放的兵刀弓箭,寒光閃閃,帶着一絲血腥之氣。
“果然和你預料的一樣,安融人二十萬大軍,在金骨山安了營。”蘇門達爾高座於主帥之位,俯視着站在帳下的胡憂。
胡憂仰視着高高在上的蘇門達爾,眼中射出一絲渴望。不是對蘇門達爾本人,而是對蘇門達爾的那個帥位。那個帥位,是他夢想的,夢想的第一步。可惜,他現在離那裡還很遠。
胡憂很想問蘇門達爾爲什麼沒有依用自己的戰略,在金骨山佈下重軍防衛。不過這話,他不會問出口的,他沒有那麼笨,去當面質疑主帥的用兵。再事情已經發生,結果已經無法改變的時候,去質問這些,想要證明什麼?證明你比主帥更聰明?
蘇門達爾感慨完了之後,就沒再說話,帥帳裡一時間變得很安靜。胡憂也沒有開口,他在等,等蘇門達爾這次找他來的目的。
過了良久,蘇門達爾把神遊的目光,再次放在胡憂的身上。
“胡憂。”
“末將在。”胡憂挺直了腰桿,正視着蘇門達爾。
“依你看,我軍現應該如何應對安融之人。”蘇門達爾問道。
“斷糧道。”胡憂肯定的說出三個字。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本應該那天與金骨山設大營計劃一塊說,可惜那天蘇門達爾並沒有聽完他全部的話。不過現在說出來,卻比那天說,還要顯得重要。
“斷糧道!”蘇門達爾重複了一遍。
“是的,不但是斷糧道,而且還要斷一切能斷的東西。比如輜重,通信等等......”胡憂回道。
“具體的說說,你的想法。”蘇門達爾坐直了身子,做傾聽之狀。
“是,大人。以末將看來,此次安融二十萬大軍入侵我青州,軍力雖強,但也有其弱點可尋。
兵書有云: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安融二十萬大軍,在我青州腹地作戰,先不論戰況如何,糧食的消耗,就是一個不小的數量。他們此次突然發兵,追求其速,隨軍所帶的糧草輜重肯定不多。之前安融人一直停步不前,我想肯定是因爲軍中輜重不足,沒有攻城之器的關係。
現在安融的攻城之器的擁有量怎麼樣,我們暫時不去理會,但是他們的糧草不夠,那是肯定的。糧草是消耗品,每日都要需用。二十萬大軍一天的糧草消耗巨大,絕對不是運一兩次就可以解決的。
所以糧草的問題,應該是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我們只要斷了他們糧道,他們縱有二十萬大軍,也叫囂不得。”
“你說得不錯。”蘇門達爾同意道。實事上胡憂所說的問題,蘇門達爾同樣也深有同感。令歸城裡雖然儲備有大量的軍糧,但是8萬人馬的吃喝,也是蘇門達爾最爲頭痛的問題。
蘇門達爾思量了一會,從帥位之上,站起來:
“胡憂。”
“末將在。”
“我封你爲斷糧將,領偏將銜,帶軍三千,專斷安融草糧輜重!”蘇門達爾喝道。
“斷糧將!”胡憂聽得腦袋一大,升偏將那是好事,帶軍三千,那更是超值,要知道一般的偏將只有一千人馬,督將才有三千人呢。可是這專事斷安融糧草輜重,可是玩命的任務,弄不好就得‘光榮’了。胡憂提出這個方案,也不是爲自己設計的。領了這個命令,金骨山第七師團的下場,弄不好,就是自己的寫照。
“要命,要命,真要命,出個計策,把自己給圈進去了。”胡憂在裡心暗暗的說道。
蘇門達爾看胡憂的臉色陰睛不定,一下就冷了下來:“怎麼,你想抗命。”
胡憂全身一震,知道自己一時心神大亂,露於了表像。
“軍團長大人的命令,末將誓死完成。軍人以保家衛國爲天職,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末將決無二話。
末將只是覺得這個‘斷糧將’不太能顯出軍威而已。”胡憂流着汗道。
“嗯,原來是這樣。”蘇門達爾這才釋然。
“那你覺得什麼名字比較威風呢?”
“‘不死鳥特戰隊’,不知道大人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