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的四隻狼腳踩在亂墳崗上,望着文欽所指的用枯骨做籬笆的巫毒村怔怔發愣,對於剛剛經歷炙熱之地來說的他,僅幾步之隔的這裡則顯得太過冷清了,不禁心道:“這是人呆的地方麼?陰氣沉沉,比那吸血鬼鎮更加令人發怵。”
黑夜之中一聲聲烏鴉的鳴叫,使得人心也不住的狂跳,趙括馱着文欽走進枯骨籬笆牆內,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之下,村落裡的一排排木屋顯得是那麼的猙獰可怕。
文欽望着這黑漆漆的四周,帶着虛弱的聲音喊道:“這裡可否有人?”聲音落下,依然寂靜無聲,趙括瞪着狼眼,顯得十分的不耐,用恐怖之森的言語喝聲道:“有人就出來!都是縮頭烏龜不成!?”
呼!巫毒村在趙括的這聲喊叫過後,燈火突然全部燃起,木屋中的人拿着武器徐徐走出,像看怪物一樣圍着文欽與趙括,一句話也不說的望着,眼神之中帶着些許的驚恐之色。
杖子拄擊地面的聲音愈來愈近,片刻只見一個身着紫色長袍的老者穿過人羣,來到文欽與趙括面前,用流利的漢語說道:“你們從何而來?爲什麼來到巫毒村!?”
文欽咳出幾口血來,對着紫袍老者說道:“前輩是中原人?”
“我不是你所說的中原人,我只不過是聽到了神的教導,知曉了你們的語言!”紫袍老者神秘的說道。
趙括聽罷心中罵道:“什麼狗屁,淨在這裡瞎吹鬍謅,一看就是一個江湖賣藝的死算命的!”
文欽也是將信將疑,不過自知有事相求,不便得罪,遂說道:“打擾衆位了,我來此的目的,是爲了借巫毒教中的巫毒煞骨幡一用!”
此語一出,紫袍老者頓時後退數步,道:“你要巫毒煞骨幡作甚!?”
文欽無奈聳了聳肩,說道:“因爲我體內的煉魂!”
紫袍老者聽罷也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邪煞的氣息,便舉起手中木杖默唸了幾聲咒語,隨着木杖的頭出發出奇異的白光,文欽體內的靈魂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噗通!巫毒村裡的老老少少全部哆嗦着身體跪在了地上,紫袍老者竟也嚇得身形搖晃了起來,文欽見狀十分的不解,拖着虛弱的身體翻身下了趙括的狼背,扶住紫袍老者說道:“你,你們這是爲何!?”
紫袍老者顫聲道:“你的體內爲何囚禁着炙熱王君之魂!?”
“炙熱王君之魂?不對啊,我的體內就僅僅只禁錮着煉魂啊?”文欽奇怪的說道。
紫袍老者聲音愈發的顫慄,道:“你所說的煉魂,就是這炙熱之地的君主,炙熱王君之魂!!!”
趙括一聽炙熱王君,頓時也是怔了一怔,因爲自己流落在恐怖之森的時候也曾聽說過,便由狼身化爲人形說道:“老頭!你所說的炙熱王君,可是當年魂走冥河的金塔之主!?”跪在地上的衆人看到趙括的變化,頓時都驚呼了起來。
紫袍老者失聲道:“狼族?你感染了狼毒!?你狼族之人爲何會到這裡來!?”
趙括聽罷笑了笑,說道:“爲了我身邊這個小子唄!難不成以爲我是來吃你們的!?”
紫袍老者搖了搖頭,說道:“狼族和吸血鬼族是不可能躍過冥河的,你是怎麼過來的!?”
“老傢伙,你當我白癡不成,就算狼族跳不過來,那帶翅膀的吸血魔就飛不過來麼?”趙括聽到老者這番言語,心中也不由得擔心起那吸血狂魔是不是真的能追過來。
紫袍老者擺手道:“不可能!吸血鬼天生怕光,那冥河的中心亮如日頭,映的天空發紅,他怎麼可能躍過這層屏障,飛得過來!?”
趙括一聽此言頓時鬆了一口氣,要知道現在已經是黑夜,夜裡的吸血鬼可是實力翻倍的!想罷微笑着說道:“老傢伙,既然我一個能過得來,那麼也會有更多的狼族之人過得來,你要不想惹麻煩,就快些把那什麼骨幡交出來!”
文欽聽罷覺得不妥,立馬攔住趙括,對着紫袍老者說道:“老前輩,我借巫毒煞骨幡也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只是想借以鎮壓體內的煉魂而已。”
紫袍老者看了看文欽,又看了看趙括,嘆了一聲說道:“好吧,看你這個小傢伙也不像是窮兇極惡之人,那巫毒煞骨幡相借之事我便同意了!”
文欽聽罷十分高興,對着紫袍老者說道:“多謝了!”
紫袍老者搖頭道:“你先別謝我,我是看到你體內的炙熱王君之魂正不斷地吸食你體內那顆丹珠的力量,隨時有可能破體而出,而那顆丹珠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所以這才幫你的!”
趙括望着老者,憨笑道:“沒想到臭名昭著的巫毒村中的巫毒教主,也這麼有憐憫之心啊?”
紫袍老者見趙括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對剛纔威脅自己的狼族這傢伙有了一些欽佩,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冷笑道:“什麼憐憫之心?我是怕他體內所謂的煉魂再一次出來,恐怕我們全村全教就有一場大災了!”
文欽聽罷十分好奇,緊皺柳眉問道:“什麼大災?”
紫袍老者若有所思般徐徐道來,文欽與趙括聽得一愣一愣的,逐漸知曉了其中的原委。
原來當年的炙熱之地是一片法老稱帝的國度,疆域之內黃沙是這裡主要風景,雖然不怎麼美麗,但是法老與他的妻子豔后過得很幸福,然而橫禍卻超出所有人預想的來到,法老與一隻美女蛇在偷情數次後被豔后發現,憤怒異常的豔后聽取的一個巫師的建議,詛咒了她的王君。
不久之後豔后鬱鬱而終,而法老與美女蛇則由於時常*,最後惹惱庇佑他們的天神,將這片國度變爲了炙熱的地界,而法老也因豔后的詛咒成爲了炙熱王君,而那隻美女蛇則與法老的臣民一同被壓在了炙熱王君的寶殿之下,從此法老爲了報復制裁他的天神,就將炙熱之地不斷的擴充,就連深藏地下的冥河也被他找了出來,但膽大妄爲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巫毒教懼怕他的殘暴,就派人將鎮教之寶,可以禁錮驅逐亡靈的巫毒煞骨幡置於他的寶座之上,致使他的靈魂脫離軀殼。
可他至死也不肯放過我們,帶着他的魂魄涉險進入到了冥河,想要渡河報復,可是最後他卻再也沒有上來了。
文欽聽得這個故事之後,腦海中竟然依稀的浮現出了兩個人影,青璇和雪兒,不知道自己如果能夠活下去,與這兩個女人之間是不是也有像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趙括聽着這個故事卻不以爲然,嗤笑一聲道:“都是扯淡,什麼亂七八糟的神明,這種事情誰會相信?”
文欽望着紫袍老者,沉默半許,便輕聲問道:“對了,還未請教前輩大名?”
紫袍老者看着文欽,笑道:“所有有求於我的人,你是第一個問我姓名的,這麼多年過來了,我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了!”文欽聽罷也是慨嘆,現在滿腔仇恨的自己也何嘗不是如此呢?
趙括聽到紫袍老者所言,則是十分的不滿了,怒道:“你這老頭,你當我們十三歲兒童不成?名字也能忘!?”
“你們就叫我骨巫老者便好!”紫袍老者說道。
文欽剛欲作揖,忽的全身恍惚,臉瞬間變得空洞起來,紫色的烈焰若有若無的自體內每一個毛孔之中迸發出來。趙括看着這般的情形,嚇得後躍數丈,對着文欽說道:“你,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文欽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帶着陌生的腔調說道:“鬼東西,你還沒有死啊,哈哈哈,當年你放逐我的靈魂,所受的苦今天我要你加倍償還!”
骨巫老者此時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淡定的說道:“被炙熱王君掛記着,我這老骨頭可擔當不起啊!”
趙括則是聽出了端倪,質問道:“原來你就是當年將巫毒煞骨幡插在他寶座之上的人!?”
骨巫老者點了點頭,道:“當年炙熱王君殘暴異常,我爲了保全巫毒全村之人的性命,才迫不得已將你這頭虎狼的魂靈給遣散,只是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過後還能碰到你!”
巫毒村的村民嚇得都退到了屋中,只留下了追隨骨巫老者的巫毒教徒,在這裡警戒的盯着文欽。
文欽全身的紫焰越來越明顯了,骨巫老者緊皺眉頭,揮動手上的白光木杖,用本地語言喝道:“結陣!”
那些留下來的巫毒教徒得令之後,瞬間化作一團團黑霧,將文欽罩了個嚴實,後者體內那掙脫欲出的煉魂嘶鳴着震顫着天地。
“禁魂!”骨巫老者話音一落,那團團的黑霧瞬間化作漆黑的鐵鏈,將煉魂狠狠地壓制了下去。
“啊...”文欽空洞的臉瞬間恢復了正常,喘着粗氣說道:“好痛,發生了什麼事情,痛得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骨巫老者面色慘淡,略微的鬆過了一口氣來,對着文欽說道:“看來我必須帶着你儘快找到那巫毒煞骨幡,鎮住你體內的炙熱王君之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