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欽走出仙道觀,掂了掂手中的玉牌,心道:“果然如同外人所說,仙道觀的福利真多啊。”文欽拿出了那面上古水鏡,衝着天空一照,在碧波盪漾之後,炙熱的太陽頓時露出了本體。
文欽驚歎了一聲,自語道:“真是好東西...恐怕就連神仙也逃不過這面鏡子的透視吧!?”將其收進包袱之中後,韓文欽藉着玉牌能夠抵禦十八煞天罡陣的功效,便御空飛回到了霽月閣。
霽月閣的馮超一見到韓文欽,就十分的高興,裂開大嘴笑着道:“黃炎兄弟,你算是回來了,青璇姑娘讓我準備的豐盛晚宴,要是沒有你的出席,我想會少許多氣氛的!”
文欽嗅了嗅滿屋飄香的味道,說道:“這還沒到晚上,就開始準備了?”
馮超撓着頭憨笑道:“這不是怕一時半會兒忙不過來麼,反正都到下午了,所以就提前做了。”
“咦?你怎麼做這麼多菜,就霽月閣的這幾個人,怎麼可能吃得下!?”文欽問道。
馮超對着韓文欽說道:“什麼就幾個,一會兒霽月峰的五仙和一些弟子也會來到這裡,這些菜還算少的了!”文欽聽罷就是一怔,心道這青璇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在這裡擺這麼大的酒宴?
“黃炎!”門外忽的傳來了一聲,韓文欽向門外望去,躬身說道:“義父!”
黃祥走進霽月閣,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那天的事...文欽,你能隨我出來一下麼?”
韓文欽點了點頭便跟着黃祥走了出來,到了一間茶館二樓窗旁,二人相對而坐,沉默片刻後,黃祥晃了晃手中的茶碗,說道:“你的義母那天,真的是太激動了,所以...那些話你不必太往心裡去的!”
文欽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說道:“義父,你太小看我了,不過那天之後,義母沒有什麼事吧?”
黃祥盯着文欽嘆了一口氣,道:“那天我下手打了她,你義母她便哭鬧着離開了張府了...”
“啊?那義母她...?”韓文欽着急的問道。
黃祥擺手打斷文欽的話語,道:“她去她的師傅那裡了,不必擔心的!”
“師傅?我義母也是蜀山弟子!?”文欽奇道。
黃祥聽罷大笑了兩聲,道:“文欽啊,你太小看你的義母了,你義母想當年可是師承霽月師太,是他老人家的得意門生!後來張老爺子去世了,她便離開了霽月峰操持家業了。”
文欽自然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義母張靈兒,也是一個修過仙練過道的人,又說道:“義父找我還有何事,應該不止這些吧?”
黃祥一怔,笑道:“其實也是不大的事情,好吧,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義父希望你代我去霽月峰勸勸你義母。”
韓文欽抿了一口茶,道:“義父放心,我一定會勸義母的。”
黃祥點了點頭,道:“有你這句話,義父我就放心了!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文欽起身送走了黃祥,回到了茶桌旁,喝着熱騰騰的茶水,心道:“唉,這義父也是,夫妻一場的,怎麼就放不下面子自己去請我義母回來呢?”想罷腦海之中浮現出了自己父母的畫面,一股莫名的憂傷涌上了心頭。
深夜已至,月頭明亮高掛,映照在大地上顯得如同披上了一層白衣,文欽向霽月閣走去,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一股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不久之後,韓文欽便來到了霽月閣的門前,聽着裡面的熱鬧的聲音,不禁停下了腳步,心道:“在這世界之中,我是不是一個落寞的局外人呢?什麼預言之子,什麼狗屁天將轉世,這一切對於現在失魂落魄無家可歸的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想罷剛欲轉身離去,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道:“黃炎兄弟,你想逃酒可是不對的哦!”
文欽轉過身來,望着搖搖晃晃的張景升說道:“景升兄弟,你又喝醉了!”
張景升笑道:“什麼醉不醉的,你趕緊給我進來!今天可是青璇生辰之日!”
文欽聽罷一怔,道:“青璇師姐的生辰,如果我要逃走,那倒是我不講情面了!”說罷扶着張景升走進了霽月閣,望着一桌子豐盛的酒菜,以及圍坐一張大圓桌子的衆人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張景升醉醺醺的衝着文欽說道:“既然承認錯誤,那便自罰三碗,我便饒你!”
“好!”文欽拿起桌子上的三個空碗,一口氣喝進了肚中,對着正座上的青璇道:“青璇師姐,祝你愈來愈美麗!”
青璇微醺的臉上微微一笑,道:“站着做什麼,都坐下吧!”文欽扶着張景升一齊坐了下去。
一旁霽月五仙之一的語兒見狀,眨着妖媚的雙眼調侃道:“呦呦,從未見過青璇師姐笑得這麼開心,看樣子小師弟挺符合師姐的眼光的嘛!”
“語兒!”一身翠綠衣裳的翠竹沉聲道。
青璇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既然語兒師妹這麼說了,那我便不再隱瞞,我的確很是中意黃炎!”張景升手裡的酒碗摔碎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的僵硬起來。
韓文欽見狀趕忙解釋道:“青璇師姐,我...”張景升搖搖晃晃的憤然起身,苦笑了幾聲,說道:“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說罷便化作一道金光御空而走。
韓文欽起身剛欲相阻,一旁的清月道長喝了一口酒道:“讓他自己呆上一會兒吧!你去了也是給他添堵的!”文欽聽罷便止住了身形,搖頭嘆了幾聲便坐下了。
觥籌交錯,馮超看着桌子上的菜品幾乎被消滅了一空,來到了文欽身旁,道:“看來今天這桌子酒菜深得你們的胃口啊!”
青璇笑了笑,踉蹌的站起身來說道:“多謝這般費心,今日這桌酒菜也算是了卻了我一件煩心事!”
馮超應和着點了點頭,奉承道:“青璇姑娘這麼說就客氣了!”
馮超招呼霽月閣的人收拾了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又說道:“青璇姑娘,爲什麼只你與黃炎還有清月道長坐在這裡,其他人呢?”
青璇笑道:“他們都走了,都走了...”說罷又重新坐在了座位上,險些摔倒,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趴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清月道長拿起被一位霽月閣夥計收走的酒碗又喝了一口,道:“黃炎,你去把青璇扶進屋中吧!”霽月閣的人一聽,眼中頓時直冒火,因爲能近距離接觸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就算讓他們去死都成。
清月道長望着衆人的表情,斥責道:“你看看你們的樣子!”衆人被清月道長說得是面紅耳赤,便都望着房頂離開了。清月道長冷哼一聲後,便帶着濃郁的酒氣走進了自己的房中。
文欽扶起了倒在桌子上的青璇,將其送進了臥房當中,嘆了一口氣,對着昏醉不醒的她說道:“青璇,你這又是何苦呢?我韓文欽根本配不上你的,爲什麼你連自己真正的幸福都不肯要呢?”
青璇嘟起的嘴突然發出了夢囈,文欽斷斷續續的聽着她說道:“文欽,你不是要帶我去看海麼,爲什麼你要這樣離開我,爲什麼?是因爲雪兒麼?可是她已經...”
文欽聽着青璇的話語,自語道:“難道青璇知道雪兒在哪裡?唉,不知道五年前的一別,失去仙丹的她如今怎麼樣了!”
青璇的雙臂忽然緊緊地環抱住了文欽的腰,流着點點滴滴的淚水,夢囈道:“文欽,文欽你不要拋下我,我喜歡你...”
文欽輕撫青璇的髮髻,嘆聲道:“可我終究是辜負雪兒太多了,青璇,如有來世,我韓文欽一定娶你做老婆!”說罷移開了青璇的雙手,緩緩地走出了房門,獨留下青璇在牀上流下苦恨的淚水。
文欽走進了自己的房中,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蒼穹石劍,自語道:“父親,孩兒我辜負的人太多了,我該怎麼還給他們,我到底該怎麼辦...”
包袱之中忽的閃出了陣陣碧藍光芒,文欽放下石劍不禁打開了包袱,原來是那上古水鏡在發出光芒。
文欽握了握玉牌,望着窗外黑暗下的秘境之森,一種莫明的使命感浮現在了心中,道:“我知道了父親,也許我真該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了,不能再辜負更多的人了!”說罷便穿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拿起蒼穹石劍,飛身跳出了窗外。
夜幕之下,蜀山是顯得那麼的寂靜,文欽飛身落在了天之觀內房的入室弟子居所的房檐之上,望向當中的庭院,心道:“進到這蜀山當中,就你宮本遲遲未曾露面,真不知道你這烏龜王八縮在這天之觀當中作甚?我倒要看看你這號稱八門的總領,是什麼模樣!”想罷便輕身落在了天之觀的庭院之中,藏在一棵大樹後面,仔細的觀察着。
突然有人好似察覺出了什麼,喝聲道:“是誰!”那人聽到極微的響動便來到了庭院之中觀察,可是院中除了被風吹動耳朵搖搖晃晃的大樹和雜草以外,再無其他了。另一個人衝着他喊道:“喂!這大半夜的有什麼人啊,你是不是看書看多了,腦袋都不正常了!?”
那人皺了皺眉頭,便走了回去,道:“也許真的是我錯了?唉,算了,這蜀山也不會有什麼傢伙膽大包天的做壞事吧?”說罷那兩個人的聲音便愈來愈小了。
文欽從樹後走了出來,想想都後怕,心道:“多虧《焚天》煉魂的隨意隱遁肉體的道術,要不然今天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想罷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剛欲挪動身形,忽聽有三個人的話語之聲愈來愈近,迫不得已,文欽再一次屏住了呼吸,隱遁在了樹影之中。
片刻過後,一位紫衣道袍的道士彷彿從空間豁然打開的一道大門中走了出來,而後面的正是韓文欽熟悉的宮本一郎和霽月峰五仙之一的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