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陣陣飛舞,成都城在經過炮火的洗禮之後,變的是斷壁殘垣,有些城牆變的是脆弱不堪,早就已然坍塌,城中瀰漫的硝煙味道刺鼻異常,一些被炸死的兵卒將官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被收屍。
蒙古鐵騎二十幾萬此時此刻戰鼓擂擂,全部蓄勢待發,都做好了攻破城門那一刻時的慶祝。
韓文欽御空將受傷的李肅帶回成都城中,不少將士都被他的英勇無畏所震撼,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都城北門的李靖在經過韓文欽這一通洗禮之後,都不再敢妄動,可是當此次後方軍營之中的蒙古鐵騎軍總統帥發出最後衝擊的號角後,李肅依然不肯進攻北門,因爲此時此刻,韓文欽正站在城樓望臺之上,直直的瞧着他。
攻城的炮火響徹雲霄,其餘三處大門喊殺之聲此起彼伏,可是奈何李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下令攻城。
韓文欽冷眼望了他許久之後,便哼了一聲,轉入了成都城之內,找尋青璇的下落,對於他而言此時此刻青璇的安危變得格外重要,他知道,要是青璇被秦月天體內那股煞氣深度侵襲,後果會是變得多麼的嚴重。
此時的南城門處,常威帶領着護城的紅巾軍奮力殺敵,在炮火的不斷轟擊之下,不顧生命安危一次又一次的將爬上城牆的韃靼殺退回去。
其實原本常威是按李肅的命令守在北門的,但當時站在城樓上的青璇的一句話,使得他貿然的違抗了命令——南城門被叛軍打開了,這讓常威不得不組織許多北門的守軍前去救援。可是待到他來到這裡之時卻發現自己受騙了,想要返回卻正巧趕上總攻,不得已留了下來。
成都城的四個城樓門處,所受攻擊最猛烈的莫過於南門,常威留下來也有他道理的,但集兵於此就無暇北顧了。
大批蒙古兵源源不斷地從城樓下爬將上來,常威滿面血污的指揮着,雙目之中滿是絕望的神情,心知只一次算是真的玩完了。
“常將軍,你想要活命麼?”幻聽似地聲響忽地從他腦海之中出現,這不由得使常威一愣。
“你是誰!?”此時殺紅眼的常威,早就已然沒有絲毫的畏懼,在劈砍過一名衝上城樓的蒙古兵之後,第一波攻擊結束,他便繼續問道:“你在哪裡!?”
“哈哈哈,你是看不到我的,我是深淵中的死靈,末日裡的亡靈,”常威的腦海之中,再次閃出使他覺得格外的陰冷之聲,“但我可以爲你提供幫助,實現你認爲最不可能的事情。”
“什麼事情!?”常威此時此刻就好像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原本無畏的他,對於生的渴望竟然變得愈加的強烈,這也使得他開始害怕了死亡。
“按我的要求,幫我打開陰陽鎖,那麼我便可以從鎖魂梭之內出來,你也可以得到永生!”
常威怔怔一愣,不由得苦笑了幾聲,說道:“爲什麼選擇了我?”
“因爲你是特別的,你是這世間唯一能夠打開這種鎖的人。”
“我很特別?我哪裡特別?”常威十分警惕的問着,覺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死靈聽到常威的問題,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你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具有強大判別能力的人,相信我,不久之後,你便會知道我所說的這些話,是多麼的正確,到時候你再找我也不遲!”
常威搖了搖頭,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暗罵道:“快些從我的腦海之中滾出去,少在誘惑我!”之後死靈的聲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可是剛纔死靈所說的話語,卻無論如何在他腦海之中也揮之不去了,拼命殺敵也顯得心不在焉。
“常副將,你見到青璇了沒有?”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這不由得使正在分心的常威打了一個冷戰。
“文,文欽將軍,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回過神來的常威這纔看清楚,來人正是韓文欽,“青璇姑娘一直在北城門外啊?”
韓文欽緊皺眉頭,半晌問道:“你不應該一直在李肅身旁麼,怎麼來到了南門?”
常威聽罷一怔,剛想要說是青璇的假消息,可是一想到她和文欽將軍的關係,不由得把剛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
咚!咚!咚!...
數聲戰鼓再次響起,第二波攻擊已然開始,回回炮裝填丹藥完畢,成都城再一次陷入到了炮火連天的境地。
韓文欽登上南門的城樓望臺,望着比北門還要多出數倍的敵兵,不禁感嘆道:“沒想到這一次蒙古軍竟然集結了這麼多的兵卒,顯然是早有預謀的請君入甕之計!”
“常副將,你去帶着原來的人回到北門,這裡交給我來處理!”韓文欽傲然站在城闕之上,任身旁炮彈炸響不斷,也絲毫的不爲其所懼。
“可是這裡的蒙古軍多如牛毛,縱使將軍你有百般本領,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啊!”常威有些擔心的說道。
韓文欽淡淡一笑,傲然道:“我會有辦法的,你去幫助羸弱的北門守軍吧!”
常威無奈,正在兩軍交戰之際,他可不敢違抗軍令,只得帶着自己的部將兵卒返回成都城北門。
韓文欽望了片刻常威離去的背影,轉過身來嘴上嘟囔道:“青璇,你到底在哪裡?”
“殺!!!”南門門外十萬蒙古軍都不止的韃靼,帶着各自的兵刃,拿着攻城雲梯,推着破門圓木,想一羣螞蟻一般黑壓壓的奔襲過來,望見這般氣勢如虹的敵軍,不少成都城南門的紅巾守軍,竟然哭出了聲來,絕望的神情寫滿了他們的臉龐。
韓文欽望着身旁一臉悲壯的紅巾軍將士,不由得哀嘆了一聲,在這場殺戮之中,受害的都是這些來自平民百姓的兵卒小將,而受益的往往都是些聲名顯赫、權勢極重的人。
“兄弟們,今日一戰,我們很有可能戰死沙場,但是你們要記住,無論是死是活,你們都曾拼搏過、爭取過,爲了戰勝那些霸權而抗爭過,歷史也許不會寫進你們的名字,但是一定會銘記你們所做出的豐功偉績!”韓文欽拔出背後的蒼穹石劍,在烈日當頭的照耀之下,碧藍的光芒如同希望的天空一般給人以力量,“爲了紅巾軍,爲了受到欺壓的勞苦大衆,殺!!!”
在這極具感染力的宣講過後,許多紅巾軍將兵刃握的更緊了,面目之中充滿了必死的信念,決絕之意更加凸顯。
“爲了紅巾軍,爲了受到欺壓的百姓,拼了!”一句句聲嘶力竭的吶喊,自他們每一個人的口中吼出,震顫着整個脆弱不堪的城樓,震懾着不斷逼近的蒙古敵軍,震動着這天地山河!
蒙古兵卒架起雲梯,搭上攀城鉤,在炮火的掩護之下,潮涌一般衝上城樓,韓文欽一聲令下,南城門之上的所有守軍紛紛拿起身旁的各種物件,用力的向城下砸去,不少正在攀爬的敵兵被飛來的重物要麼當場砸死,要麼被砸暈墜落到地面之上摔殘,一時間蒙古軍的攻勢竟然受阻,這不禁讓南門處的總統領巴雅爾顯得驚詫萬分。
“將軍,這可如何是好!?”一名副將在通報了攻城的情形之後,顯得十分的憂心忡忡。
“繼續強攻,成都城本就是易守難攻之地,久攻不下也屬正常,但你要記住絕不可減弱半分的攻勢!”巴雅爾緊鎖眉頭叮囑道。
“遵命!”一臉血污的副將催馬繼續前往前方下達命令。
“巴雅爾將軍,這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你可知道?”巴雅爾身旁的軍師望着眼前的戰局,顯得格外的擔心。
“這是自然!”巴雅爾此時心煩意亂,上一次攻城之役,自己就未曾嚐到勝果,要是這一次如此之多的兵將再受挫,恐怕就肯定要喝西北風去了。
“炮兵統帥!”巴雅爾沉聲喧喝道。
“末將在!”一位短小精悍的將官走出隊列,拱手施禮道:“請問將軍何事?”
“下令炮兵加緊炮火的裝填速度,分三撥依次輪流開火,直到城闕被攻佔下來,否則絕不可間斷!!!”巴雅爾聲音有些嗔怒的說道。
“遵命!!!”炮兵統帥得令,毫不耽擱的催馬奔向回回炮羣處,下達命令,分配調度。
“希望這一次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巴雅爾緊緊盯着南門望臺上,不斷投擲滾木礌石的紅巾軍將士,盤算着韓文欽那幾位修者,應該還在身陷朱元璋半路遇險的泥潭之中不可能及時脫身,要是不趕快攻下城闕必定又會沒有半絲半毫的機會,想罷竟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自己是這一次總攻的總統帥,早就已經拔刀和將士們一齊衝上去了。
十萬的蒙古軍一點也不曾給成都城之上守備的紅巾軍將士以任何的喘息機會,在接連不斷的炮火轟擊之下,不少人都戰死在了城闕上,這也導致了城上防守的漏洞出現,不少蒙古兵趁着部分弱勢攀爬了上去,一時間城樓之上混亂不堪。
望着一個接着一個倒下的兵將們,韓文欽只覺得周圍的時間都已凝固,手上的蒼穹石劍在急劇的顫抖之後,發出了刺眼的光芒,直通天際。
巴雅爾望着南門城闕之上的異樣,失聲道:“不好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我們不得不求援於黑衣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