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1重生與巨星

不同的歌曲,快或慢、激烈或抒情、舞曲或者是情歌都非常影響觀衆對於不同歌者的評判。

而這一次屏幕中的五個人,唱的全是同一首歌,演唱的技巧、情感,對歌曲的把握和了解,調動聽衆感官和情緒的能力——全都可以被拿來做比較。

這首名爲《回家》的亡者之歌,是著名的已故詞曲家萬安在自己最親密的姥姥去世之後譜寫的。他因爲悲傷過度,所以恍然間看到了自己的奶奶。在似夢非夢好幾天之後,突然有所感想。他好像明白了所謂的頭七,亦或者是託夢。他能想象,自己的姥姥如果真的能以靈魂的方式回家,會以什麼樣的心情看着家裡的人,看着那些她使用過無數次的傢俱,然後一一告別。

歌曲的角度別出心裁,也讓演唱者極難把握——畢竟,誰都沒有當過死人,還以靈魂方式回家和道別。

萬安臨死之前曾經說過,無人能將《回家》的精髓唱出十之一二,這是他畢生遺憾。

所以,這是一首並不算許多人知道的歌曲,知道的人也不敢說到底誰唱的是原唱,誰唱得最好。

在頻幕前等了許久的衆人,終於等到了最後一個——沈晗。

不說其他,單說唱歌方面,留下的五人都有長處。那麼一首《回家》由四個人唱來,各有味道。或許沒有達到萬安老師的標準,依舊讓不少人淚水迷濛。

那種不願離去的悲傷,無法再真實相見的絕望一直籠罩在觀衆心頭。情緒豐富些的,早已經哭過幾場。特別是亓文修唱的時候,好像還能從歌曲中聽到那麼點的不甘願和不放心。特別特別抓人。

“之前就覺得文修唱歌好,沒想到他連這首歌都能唱那麼好。”

“我差點以爲文修經歷過死亡了!唱的我心都痛了!”

“不愧是我們的文修,一直表現得都那麼優秀,這次更是出人意料!”

亓文修是第二個唱的,但到沈晗唱爲止,都還有人在不停刷感想。

沈晗上臺的時候,多少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情。當燈光暗下,沈晗第一個字落地開始,沉默開始蔓延。

無論是整個會場,還是頻幕前的人,都沉默下來。

沈晗的《回家》裡有悲傷嗎?有,可是那不及亓文修。他卓越的唱歌技巧甚至都沒有特意使用,只是用他那空靈得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安安靜靜地唱着。

從一開始透露的淡淡不捨和悲傷,到趨近平靜之後的安心與釋然,最後……全是讓人心情寧和的溫柔。溫柔地看着與自己天人永隔的孩子們,溫柔地用別人感受不到的手一次次撫摸他們的頭髮,溫柔地笑着真正放心離開。

明明悲傷那麼少,卻有更多人哭得無法透氣。沈晗唱着這首歌,讓他們想到逝去的人,也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意外離開這個世界,有機會回來看一看,大概也是希望抱着這樣的心情離開。家裡的老人他們有多久沒有去探望,父母也在漸漸老去,如何面對他們的離去……

這樣的沉默,甚至蔓延到了節目首播結束都沒有散去。

是的,他們看到沈晗贏得了這次《日常》的第一名,看到了他們抱着嚴重懷疑的人憑藉着一首與大家相同的歌曲,不同的解說贏了。

可是,誰都說不出話。

“如果萬安老師能聽到沈晗的演唱,說不定就會沒有遺憾了吧。”有人在下面這樣留言,不知被多少人點贊人工置頂。

的確,每首歌有每個人的不同解讀。但是,這首萬安老師寫的卻明明白白想表達親密的長輩去世以亡靈身份回家,帶着如何的心情看已經無法接觸的世界,又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離開。萬安老師又想要通過這個,來向聽歌的衆人表達什麼。

有悲傷,但悲傷絕對不是主調!有遺憾,遺憾也不是主角!這首歌的主調應當是珍惜與溫情!

“那些詆譭過晗晗的人臉疼不疼?等着,我回家一趟後回來和你們撕個痛。”

“我已經兩個多月沒回家了,一個多禮拜沒打電話回家。剛纔拿起電話聽到我媽的聲音,突然特別想哭。”

“想哭1,算一算我們這種在外面求學的如果以後不回父母身邊發展事業,在失去他們之前,能真正一起生活的日子甚至不到一年。”

“放小長假再也不會因爲人多和嫌累不回家了,下個小長假的機票已經訂好。”

“我想我奶奶了,在另一個世界她應該過得很好。”

第一個發言出現之後,之後的就猶如暴雨一般驟然來襲。

即使有難聽的話,也被分分鐘成百上千的言論給刷掉。這一次,衆人好像沒有激動地吶喊狀,也沒有悲慟的流淚。這種喉頭髮緊,眼眶溼潤,卻又心中溫暖柔和的感覺太難描述。

他們只知道,這一切都是沈晗帶來的。

他絕對不是一個空有虛名,依靠出賣身體來取得比賽勝利的人。

他表情冷淡,通過歌曲卻讓聽衆感受到那顆心有多麼柔軟卻又多麼能包羅一切傷害。所以,或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擁有被稱爲神經病的男人的熾熱愛情。

……

第二天,沈晗的記者招待會。

只有沈晗以及他的經紀人先生——上官曜。

上官曜一出……記者們都乖乖坐好,按規矩來,被點到才能提問,一人只能一個問題什麼的……記者們表示,依舊很害怕怎麼辦!根本不敢問有爆點的問題!

在幾個記者問了關於《日常》拍攝以及《回家》的演唱之後,現場突然有些冷清……明明坐滿了記者卻沒有人敢大膽發問……嚶嚶嚶,回去一定會被老大罵死,還會扣工資!

顧寧珏動了動一直被上官曜捏來捏去的手,坐直身體。

記者們也不由自主坐直身體:__這種突然領導有話要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今天舉行這個記者招待會的主要目的是通知大家,我將退出娛樂圈。”他微微低着腦袋,略帶些肉的臉頰讓他看起來比真實年紀還小了許多,“我只想唱歌。”

“我有問題!”有一個女記者突然激動道。

顧寧珏點頭示意她可以問,她才略顯緊張地看着他問道:“你這樣突然退出娛樂圈,沒有考慮過粉絲們的心情嗎?”

聽到她這個問題,顧寧珏略略側過頭看了眼上官曜,然後纔回答道:“我更要考慮他的想法。”

記者們以爲沈晗的意思是全聽上官曜的,畢竟一些豪門對娛樂圈裡的人還是有些看不起的,所以上官曜不希望沈晗進入這個大染缸。卻沒想到,沈晗露出了一個略顯甜蜜的笑容,繼續說道:

“大家都喜歡我,他會緊張。大家都討厭我,他會發脾氣。”顧寧珏擡起頭,水潤的桃花眼中光芒熠熠,“想唱歌不一定要在娛樂圈,我希望他快樂。”

這是上官曜第一次聽顧寧珏說如此帶着露骨溫情的話!完全沒有任何剋制,也無法剋制,他一把攬過身旁的人,親上那張甜蜜的嘴。

在座的記者不得不被迫看完了一個溫情而熱烈,到最後燃成情-色的吻。然後,因爲這個刺激人腎上腺激素和某種情緒的吻,上官曜剝離他總是風度翩翩的貴氣形象,表情略顯壓抑和兇悍:“那些人云亦云,沒有自己判斷力的粉絲要來做什麼。至於其他的粉……呵,你們記住,他是我一個人的。”

記者:……

看到新聞之後的粉絲:……

是是是,是你的是你的,不跟你搶不跟你搶,我們不舔頻了總行了吧!我們也不隨便喊老公了!qaq求你不要情緒那麼容易波動,把晗晗放回娛樂圈吧……

然而,無論衆人如何期盼都沒有用。沈晗與上官曜像是消失在了人們視線中,只有偶爾有消息在某個國家看到了他們。

兩年後,亓文修發表了一張唱片,名字叫做《歸來》。唱的是他重生歸來,開始慢慢走向歌壇頂端,以及……沈晗的“歸來”。其中一首歌,是他們合作演唱。因爲沈晗的極力要求,所以這完全沒放在宣傳中。當有人買回家一聽,發現這首歌的時候,直接抱着cd機從牀上彈了起來!

“天啊!!!!!!一定要買亓文修的《歸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裡面有你們絕對想不到的驚喜!!!!!”

第一批買的人已經有不少人發現,網上沸騰了。然而……qaq晗晗真的只是回來唱了一首歌,依舊神隱狀態,心好累。

亓文修以每年一張唱片,唱片中必然有一首歌有沈晗的身影,穩穩當當又過了五年。然後,在他奪取最具有含金量的、承認歌手能力的最佳歌手獎項之後,卻宣告告別衆人,轉爲幕後。同時,將他與魏傅的感情公諸於世。

觀衆:……這一定是假的!我們不僅要失去文修,還要失去一年一度見到晗晗的機會!!嚶,我們給你跪下了!!求收回那句話啊!!

當然,這一切依舊沒有任何作用。原本應該一直活躍在舞臺上,被奉爲最佳實力派與偶像派結合歌手的亓文修,一門心思轉成幕後,做自己的工作室,培養新人,編寫歌曲填寫歌詞,因爲天賦放在那裡,到最後有了圈子裡誰見了都要恭謹稱老師的地位,到了退休年紀就和魏傅兩人雙雙拋下工作環遊世界去了。

他們還與沈晗和上官曜見過幾次,這兩人就像是上帝的寵兒,都老了卻依舊讓人覺得耀眼無比。亓文修看着他們心想:真好啊……如果不是這兩個人,他和魏傅肯定誰都沒有那樣的勇氣和魄力,如今也不會過得那麼幸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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