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與鄭旦在長樂宮花園的不歡而散,西施沒有再去鄭旦處,而是徑直回了關雎宮。
一路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心下疑惑,快速回了寢宮。
近日總覺身子犯懶乏困,自己只道是因季節犯懶,並未放在心上。今日從長樂宮走來,又因滿腔疑慮神思緊張,此刻回屋頓覺勞累至極。於是和衣而歇。
“喲,西施姑娘回來了。姑娘這一摔可不要緊,可是卻讓讓大王牽掛不已,姑娘真是好福氣啊。”衛姬推門,語氣酸澀說道。
“娘娘,奴婢。她無言相對。
“回來就好,託姑娘的福,想必大王也會多來幾趟我關雎宮的。”她不無感慨的說了一句。
“西施姑娘,你可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你有上天賜予的美貌,據說在越國鄭將軍與範將軍皆爲姑娘傾倒,如今就連大王也對你掛懷不已。可難得是姑娘對這幾位當世英雄皆清冷以待。本宮陪伴大王十餘載,恩寵無限,如今卻只落得以姑娘之姿吸引大王前來的地步了。她說得落寞悽然。
“這次姑娘大病初癒又驚嚇過度,本宮特爲姑娘準備了安神藥。來人,將安神湯呈上來。”
侍女應聲而來,恭恭敬敬的將那一碗湯藥,端給了西施。
“雖然本宮不想讓姑娘安好,但王后爲了爭奪大王對我的恩寵,竟安排那鄭旦迷惑大王。害本宮此刻見大王一面都困難。如今只要姑娘在我關雎宮,以大王對姑娘的賞識,定會經常前來的。這樣一來本宮哪怕遠遠的看他一眼,也已足夠。”衛姬坦然說道。
西施自覺愧對與她,可是想起悲痛欲絕的鄭旦,又心下難安。眼下看衛姬真誠可憐,自己又不能幫助於她。心下矛盾,只得將那一碗湯藥端起,一飲而盡。
“西施感念夫人收留之恩,可此前我在長樂宮遭人算計,與鄭旦妹妹形如路人。如今我尚未找到算計與我的人。可是夫人對西施的恩情,西施定會報答夫人的。”她跪地說道。
“姑娘快快請起!”衛姬忙扶她起來。
可還沒等衛姬將西施扶起來,就忽見她臉色蒼白,順地倒了下去,此刻的西施腹痛難忍,只覺小腹處似被人剜去血肉般。而衛姬大驚失色,一面着人宣太醫,一面將西施扶上牀榻。再看時,但見她雙腿間鮮紅的血已汩汩而出,她不停的**,不一會兒,已氣虛暈厥。
衛姬扶着已暈厥的西施,看她滿身鮮血,她頓感自己如抱着一個燙手山芋般,左右爲難。
“卑職給夫人請安!”太醫匆忙而來,向她見禮。
“免禮平身。快看看西施姑娘這是怎麼了。爲何會流這麼多血。”衛姬已是束手無策。
劉太醫急忙去爲西施把脈。卻見她已是氣若游絲,再細診下,更是駭然。
“啓稟夫人,憑在下的醫術,可保大人平安,可姑娘腹中孩兒,在下回天乏術啊。”他搖搖頭說。
“什麼,腹中孩兒!?西施姑娘懷有身孕?”她不可置信,“爲何本宮從未聽人提起過呢”。
“這。劉太醫爲難不語。
這時卻見夫差怒氣衝衝的進來,揚起手狠狠地扇了衛姬一個耳光:“寡人一直待你不薄,沒想到你是如此蛇蠍心腸。爲了報復寡人寵幸鄭旦,你將西施拘禁在關雎宮,如今看寡人傾心於西施,她又懷有寡人骨肉,你竟然這樣謀害與她!”
“大王的骨肉!?是那晚的嗎?”她喃喃自語道。
“呵呵,你終於承認了,怪不得那晚竟會那般巧合。原來是你的指使,衛姬,你竟敢將寡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真是好手段啊,來人,將她打入冷宮永世不能出來。”
“大王,請聽臣妾一言,臣妾自是嫉妒西施美貌,也嫉妒大王對鄭旦的恩寵。沒錯,我就是心有不甘,看那鄭旦每日耀武揚威。所以,我就安排西施姑娘去伺候大王,當然,我也使了一些手段才使她就範。可目前來看,大王是很喜歡臣妾的安排,不是嗎?”她冷笑道。
“只是臣妾並不知她懷有身孕,也沒有要加害於她,望大王明查。只是,大王將我打入冷宮,怎麼去向我衛國交待呢?”
“休用衛國來威脅寡人,寡人從未將它放在眼裡,本宮留你一命,不過是看在你我夫妻相伴十年的情分上,你好自爲之!”夫差背身不再睬她。
“大王恕罪,臣妾真的冤枉啊!”在衛姬日漸遠去的喊冤身中,夫差終於轉頭,一想起十餘載的感情,終是不忍。
“來人,將衛姬在冷宮好生照顧,以她的性情,如若喊冤,定有不妥,這件事本宮會着人調查的。”他沉聲囑咐安公公。
待安排妥當,劉太醫也救治完畢。
“啓稟大王,西施姑娘是因喝了紅花熬製的湯藥,才導致流血小產的。紅花雖是治病良藥,可對於有孕在身的婦人,如砒霜無異啊。剛纔卑職已經問過了,這碗湯藥正是衛姬夫人親手端給西施姑娘的。”太醫稟報。
“那,腹中胎兒可有救治希望?西施姑娘無恙吧?”夫差滿臉希冀的問道。
“西施姑娘自是無恙,可是胎兒。他搖頭不語。
“寡人命你盡全力救治西施姑娘。務必讓她完全康復。”說完,他大步的跨到病榻旁。
但見病榻上的人兒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幾近透明,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毫無血色的脣,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昏迷中的她,也令人着迷。
“姐姐!”一聲哭喊忽而傳來,卻見鄭旦滿臉是淚的進來。
“大王,姐姐怎麼樣了。”她滿眼的關切的問道。
“妹妹”,虛弱的嬌喊傳來。“我這究竟是怎麼了,爲何痛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呢。”西施有氣無力的說道。
“姐姐,你的身體並未大礙,可是你腹中的胎兒。是妹妹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啊”她哭的哽咽難言。
夫差還未來得及阻止,鄭旦就已悉數告知。
“我的孩兒。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潸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