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耗

蕭寒和路小宇跟隨着蕭冰來到蕭冰家。這也是蕭寒第一次進蕭冰家的大門。

蕭冰把蕭寒和路小宇帶到自己的房間。淡淡的說着:“這是我和媽媽的房間。”

蕭寒四處打量着這間並不算大的臥室。這個房間整體還算乾淨整潔。牀鋪周圍的牆面上鋪滿了舊報紙。另一端的整個牆面上貼滿了畫作、摺紙或者手工藝術品。牀頭上擺放着一張舊桌子,桌子上擺放着暖水瓶和兩個舊茶碗,以及一個純手工做的紙匣子,做工繁瑣,相當精緻。

蕭寒詫異的詢問着:“蕭冰,牆面上這些手工、畫作還有那個紙匣子,都是你的作品嗎?”

蕭冰點了點頭。

路小宇詢問着:“爲什麼把報紙貼在臉上。”

蕭冰回答:“導致陰天牆皮犯潮,從而導致掉泥皮。”

蕭寒又凝望着狹小的舊玻璃窗上張貼的各種各樣紅色窗花,那些圖案設計的相當巧妙。“這些也是你剪的?”

蕭冰再次點了點頭。

蕭寒稱讚道:“蕭冰,沒想到,你的手工竟然做的這麼好?”

蕭冰輕描淡寫的說着:“無聊的時候,琢磨一些東西打發時間而已。”

蕭寒震驚着:有多少手工,就代表着蕭冰有多少寂寞、無聊的時光。蕭寒看着整個牆面各式各樣的摺紙、貼畫。他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女孩的內心藏有多少孤獨苦澀、寂寞哀愁。

蕭冰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桌子上的紙匣子取下來。說着:“蕭寒,你看,這些都是我用碎布做的小玩偶,你看看有喜歡的嗎?送你幾個。”

蕭寒微笑着看了過來,仔細觀察着這些小布偶,有小兔子、小貓、烏龜、雪人等等。每個都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真精緻啊。蕭冰,你太厲害了。你簡直就是個天才。”

路小宇也湊過來,一把抓起幾個,頑皮的說着:“我也要。”

蕭冰調笑到:“路小宇,你用不着搶。這種手工品,我家多的是。”蕭冰從桌子下的紙箱裡,提出一個大編制袋,裡面裝的全是小手工品。

蕭寒和路小宇徹底震驚了。

路小宇驚訝到結巴,說道:“蕭寒,這些全是你做的?”

蕭寒淡淡的說着:“我說過了,打發時間做着玩的。琢磨一個要花一些時間的。很辛苦的,捨不得扔。”

蕭寒搶過話:“千萬不要扔,這麼可愛,扔了太可惜了。你可以挑幾個喜歡的自己留着,其餘的賣掉。”

蕭冰和路小宇詫異的看着蕭寒。

路小宇詢問着:“這也能賣?”

“可以試試啊!這麼可愛的小東西,應該有不少人喜歡吧!明天週日不上學,不如我們去集市上試試。賣不掉的,就送給我。我想把這些懸掛起來,做個風鈴。應該非常有趣。”

蕭寒從小就有着商業頭腦。

“好,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騎着三輪車,載着你們兩個去集市上賣玩偶。不過蕭寒,你得給我拿些零食,否則一上午坐在同一個地方,會很無聊的。”路小宇調皮的說着。

“好,我請你吃餅乾、喝果汁,你負責當司機。”蕭寒笑着說。

三個小夥伴就這麼約定好了。幾個小夥伴,走到院子正準備出去玩的時候。突然聽到蕭強的呼喚。

蕭冰只好走進蕭強的房間。路小宇和蕭寒詫異的跟過來。

蕭寒停留在正屋的客廳,他側身往蕭強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只見蕭強躺在牀上,空空的房間空空如也。蕭強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動也不能動,也沒人陪他說話。蕭寒竟心生一絲憐憫。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蕭寒收起了多餘的同情。

蕭冰的神色淡漠,冷冷的詢問着:“有什麼事嗎?”

“蕭冰,你給我打一瓶酒好不好。我兩年多都沒有喝到一口酒了。我這幾天總是睡不安穩,喝上一口就可以睡個好覺了。”蕭強現在的語氣很客套,似乎是在乞求蕭冰。

蕭冰毫無動容的神色,淡漠的說着:“我沒有錢,學費都不好意思張口向媽媽要。你跟我媽媽說吧!”

蕭強嘆了口氣,再次乞求道:“我這幾天晚上總是睡不着,我怕吵到你們。”

路小宇接過話茬:“若是喝酒有助於睡眠,要安眠藥有什麼用?”

蕭冰被路小宇一提醒,想到了什麼。她淡淡的說着:“安眠藥,我家有。媽媽睡不着的時候就吃一片。你要嗎?”

蕭強苦澀的點了點頭。

蕭冰跑到自己房間,迅速的拿了一瓶安眠藥,走過去遞給蕭強,說道:“媽媽說過,一次只能吃一片。”

路小宇詫異的問:“這是爲何?吃多了會怎樣?”

蕭冰搖了搖頭,疑惑的說着:“會多睡一會唄。”

蕭冰轉過身對蕭強說道:“我明天就去趕集賣小物品,如果賣的多,就給你買一瓶酒。”

說完,蕭冰牽着蕭寒的手,出跑去玩了。

蕭寒總感覺蕭強一反常態,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你在想什麼?”蕭冰跑過來詢問着。

“蕭叔叔,今天怎麼突然想起喝酒來了?以前有過這要求嗎?”蕭寒若有所思的詢問着。

“從他躺在牀上後,今天是第一次提出這種要求,有什麼問題嗎?”蕭冰詢問着。

蕭寒搖了搖頭,看着蕭冰,再次詢問着:“那你現在還討厭他嗎?”

蕭冰想了想,說着:“他的脾氣改了很多。不像以前討厭的那麼厲害了。”

第二天一早,蘇如就去集市上接活了。

路小宇騎着三輪車,來到蕭冰家門口。幫助蕭冰把裝有手工品的編織袋搬到三輪車上。沒過一會,蕭寒就揹着一個揹包來了。

蕭寒微笑着詢問:“蕭冰,你吃過早飯了嗎?”

蕭冰微微搖了搖頭。“還沒。”

蕭寒微笑着說:“我給你帶了煎蛋。”說着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飯盒。

路小宇聽到煎蛋兩個字,一下從三輪車上跳了下來。拿了一個就塞進了嘴裡。邊嚼邊說着:“你們兩個別再親親我我了,快上車,在車上喂她也行。”

蕭寒和蕭冰坐在三輪車廂裡,蕭寒寵溺的看着蕭冰吃東西,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路小宇吐槽:“我怎麼有一種自己像車伕,馱着闊少和夫人的感覺。”

“車伕可不敢像你那麼多話,不然早就被開除了。”蕭寒調笑着。

到了集市上,三個小夥伴找了個人流多的地方,在地面上鋪了層塑料紙,把小布偶擺在上面。

蕭冰巧妙的把小布偶擺成心形,環形或者小動物的形狀。

蕭寒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錄音機,大聲的放着流行歌曲,吸引着人羣的注意。

路小宇坐在三輪車上邊吃邊喝,看着周圍的人羣。不時的叫賣着:“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純手工布偶,五毛錢一個,一塊錢三個,兩塊錢七個。數量不多,賣完爲止。”

三個小夥伴一鬧騰,一時間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被這些小布偶吸引的人羣中,小孩佔大多數。可是小孩子喜歡卻沒錢買,向大人要錢又會被數落。所以,一個多時辰,也沒賣出幾個。

人羣裡擠進來六七個男生,年齡和蕭寒、蕭冰差不多。

不知人羣裡誰說了一句:“這個村的小惡少來了。”其他的人聽到這話連忙離開了。只剩下這七八個男生圍攏着蕭冰的小攤位。

爲首的那一個男生表現出對這些小玩偶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他拿着小玩偶一個個的仔細端詳着。那個男生幾乎把所有玩偶看了個遍,卻沒有說出任何要買的字眼。

蕭冰和蕭寒對視了一樣,同時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坐在小凳子上,聊着天。

“這些都是你做的?”那個男生終於看夠了,擡起頭,詢問着。這兩個美麗絕倫的少男少女。

蕭冰輕輕的“嗯”了一聲。不多說一個字。

男生震驚了一下。因爲他看到了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那眼睛似乎散發着魔力,引誘着所有人爲之深陷下去。

男生又看了一眼女孩身邊的男孩,那個男孩同樣俊美脫俗。這樣搶眼的俊男美女組合,非常的吸睛。“呦,這麼小就有男朋友了。真是紅顏惹人醉啊!”男生調侃着。其他的幾個男生附和着,哈哈大笑起來。

蕭寒站起來,眼神冷冽,說道:“這位同學,請不要亂說話。話多必失,易招惹是非。”

那個男生冷嘲了一聲。萬般無賴的說道:“我對你們那點破事沒什麼興趣。我對這些感頗興趣,這多少錢一個。”

蕭冰冷冷的看了那個男生一眼。冷漠的說道:“看着順眼的人,分文不取。看不順眼的人,千金不賣。”

男生饒有興趣的看着蕭冰,“呦,這麼清高啊!你哪隻眼睛看我不順眼了?你仔細看看我,我比你那小男友長的差嗎?不然,我做你男友得了。”

蕭冰非常生氣,隨手抓住一個布偶,投向那個男生。

“怎麼,這麼着急就送我定情物啊?”那個男生繼續糾纏。着

蕭寒把蕭冰拉到自己身後。冷冷的說:“這位同學,你到底買不買,不買請讓開路,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那個男生調侃着說道:“我一直在跟你們談生意啊!無奈的是,你們不說價錢。”

蕭寒冷冷的說道:“一塊錢一個,不還價,不賒賬。”

那個男生終於迴歸了正經,砍價道:“這些我全要,便宜點行不行?”

路小宇震驚的從三輪車上跳下來,確認性的詢問着:“全要?我們不賒賬的。”

蕭冰不想再和這個男生廢話,冷冷的說道:“最低五毛錢一個。你要是買,我立刻點數。你要是不買,請讓開。”

蕭寒看了一眼蕭冰。這單生意她根本就沒打算往成裡說。

“好,我全要了。你點數吧。”那個男生一副很闊氣的樣子頗爲顯擺着說着。

蕭冰開始點數。數着數着,她發現了一個小男孩人偶,蕭冰微笑着,把它拿了出來,放在一邊。沒過一會,她又找到了一個女孩人偶,她再次拿了出來,放在一旁。片刻後,她冷冷的說着:“一共150個。七十五塊。”

說完,蕭冰把那一對男孩、女孩的人偶遞給了蕭寒。笑着說道:“我以爲弄丟了,找了好長時間都沒找到。原來在這裡。這是送給你的,他們是一對。”

蕭寒仔細看着這對人偶,這對人偶比其他的小玩偶都要精緻。那衣服上還繡着字。蕭寒微笑着說道:“真好看。”

那個男生說着:“我剛纔說過,這堆全是我的。你怎麼能送給他?”

蕭冰解釋到:“這兩個人偶,我是不會賣的。”

那個男生強詞奪理道:“我偏偏看上了那個女娃娃,我出十元錢買那個女娃娃。”

蕭冰淡淡的解釋着:“他們是一對,不能分開。他們在必須要一起,少了哪一個都不行。如果你堅持要買,我可以再給你做一個。”

那個男生無奈的說着:“好啊!我要和那個一模一樣的。你家在哪裡?過幾天,我找你去拿。”

蕭冰淡漠的說着:“不用了,我下一集再來就可以了。”蕭冰伸出手,要那個男生付錢。

那個男生給了蕭冰一百塊錢,說道:“不用找了。剩下的二十五塊我是買娃娃的。我也要一對那樣的娃娃。剛纔我看到那個男娃娃很像他,你就照着我的樣子給我做男娃娃就可以了。女娃娃和那個要一模一樣的。”說完那個男生提着自己購買的小玩偶離開了。

蕭寒微笑着看着蕭冰,眼神多了幾分羞澀和曖昧。他指着兩個娃娃衣服上的繡的字,詢問着蕭冰:“他們真的是一對?”

蕭冰紅着臉、低着頭,沒有說話。

路小宇一把搶過娃娃,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自言自語的說道:“男娃娃上繡着寒,女娃娃上繡着冰。寒、冰,你們快點長大吧!快點把她娶回家,就真是一對啦!”路小宇說完,把娃娃還給了蕭寒。

蕭寒、蕭冰、路小宇正準備回家的時候,看到了正在接活的蘇如。

蘇如的旁邊站着買蕭冰娃娃的那個男生。那個男生此刻正在試衣服,他稱讚着蘇如:“如姨,這件襯衫你做的真好看。”

蘇如笑道:“是我們的馬俊達小同學長的好看。濃眉大眼,脣紅齒白,比很多小姑娘都好看。”

馬俊達笑了。蘇如突然看見了坐在三輪車上的蕭冰。呼喚着:“蕭冰。”

蕭冰跳下車,來到蘇如的身邊。輕聲呼喚着:“媽媽。”

馬俊達詫異着:“如姨,這是你的女兒?”

蘇如笑着說:“她是我的女兒,叫做蕭冰。我經常帶她趕集的,你沒見過?”

馬俊達搖了搖頭。笑着說着:“不過,我現在認識了,我還買了她的玩偶呢!”

蘇如詫異着:“俊達要是喜歡,拿幾個去玩就可以了,何需買?”蘇如用眼神責備蕭冰。

馬俊達笑着說道:“如姨,我買這個不是玩。我是要用它們作爲我們超市促銷活動的贈品。我看這些玩偶一個個都非常精緻。要是從別的地方買,一個得兩三塊呢。所以,蕭冰同學,你以後做了玩偶都給我留着。你可以免去銷路的麻煩,我也可以免去採貨的憂愁。對我們彼此都好。”

蕭冰淡漠的說了一句:“那好吧。以後我有時間就做,給你留着。”

馬俊達突然轉身看了一眼蕭寒,玩味的詢問蘇如:“如姨,你是感覺我長的好看,還是他長的好看?”

蘇如看了一眼蕭寒,笑着說:“你是說蕭寒嗎?蕭寒和你一樣,也是公認的美少年。你們兩個都很好看。”

馬俊達繼續糾纏:“那誰更好看一點?”

蕭冰一臉驕傲的搶先回答着:“當然是蕭寒更好看,他笑起來就像冬日的暖陽,可以把萬物融化。”說着,蕭冰跳上了三輪車,開心的回家去了。

蕭寒、蕭冰、路小宇走到衚衕口,蕭冰對蕭寒、路小宇說:“你們去我家玩吧,距離中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呢。”

蕭寒和路小宇答應了。

剛走進家門,蕭冰突然想到:“糟了,今天早上我還忘記給爸爸端飯呢。”蕭冰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無意識的稱呼了爸爸兩個字。蕭寒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爲之震驚着。

蕭寒、路小宇跟着蕭冰,走進蕭強的房間。

蕭寒和路小宇在客廳候着。

蕭冰靜靜的走進去,輕聲呼喚着:“吃飯了,爸爸。”

蕭強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繼續沉睡着。

蕭冰再次催促:“該吃飯了。醒醒,爸爸。”

蕭強仍舊沒有任何聲音、動作。繼續沉睡着。

蕭冰沒有辦法,她試着搖晃蕭強的肩膀。

突然,蕭冰大叫起來。

蕭寒和路小宇連忙趕過去查看。只見,蕭強臉色蒼白,身體僵硬,毫無生氣地躺在牀上。

三個小夥伴內心爲之一顫。

蕭寒壯着膽子,將手指伸向蕭強的鼻息間,他的臉色瞬變,手立即縮了回來,他驚慌的說着。“他……死……了。”

三個小夥伴驚慌的逃離出去。恰好撞見迎面騎自行車歸來的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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