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一進實驗室,慕流年和阮獨歡就換上了白色的大褂,裡面已經有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做實驗了,其中有個人看見流年進來,朝他招招手說:“之前一直困擾的問題終於分析出來了,晚上得辛苦你把分析報告寫出來,待會兒小許他們會帶着血清一起回來,獨歡要沒事的話,可以幫我們分下血清。”
說話的這人是大四的師兄萬志陽,從小就立志爲祖國的醫學事業奉獻一生。在學校的成績自是不用言明,本人性格也挺好,見人就笑呵呵的,非常好說話。
阮獨歡本來就想找個理由留下來的,聽見他這樣說自然是鬆了口氣,笑眯眯地說:“既然萬師兄開口了,我怎能拒絕。”說着就開始着手做事了。
而此刻,流年已經悄無聲息地坐在一旁的實驗器材邊寫報告。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一如往常的清雋,偶爾側頭跟萬志陽說話,脣形非常漂亮,黑色的眸子裡波瀾無驚,頭頂的燈光落在他偶爾擡起頭的眼睛裡,蕩起細碎的波紋。
阮獨歡偷看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自從認識慕流年之後,她才發現世上有一種感情,不必展示給別人看,也不必多黏膩,只要他讓自己靜靜地待在他身邊就是一種幸運。
這樣一個安靜而忙碌的夜晚,比沉睡的時間過去的還要快,當慕流年將報告寫完的時候,擡頭,就看見窗外愈漸亮起的天。實驗室裡很安靜,其他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將報告整理了一下,走到牀邊,看着外面灰濛濛的天。
曾幾何時,他總是在這樣的時間醒過來,看着身邊熟睡的一張小臉,那綿延的呼吸,緊緊抱着她胳膊的小手臂,那樣的姿態,是他想要守護一輩子的。那時候的他就在心裡偷偷地立誓要讓身邊的女孩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流年閉上眼睛,英俊的臉在清晨裡露出了一抹苦楚。夠了,慕流年,這些年來你自作多情的還不夠嗎?
阮獨歡推開實驗室的門,就看見慕流年背對着她站在窗前,那樣居高臨下的站姿,似身在雲端的神,凝睇着人間。只是那燈開的明亮,傾灑在他肩頭顯得幾分落寞。
阮獨歡被“落寞”這個詞嚇到了,慕流年平日裡不喜言語,卻是自信篤定,在他身上從來都不可能出現於低迷有關的詞。
她搖搖頭,感嘆自己想太多,再睜眼看去的時候,他已經轉過身,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看着她。
她將手上的袋子揚了揚,輕聲說:“我買了點早餐,我們出去吃吧。”
清晨的空氣總是很新鮮,在實驗室裡關了一夜,一走出來便聞見青草的氣息,算是身心俱暢。
兩人在椅子上坐着吃早餐,儘管寫了一個通宵的報告,慕流年吃的也並不多,阮獨歡好心提醒:“待會兒十點你還要去音樂系那邊演講,還是多吃點保持體力。”
依舊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阮獨歡也沒再多說什麼。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能陪在流年身邊的原因,大概是因爲她懂得看他的眼色,什麼時候話可以多,什麼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說,當個空氣。
part4
一如往常,初末六點就起來。都說清晨是人類記憶最好的時候,她每天六點半都會戴着耳機和書本在學校的醫學院那邊背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