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微微點頭,“嗯,情理之中。不過你最好還是提醒她一下,這裡面都是假的,還是保持一點清醒比較好。”
“那現實中呢?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的?”程沐予試圖引導她。
清溪搖搖頭,“不知道,喜歡也是分很多種的吧?”就像雲深表哥,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位唐家大小姐,只憑着打聽來的一些消息,便喜歡上了她,雖然在別人看來有些莫名奇妙,但是他自己卻樂在其中。
而阮師兄呢,他因爲跟杜小姐在詩詞方面投契,所以喜歡上了她,但後來又發現兩人觀念差別很大,自覺沒有結果,但喜歡這種感情也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程沐予見清溪說着說着竟然走神了,半晌都沒有下文,不由伸出手來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都出神了。”
“哦,沒什麼。”清溪回過神來,把手中的幾本書遞給程沐予,“給,別耽誤了你給羽欣公主送去。”
程沐予伸手接過,同時若無其事地開口道:“這陣子書院休假,你不也正無聊嗎?要不要我趁着也給你帶幾本?只當是消遣了。”語氣很是輕描淡寫。
“行啊,看着還挺有意思的。”
程沐予嘴角浮起一抹笑痕,看來還是有些成效的。清溪,既然你遲遲不開這一竅,那我可就要給你撬開了。
見清溪整日在房裡看書,殷苒不由對碧兒道:“小姐是不是也太用功?書院都休假了,她還整日呆在房間裡看書,也該歇歇了吧?”
“小姐就是這樣的。不過,最近的確是有些不太尋常啊。”碧兒微微皺眉,略有些擔憂地道:“小姐最近每天晚上都看書看到很晚,以前很少有過的。”
“要不,你去勸勸?”
她們兩個哪裡知道清溪最近看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她平常看的書,而是一些癡男怨女的話本,而且還是沐世子送來的。
……
除夕這天,清溪一大早就被外面的聲響給吵醒了。
“外面下人們都還在佈置呢,小姐要是沒睡醒的話,可以再多睡一會兒。”碧兒在一旁道。
清溪卻已經坐起身來,“沒關係,反正也睡不着了。”
碧兒聞言,便上前伺候清溪穿好衣服。
洗漱罷,清溪去給宋素綺和江鶴軒請安,外間裡沒有人,清溪試着喚了一聲,“孃親……?”該不會不在吧?
“嗯,清溪這麼早就起牀了啊?”宋素綺的聲音從裡間傳出來,聽起來有幾分虛弱。
清溪趕緊快步走到裡間去,只見宋素綺正在牀上躺着,臉色蒼白,就連脣色都比平常淺淡了不少。
“孃親,您這是怎麼了?”清溪說話的同時,就已經伸手探向了宋素綺的手腕。
宋素綺倒也沒有躲,只是淡淡開口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疼一陣兒,過會兒就好了。”
“孃親您來月事了?”清溪收回手,問道。
宋素綺微微點頭。
“我去給您熬一碗湯藥去。”孃親的宮寒之症非常嚴重,每到來月事的時候,肯定是疼痛難忍。
“不用了,我方纔已經喝了一碗湯藥了,等會兒就會好了。”
宋素綺雖然這樣說着,但她也只是安慰清溪而已,她自己心裡很清楚自己每次來月事的時候要痛多久。當初爲了徹底斷了自己再懷子嗣的可能,那種極寒的湯藥,自己連續喝了三個月,寒氣已經根深蒂固,如今再喝什麼湯藥也無法緩解這種因宮寒而引起的疼痛了。
不過,爲什麼偏偏趕到今天?今天可是除夕,自己躲在房間裡不出現,鶴軒在公公婆婆那裡肯定要受埋怨了,卻又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們。
“我來給孃親您行鍼吧,好歹能緩解一下。”雖然於病根無益,但好歹能不讓孃親這樣難受。
宋素綺點頭,“行。”
施針過後,宋素綺的疼痛的確緩解了不少,她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兒道:“看來你這些日子跟陳醫女學得卓有成效,孃親還是第一次看你施針呢,說不定不久之後,我們府裡就用不着請大夫了。”
宋素綺感覺沒那麼痛了,便準備起身,清溪連忙道:“還是再躺一會兒吧。”
“今天可是除夕,哪能這麼一直躺着?多虧了我女兒的一雙妙手,已經不疼了。”宋素綺摸了摸清溪的腦袋,“你去看看子明起牀了沒有,若是起來了,我們一起去東院請安去,你江叔已經過去一會兒了。”
“哦。”
到了晚上,大家一起吃罷飯之後,江老夫人便吩咐下人們都休息了,一年難得這麼一次,想回家看看的、或者想出去轉轉的,都由他們。
下人們相繼出去之後,偌大的府中便冷清下來。
“哎呦,我真是老了,熬不動了,你們在這裡守歲吧,我先回去睡一會兒,等到了子時再叫我起來吧。”江老夫人道。
老爺子聞言也站起身來,“我也有些困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二老離開之後,宋素綺便對清溪和江子明道:“你們兩個肯定也坐不住了,想出去玩兒的話便去吧,別走太遠,子時前一定要回來啊。”
江子明立刻高興地起身,對清溪道:“走,我們出去玩兒去。”
清溪本來沒什麼興致,但一想到在這裡乾坐着也是無聊,便跟江子明一起出去了。
外面的確是熱鬧,但清溪有些提不起勁兒來,江子明倒很有興致,東走走西看看的。
眼看着子時快到了,清溪才拉着明顯還意猶未盡的江子明回了江府。
江子明見時辰差不多了,就沒有跟清溪一起回後院的花廳,而是徑直去了東院自己祖父祖母那裡。
下人們都離開了,東院裡靜悄悄的。也不知道祖父祖母是不是還在睡着,江子明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還未等他開口喚人,就聽到有聲音從裡間傳出來。
是祖父祖母在說話。
“子嗣單薄,終究是太冷清了些。素綺要是能再生個孩子就好了,我們這一支嫡系一直都是一脈單傳,這要萬一出點什麼事兒,這點血脈豈不是就斷了嗎?”是祖父略帶擔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