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聽到清溪帶着擔憂的口吻,程沐予的心裡也總算是舒服了一些,方纔他可沒有意會錯那位玉面公子話裡的意思。
“真想把你隨時都帶在身邊,不過離開了這些時候,就有人覬覦了。”
清溪聞言失笑,“你還真當真了?那個蕭逐風的話有一句是能信的嗎?我看他分明是另有目的,只是他這個人叫人看不透,也猜不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見程沐予皺眉沉思,清溪擡手撫平他的眉頭,道:“不是睡了嗎?怎麼又起來了?”
“你不在旁邊,睡得不安穩。”
“毛病。”清溪嗔怪一聲,卻已經牽着程沐予的手往前走去了,“我已經讓人收拾了給你住的房間,你先好好睡一覺吧,接下來的事情,等你睡醒了再說。”
而蕭逐風這裡,也徑直無視了衆人審視的目光,徑直躍身離開,沒有留下跟衆人解釋的意思。
被留在原地的衆人皆是面面相覷,這個玉面公子究竟爲什麼要隱瞞自己的真實功力?以他方纔展現出的功力來看,在江湖年輕的一輩當中,應該還沒有人能夠及得上他。若他之前不隱瞞自己的真是功力的話,江湖中的這些門派爭相拉攏他還來不及,怎麼會落到人人嫌棄的地步?但偏偏這一切又是他自己故意造成的,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玉面公子也就罷了,他好歹也是江湖中人,那位朝廷中的錦衣公子又是何方神聖?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功力,將來還不知會如何了得,朝廷當中竟然也有如此人物,着實叫他們詫異。
……
凡是碧天山莊裡的人都要接受盤問,凌掌門剛告辭了那府尹大人從廳內走出來,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守在門口。
“怎麼站在這裡?剛剛他們不是已經問過你了嗎?”凌掌門一邊走,一邊問道。
凌公子聞言沒有吭聲,只是跟着自己父親往他們的住處走,凌掌門覺察出自己兒子的不對勁,轉頭看着他道:“你怎麼了?”
“回去再說吧。”凌公子這語氣分明很是不尋常。
等到回到房間之後,凌掌門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究竟怎麼了?”
“昨天晚上亥時,父親您是在於伯父的房間裡吧?”
凌掌門聞言頓時臉色大變,此時已經不需要回答了,看到自己父親這般臉色,凌公子就知道答應了。
“是您殺了於伯父?”
“當然不是。”凌掌門立即否認。
“那於伯父究竟是怎麼死的?他分明就是那個時候被人下藥的,而當時父親您就在於伯父的房間裡。”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是自己父親殺死了倩兒的父親,自己以後該如何面對倩兒。
“但是在他房間裡不止是我,還有洪幫主和紹門主。”他們原本約好了在那個時辰去到於掌門房裡商量明天要怎麼應對的,畢竟那些人都指證了事於掌門指使的他們,情況的確有些棘手,在場那麼多人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有些難以推脫。
而那於掌門跟他們三個又是串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不能放着他不管,所以他們就約好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聚在於掌門的房間商量對策。
“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於掌門會死啊,第二天聽到消息的時候,我也是被驚住了。你怎麼會覺得自己的父親會做這樣的事情?難道我就你眼裡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不管怎麼樣,凌公子還是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自己的父親就好。
凌掌門看到自己的兒子這般神情,也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什麼了,原本他並不贊同自己兒子追着那於倩兒跑,但是如今……如果兒子真的跟於倩兒成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掌門膝下可只有這一個女兒啊。
凌公子卻不知道自己父親心裡在想什麼,此時只是喃喃道:“如果這麼說來的話,兇手就很有可能是洪幫主和紹門主當中的一個了。”
四大門派之間表面上看起來關係很好,但其實也是各有心思,這一點凌公子心裡是很清楚的,藉此機會想要除掉於掌門也是很有可能的,於掌門膝下只有倩兒一個女兒,而且倩兒還未許配人家,如果於掌門死了,那稽壑派將後繼無人……
還有一點,凌公子始終都搞不明白,“父親,既然你們都想要跟這新任的尹莊主作對,又爲什麼不敢放開手腳地來?說實話,如今的碧天山莊剛剛喘過氣來,應該不足爲懼吧。”
他從小長在江湖中,這些事情怎麼會看不清呢?雖然大家都把江湖道義掛在嘴邊,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呢?幫派之間的吞併在江湖中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手段並不見得多正派,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說出來罷了。
如果四大門派想要滅了剛冒出的頭的碧天山莊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再加上年前的時候四大門派陸續放出誤會了碧天山莊的消息,讓凌公子覺得這背後必然是有什麼隱情的。
凌掌門聽了自己的問話之後,臉上不由浮現出幾分尷尬之色,“這些事情我以後會告訴你的,現在先不要多問。”
“難道說這位尹莊主的手裡握着你們的把柄?”
被自己兒子一語言中,凌掌門臉上頓時浮現出惱怒之色,“你問這麼多幹什麼?總歸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行,你們和尹莊主的事情我不問,但是昨天晚上你們三個在亥時的時候去了於伯父房間的時候,父親真的不打算說出來嗎?要是被他們兩個先說出來了,形勢對父親您可就不利了。”
……
蕭逐風躲了一天,終於在吃飯的時候現身了,看到程沐予坐在清溪的身邊,蕭逐風語氣哀怨道:“尹莊主,你也偏心了吧?我們好歹也認識好幾日了,你都沒允得我坐你身邊,怎麼纔剛認識他一天,就讓他坐你身邊去了?”
這拈酸吃醋的口吻可裝得太像了。
“他是上賓,自然要坐在這裡。”清溪淡淡應道。
“行,我不做上賓,我做你的屬下,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