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迴到家,看到地上的行李還凌亂的堆放着,李瀚似乎在她出門不久的時候,也出門了,他去哪裡了呢?
夏夢懷着複雜的心情,打開f大的錄取通知書,潘飛揚的話還在耳旁縈繞:“夏夢,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f大。”
她要不要答應潘飛揚的請求呢?如果不去f大,她就要留在a中復讀,可是這讓她如何與父母解釋落榜的原因?現在父母還不知道她的高考成績呢,如果知道她落榜了,那父親會原諒自己嗎?
她假如與潘飛揚一起去f大,李瀚該會如何作想啊?他會同意自己與潘飛揚去f大嗎?f大與p大在南北不同的城市,以後相聚一次談何容易啊。夏夢陷入了兩難之地。
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李瀚是不是回來了?夏夢站了起來,跑出客廳,看到一個長髮披肩,美麗端莊,氣質超羣,身材高挑的美麗女子,站在院子裡的玉蘭花樹下。她手裡拎着一隻名貴的挎包,穿着一條米白色長裙,更襯托出她苗條婀娜的身姿。如此風姿卓越光芒四射的女子,讓夏夢忍不住半眯了眼。
此時美麗女子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棉布長裙,白布鞋,瘦高個兒,馬尾高高束起,俊俏的臉蛋桃花似的白裡透紅,杏眼霧濛濛的估計剛哭過,嘴微翹着,讓人憐惜,確實是個美麗的女孩,所以纔會讓李瀚一往情深。因爲自己的突然出現,女孩一臉吃驚的樣子。
美麗的女子緩緩的走向夏夢,輕聲說道:“我是李瀚的母親馬茜,你就是夏夢?”
夏夢心裡狂跳,沒有想到李瀚的母親如此年輕漂亮,她剛還想問姐姐您找誰呢。
夏夢忍住內心的緊張,慌忙答道:“對的,我是夏夢,阿姨您好。”
夏夢僵站在客廳門口。不知道該如何招呼李瀚母親。這本該是李瀚母親的香閨,她應該是客人才對,馬茜纔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似乎覺察了夏夢的窘迫,馬茜柔聲說道:“這間屋子已經許諾給李瀚了。現在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李瀚,以後你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了。你不要緊張,家裡有曬乾的金銀花嗎?給我泡一杯金銀花茶,我有些上火了。”
夏夢慌忙答道:“有的,夏天我晾曬了一些。”夏夢向餐廳跑去,泡了杯金銀花茶端給馬茜。
馬茜看到夏夢微抖的手,微笑着說道:“夏夢,呆會,你能陪我出去喝杯茶嗎?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夏夢疑惑的看着馬茜,“您跟我嗎?”
“是的。我從美國回來,專程爲了見你。我只想跟你聊聊。”馬茜抿了口金銀花茶,說道,“房子你打理得很好,夏夢謝謝你。”
馬茜與夏夢來到離家不遠的茶室裡。要了一間包廂。
馬茜開門見山的說道:“夏夢,我今天要跟你講一個故事,希望你能耐心的聽完。”
夏夢看到馬茜神情嚴肅,忐忑不安的看着馬茜,輕輕的點了點頭:“阿姨,我會認真聽的。”
“曾經,有一位博學多才英俊瀟灑的年青男子。在國外留學期間,與一位漂亮的外國姑娘一見鍾情,兩人墜入情網不久,就成了親,婚後夫妻恩愛,生活幸福甜美。而年輕男子學有所成後。帶着這個外國媳婦回到國內,最後出任政府的一名外派外交官。不久國內爆發了內戰,該外交官攜帶妻子又回到國內。”
“內戰結束後,該外交官被新政府說服,出任了新政府的外交官員。當時。這位外交官身旁的親戚朋友都去了臺灣、香港或者是美國,只有他與妻子留在大陸。他對新政府充滿了信心。可是沒有想到運動一個接着一個,但是這位外交官因爲在特殊的位置上,倖免於難,可是內心惶恐,也在想找機會離開大陸,與海外的親戚朋友團聚。後來他們的兒子在50年代齧生了,遠行更是不方便,因此,他們只能把離開的念頭暫時拋開。”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60年代,災難來來臨了。這位外交官深夜裡被帶走,然後就與妻兒失去了聯繫。抓走這位外交官的帶隊領導叫夏平安。”
夏夢聽到“夏平安”三字,心跳得飛快,腦子盤算了下,還好,家裡沒有人叫夏平安。
“後來更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這位夏平安,作爲批判運動的帶隊領導,把外交官的妻子也帶走了。家裡只剩下了5歲多的兒子無人照看,差點餓死在家裡,被鄰居送到了孤兒院。”
“這位孤兒,後來被人收養了。長大成人後,娶了收養人的女兒爲妻,他們很快有了兒子,但是這位兒子因爲各種原因留在了國內,孤兒帶着妻子定居海外,可是卻一直派人在大陸查找父母的下落,後來終於獲悉真相,他的父親在60年代末在監獄裡被夏平安一夥折磨致死了,而他的母親也沒有脫離夏平安的魔手,被夏平安侮辱後,當天晚上就吞釘自殺了。”
聽完李瀚母親馬茜的敘述,夏夢手腳冰冷,一臉驚恐的看着馬茜,她已經明白了,馬茜說的就是——
“你應該也猜到了,那位孤兒,就是李瀚的父親,李晟傑。而李瀚的爺爺李崇愷,就是那位外交官;被夏平安玷污自殺的洋媳婦李子,就是李瀚的奶奶,她是一位英國人。”
夏夢屏佐吸,一動不敢動的看着馬茜,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音來,顫聲問道:“夏平安是誰?”
“李瀚父親在a市一直查找不到夏平安的信息,最近我終於查找到夏平安的境況,他還活着!但是他並不在a市,而且現在也不叫夏平安,所以我們查了這麼多年纔沒有查到他的下落。”馬茜看着夏夢的臉變得越來越沒有血色,雙手在桌子底下使勁絞着。
“夏平安依仗岳父的勢力,在a市各種運動中擔任負責人,因爲心狠手辣,所以很得領導賞識。後來70年代末,他估計也覺得罪孽深重,跑到了b市。改名爲夏海濤。”
夏夢手裡的杯子,“啪”的一聲,伴隨着她那顆心,一塊掉入地板。摔得粉碎。
“我的父親,因爲是臭老九,也被夏平安一夥折磨得死去活來,最讓我父親心痛的是,家裡收藏的風水秘籍,也就是李瀚現在正在使用的風水秘籍,後半部分被夏平安一夥毀壞,我父親冒死藏住了風水秘籍的前半部分。因此,我們李家馬家都與夏平安有不共戴天之仇。”馬茜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臉慘白的夏夢,恨聲說道。
“那段歷史。我們雖然不會去追究誰對誰錯,可是,我們絕對不允許,我們唯一的兒子,與仇人家的孫女結親!”馬茜大聲說道。“夏夢,拜託你趁早離開李瀚。一切過往我們就不追究了。”
夏夢看着馬茜,眼神呆滯,這是要讓她離開李瀚嗎?她怎麼能離開李瀚?她如何也做不到離開深愛的李瀚啊。可是,憑什麼認定夏平安是自己的爺爺?這不可能,家人從來沒有提起過這段歷史,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肯定是李瀚母親搞錯了。
“夏夢,你可以馬上回去問你爺爺,事實的真相就能水落石出。這是你現在與李瀚居住的房子的房產證,我已經委託律師改天聯繫你,把房子轉入你名下。李瀚的藏品。我們一概不帶走,包括房子裡的所有東西,我都會讓李瀚爲你留下。”馬茜看着快要癱倒的夏夢說道。
“李瀚很愛你,上次我們把他騙回美國,就想試探他對你的情有多深。他不惜用生命來證明對你的愛。如果你執意不與他分手,李瀚是不會離開你的,哪怕他就是知道我們李家馬家與你們夏家的血海深仇,他也不會放棄你。”馬茜看着夏夢,痛苦的說道。
“李瀚的父親,身體狀況非常糟糕,他的身體,接受不了巨大打擊了。他現在還不知道,夏夢的爺爺就是夏平安,如果他知道真相,他會瘋掉的。假如你執意與李瀚在一起,我們已經有了打算,就是徹底與李瀚斷絕關係,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生過李瀚這個兒子。你不要怪我們夫妻心狠,是我們實在接受不了,查了幾十年的結果,兒子的愛人,既然流着我們家仇人的血液!如果你們結婚,我們李家夏家的後代,將要與仇人家的血液相融化,這個事實,我們死也接受不了!”馬茜握住桌上的茶杯,手在劇烈的抖動着。
夏夢心如刀割,她想說話,可是嘴張着,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馬茜推了推眼前的房產證,“這個,你收好。我會請律師儘快與你聯繫。房子裡的東西,一切都留給你。如果你答應與李瀚分手,我會馬上帶李瀚離開國內,起身去美國。如果你執意不離開李瀚,我會悄悄離開,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但是我們不會祝福你們幸福的!”馬茜手一直在抖着。
“我不需要你馬上回答我。這是我的聯繫電話,明天早上我希望聽到你的答覆。”馬茜推給夏夢一張名片,起身離開了。
許久,夏夢纔回過神來,拿起桌上的房產證和名片追了出去,可是馬茜已經坐上了出租車。
夏夢拿起電話,慌忙撥通了b市爺爺奶奶家的電話,是奶奶接的,夏夢急聲問道:“奶奶,夏平安是誰?”
夏夢奶奶沉默片刻,良久才說道:“你爲什麼要問這個?”
“夏平安是誰!您馬上回答我!馬上回答我啊!”夏夢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夏平安,是你爺爺!”奶奶低聲回答,“夢夢,你怎麼哭了。”
“奶奶,你讓我爺爺接電話!”夏夢跌坐到地上,顫聲說道。
良久,夏夢的爺爺,夏海濤,不,夏平安罵罵咧咧的拿起話筒,大聲說道:“有事嗎?我正準備出門玩牌去呢。”
“爺爺,您如實告訴我,您是不是夏平安?您原來是不是在a市呆過?”夏夢厲聲問道。
夏平安沉默了會,語氣輕鬆的回答:“是的,怎麼了?你問這個幹什麼?那都是陳年舊事了,有什麼好問的。”
“你記不記得有個外國女人叫李子?還有位外交官李崇愷?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夏夢的臉已經扭曲了,眼睛冒着血絲,牙齒咬得格格響。
夏平安在電話裡不吱聲了,許久才問:“你幹嘛問這個?”
“你認識他們是嗎?他們是你害死的對不對!”夏夢大叫道,路人紛紛回頭看着坐在路邊大喊大叫的女孩,懷疑她是不是精神失常的瘋子。
“是不是你害死他們的?你說,是不是你夏平安害死他們的!”夏夢大聲嚷道。
“哪有運動不死人的,別說他李崇愷了,多麼大的官在運動來的時候,都丟了命,找誰算賬去?政府都不找我,你問我這些幹什麼?”
“夏平安,你說這話,你還是人嗎?你害死了李崇愷,你還侮辱了他的妻子讓她吞釘自殺,你讓他們的兒子陳了孤兒,你既然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殺死李崇愷,我也是受命於人,至於那個洋媳婦嘛,我也沒有想到她會那麼剛烈。好了,你個小輩,有什麼權力來審批我?簡直是大逆不道!”夏平安在電話裡怒聲說道。
“你太無恥了!既然犯下如此罪行,沒有一絲愧疚!我爲做你孫女臉紅!”夏夢怒聲說道,“你不害怕有報應嗎?”
“混賬!你算什麼東西?既然敢教訓我?你親爹都不敢說我,你既然敢數落我!我活到這個歲數,我還怕什麼報應?要有報應,就讓他們報應到你頭上來,讓你替我償還吧!你不就是多讀了點書,肚子裡自以爲裝了點墨水就了不起了?就敢對我說三道四了?你身上流的是我夏平安的血液,你就得尊敬我,以後你要再對我大呼小叫,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女孩子還敢這麼呵斥我!我看你就是欠揍!”夏平安“啪”的掛斷了電話。
夏夢跪在地上,就像一隻憤怒的母獅子,衝着天空怒吼了一聲,爲什麼啊?爲什麼上天要如此捉弄我?
潘飛揚在遠處,看着奔潰倒地的夏夢,他的眼裡含着淚,心糾成一團。
寫得好艱辛啊,很虐心,讓夢夢心情也很低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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