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在哪?”不僅僅是宰相,就連周圍的大臣們也都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如果說今日玉璽在這裡的話,到時候只要將玉璽往退位聖旨上一蓋,那到時候歷史怎麼書寫那就全憑他們自己了。可若是得不到玉璽的話,那這皇位無論誰來坐都是名不正言不順,難保不會在將來的時候,有人會拿着玉璽前來造反,同時天下悠悠之口也堵不住。
可不管下面的叛臣們多兇狠,皇上輕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此時正在屋樑上的段可茹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此時那原本不應該在這裡的玉璽正壓在桌案上的明黃色布帛之中,沒有小心翼翼的藏着,卻正好讓下方的人看不到。只要沒人上來搜查,那麼一時便不會發現這個小秘密。但是,按照宰相那些人的心性,只怕不可能就輕易的相信皇上的話。
心裡一急,段可茹也顧不得許多了,眼見着皇上身邊的架子上放着一把長劍,突然就從房樑上飛落了下來,將劍拿在了手中,擋在了皇上的面前。
“你們不就是要玉璽嗎?這世上除了我便沒人再知道玉璽的下落!”眼見這周圍的士兵們有躁動,段可茹立馬補上道:“但是我現在嘴裡放着一顆劇毒的藥丸,只要我輕輕一咬,留下的便是一具屍體。到時候,你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玉璽的下落!”
宰相哪會想到在這個時候會半路插進來一個程咬金,並且還口口聲聲的喊着她知道玉璽的下落。
眯着眼睛,宰相已經看出來這突然出現的小太監是誰了,“呵呵,原來是段侄女。你不在府中等着將來與天兒成親,將來成爲太子妃,跑到這裡在做甚?現在你父親不在京城,但是我可記得你母親和弟弟都在,難不成你就不怕因爲你而連累到他們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但可惜沒用!就算是在這個時候死了,那將來也是流芳百世的名聲。段家一門忠烈,豈能因爲你的威脅,而就此俯首?我既然敢將玉璽給藏起來,那麼就不怕死!就算你們此時坐穩了皇宮又如何,等到各路勤王大軍回京之時,那便是你們葬身之時。莫着急,我就在下面等着你們!”段可茹俯視着他們道。
“你以爲這場戰事就那麼容易解決的?此時胡人入關,少不得要打個三五年。等到三五年之後,到時候已成定局,就算他們再譁然又如何。天下都是我的,難不成還怕他們不成!更何況,我已和胡人約好,等到我坐穩江山,那便讓他們入關,你以爲到時候前後夾擊,段懷鳴能有什麼氣候不成!”
“你竟然和胡人勾結!”怪不得竟然會有這麼把握,等到胡人將勤王大軍給拖住,再逼宮造反,這大概是成功率最大的做法了。
“合作而已!”宰相卻是不屑,“段侄女,你真的不願意將玉璽的下落說出來?”
“現在的立場,說和不說都是死。你又何必再說那些哄騙的話!”
“怎麼會,只要你說出來了,那我定會饒過你們一家的姓名!”宰相哄騙道。
“是嗎?”段可茹的神色有一絲的遲疑。
“當然!”宰相見她有些意動,忙上前一步,爭取再將這個小丫頭給說動,“只要你將玉璽給了我,那麼你就是大功臣,對於大功臣,從來都只有獎賞,哪會有罰的道理不是?”
段可茹微微點頭,但目光還是有些警惕,“此話當真?”
“當真!”
“那好……”宰相以爲段可茹被說動了,臉上一喜,正要繼續再問,卻沒有防備段可茹猛然躥到自己的身邊,原本拿在手中的劍一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頃刻之間,已變爲階下囚。
“呵呵……宰相大人,我看你爲官不行,做皇帝是更不行哪!”段可茹臉上笑盈盈,但看着下面的其他人眼中寒光四射,“你們不想他死的話,就立馬給安分點!”
頭領被威脅住了,那些人想要搶攻,但一時又不敢,場面一時僵了起來。
“拖不了多久的!”段可茹聽到身後的皇上道,“他雖然是領頭之人,但是下面免不了有些人會有另外的心思。你這樣做,正好是幫了他一把!”
段可茹大驚,忙往下面看去,果然見到不少人眼神閃爍,好像在掙扎着做一些決定。
看來,想抓着宰相拖住時間,也不一定行的通了!
各種想法在段可茹的腦海裡急速的飛轉着,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抓緊時間將皇上給送出去,只有出去了,纔有無限可能。
“屏風後面!”突然有人在她耳邊輕聲道。
頓時段可茹心裡一動,一把抓着宰相的脖子,將皇上護在自己的身後,然後一步步往御書房的門口移去,同時威脅着旁邊的人道:“你們若是不想他死的話,就立馬給我退出去!快!”
或許是因爲這變化突如其來,幾乎所有的武將都看了一眼之後,這慢慢的往後移去。
可段可茹對這些還是不滿意,手中的劍加重了一分,接着鮮血便從宰相的脖子上流了下來。宰相立即就驚恐的大喊道:“你們還不快點退出去!”但是背對着段可茹,卻在向周圍的人拼命使眼色。
“老實點!”段可茹冷喝了一聲,目光冰冷的注視着其他的人,“我喊三聲,若是你們還不退的話,那我立馬就將他的人頭給取下來!一!”
所有人動了,都慢慢的往御書房的門後聚去。
“二!”
已經有一半的人退了出去。
“三!”
段可茹的話音剛落,從外面突然走進一個人來,對着她手中的宰相大聲的道:“父皇,外面努力了這麼久,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又豈能因爲這個而功虧一簣。父皇您放心的去吧,這個江山將來我會替您好好照看的!您死後,兒子會立你爲太祖皇帝!”
“你這個不孝子!”宰相當即破口大罵,瞪着範於天的眼睛也十分的兇狠,好像如果不是段可茹抓着他的話,他就已經撲了上去狠狠的教訓一頓那個不孝子了。
“嗤!”段可茹憐憫的看了一眼這對父子,爲了皇位,竟然連父子親情都不要了,還真是可悲!
“父皇,爲了大業,您就犧牲一下個人吧!”範於天也不理會宰相的咒罵,舉起手中的劍便吼道:“諸位,成王敗寇,就此一舉。若是我們將這昏君就地拿下,從此我們便是人上之人,而你的子孫也將永遠記住你們的功勞!上吧,將那昏君拿下!”
原本退出去的人,因爲這個而一下子再次都涌了進來,重新將他們全部包圍在了其中,並且還一步步逼近。
“混蛋!”暗罵一聲,段可茹將手中的宰相往人羣中一扔,手中的寶劍抖出一個劍花,藉着周圍樑柱和地形的優勢,一邊與那些禁衛軍打鬥,一邊護着皇上往那左面的屏風後面移去。
此時此刻,段可茹真的慶幸自己跟着師傅學了一些武功,不然的話,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怕只能是等死。
“皇上,您若是有脫身的辦法,就請速度吧!我可能快要支撐不住了!”段可茹勉強道,她並非是什麼能人,面對這麼多人,就算是武功再好,也終有終有精疲力竭的時候。若是沒有將皇上給保護好的話,那她的犧牲又有何意義!
身後的皇上卻是輕笑一聲,道:“你這丫頭還真有意思,看來周至賢這回眼光不錯!回頭,朕要親自給你們兩個賜婚!”
段可茹聞言,有點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皇上竟然還關注這些。就算要給他們賜婚,那也得先將小命給保住才行啊!
等等,不對!
明明是這樣危機的時刻,爲什麼皇上還能談笑自若?難道是因爲上位者天生的淡定?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詫異的轉過頭看了皇上一眼,見到他臉上雖然凝重,而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擔憂之色,段可茹頓時明瞭!
她怎麼就忘記了。這天下,到底都是身後這位爺的。宰相有這樣的心思,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皇上身爲天下之主,而這京城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任何的風聲只怕他早就已經知曉。若是連眼皮子底的事都不清楚,那他有憑什麼震懾住遠在雲南的鎮西王王呢!或許今日這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局而已。
那皇上親自爲餌,誰又會是麻雀呢?
段可茹的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就快來了!堅持住!
感覺自己的手臂越來越沉重,段可茹目光時不時的注意聽着外面的動靜,或許下一刻,外面就會有人衝進來,將她解救。只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死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她身上原本的太監袍子卻已經溼噠噠的貼在了身上,上面除了別人的鮮血之外,還有自己的傷口處潺潺流出的鮮血。
已經一盞茶了,段可茹的感覺自己的手臂漸漸的沒有了感覺,渾身就好像是憑着一股意志力在戰鬥。手上的寶劍都因爲沾染了不少血沫,而變的遲鈍起來。
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得死!段可茹心裡大喊着。
就在段可茹已經快要全身脫力的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連腳下的金磚都感到微微的顫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