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嘆息道:“丫頭,你不明白,秦氏的肚子裡畢竟有着我們段家的骨肉,何況說不定還是個男丁。”
段可茹沉默不語,她當然知道一個男丁在大戶人家的重要性,前世的時候段家的兩個男丁都是秦氏所生,所以她在段家的地位也一直都很穩固,除了她自己的手段和謀略之外,想必和這兩個孩子不無關係。
但是重生了一世,段可茹想要儘可能的改變一些什麼,她想着若是能夠讓孃親也爲自己生個弟弟,說不定他們的狀況就要好上許多了。
老太太笑着安撫道:“好了,丫頭,不管怎麼說,你孃親的冤情總算是洗清了,你應該覺得高興纔是,來日方長不是?”
“這一切還是多虧了祖母,茹兒實在是想不到,若是沒有祖母的幫助,我們母女此時會遭受怎樣的欺凌。”
段可茹握了握拳頭,事實上,前世被欺負的畫面歷歷在目,在投毒事件之後,她和母親就被關在了一個小黑屋中,每日都要進行十分高強度的勞動,若是不認知做事,就沒有東西吃,一個做不好就要被那些下人們辱罵和毒打。
這所有的一切彷彿還在昨日,段可茹心中發誓,重生一世,她決計不會讓這這樣的事情重新發生。
老太太扭頭看了段可茹一眼,總覺得這孩子和之前所見到的有些不同,至於究竟哪裡不同卻又有些說不出來,貌似要更加成熟了些,而這倒是也讓老太太的心中有了些許計較,或許自己也是時候選一選接班人才是。
“丫頭,你覺得那小王爺如何?”
段可茹皺眉,好端端的怎麼提到那人?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回答道:“平日裡未曾有過太多的接觸,談不上有多瞭解,只是覺得他就是個富家公子而已。”
老太太有些意外,心中暗道,莫不是那小王爺一頭熱,茹兒丫頭對他並非有什麼其他想法?不過從那小王爺的表現來看,倒像是對茹兒丫頭很是上心,自己也樂於促成他們之間的事情,畢竟兩家若是能夠結成了秦晉之好,那麼段家的地位在整個京城之中就愈發的穩固了。
想到這裡,老太太開口道:“沒想到茹兒丫頭的眼光如此之高,不過那小王爺倒是對你的事情很是關心,這一次若不是他及時來告訴老身,老身我又怎麼能夠及時趕來爲你們解圍呢!”
“祖母說的是真的?是周至賢……”段可茹十分的詫異,這個小王爺管了一次閒事不說,竟然還特意去找了老夫人來,這實在是讓人覺得太奇怪了,說起來,她和這小王爺似乎並沒有多少交情。
段可茹是越想越是覺得奇怪,在前世的時候,再有一個月這周家應該就會讓人來段家退婚了吧?而那個時候寧妃被害,邱家沒落,周家也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整個府中已經開始由秦氏當家,她們母女兩人陷入了人生之中的最低谷,甚至成爲了整個京城的笑柄。
見到段可茹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老太太以爲她是小女兒家的害羞,倒是也沒有再繼續討論下去。
段可茹卻此時在心中做了決定,既然欠下了那周至賢的人情,自然是要尋個機會還給他纔是,她
可不願意因此而欠下這人情債。
老太太回去之後,段可茹也回到了自己的院中,聽聞母親說那秦氏已經醒過來了,大夫說她因爲憂思至此,需要好好修養纔是,段可茹聞言不由嗤之以鼻,真是好笑,憂思?只怕是想着該如何對付她和孃親吧?
段懷鳴因爲擔心那肚子裡的孩子,倒是也不曾再提起懲罰一事,不過卻也未曾再繼續在秦氏那裡停留,只是吩咐了下人們好好照顧她,如此,秦氏也算是逃過一劫。
事已至此,段可茹的第一件心事總算是稍稍放了下來,但是她知道,接下來,前面還有很多事情在等待着自己,若是想要讓她和孃親有一個好的結局,就要儘快的改變邱氏和段懷鳴之間的相處之道。
不知爲何,在段可茹看來,邱氏對段懷鳴總是帶着些許冷淡之意,說不出爲什麼,但是總是讓人覺得他們之間似乎缺少了一些。
段可茹也曾試圖從邱氏的口中套些話出來,但是每一次邱氏都是顧左右而言他,似乎在她的心中隱藏着什麼秘密,或者說是一些難以啓齒的話語。
段可茹在努力了一番之後決定暫時還是放棄,看來邱氏和段懷鳴之間只能順其自然了,而另外一方面,她要爲一個月之後即將要來的災難做準備了。
在段可茹看來,第一個要做的就是要將功夫練好,而這也是她在前世吃虧的原因,在被人欺負的時候,連還手的功夫都沒有。
這一次中毒事件出了之後,段懷鳴就暫時讓一些不相關的人住到了府外,其中就包括段可茹的師傅楊守愚,所以這幾日以來,段可茹一直都沒有見到那楊守愚,不過邱氏沉冤得雪,那楊守愚也在第一時間就被重新招了回來。
這日一早,天矇矇亮的時候段可茹就起了牀,她知道想要在武學上有些造詣,除了天資聰慧之外,勤學苦練也是必不可少的。
段可茹很是後悔前世的那許多光陰都白白虛度了,好在現在她的年紀還小,有大把的時間來重新鍛鍊體魄,最重要的,她想要學的不僅僅騎馬射箭這麼簡單。
段府的早晨十分寧靜,除了一些下人們開始清掃院落之外,並沒有其他嘈雜的人影,而段可茹他們住的紫馨苑更是如此,而先前爲了滿足段可茹學武的願望,段懷鳴特意讓人收拾了一個小小的北苑成爲她的練武場。
這北苑雖然也在紫馨苑中卻是被獨立出來的一個小院子,也不會對其他人有所影響,段可茹十分的喜歡這個院落。
段可茹早早的來到院中,卻意外的並沒有見到楊守愚的人影,她不由蹙眉,正式開課的第一天就遲到,這確實不像是身爲一個老師的風格,何況那楊守愚給她的感覺也並非如此。
不過段可茹倒是也沒有太過焦急,既然老師沒有來,她就先自己練習看看還了,她隱約記得前世的時候看過父親練武,似乎基本功就是扎馬步,她倒是覺得那樣的功夫雖然紮實,卻也實在是浪費時間,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更加想要學習適合自己的一些武功,比如劍法當然最好是還能夠學習暗器和下毒。
段可茹從一旁的小樹上折下一根小小的
樹枝來,眼神突然間凌厲起來,按照前世的記憶將自己所見過的劍法重新演練了一遍,舞的很是賣力,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院中大樹之上一雙若帶着些許笑意的眼眸。
楊守愚其實早就已經到了北苑,段可茹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原本想要直接從樹上躍下卻意外的發現他的這個小徒弟似乎自己已經掌握了些許的劍法,至少她已經知道,這劍是用來刺的,不是揮的砍的。
不過段可茹的劍法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雖然氣勢倒是有模有樣,這動作還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啪!”的一聲,段可茹手中的樹枝一斷兩截,握在手中的已經沒有筷子長了。
段可茹一愣,停了下來,隨即眼眸晶亮的四處查看,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該是她的師傅來了。
“大小姐,像是你這麼舞劍的話,早就被人殺了不知多少回了。”帶着幾分戲謔的聲音從段可茹的身後響起讓她猛然回頭。
楊守愚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甚至還稱不上少女的女孩,她的額頭上此時已經染上一層薄薄的汗珠,鬢髮也因此沾染在額前,一張小臉因爲熱氣而紅撲撲的像個蘋果,看上去竟然帶着幾分誘人,一雙眼眸清亮無比,眼眸之中帶着些許少有的成熟。
“師父!”段可茹恭敬的開口,眼中閃耀着些許興奮之色,方纔那一幕她已經看到了,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暗器,於是她接着開口道:“師父你也精通暗器嗎?”
一瞬間,楊守愚臉上的笑意褪去,一臉的嚴肅神情,“段小姐,方纔那不過是石子而已。”
見到楊守愚變了臉色,段可茹有些不解,她不過就是提出一個問題而已,這人的反應需要這麼大嗎?何況這種變臉的速度未必也太快了些?
“師父,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段可茹不知道的是,楊守愚並不希望她學習一些旁門左道,而她一上來就對自己所使出的暗器感興趣,這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楊守愚正色道:“沒什麼,段小姐,我們開始上課吧。”
段可茹卻繼續詢問道:“師父,你可不可以教我那暗器……”
話音未落,段可茹只覺得自己手背吃痛,低頭看去,不知何時,手背之上已經被打成了紫色。
楊守愚卻一臉正色,“此事不許再提!”
段可茹卻越發覺得奇怪,不由奇怪道:“師父,總要給我一個理由纔是,師父的暗器功夫如此厲害,我卻連詢問都不允許,這未必有些奇怪。”
“我來段府之中教你習武,目的是爲了讓你強身健體,而你該學的東西絲毫沒學,倒是對這旁門左道感興趣,真是白白浪費了自身的天賦了,我方纔看你舞劍,只需稍稍點撥,勤加練習,日後自然能夠有所成,沒曾想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段可茹低了頭,再擡頭時候眼眸之中沒有半分的愧疚之色,她只是淡淡詢問道:“師父如何覺得這暗器是旁門左道呢?既然如此,師父方纔爲何要用此招數來對付茹兒?”
楊守愚被她一番質問,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應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