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容打算親自去拜訪唐初雲,彰顯自己的誠意。
在離開現場之前,她掃了一眼人羣:“死靚仔呢?”
毛九溪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位先生早就溜之大吉了。剛纔那段時間,就是老朽替他逆天改命,賺取的‘天時’。”
鄭曉容服了個氣:“大師真神人也!”
……
私立醫院的值班醫生給唐初雲通了電話:“剛纔我一收到陳總的信號就馬上給姓鄭的下了病危,不過沒有出具正式的病危通知書。”
唐初雲道:“你放心,張先生那邊我跟他說好的。”
值班醫生道:“不過你們得抓緊時間,要是姓鄭的來的時候,恰好遇上的是張先生的主治醫生而不是我的話,我擔心會穿幫。”
唐初雲道:“你先想辦法周旋一下吧,少不了你的好處。”
剛剛掛掉電話,鄭曉容敲響了唐初雲酒店的房門。
“你還來幹什麼?”唐初雲假裝不待見鄭曉容。
“初雲啊,我回去反省了一下,那天是我不對,我說話不知輕重,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了。”鄭曉容陪笑道。
“我說過,只要傳墨沒事,我給他面子,之前的事情就當是沒發生。”唐初雲道。
“看來你是真心對傳墨好啊,現在傳墨有難,只有你才能幫他了。”鄭曉容道。
“我又不是醫生,我現在連見他都成問題,我怎麼辦他?”唐初雲問道。
鄭曉容把算命先生的說辭對唐初雲講了一遍,然後又道:“他也不說清楚究竟要借多少年的壽,不知道唐小姐您……”
唐初雲猶猶豫豫的坐回到牀沿上,一副我要考慮考慮的樣子。
關係到自己的壽命,如果一點都不猶豫,那就太假了。
不過爲了表示自己對張傳墨的情誼,唐初雲猶豫的時間其實並不是很長,而鄭曉容卻像是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唐小姐,我知道我這樣的請求很過份,但是……如果你能幫到傳墨,你們的事情我堅決擁護,我……我給你一個億!”說罷,鄭曉容就要給唐初雲跪下了。
這倒是有些出乎唐初雲的意料。
雖說鄭曉容的嘴臉是不招人待見,但她一番拳拳愛子之心,那是日月可鑑了。
唐初雲連忙扶着鄭曉容:“阿姨,你別這樣。其實只要傳墨能夠好起來,我願意爲他做任何事,就是算命先生的話,可靠不?不會是騙子吧。”
鄭曉容忙道:“那算命先生可靈驗了,阿姨知道你不信這些,權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剛纔……剛纔醫院打電話來說,傳墨的病情又惡化了。”
唐初雲也跟着緊張道:“那您就趕緊帶我去見那算命先生吧。”
鄭曉容道:“不用,不用,我已經把算命先生請過來了。”
在鄭曉容的宣詔下,躲在門外的毛九溪正式登堂入室。
毛九溪先是問過唐初雲的姓名,得知她名中帶“雲”,不由得讚歎道:“有道是‘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看到沒,尋醫問藥的時候,松樹與‘雲’字最搭了。不過老朽眼瞎,不知道姑娘面相如何?”
鄢夢:“……”
毛九溪:“徒兒?”
鄢夢:“師傅,你還沒教我看過面相啊。”
人家鄢夢是堅定的無神論者,能夠配合你背一背易經六十四卦就算是不容易了,面相的話術是真不會說。
毛九溪道:“那我就只能靠摸了。”
唐初雲瞪大了雙眼:“!!!”
要知道老孃可是你表姐,表姐的便宜你也敢佔,是不是太沒有節操了。
毛九溪道:“摸骨算命,像這種情況,我摸下手骨就行了。”
於是乎,唐初雲只好把手伸了出來。
毛九溪其實也並不是想佔唐初雲的便宜,只是想把樣子做得更像一些。
他一邊摸捏着唐初雲的手指,一邊說道:“姑娘命硬啊,家裡的親人都過逝了一半吧?”
鄭曉容對唐初雲的近況不是很瞭解,問道:“初雲,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這位大師算得準不準?”
唐初雲道:“我母親和外公外婆已經過逝,這你是知道的。不過我最近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們身體都還不錯。”
鄭曉容震了一驚,心說要不是大師摸骨算命,她都不知道唐初雲已經找到了親爹和弟弟:“大師真神人也,這都能摸得出來?”
毛九溪淡定的回覆道:“無他,唯手熟耳!”
鄭曉容急忙問道:“那這位姑娘能夠救我兒子嗎?”
毛九溪道:“能,她的命硬,興許還能抗得住法術的反噬。不過你要注意兩個問題:第一,雖然我在她的手上寫下這個‘鬆’字,你兒子的情況馬上就能好轉,但最終能不能痊癒還是未知之數。所以,唐姑娘在爲令郎祈禱的時候,空間距離越近,效果就越好;第二,因爲借壽的緣故,唐姑娘的身子骨在法術的反噬下會變得很脆弱,千萬不能動氣,更不能動怒,否則容易嗝屁。”
鄭曉容拍着胸脯保證道:“從今以後,誰要是跟初雲過不去,那就是我們張氏家族的敵人。”
毛九溪點了點頭:“那就行了。”
唐初雲總算是可以堂而遑之的跟着鄭曉容來到私立醫院了。
值班醫生責備鄭曉容道:“怎麼現在纔來?”
鄭曉容忙問:“我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值班醫生道:“剛纔情況突然惡化,不過經過我急時正確的搶救措施,情況已經轉危爲安。但是也不能太大意了,今天早上,我們醫院又走了一位病人。”
鄭曉容冷冷的說道:“有勞了。”
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是醫生的功勞,而是大師的法力發揮了效應——你要真這麼能幹,這段時間就不會有那麼多患者不治身亡了。
在鄭曉容的安排下,私立醫院的工作人員在張傳墨的病房對面單開了一間隔離病房給唐初雲,讓她可以跟張傳墨隔着走廊遙相對望。
“初雲啊,委屈你了,等傳墨痊癒之後,我馬上把一個億的現金打入你的賬上。”
“阿姨,千萬不要。我這麼做真的只是爲了傳墨。說起來,我們都是爲了同一個人好,以往種種誤會,都隨它去吧。”
鄭曉容大受感動,下定決心道:“你放心,我絕沒有拿錢來褻瀆你的意思,那一個億,是彩禮錢。”
唐初雲:“……,那不是應該打在我爸的賬上嗎?”
鄭曉容恍然:“對,逃過這一劫之後,我們雙方父母見個面。”
走出私立醫院,鄭曉容問保鏢:“大師呢?”
保鏢佇立街頭,遙望遠方:“大師已然拂袖而去,深藏了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