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省人是最沒出息的，就拿打工來說，打長工的很少，基本上都是短工，而且逢年必定要回家，即便是加工資也不幹。這也是有原因的，豫省作爲中原之地，文化保留的最徹底，傳統和不遠遊的古訓已經刻在豫省人的血脈裡。
林凡很沒出息，連最愛吃的燴麪也顧不得了，坐上公交車就直奔老家。
看到了林良，林凡心中千言萬語還是變成了一聲平淡無奇的，“爸。”
“在燕京吃的習慣不？”
“習慣，那也有饅頭，不過我多吃米，五毛錢買兩饃吃不飽，但是買一份米就能吃飽了。”
“錢夠不夠花。”
“夠花。”林凡笑了笑，“我業餘時間去做的有工作，這次來要告訴你和我媽一個驚喜。”
“驚喜？”林良並沒有在意，只是接過林凡的包，即使這包一點都不重。“你媽接到你要回來的電話，今起來就上街趕集割肉買豆角去了，回來給你蒸麪條吃。”
林凡一聽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從小到大他對老媽包的餃子和蒸麪條就沒有抵抗力，還有冬天時候做的豆腐乳。
“說的我都有點餓了。”
“知道你要回來，鍋裡給你留的有飯，菜園裡種的眉豆角，炒炒吃可有味。”
林凡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如何不知家裡基本不買菜，就是靠家裡小菜園種的菜，如果他沒猜錯菜園裡肯定有一地的蘿蔔白菜，往常這就是一家人一冬天的蔬菜。
“瘦了。”秦梅看到林凡第一眼就下了這個結論，“不過沒事，在家吃媽一個寒假的飯，膘就補上來了，學校的飯好吃是好吃就是沒油水。”
農村沒那麼多講究，晚上就坐在大門外吃飯，也不用什麼椅子，林家門口有塊樓板一家人正好坐在上面吃飯。
冬天也寒，秦梅早早地用熱水洗了腳上了牀，拉着林凡就說起了話，“上學，上的啥學，媽就你一個兒子，以前漲口氣想要把你供出去上大學，現在倒好，一年到頭都見不了你幾面，知道你中用了，可媽就是心裡不帶勁。”
林凡聞言心裡一樂，本來自己就是準備讓老媽跟自己去享福去的，這倒好，老媽自己就提起這個話頭。
“媽，等我中用了就領你去燕京，把我爸也接上，專門給他買點好煙好酒，買幾百塊一條的好煙，省得我爸看別人吸個紅旗渠心裡都羨慕。”
“你這個死孩子，對你爸恁好。”秦梅笑罵道，“還想不想要你爸了？想讓你爸多活幾年就得讓他戒菸戒酒，我現在就不讓你爸吸菸了，給他買糖吃。”
林凡頓時一樂，“媽，你這是哄小孩呢。”
秦梅悄悄瞄了大堂正在看電視的林良一眼，小聲道，“你爸其實也偷偷吸菸，我都知道，不過一根兩根的我就沒吭氣，你爸身體不好，半夜睡着的時候常常咳嗽，我不管他誰管他啊，到時候你工作了，陪在我身邊說話的就只有你爸了。”
“媽，那你和我一塊住好不好？”
“好好好，等你工作掙錢了買個房子，你有孩子了就讓我去給你帶孩子，也讓媽看看啥是大城市，你爸就不讓他去了，省得到時候媳婦噁心。”
“媽。”林凡不自禁地拉了長音，這個給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如今已經兩鬢微霜的女人，只是因爲一個媽字的稱呼，一生都在爲自己操勞。
秦梅顯然不在意，“我是當媽的，對你好是應該，就是我和你爸沒什麼用，把我和你爸賣了也不能給你買套房子，凡事都要靠你自己。”
“媽，我有錢了！”林凡已經不想再聽母親這些話，因爲每一句話都像在割他的心臟，他恨自己爲什麼不在首輪融資有錢之後就把母親接到燕京去，讓她享福。
“好好好，我知道我兒子孝順，將來你肯定能掙錢的。”
林凡直接站了起來，“媽，我意思是現在我就已經掙錢了，現在你兒子是億萬富翁！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帶你去燕京。”
作爲母親，秦梅十分相信自己的兒子，而且林凡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她相信林凡絕對不會撒謊，可是億萬富翁？自己兒子？去燕京？秦梅有點轉不過來彎。
“爸，你過來！”林凡吼了一嗓子，他覺得他還是和家中的男人才能溝通，林良有些懵地過來，“爸，我有錢了，我要接你和我媽去燕京住，房子我都買好了。”
“哈哈哈。”
“爸，你笑什麼？”
“和你媽一起逗我玩是不是？”林良黝黑的臉龐上竟然閃過一抹智慧，“從小你娘兩就喜歡合起夥騙我，現在你長大了還愛這麼玩？”
臥槽，這都是什麼鬼？林凡怒了，我的爸啊，平時你不是一向不太聰明的嘛，怎麼今天要變聰明？
林凡強制性地將林良按在牀上，一臉嚴肅，“爸，媽，我沒有給你們開玩笑，我真的有錢了，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騙了你們，我賣的程序掙了一百萬不是十萬，我還擁有百度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現在百度上市我的股份價值四千多萬美金，摺合人民幣三個多億，我還用那一百萬開了一家公司，現在市值四個多億，我手裡還有現金一千一百多萬，我有錢了！”
說着說着林凡頓時手舞足蹈起來，連聲調也高了幾分，“媽，往後你再也不用穿過季衣服，連雙棉鞋都不捨得買。還有我爸，想吃肉隨便吃，豬肉羊肉咱就不吃，只吃牛肉，頓頓炒四個菜，平時沒事你們兩就去旅個遊，國內去完去國外。澳洲，美國，統統去個遍。你們兩要是不想跑，沒事去鍛鍊鍛鍊身體，聽聽歌，跳跳舞，年輕時候沒過的日子現在要好好體驗一把。”
林凡意猶未盡的說完，才發現父母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開心，父親一如既往的沉默，母親眼圈卻紅了，“媽，該享福了，你哭什麼啊？”
“媽不知道你心裡憋着這麼多事，心疼你。”
此刻林凡又像一個手足失措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媽，我不苦。”在母親面前，他永遠是個孩子。
不過林凡像是剛想起來什麼。“媽，你信我說的話？”
“肯定信了，你是我兒子，騙我幹啥。”
“媽......”
ps：謹以此章獻給天下辛勞的媽媽，還記得年少時我們發過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的夢，願你我共勉。我記得有一次我說等我有錢了帶我媽去sh，我媽的第一反應就是sh灘許文強，她很欣喜的答應了。那一刻我纔想起我媽年輕時候是個小說迷，在我姥姥家有口紅箱子放了她很多書，我想我媽年輕時候也曾幻想過自己是馮程程，願我們都能早日實現父母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