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錦繡 115 富貴三更枕上蝶(八)
115:富貴三更枕上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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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見王念仁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六神主,亂了章法,竟要自個兒往槍口上撞忙攔道萬萬使不得。你可知那‘鴻昌號’是犯了事兒的,聽說他們的胡掌櫃私賣生絲給那西洋的花剌國,賺了銀錢爲金川反賊籌供軍餉,訂購軍械呢。這叛國通敵的罪名可是要殺頭掉腦袋的。如今只要和‘鴻昌號’牽扯上一丁點關聯的不是抄家就是滅族。你這會子出去不是正巧撞在他們手裡了嘛。”
王念仁聞言,嚇得腿都軟了,‘咚’地一聲癱坐在地上,手腳冰冷,身子如同秋風裡的落葉一般不住地哆嗦着,因結結巴巴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杜若忙柔聲安撫道你先別慌,我這裡準備了些乾糧和銀票,夠用一段時日的了。你這會子就從後門偷偷兒溜出去,不拘在哪裡躲上一陣子,等事情平息了再回來。那些人找不到你也就沒法子了。”說罷,遞過去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王念仁來不及多想,滿臉感激趁機摸了一把黑暗中那雙纖若青蔥的玉手,眼中隱約閃着淚花,道好人兒,這回又多虧你了。你且安心等着,待我度過了這個難關,定要好好兒報答你。”
說罷,左右瞧着沒人,抱緊了懷裡的包裹,慌慌張張躡手躡腳地往後門而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樹叢中那一縷滿是森冷陰寒的目光……
卻說雨霏領人回了暗香閣,一疊連聲叫人給寧兒準備房間陳設,鬧得人仰馬翻。寧兒越發顯得畏畏縮縮,只能手足措地呆站在一邊。其他人倒還沒,只有那桔梗陰沉着一張俏臉兒,沒好氣地啐道一個丫頭罷了,也不過和我們似的,難道誰又比誰高貴些,就弄出這麼大個陣仗來。輕狂給誰看呢。”
雨霏微蹙秀眉,不悅道你這幾日倒是怎麼了?偏有這麼一車子尖嘴薄舌的話說。寧兒纔到咱們這裡,凡事都還需你多提點着纔好。”
桔梗不屑的撇了撇嘴,向窗外高聲譏諷道奴婢可不敢。新姨娘是嬌客又會說,又會做,慣會妖妖調調,狐媚巴結的。正是在西瓜地裡散步——左右逢源呢。哪裡用的着奴婢指點。”
雨霏立時拉下臉來,厲聲呵斥道少胡說。你也不是才進府的小丫頭,怎麼一點都沉不住氣。長者賜不敢辭,你這尖酸刻毒的話兒若是教外人聽見還以爲本宮是那等不能容人的呢。”
桔梗臉漲得通紅,氣鼓鼓道奴婢是替您叫屈。老太太這手也伸的太長了些。大家子有了喜的太太奶奶們身子不方便,都是擡舉自個兒貼身伺候的體己人幫着籠絡爺們的心。那邊這會子忽裡巴喇地送一個丫頭過來,明着是伏侍您,暗地裡誰不那是給郡馬爺預備的。寧兒這蹄子又不是從咱們王府帶過來的,誰心裡裝着多少歪心思。要是恃寵而驕,又仗着老太太這個大靠山橫行跋扈,挑唆離間的,豈不是平白壞了您與郡馬爺素日的情分。萬一在這期間懷上個一男半女的,日後就更難發了。”
雨霏抿嘴笑道原來是爲了這個,你就把心擱回肚子裡吧。老太太都說了,每日裡會派嬤嬤來送避子湯,你瞧寧兒那怯弱怕事的模樣,料她也翻不出多大的風浪來。”
桔梗眸中透着恨意,不以爲然道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您可細瞧過她的裙子,那上面可用金線繡着榴開百子圖呢。要不是老太太的授意,她一個丫頭怎麼敢穿這種衣裳。更何況那避子湯又是老太太使人送來的,她嘴上雖然說的好聽,誰裡頭到底有幾味草藥,指不定都是求子的好呢。寧兒若是真僥倖懷上,老太太大可以推個一乾二淨。”
雨霏用手支着臉頰,低頭暗自思付了半日,方低聲嘆道我倒沒想這麼多。依你看該怎樣纔好。”
桔梗見雨霏那心煩意亂,不知所從的模樣,心中一喜,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遂願的神色,忙低頭佯裝委屈道偏巧這會子江嬤嬤又不在沒個拿主意的人,奴婢雖沒經過大事兒,也不願瞧着殿下爲此勞神傷身。依我說,您不妨從閣內這些個丫頭裡再選一個忠心的出來,和寧兒一同送去伏侍郡馬爺。也好有個牽制不是,免得那蹄子一枝獨秀就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雨霏這才驚覺不知何時面前的桔梗已經是個滿面含春,心腸百結的俏佳人了,又聯想起那晚念遠的話兒,心中瞭然,似笑非笑地量着面前含羞答答的女子,眸子裡透出的清寒教桔梗不由自主地了個冷戰,因低頭絞着手裡的帕子,囁喏道您快別這麼瞧着奴婢。奴婢不過是爲了您和郡馬爺着想,不想壞了咱們這裡的寧靜和睦罷了。可沒有別的意思。”
雨霏冷笑道你的忠心本宮自然。給你找個好歸宿也是我心裡一直記掛着的事兒。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兒想一想。”
桔梗滿眼不解,心裡又驚又喜,暗自揣測着這事兒怕是有門了,想來郡主身邊的丫鬟論相貌論性情論資歷除了自個兒還能有誰配得上郡馬爺。一時不由得神魂弛蕩,臉頰滾燙,腮上通紅,真合壓倒桃花。匆匆行了個禮用帕子捂面回屋去做綺旎美夢去了。
不一會工夫,杜若便回來了,雨霏細細地問起方纔的事兒,因低聲嗔怪道瞧你,怎麼這般冒失也不先商量一下。我不是說了一切等我回來自有主張嗎?你可方纔有多險,若是教他起了疑心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杜若臉上滿是波瀾不驚,鎮定自若的神情,因輕鬆地笑道不過是一點兒小事罷了,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我還應付得來。”又趣道你呀就是怕我不中用,壞了你的大事兒。罷了罷了,都是我的不是,往後就老老實實地做個西洋花點子哈巴兒,你說東,我不敢往西,如何?”
雨霏曲解了她的意思,以爲杜若是在責怪自個兒不信任她,一時灰心竟滴下淚來,撇過身去賭氣道我何曾是那等自私自利的小人。這府裡的險惡你又不是不,連我每日裡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更何況你如今的身份只是個手縛雞之力的丫鬟。那人又最是個狠辣情的,一旦有個疏漏,只怕你會就此丟了性命那豈不教我悔恨一世。你是不是怕我爲了自個兒要將你給那畜生做妾所以才這般心急火燎的擅自行事。”
杜若聽着先是鐵青了臉,眼中全是委屈和埋怨,正要轉身提步而走,瞥眼又見雨霏那後怕焦急助落淚的沮喪樣兒,心裡一軟,遂慢慢上前來緩緩蹲下,從袖中抽出絲帕,似閨中長姐一般輕輕兒替雨霏抹去眼角的淚花,低聲勸道你我相識多年,患難扶持,甘苦與共,這會子怎麼竟說起這糊塗話兒來了。可還記得今兒去春暉堂之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若是那邊逼得太緊,索性應了他,切莫爲了我和老太太起衝突憑空教自個兒受委屈。你那時強硬執拗的神情教人一陣陣心慌,這才冒險提前行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瞧院子裡站的那丫頭,怕是老太太被駁了面子心裡頭不痛快故意在人喉頭卡的一根刺吧。”
雨霏長嘆了一聲,淚水如珠子般不停地滾落下來,一滴滴浸溼了精緻光滑的衣裙,遂嘆道卻是我糊塗了,說了些混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因又問起王念仁的反應。
杜若滿眼鄙夷,冷笑道快別說了,還是大家的公子哥兒呢,隨便幾句危言聳聽的話兒就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那臉色兒你是沒瞧見,活像個乾癟了的爛茄子。我按着原先咱們商量好的,給他包了幾張銀票和硬邦邦發了黴的乾糧,死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雨霏的眼中射出兩道陰冷刻毒的寒光,若是王念仁在跟前,定然被戳穿好幾個窟窿了。嘴角微翹,冷冷道既然出去那可就別想回來了。教他也好好嚐嚐身分文,飢餓難耐,喝髒水吃黴菜咽剩飯,半夜露宿街頭狗咬貓追的乞丐滋味。只是有了銀錢,若是他一改大手大腳揮金如土的習慣倒還能支撐上一段時日。”
杜若拍手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想到了這一層,纔沒給他現銀,特地準備了銀票。那上面蓋的可是‘鴻昌號’的章子,甭管上邊有多少數額,如今可去哪裡兌呢。”
雨霏用帕子掩嘴嗔笑道你這蹄子,這麼個刁鑽的法子也虧你能想得出來。我原本以爲還要費些工夫,如今能這麼着竟更好了,你明個就出去告訴穆飛餌,一切全照原先吩咐的辦,手腳麻利些,切莫留下痕跡。”
杜若笑着應了,正要說話,忽聞外邊傳來寧兒嬌怯怯的聲音郡馬爺回來了。奴婢給您請安,郡馬爺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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